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丫 的 故 事 第三篇（1） 彭月英

陈材信

              第三篇  淬炼成器
                                                  彭月英
                        一、高考失利
      （一） 外在因素
      1、 环境的制约
      全家人都很清楚，在三个孩子中，相对于姐姐和弟弟来说，二丫的领悟力最强，是个可造之才。但是，由于家长实在无暇照顾到每个孩子，加上她从小身体就比较好，妈妈（文革期间，父亲一直在北京参加运动）便有意无意地放松了对她的严格训练和要求。比如，从来没有进过幼儿园，（根本就无幼儿园可上）又偏偏爱唱爱跳，虽无人指导，却常常忍不住在人前手之足之的乱跳一气，或者扯起嗓子五音不全地瞎唱一通，引得笑声不断。
      2、 家长的疏忽
      可怕的是作为家长的妈妈，当小女儿在无人指教的前提下，任凭自己的想象在乱唱乱跳的时候（实际上是充分发挥她的创造力），没能重视对孩子的启蒙教育，抓住问题因势利导，传授一些正确的音乐舞蹈知识，把孩子引入正路，而是跟着观众一起哄笑，久而久之，让小二从小就误以为自己能无师自通，进而便无知妄为起来。
      比如，1985年高考预考前她心里没有底，便不敢打野，硬是埋头“狠擂“了一阵，使预考得了494分。照此下去，考上本科根本不成问题。
      可惜的是，家长没能及时指出虹云平日成绩忽高忽低的毛病，需要珍惜难得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有利时机——当时姐姐在武汉师范学院住校，弟弟在武汉外语学校住校，爸爸妈妈也各忙各的，谁都没有打扰她，正是她潜心复习的绝好环境，需要她一鼓作气地冲上去！
      （二） 自毁长城
      1、玩弄小聪明
      原来，高考前，家里那台刚买不久的14吋黑白电视机，被错误地放在了她和“伯伯”合住房间的大箱子上，用大毛巾盖了起来。而此时，正是电视剧《射雕英雄传》第一次风靡全武汉市的时候。当时，每到夜晚电视播放的黄金时段，多数市民坐观机旁，真是到了“万人空巷””的痴迷程度。没想到，“伯伯”（是未出嫁的一个残疾姑姑）关键时刻又扎扎实实帮了二丫的倒忙——我们再三恳请这个姑姑当好监护人：嘱咐她千万不能让老二看，因为她得认真准备，应付“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严峻形势。
      难得老人当时表现出的深明大义，她当即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我不会害虹云的！这样，我也不看。不把机子拿下来就是！”  
      殊不知，姑侄二人早已订下攻守同盟：“谁也不泄密！”于是每天晚饭后，到时候就关起门来，二丫便把电视机搬到桌上，音量打得低低的，看完后又搬回原处盖上毛巾。
      就这样，在千金难买的一个月复习时间里，在争分夺秒的高考前夜，在姑妈的“精心庇护”下，虹云悠哉游哉地沉浸在金庸设计的魔力圈里了----
      而我们当家长的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其实，我们还在大连时，大丫就写信报告了虹云的考分只有435分，使得我和孩子都相当茫然。为甚么从预考到正式大考，一下子掉下了六十分？是考题太难了，还是分数登错了？思来想去，哦，肯定是临考前的那场“感冒”捣的鬼。唉呀，那几天我怎么就没把她的病当大事来抓呢？这样想来，倒觉得很对不起孩子了。我发现接信后， 虹云也忧心忡忡的了，她甚至肯定是分数登记错了。剩下的日子里，我只好鼓励她多到海边去骑马照相游泳散心，但是她依然心事重重，直到离开大连。
      2、真相大白之后
      没想到培训班归来，暑假还未结束，有的电视台又重播《射雕英雄传》了。爸爸妈妈忙招呼大家利用假期快到客厅来看。这时，伯伯不紧不慢地从房里踱出来，“是黄蓉吧？我早看了！”
      “耶——，伯伯，你什么时候看的 ？”小儿子不信。
      “不知道吧！你们都在学校住学的时候，虹云在家里准备考大学，我和她在第一间房里看的，么样？” 那意思是“你爸爸妈妈搞得神秘兮兮的，不让她看电视，结果她电视也看了，大学也考上了，几好？“
      伯伯的话无异于一颗隐形炸弹，弄得全家嗔目结舌。
      直到这时，猛降60分的谜底才大白于天下。真把大家惊呆了。
半天，大丫才叹息道：
