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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幻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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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9 20:43:1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   逐渐消逝的农具

  到能够制造工具,人才成其为人。农具凝聚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同时也推动了中国的历史。近些年,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一些农具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

划行器,是在生产队最后两年见到的玩意儿,在一米多长的直木棒上,间隔五寸安装一个木轮子,两头系上绳子。待水田犁耙平整后,放干水,将划行器在田里一拖,泥地上就留下一道道平行的印痕。横拉直拉后,秧田就成了小学生写字的田字格。在格子的交点上插秧,就像天安门上检阅的仪仗队一样齐整。秧插的整齐,产量并不见长,放肥水插秧,秧插完后再上塘水,作了无用功。责任制后,划行器成了小孩子们的玩具。

六六六喷药器是铁制的圆筒形手工鼓风机.摇起后面的摇柄,里面的风扇就呼啦呼啦响。风力将六六粉喷成烟雾,均匀地洒在稻田里,害虫闻之死光光。这种药毒性大,难分解,至今还残留在我们的稻田里。六六粉没用几年就禁用了,这种喷药器也就成了废铁。

水车 脚踏水车叫大车,手摇水车叫手车。大车见过没用过,车身一两丈长,脚踏转轴( 俗称民牛)用粗大的硬木作成,能背动这两大件的是身体扎实的象征。车水时,两个搁墩最上方架晴雨棚,往下依次架扑杠、坐板、民牛。五个人坐在坐板上,趴着扑杠,脚踩脚踏,蹬动转轴车水,就像玩跑步机。我们绿布河车水很有名气,五个姓氏各派一人组成团队,无人能敌,至今还流传着这样的歌谣;
孙付刘杨高,上下五把刀,要是你车水车赢了,阎王面前走一遭。
手车以前用的多。暑期,我和哥哥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车秧水。哥哥背车子,我拿水架、锹、把手和几根木轴(锁子上的销子老是会磨断)。开始车水有力气,速度也快,渐渐地就要不断地换手,累了,就背着锹去看水流了多远。水快上头时,我们就憋气猛车一阵,然后瘫坐在田埂上。遇到池塘水太浅,我们一家四人就用两辆手车进行二级提水.。后来人们渐渐购买“小三马”抽水服务赢利,水略微陡一点,就不想背手车。如今,把电线牵到田头用潜水泵抽水,无声无息,方便轻捷。

剔子耙是除秧草的工具,在三寸宽,六七寸长的厚木头下钉几排短铁钩,上接2米多长的直木杆。秧转绿,立稳脚跟后,秧行里就长出细细的绒子草。拿剔子耙在秧行中间来回拖动,草被扯起,被泥浆覆盖,经太阳一晒,秧在封行,草就没有生长的环境了。俗语云;棉花薅三次白如雪,秧剔三次冒得糠。到除草剂大行其道后,剔子耙也退隐江湖了。

当收割机进驻农村后,脱粒机,石磙也逐渐退休,跟着享福的还有杨叉、跑板等。它们的用武之地-------稻场要么做了房子,要么成了荒地,农村再也找不到光溜平整的露天电影院了。舍不得花钱脱粒的,就让公路上过往车辆免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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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9 20:45:24 | 只看该作者
2  捉鱼

