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学生眼中的课堂“乌托邦” 周 彬 教师欣欣然地下课了,带着被人欣赏后的成就感,带着展现才智后的成功感,大踏步地走出了教室的大门。学生开始放松了,尤如看了一场“大片”之后的松懈:在题海之中,教师力搏“众题”,通过缜密的思维与灵活的演绎,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并最终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当然,这种胜利并没有任何悬念,因为每堂课都以教师的胜利结束。曾经为珠海的教师上过四天的函授课,回到上海后,一位同事对我说,珠海的学员说周老师上课“口若悬河”,上课表现得棒极了。在获得一种短暂的自尊满足感之后,突然心生凄凉:原来这四天中,自己只是一个“上窜下跳”的猴子,学生欣赏了身手的敏捷,但却遗忘了讲课内容;这几天讲课的结果,只是为自我的虚荣而演,而没有为学生的求知而教。 教师的表演结束了,而学生的烦恼却渐上心头。看完“大片”之后,学生又回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中,偶尔模仿老师的解题方略,往往以“头破血流”告终,然后得出结论:老师就是老师,他的解题方法也只是“他的”解题方法,与自己无缘;否则,他怎么是老师,我们怎么是学生呢?在教师乐于表演的课堂上,课堂只是教师表演的舞台,教师是导演,也是主演;而学生只是舞台下的观众,偶有几位配合与表现都较好的学生,会被教师恩赐而提拔成舞台上的配角。当然,有受青睐的学生,也就会有学生因为不遵守“观众规则”,而被教师呵斥甚至被逐出现场。学生作为观众,他们只会欣赏教师的演技;要学会这些演技,还得靠自己私下的琢磨与模仿。 学生私下去“琢磨”与“模仿”何以可能呢? 学生要有学生希望课堂是自己的“地盘”,而不是被教师圈定的“自留地”。 在教师的“自留地”里,学生只是短工或者长工,“庄稼”的收成并不直接影响学生的收益。只是当“庄稼”长势好了,教师会功利性地表扬学生几句;可一旦“庄稼”长势差了一点,教师同样会功利性地批评学生。其实在教师的“自留地”里种了这么多年的“庄稼”,还真没有多少学生花心思去掌握如何种“庄稼”的技术。面对一大批不会种庄稼的短工或者长工,教师也是无可奈何的。再说,不会种“庄稼”的毕竟是多数,所以学生中的优势文化,还是以不会种为荣的;不会种“庄稼”并不会过多地伤害自己的面子。 教师每天都让学生回家预习,教师却从来不把自己的“预习”告诉学生;学生按照自己的方法回家预习了,可第二天教师却完全按照自己的方法上课,于是大家都不再预习,预习也只是在书上“勾勾划划”,表明自己预习过了而已。教师每天都让学生回家做作业,可学生每天都不知道做作业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作业成了每天应该完成的任务,那怕自己根本就不会做,也要把它填满,表明自己做过了而已。长此以往,学生不知道预习是为了什么,当然也就不知道预习本身是什么;学生不知道作业是为了什么,当然也就不知道作业本身如何做。 在自己的地盘上,才能意识到“庄稼”对自己的生活意义,也才有必要对自己种的“庄稼”负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