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学：生女当如花木兰

卢望军

生女当如花木兰

    早年听闻语文教材有所谓的“性别歧视”，理由是教材中女性形象的比例远远低于男性。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这责任不在教材编审委员会那里，教材的“性别歧视”源于文学作品的性别歧视。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中，除《红楼梦》，讴歌女性的还有几部？过江之鲫般的文学大师中，除李清照，身为女性的还有几人？语文教材想不“性别歧视”，犹如巧妇而为无米之炊，手虽巧，奈无米何！
    潘金莲自是不堪，“母夜叉”也不值一提，但是大观园里的众女性，水做的清清爽爽的骨肉，不也是一个一个地随风而逝吗？那些个如花般的女子，即使芳香如故，也难掩“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悲凉，就是想要“质本洁来还洁去”也终不可得。
    所以，当要学习《花木兰》时，我相当认真，相当激动。
挣脱树碑立传的正史羁绊，穿过男尊女卑的历史阴霾，民歌《花木兰》和女子花木兰光华难掩，灼灼生辉，恰如一树桃花照眼明。
    花木兰最让我佩服的乃是她辞官还乡的果断和清醒。
    古往今来，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立志兴邦，“功名”二字是绕不过去的。岳飞“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白了少年头时悲切的是山河破碎；辛弃疾“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可怜白发生时惦念是生前身后名；诸葛亮“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死不瞑目时牵挂的是蜀汉基业；陆游“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弥留之际时纠结的是九州不同。男人，活着，或者死去，念念不忘的都是功名！
    男人，以天下为家！
    当战争结束“册封十二卷，赏赐百千强”，高官厚禄就在眼前时，女子花木兰却说：“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我猜，木兰在说这句话时，眼神清澈，表情恬淡，因为她是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安宁的平常日子。从军奔赴战场，一是对父尽孝，二是为国尽忠，从来也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如果有什么是为了自己的，那恐怕就是努力保全性命，以便来日再理云鬓，再贴花黄，再美美地做回女人。因此课堂上，我问学生：“假如木兰是个男人，战争结束后会有怎样的结局？”程必立说，肯定就当尚书郎了啊。袁昀茁说，可能就当上大将军，从此戎马一生。熊江波说，可能会买块地，回家当大地主去。袁昊铭说，他这样战功赫赫，肯定就会手握兵权，然后野心勃勃，然后谋权篡位。我说，然后呢……学生心领神会。可巧，回答这个问题的都是男生，典型的男性思维。但是，木兰是个女性，因此，她选择了回家。
    女人，家就是天下！
    爱国志，英雄气，孝亲心，女儿娇，人性的丰富和善美在木兰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花木兰的形象在学生心目中渐渐明晰后，我在黑板上写了一句话——生女当如花木兰。这句话仿自“生子当如孙仲谋”，我们班里还是有几个学生知道这句的。
    我说：“女孩们，学了花木兰，我们来思考一个问题——现在，我们怎么做女孩？”
    男生说：“老师，放我们去上体育课吧？”
    我说：“哪有这样美的事，你们男生的问题是——花木兰最让你敬佩的一点什么？五分钟后，我们交流，为了表达更流畅，请写在纸上。”写较之于说，是更严谨的思维活动。
    五分钟后，课堂变成了“生命的狂欢”——这不是夸张。我以为，生命的狂欢，就是生命的蓬勃生长，这生长，源于对自己生命热情的珍爱和理智的审视。
    先是女生发言：
    邹冰雨：要有个做女孩子的样子。唉！想到以前我就自叹不如呀！花木兰还没有出征的时候，就在家织布，整天在家足不出户，而出征回来的时候，一进自己的房间立马就换衣服，在房门口理云鬓，对着镜子贴花黄。想到我，虽然个子矮小，但在班里也是个十足的“暴力女”，所以我决定要好好向花木兰学习。
    我说：赵薇饰演花木兰后，别人叫她薇哥，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女孩子，暴力绝对不是你该有的个性。大家看你的行动了。