如今的鱼没有过去的多,更没有过去的香。不止一个人这么说。以前捉鱼的工具多,鱼却不见少,有些渔具估计在博物馆也难见其踪迹。
罩(zao51 )圆台形,竹子做支架,铁丝布网,上小下大,上连线网。水浅捉鱼时罩到大点的鱼在里面冲撞,人能感觉得到,从上面的网口下去手到擒拿。罩对半斤以下的鱼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泥网   泥网上面附着在一米多长的弓形硬木棒上,中间系一根长绳子。网口下面稍浅,缀着沉沉的铁块。将网下在水里,绳子绕到对岸拉。一般冬天作业,沉睡在泥面的喜头,鲤鱼稀里糊涂就被拉上岸。为了集团作业,可将几个泥网并在一起,在狡猾的鱼也难逃围剿。
跑网  跑网56米长,半米深,网口上下用几根木棍支开,上方有浮头。两端的支撑粗木棍之间系着长长的绳子,两人在河港两岸拉着跑,水面上的黄股子哪怕是百米冠军,也纷纷落网,也有不少从浮头上跳过去,死里逃生。如若河港上有桥或墩子,其中一人就急速绕过去到岸边收网,网底清一色的是黄股子。拉跑网一般夏季作业,要求水面宽,少水草杂物,两岸树木少,便于跑动。家乡的大河、小河、横港上常有两人拉网飞跑。渐渐地,跑网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它就被扔在渔家的角落里,寿终正寝。
赶网,如弯月,一丈多长,月尖儿连在竹竿上。网半米多深,网口上有浮头,下有阵子。赶竿7字形,缀有响物。春季是赶赶网的最佳时期,一人在塘边下网,一人在前方用赶竿于水底驱赶鱼群,两人会合时起网,里面白花花的满是一寸上下的肉股嫩儿(小麻鱼)有时混入一些屎嘎屁、喜头。这些鱼油炸,香脆可口。
夹网外形如赶网,只不过两头接在两根长竹竿上。一人操作,双手各持一根竹竿,早晚在池塘边包夹喝露水的小鱼。
挡网还有人用,就像支架蚊帐,一方留口。赶杆三角形,可驱赶草里的鱼入网。大河涨水时挡网在河边下回水的鱼虾。
抬网,用粗木棍子连成长方形,接上网子。两人从池塘中下网,将岸边的水草抬起来,扯抖出水草,躲在草里睡觉的泥鳅鳝鱼就落在网底。有时回抬到鲇鱼,黑鱼和喜头。
竹毫子如喇叭,进口细处用竹蔑做成倒刺。下雨时倒下在池塘边的水沟里,逆水而上的泥鳅就傻乎乎地钻了笼子,只进不出。哥哥是下泥鳅的高手,经常回下一桶泥鳅回来。也许是炕泥鳅费油的缘故,泥鳅远没有现在如此受青睐。
此外,还有丝网、旋网、捞网、鳝鱼篓子、滚钩、鱼叉。这些渔具捕鱼有一定的季节性和专业性,不是人人能参与,只有痴痴观望。池塘河港水浅了捉鱼就不一样了,全村男女老少齐出动,虾耙舀子常规武器挡网更有市场,有能耐的,赤手空拳也能摸到一堆喜头。捉鱼一般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虾耙舀子拦截黄股子和翘嘴ji412白儿,擅长摸鱼的隔会儿就向岸上丢喜头给提笆篓的妇女儿童。待水搅浑了,水草扯到了岸边,这时,虾耙舀子来回穿梭拱边,不时传来捉到大鱼的捷报,这是捉鱼的高潮期。水越来越浑,自由戳鱼难有惊喜。这时所有的人站在岸边,各占据一块地盘瞅浮头。水闹浑后,喜头呛得难受,探出头来吐气,嘴巴在水面一张一合,首先看到的,端着虾耙舀子轻轻戳过去起网,准保有一条喜头。
捉鱼归来,全村飘香。
这几年就没有捉过鱼,村里青壮年少,池塘里水草多,几个人搅不混水,更担心水底的破瓶碗扎脚。
现在通用的渔具是电网,丝网,迷魂阵。大河里的电网几乎是毁灭性的工具,柴油机既发电,有做动力。电探头在前面触鱼,捞网在后面打捞,大鱼小鱼很在劫难逃-------无人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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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9 20:46:44 | 只看该作者
从小至今,我一直不曾长久的离开农村,估计以后也不会离开。我一直关注着养育了我的这片热土,关注着她点点滴滴的变化。有些变化是积极欣慰的,有些变化是揪心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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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9 20:50:06 | 只看该作者
水草演义

