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原来可以很愉快——为《小小留学生日记》作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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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原来可以很愉快——为《小小留学生日记》作的序  


文/叶开















读完这本《小留学生日记》，不得不说，美国节日真多啊：万圣节、感恩节、圣诞节、愚人节、复活节、几乎每个月都有。这让我产生一个错觉，似乎凯茜到美国去过节的，而不是上学的。
日记中提到的节日，我最喜欢的是帽子节、正装节。在这天，孩子们要花心思打扮自己，好让自己与众不同。在帽子节时，凯茜戴了一顶运动帽，想靠这出人头地可真不容易。因为，班上的同学们花样多着呢：有人戴热狗帽，有人戴汉堡帽，还有人套上曲棍球袜子当帽子。
正装节嘛，学校的孩子们这天都要穿得一本正经的，而平时必须穿正装的老师们，却可以在这天穿休闲装。在这一天，平时工作辛苦的老师可以自由自在，而散漫惯了的孩子们要装大人，严肃地当绅士和淑女了。
凯茜飞了大半个地球，从中国的小学一不小心进了美国的中学，这确实有点怪，因为美国五年级就算是中学了——凯茜以为美国的中学生都像“小屁孩”那样搞怪得让人头大呢。过了陌生期，融进学校里之后，凯茜很快就发现，在美国上中学一点都不恐怖。在这里，同学好玩，老师好玩，学校好玩，邻居好玩，博物馆好玩，动物园好玩。这个过程才是真正的寓教于乐，学到的知识也才是活的知识。
美国的学生并不是都在玩，也不是没有作业。在凯茜的美国中学，每个孩子都对一种考试如临大敌，这就是：MCAS。这个考试跟日后能不能上好的中学关系重大——因此啊，春天就是一个悲喜交加的月份：既可以过调皮捣蛋的愚人节，可以过令人难忘的复活节并兴趣盎然地找复活节彩蛋，但又没法不想到恐怖难捱的考试。好在美国老师的教学手段丰富多样。平时比较无聊的数学课，本森小姐却让班上的同学在争当“人类计算器”这个速算抢答游戏中得到精神放松。跟美国同龄孩子相比，得到过中国式魔鬼训练的凯茜这回占了上风。她算得飞快，很快就击败了四位同学，再胜一局她就要荣封为“人类计算器”了。没想到老师接着出了一道题：“11除以等于多少？”凯茜的对手爱丽没听清楚，“11？”老师说：“恭喜你，爱丽，你赢了！”这不是自摆乌龙吗？这么简单的题，我们凯茜小姐居然没有抢答到！
在学校上文学课，老师让凯茜用自己的名字造词——My name is Kaycie, and it’s pretty easy to make. Look, “Kind, Amazing, Youthful, Creative, Independent, and Eager.” What a lovely poem about myself! 凯茜为自己的名字里居然包含着如此丰富的诗意而感到吃惊和骄傲。她甚至学会了总结：Knowledge was around us, very close to us, so go and discover the treasure knowledge.——你看，知识和诗歌都在你身边。
看到凯茜在日记里提到的其他课程，例如地理课，西班牙语课，即兴表演课等，我想起了《功夫熊猫》这部动画片。它套着功夫片壳子，却是典型的教育片：即使阿宝那样懒惰肥胖的大熊猫，也有自己不可忽视的价值和潜质。乌龟大师说，只要想办法“因材施教”，把他的潜质激发出来，他就会变成“龙武士”。
凯茜的上课和学习的经历，可以作为一个鲜明而生动的案例来分析借鉴。我相信，无论小孩、家长还是老师，都能从中获益。起码，我是兴趣勃勃地把英文日记一字不落地读完的。
大陆的中小学的主要教学方法是封闭训练模式：教师填鸭式灌输，小孩子被动地吞噬。本来天真活泼的孩子们在学校的严格监控下，变成做卷子机器，脑子里装满了僵化的知识，除了学校几乎没有去过校外的任何地方。这样学习来的知识，是死的知识。
作为几乎同龄孩子的父亲，我对凯茜的这段美妙的经历由衷羡慕。但是，凯茜在美国学习一年后回到中国上中学，就必须重新进入封闭训练般的学习环境。在这种鲜明的反差之下，她会过得怎样？
祝愿凯茜长大后重返美国，进入她和妈妈曾一起逛得乐而忘返的花园学校卫斯理女子学院。

二〇一一年四月十三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