    付汀汀：从花木兰身上我学会了，女孩子要懂得孝顺父母。木兰为了父母敢冒着欺君之罪和杀头的危险，让我非常感动。不管你是多么的脆弱，但为了父母，该出手时就出手，爱父母之心，是不能少的。
    陈烊文：花木兰是一个多种品质浓缩在一起的好女孩，她身上有许许多多让我敬佩的地方，她最让我敬佩乃至五体投地的一点在于她心思细腻。她心思细腻体现在她去集市买马，她竟四处去买，东市、西市、南市、北市跑遍了。我认为她到处去买的原因在于，她知道这是去征战的马，所以更要精挑细选，这样在战场上，可以杀敌也可冲锋在前，或者说，她也可能是为了保命，因为她还想回来尽孝道做女人。
    周元：学了《木兰诗》我感慨万分，恍然间我明白了如何做一个好女孩。从文中第二段中可看出，木兰是多么的孝顺！她愿意背负着欺君之罪的重大罪名，替父从军，奔赴战场。因为她知道父亲年纪大了，家中又没有长兄，迫不得已。看到这儿我自愧不如，想到我以前的那些行为，就觉得羞愧，以前我经常向父母撒娇，提一些无理要求，让他们为我而烦劳，而等他们费尽心思，为我办到这些事时，我却只顾着自己高兴，连一声谢谢也没对他们说一声。看看我再看看她，两者差别有多大！她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代父从军而我连说一声谢谢也办不到，唉，看来，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刘滢：我从花木兰身上感到有一点是女性必要的，那就是恋家。一个女人如果不恋家，怎么能管好家，怎么还称得上是一个好女人？恋家的女人一定是一个爱家的女人，一个爱家的女人必定是一个能管好家的女人。一个女人如果做到了这一点，一定会很幸福的度过一生。所以，我认为花木兰值得我学习的一点就是——恋家。
    这里有个小插曲，刘滢一说完，熊江波就说：“老师，我觉得刘滢不正常，太早熟了，现在怎么就想到这么多呢？”
刘滢显得有点尴尬。
    我说：“话不能这么说，心灵的单纯和思想的深邃并不矛盾。你们卢老师我也算成熟了吧，思想也算深邃了吧。我前两天去看海洋鱼类，还用手指蘸了海水放到口里去尝了一下，发现的确是咸的。我还在家里养蝌蚪了呢。难得因为这些，我就不是好老师了，我就不深刻了？所以呢，心灵的单纯和思想的深邃结合在一起就是一种理想的人格——丰富的单纯，懂了没？”
    接下来是男生发言：
    袁昀茁：花木兰最让我敬佩的一点是刚强勇毅，她把对家人与国家的责任融为一体，在祖国需要的时刻，在国家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刻挺身而出。替父从军，久经沙场，英勇作战，战功赫赫，不是为了贪图官爵，而是把从军视为了自己对祖国对人民该负的责任。而我们男人打仗只为名利。
我笑着说：“袁芸茁为了给小组加分，不惜叛离男性阵营，精神可嘉啊。”
    王振刚：花木兰让我最敬佩的一点是他的英勇善战，机智聪明，虽然她是女人，但有坚强的毅力。她在家是娇娇女，在战场上是身手敏捷的大将军，这使我敬佩！
    熊江波：花木兰最让我敬佩的一点就是，她是一个柔弱女子，却代父从军，坚强地从十年征战中凯旋，是多么的不容易啊！相比之下我们如今的男孩，打针好似是要杀头一样，连一只蚂蚁也不敢捉，更别说上战场杀敌了！虽然我们现在安居乐业，不用代父从军，可我们不能将男子汉本身的勇气丧失。
我说:“熊江波说的很对，去年打预防针，有些男生尖叫，也不想想，你们尖叫给谁看呢？”
    众女生笑。我说：“女孩子也一样，你们撒娇，又是撒给谁看呢。女生，要外柔内刚，男生，要外刚内柔，所以呢，理想的人格就是刚柔并济。”
    快下课了，我们小结花木兰的形象，我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字——女神！
    一个优秀的女人，至少可以幸福三代人，上可以抚慰父辈，下可以爱抚子代，中间也可以相亲相爱过好小日子。从这个意义上，花木兰就是一个女神，屹立于历史的烟尘而不倒。
    生女当如花木兰。
    女子当如花木兰。

读花木兰有感

熊江波

    放眼古今，英雄者不计其数，女者却寥寥无几，木兰乃文武双全者也。木兰正值青春年华，貌美如花之际，本应在家安居乐业，殊不知，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弦而战。木兰念阿爷无大儿，自己无长兄，便女易男装，奔赴戎机。历十余载，死者十九，木兰凯旋，不念功名，只念故里。
    木兰一女子，尚知爱国孝亲，而我等男儿之辈却不知，岂不是让后人耻笑！父母为子好，子却不报恩，不思考取功名，只思吃喝玩乐，岂不让父母流泪？更有甚者，不但不读书，且打骂双亲，在外惹事生非，以至于家中永无安宁，这般人等，岂配做人？做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