      “伯伯呀，此大学非彼大学也！你老人家要是早知道了该多好-----”她不知道怎么向老人解释。“虹云也真是------”她真不知道妹妹在关键时刻怎么会那么胡涂、又这么大胆！
      那一年，住在我家楼上的她的同班同学小姚，向来成绩不错，预考分数却不高。吓得他他闭门静心复习了三十天，大考时，分数一下子上升了六十三分，不久，自然是兴高彩烈地进了满意的大学。
      而我家小丫呢，总复习时忘了自己的成绩向来就不稳定，却让预考的高分冲昏了头脑，得意忘形起来。在最后的决战关口，竟执迷到专心专意地去“射”了数十天的“大雕”，结果，一下子“射”掉了整整六十分。到头来，只落得别别扭扭地进了“江汉大学”的门，读了个三年制专科。
      真是“性格即命运”、“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者说是“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二、走向社会
      （一） 中南民族学院人事处
      二丫1988年从江汉大学法律系毕业后，便在中南民族学院人事处干了四年。这期间，她态度认真，责任心强，很快适应了工作。
      1、基层锻炼
      1990年至1991年，虹云和另外几十名青年教工一起，被学校派到湖南芷江侗族自治县去锻炼。这些到基层锻炼的老师按照所学的专业，分别安排到不同的机关或者乡镇。其中，虹云被安排到县司法局，她的具体任务是配合司法局其他同事向全县作普法宣传，此外，她还到县律师事务所去兼职，担当了一起刑事案件的辩护律师，和当地一个有名的民事案件的代理律师。在实践中，她的能力得到了很大提高。
      芷江师范曾是我的母校，她和同住的几位老师一起，都受到了我以前的老师和同学的热情款待。他们陪着二丫一行，参观了日本投降书签字仪式（受降仪式）纪念馆，还参观了二战期间为保证美国陈纳德空军飞虎队及其他飞行员正常起落的芷江飞机场，上了一堂生动的历史课。湘西一年的到基层锻炼 ，让她深入了解了侗族自治县的民情民风，增加了对基层法制建设的感性认识。可喜的是，她还利用休息时间，拜师学艺，坚持进行了大半年的钢笔字练习，书写能力得到显著的提高。
      2、锻炼归来
      基层锻炼回来，她更加努力工作了。只是，当时交通十分不便：从鲁巷到民族学院的公汽只有59路这一条线路，而且间距时间长。晚上收班还挺早。如果步行出来，一次得走二十多分钟。当时她已经谈了恋爱，两人感情稳定。男友的工作单位在武汉的最西边，从单位到民院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到结婚后要住在婆家，二丫离开了民院，调到离婆家交通比较方便的“鄂纺联”工作了。
      （二）鄂纺联办公室
      从小就把工作和他人之事看得重于自己事情的她，无论是下到省内相关企业去了解情况，还是在办公室起草文件、参与经济审核，她都干得十分起劲，很快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好评。调到“鄂纺联”半年后，父亲突然得重病住院，才做完手术不久的妈妈到医院全天陪护。这时，虹云得到了领导和同事们的特别关照：常让她下午提早回家，帮着姑姑把饭菜做好后，再赶到医院去照料父亲，晚上就和妈妈挤在一张行军床上。次晨起来，帮着料理好病人后，再赶到单位去。半年后，父亲终于出院了，妈妈陪他到北戴河疗养了一段。
      （三）自学考试之路
      不管是在中南民院还是在鄂纺联，为了拿到本科文凭，她都坚持走自学考试之路。从此，报不完的自学考试名，看不完的自学教材，背不完的英语单词。她起早贪黑地坚持着，硬是没有参加任何辅导班，全凭下班后的自学方式通过了所有的课程。
      之后，腆着大肚子写论文，孩子刚两三个月大，又赶到武汉大学法学院去进行本科论文答辩。而这一切，都是在搞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进行的。
      而且，以前从未出现过的诸多外在干扰因素一起涌来了：在断断续续进修、应付司法考试、考同等学历申请硕士学位英语的日子里，她打工、结婚、生子，照料住院大半年的父亲；孩子又常闹病；婆婆和公公又轮留生病住院、一直到公公久卧在床最后去世。这一切，常常把她下班后的时间撕成了碎片，可是，她都默默地承受着，从不抱怨。
      总之，为了补偿自己往日偷乐的过错，她付出了比常人不知多了多少倍的艰辛与努力！
      1995年，虹云终于取得了武汉大学法律系法学专业全日制本科文凭。接着又报考了华师经济法研究生课程班，拿到了课程结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