鱼的增减和水草的变迁有很大的联系。
生产队时,池塘水干必挖泥巴,下早秧用铁桶在水底刮泥巴,那时塘深水清水草少。为了打捞猪草,父亲他们经常到长湖、朱湖、沙河一带割水草,岳父的血吸虫病就是那个时期染上身的。
80年代后,没有人挖泥巴了。水草渐渐多了起来。哥哥经常带我打捞猪草。最简单是绞草,用两根长竹竿夹住一丛虾隐草或水荷转动,可将草连根拔起,在水里抽打洗涤,再反方向转动,草就滑到篮子里。还可以在长竹竿上绑镰刀,在水底来回拖动,水草就一根根浮出水面。用镰刀尖在水面划半圆的水花,激起的浪花会把水草聚拢到岸边来。
近村的池塘也种养青苔,青苔有大小之分;小青苔(满江红)似浮萍,有红有绿,叶片微小,用笊篱打捞,洗一洗拌上糠,猪就可以直接食用.是猪春季的主食。大青苔也叫水白菜、水浮莲、蒲禾,叶片宽大,繁殖快。喂猪时要掐根切碎,秋冬时节,大青苔变黄枯萎,打捞上岸,堆在墙角,不久就腐烂如泥,拌点糠,也能哄饱猪的肚皮。每天放学后,第一道功课就是剁青苔,木耙子栓根绳子抛向塘中心,把青苔拖到塘边,洗净切碎,切完一筐,腰酸背疼,手奇痒难熬。后来劳动中有了发明创造:筐底垫块木版,装上青苔用锹斩。如今,小青苔还有一席之地,大青苔销声匿迹。
村后的几个池塘盛产野菱角,我们这里粗俗地称鸡屎菱角。初秋时节,野菱角成熟,绳子上系上砖头和两根木棍抛向塘中,可以拉上来野菱角的藤子采摘菱角。汽车胎里套脚盆摘菱角是豪华装备,产量也高。把煮熟的菱角放在口里一咬,尾部就喷射生产出雪白细长香甜的“粉丝”。自从龙虾入侵后,这家伙很会尝新,野菱角刚发芽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侄儿他们也就没有采摘菱角的经历了。
比龙虾更早入侵的是水马齿含,其生长态势就像当年的英帝国主义,疯狂侵占,水陆皆生,所到之处,其它水草退避三舍。有些池塘,竟被它和油草霸占,甚至看不到水面。鱼不吃,牛不啃。逼的一些黄股子,翘嘴白等活泼好动的鱼儿远走他乡-----大河。
云南滇池被入侵的水葫芦控制了水面,科技工作者发明了一种机械,前面打捞,后面就将其转化成绿肥。水马齿含是否也能用这种方式铲除呢?它可是农业、渔业、环境的大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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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9 20:52:21 | 只看该作者
水族世界

龙虾不仅消灭了野菱角,而且将蚂蝗赶尽杀绝了。
提起蚂蝗,身上不由自主会起鸡皮疙瘩。早年村里一位善良贫困的妇女含屈投河,待人们发现打捞上来时,浑身爬满了蚂蝗。又传言,有一个女孩下水时,蚂蝗从下身钻入体内,快速的繁殖子孙,女孩黄皮骨瘦,还落了个肚子大的坏名声..母亲怜爱女儿,就杀母鸡给她吃,鸡血溅到了旁观的女孩裤子上,结果引出了一大堆蚂蝗……我们游泳捉鱼上岸后,第一件事就是相互查看身上有无蚂蝗。如若有吸了血的,必定咬牙切齿地用细棍从屁眼后将它翻转过来。在水边放牛,蚂蝗也会乘机吸附在蹄子间,肚子涨得红红鼓鼓的,我好心地去用长棍撬,牛竟恩将仇报地弹蹶子,让人感慨这世上好事没什么做头。上个世纪90年代后,龙虾入侵寰川大地,它和蚂蝗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直至将其满门抄斩。虽然没有看见屠杀的现场直播,但从蚂蝗的减少消失可以推理到。如果哪天龙虾的天敌--------人类将龙虾吃的壳夹不留,蚂蝗兴许会卷土重来为非作歹了吧。
如果说蚂蝗的灭绝是因为龙虾,那蚌的消失就悄无声息,不明不白。儿时,小河里,池塘中,随处可见它伸出肥嫩的脚,在浅水底悠闲地犁田。喂有母猪的人家,在母猪过猪娃后,常打捞蚌王作为发奶的食物。嘴谗的人们,用推网(竹竿连网,在水底推拉)打捞蚌王,用刀剖开紧闭的蚌壳,取肥嫩的斧足冲汤喝。俗语云;三月螺蛳四月蚌,五月吃了吊抖脏(拉稀)。也许农药化肥弄脏了饮水,也许是浓密的水草遮住了阳光吧,蚌王恼怒的离开了小河池塘,连蚌壳都不曾见。
螺蛳没有蚌王娇气,现在到处都是,其地位也提升了,上城做了大排挡的佳肴。
水族世界里几乎绝迹的还有团鱼(鳖)乌龟。
早年,不知是人们没有认识到它们的营养价值,还是环保意识强,即使碗里没有多少油水,人们还是没打它们的注意。在割麦薅草时,镰刀锄头会无意撞上它们,人们避之如癞蛤蟆。从池塘边走过,在树上晒太阳的乌龟就接二连三地咚咚落入水里。家里有贵成果(宠儿)往往会捉个乌龟,把孩子的名字写在竹片上挂在乌龟的甲壳上放生。上世纪80年代后,王八乌龟才开始值钱。本家的三爹是抓团鱼的好手,把猪肝穿在连有丝线的针上,丢在池塘边,天明收线,针有的卡在团鱼脖子上,好取;有的被吞到肚子里,剪断线,损失一口针。当时我一直担心吃团鱼的会被针扎伤口。最神奇是挎团鱼,小木盆上接个把儿,盆口朝下使劲拍打水面,发出巨大的声响,惊涛卷岸,水下亦如罗吒闹海晃晃然。稍停,三爹就坐在岸边悠然地抽烟,眼睛瞅着水面,看见冒泡的地方,一个猛子扎下去,出水时,拇指食指叉在尾部的两脚间,乌龟的头使劲往后伸,就是咬不到手。
一次,我在粪窖里发现了一个团鱼,卖了5元钱,此后,以至我养成了查看粪窖的习惯。马家军的中华憋精的神奇功效导致了它们的价格节节攀升,捕捞的人越来越多,捕捞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乌龟团鱼的踪迹也难觅了。


