诗五首 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二）

古今情思

中  学 古 诗  文
阅读•赏析•训练
诗五首
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二）

艺术赏析

                                                 以梦显志的豪壮乐章

    《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是陆游晚年退居家乡山阴时所吟咏的一首爱国主义绝唱。
    宋光宗绍熙元年（公元1190年），一贯坚持抗金御侮、北伐中原的陆游，遭投降派谗毁，被偏安一隅的南宋小朝廷借“嘲咏风月”的罪名罢黜回家。
    蛰居故园的第三年，诗人已六十八岁，殘年风竹，又尝“久病”（欧小牧《陆游年谱》），更兼家境日艰，常常“食且不继”，然而诗人却仍不以个人病苦饥寒为虑，而始终“寤寐不忘中原”。十一月四日这天，风号雨泣，诗人冬夜难眠，凄然命笔，借梦抒怀，谱下了这首壮心不已，志在收复失地的豪壮乐章。
    诗的首句以“僵卧孤村”四字开篇，起笔似有“嗟叹年迈体衰，处境孤寂”之意，然而紧接着的三字却是出人意料地“不自哀”，这陡转的笔锋，意气鹰扬，使诗的格调顿高，一洗前人身处逆境而常有的落魄潦倒之形，与英雄末路之感。充分体现了诗人置个人艰危于不顾，而心忧天下的博大胸怀。
    次句“尚思为国戍轮台”，紧承首句之意，而在语气上作一顿挫，变否定为肯定，加强了“尚思”的递进力度，更深刻地表达了诗人重返疆场，继续报效祖国的宏愿。
    三、四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诗人夜深人静，僵卧病榻，思绪万千，当年献身边陲的军旅生活，便时时浮现于眼前，耳畔风吹茅屋，“雨掠蓬窗”（《秋雨渐凉有怀兴元》）之声，更渐渐催人入梦，而自然地幻化为铁马驰骋于冰河之上，金戈奋战于疆场之中的豪壮情景。以这一雄奇的梦境收束全诗，表达了诗人在现实社会里无法实现的理想与毕生难酬的壮志，是其强烈的爱国精神的抒发，读来使人倍受教益。
    通观全诗，一、二句侧重言志抒怀，三、四句侧重写景记梦。诗人因志入梦，以梦显志。志是梦的基础，梦为志的显现。志与梦紧密勾连，一脉贯通，充分展现了诗人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报国之志，老而弥坚的节概情操。
    最后值得顺便一提的是，借梦言志，乃诗人之所好所长。有人统计，现存的陆游诗中，记梦的竟有九十九首之多，足见其所好；而这九十九首又都能通过奇特的梦境，浪漫主义的表现手法，表现出深刻的思想内容，可见其所长。而读者也确可由本诗这一斑而窥其全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