稻花响里说丰年,听取蛙声零星。这就是时下农村的真实写照。田野少了蛙声,就像草原没有骏马奔腾一样缺少生机。
现在,我对“发展就是硬道理”和“白猫黑猫理论”很是怀疑,赚钱嘛最起码要有个道德底线社。
人们捉青蛙可以追溯到我读小学时候。我8、9岁的同学们也加入了捕蛙大军的行列。胸前挂个加长的手电筒,兜里统几个小灯泡和干电池,肩上斜背个蛇皮袋子,手里拿个网兜,俨然一个冲锋的战士。天一擦黑,大部队兵分几路出发,穿行于稻田坟场池塘边。循着蛙声用手电筒照,这个可怜的小生灵一旦被光圈锁定就纹丝不动,网兜网,手抓都很容易得手。黑夜里,手电筒光足以和满天星光媲美。天明时,人们背着鼓囔囔的蛙声回村,收购的商贩早已守在村口,过秤,算帐,付钱。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疲惫和笑容。
捉蛙的同学上课难免会睡觉,他们就用清凉油擦太阳穴。文超趴在桌子(上面只有一层木板)上睡觉,老师把桌子一拉再还原,他就钻到桌子下面去了,惊醒后抬头,将桌子高高顶起,教室里哄笑满堂。课后,熬夜的同学炫耀地在我们这些乖孩子面前吃皮蛋,花生米。谁想解谗,前提是帮做作业。
这种情形一直演绎到我初中毕业,蛙价飙升,蛙声渐稀,捕蛙人走得渐远。不过长手电筒换成了充电的手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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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9 20:58:19 | 只看该作者
在外吃饭,我绝不点食田鸡。别人点了青蛙,我绝不伸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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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9 20:59:12 | 只看该作者
5   双抢

我一直认为农民的语言比文学家的语言生动,形象。比如说收割早稻,插晚稻时节叫做“双抢”这段时间,酷暑难敖,阴晴不定。早稻谷黄叶青,瞅着晴天,人们在天麻麻亮就起床,借着星光月光,也顾不得“晨露沾我衣”挥镰抢割,早饭送到田头,扒两口继续战斗,一直到人摞人(人与影子重叠)时才穿着湿透又晒干,晒干又湿透的衣服回家。午饭一般是早上煮的摊凉了的锅巴粥,就着冷菜,草草吃了休息。有时有一丝风吹草动,碗筷一射,挑着匆担要子往田里跑,抢抱抢捆抢挑,青壮年挑双担,二杆子妇女挑单担,稻穗随着匆担的起伏摆动得刷刷响。如果抢不过老天爷,谷子泡在水里,阴两天就会长秧。收割完毕,池塘里的水似乎不多,塘周围便架满了水车支支哑哑抢水。牛是几家共养的,这时节不得空闲,这家的田还没有犁耙操平整完,那家的主妇已经在田埂上焦急的等待接牛绳。不栽八一秧,为了抢季节,人们早晚扯秧全天栽秧。背上太阳烤,眼前泥水蒸,下田就望着上头。秧栽毕稍吐口气,还得抢着打谷晒谷。双抢时节,似乎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九十年代后,农业税费逐年加码,粮价稳如泰山。外面的世界也开阔精彩。青壮年东北涌,东南流,田野里出现了大块小块的放牛场。留守种田的一划算,种两季稻比种中稻强不了多少,加之塘浅水少,沟渠淤塞,晚稻灌水把豆腐拌成了肉价,于是一些水田改种旱地,双抢渐渐淡出了农家生活。
如今种中稻轻松,种撒谷,谷撒在田里,一直长到‘稻谷卷起千重浪“,省却了扯秧插秧之苦。抛秧最有诗意,扬扬洒洒,犹如天女散花,轻轻松松,便把秧插。中稻收割时期,秋高气爽,收割机一竿子到底,直接 将一袋袋稻谷送到田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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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9 21:00:24 | 只看该作者
6  六畜兴旺

六畜者,马牛羊猫狗猪也,孝感农村马羊养得少,牛猫狗猪多。咱就先说牛。
牛是农家的命根子,“三亩田来一头牛,一家吃喝不用愁”。责任制分田到户后,牛也由邻近的几家共养共用,一般按田地的多少确定放养的天数。于是放牛就成了小孩子的家庭作业,也成了务农,无知的代名词。不少家长痛心疾首地教训孩子不专心读书就回来“吹牛屁眼”训斥没有教养的孩子“连放牛娃都不如”。节假日,我们的“家庭作业”重,吃罢早饭。口里嚼着锅巴,戴草帽,背马扎,兜里揣连环画或收音机牵牛绳出门。大路旁,池塘边,田埂上,河滩里,三三两两是放牛的人。牛低头啃草牧童看连环画听收音机捞菱角钓克马自得其乐。有时为找到一片长而肥嫩的草惊喜,为牛不吃牛粪旁的肥草而惋惜疑惑,为牛肚上的两个窝鼓起来而自豪。有时,因贪玩疏忽牛偷吃了庄稼受到责骂,就没有心情去体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归的老牛我同伴”的情趣。
养牛千日,用牛一时,双抢时节,人忙牛累。为了抢季节,一块田接一块地犁耙操,把稻茬田整理得软乎乎的好插秧。烈日炎炎似火烧,有些牛滑头,站在田里,四脚像钉子钉在泥地里,肚子一扇一扇地喘气,水牛干脆赖在泥水里,虽说“牛犟驮鞭子”,但此时的鞭子作用不大。也有“不待扬鞭自奋蹄”的牛,无论多热多累,总是口里嚼着草料,不紧不慢地拖着犁耙朝前走,颇像我们的父辈。人们白天没有时间放牛,割些草让牛在月光下吃,吴牛喘月,大概鄂牛也喘月吧。蚊蝇也乘虚而入,在鞭长莫及的地方无所顾及地吸血。
后来,种地的人渐渐少了,两季稻改种中稻,田野里零星散布着一些天然的放牛场。牛主人用一根长长的绳子就可以把牛忽悠一天。近几年,取消了农业税,还有种田补贴,放牛场又成了庄稼地。不过,放牛的人还是不多,三八六一九九(妇女儿童老人)在家,喂牛劳神,于是出现了犁田耙地专业户,连人带牛加农具,一条龙服务。村里的木安爹,快60了,就干这行,上街过早,咪点小酒,日子滋润。这两年,中耕机在田野穿梭频繁,木安爹的生意渐差,做点角头角垴的小活。
总有一天,牛只能为人类提供肉制品和奶制品了。




我们乡下有句俗语:冒吃肉么看到猪在地上走社。用来讥讽办事死板碍ai(214)套,没有创造性的人。这句话也反映一种社会现象:乡下人猪喂得多,肉却吃得少。六七十年代喂猪吃草,一年能长到一百来斤达二类就算幸运,能换肉票能卖钱贴补家计。八十年代后,粮食充足,几乎家家都喂猪。一般人家喂一两头肥猪,一头挑食,两头抢着吃。难怪现在的独生子女不吃饭,父母就找个孩子陪着抢吃。粮食足,劳力多,肯吃亏的人家喂母猪过猪娃卖,利润大些。喂郎猪(公猪,也称脚猪)的是大李村的个矮老头,比他的郎猪略高一点,经常牵着摇钱树绕村穿巷播猪种过喜事。
农家灶屋一般有两个缸;一个水缸,人饮用;一个食缸,洗碗刷锅水,淘米洗菜水,米汤剩饭菜统统倒在食缸里,拌猪食用,一点有机成分也不会浪费。猪长到四五十斤左右阉割,剥夺了它们生儿育女的权利。此后就不再喂谷糠麦麸精饲料,转喂猪草拖架子,所以打猪草也是农家孩子的家庭作业。早春,水草不多,便到田野里找野草,三麦环、猪耳朵、野麦猪爱吃。清明后,青苔、虾隐草、水浮莲、水荷,逐渐茂盛,打猪草就省事多了。猪草拌些谷糠麦麸,猪哚起挎得山响。架子拉起来后,灌小麦大麦细米催膘,300多斤就可以出栏了。猪的身上,凝聚着农家人上学,作房、婚嫁等诸多计划。记得村里群桥家的母猪莫名死了,全家人嚎啕大哭,群桥差点因此辍学。
后来,种地的人渐渐少了,猪的胃口也刁了,加之河南猪南下,单门独户喂猪,几乎没有什么利润,猪在农家越来越少,老家现在一头猪也不曾见。学校食堂的李师傅,依托食堂的剩饭馒头喂了不少猪,效益不错。今年,河南猪发瘟疫南下受阻,本地猪存栏有限,导致猪肉价格猛涨。不少精明的河南人就在国道附近的垃圾场养猪,大概垃圾中能拱出食物吧。
吃了肉也冒看到猪在地上走。现在即使农家孩子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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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9 21:01:13 | 只看该作者
7    肥料

现在的人们经常抱怨:鸡鸭鱼肉没有过去香,瓜果蔬菜没有过去甜。究其原因,都是激素化肥做的“好事”。以前种地,家园肥为主,化肥为辅。要说积肥,只要动动手,肥源到处有。
刮地皮。或许是土放三年也成肥吧,或许是小孩子地作床,屋作帐,身上的咯吱(油脂灰)肥了地面,过一两年,将屋子里不多的家什东挪西摆,刮地半寸皮,那灰居然成了很好的肥料。农闲时节,再挑生土回填补充刮去的地皮。
牛栏粪。农家的牛猪同住,牛栏粪也是猪栏粪。猪牛将屎尿撒在栏里,和着吃剩的青草菜叶蹂躏。栏里湿了,就垫干土(也叫业栏土,挑稻田的板渣土晒干敲碎垫猪栏)。这样,过一两个月就可以挖一次牛栏粪,猪也获得了放风的机会。
搭屎。八十年代猪喂得多,关禁闭久了,猪就翻栏,于是散放的猪也不少,房前屋后常有猪屎。父亲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扛着耙子,钩着箢子搭屎。我家的大粪窖里总是满满的。有时自家的猪吃饱出去了,就提着箢子紧跟其后,看见猪扬起尾巴作拉屎状,赶紧用箢子接着。
绿肥。4月中旬,草子(苜宿)正长得茂盛,犁翻,浴水腐烂。没长草子的田里就割牛舌头、灯笼草、蚕豆尖(蚕豆已熟,上端无豆)。
挖塘泥。池塘干了,村里的人用洋瓷盆接力往岸上端泥巴,让流失的水土回到田里。孩子们在泥巴里还可以抠到不少泥鳅。
正因为化肥供应有限,农家人积肥十分认真。巴家节俭的人,出门上街,屎尿一直憋回自家的茅厕拉。
1986年,我才十二三岁,随村里的大人骑自行车到肖港买供应化肥。供销社就在铁路边,第一次就把火车看了个够,因为站队太久。回来时上下堤坡过沙滩,累得汗炸,过渡船时连肥带车差点歪到河里前功尽弃。
梢后,中国的化肥工业突飞猛进,耕种时节,供销社,各农资服务站的化肥堆得像山,尿素、臭肥(碳酸氢铵)、钾肥、磷肥、复合肥应有尽有。施用化肥,干净撩撇,轻松快捷。如今,农家的住房也有冲水厕所,连最基本的积肥方式都革了命。肥源处处有,就是没有人动手。
沼气池是环保,干净,科学的积肥方式,还可以节约能源,它应该是新农村建设的重要指标,但它却迟迟不到咱乡村安家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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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10 00:00:57 | 只看该作者

亲爱的坛友们,您

吃了刘老师做的‘菜’,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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