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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子丹:关连成都先锋艺术的生态图景
罗子丹 发布时间:2010-04-22
来源:中国艺术批评
1993年我进入北京圆明园画家村从事艺术创作,至今先后在北京、成都、上海、四川农村等地创作了大量先锋艺术作品,其中记录在案的行为艺术作品五十余件,多数作品在成都的公众场所或核心地带实施,多持续一小时、两小时、甚至三、四个小时以上,被中外媒体报道上百次,批评家栗宪庭评价中国的行为艺术家中:“就其数量、执着的程度,以及坚持艺术直接与普通大众对话这点而言,唯罗子丹最突出。”2008年《成都商报》在对罗子丹半版的专访中评价——是他让中国的行为艺术从“地下”转入“地面”。我极少去关注所谓艺术史,因为坚信历史绝不是由一个小圈子所能划定,近日一个偶然的原因,我目睹了一篇被称作《先锋艺术在成都的生态图景》的文章,作为一段艺术史的讲述与评论竟是如此不客观、甚至缺乏起码的公正,为了对一段历史的真实负责,尤其涉及当代艺术领域的江湖气,考虑再三,我决定将一段历史公布出来——包括一些从未公布的往事。
该文作者查常平作为所谓学者、基督徒、而不仅仅是某个小圈子的师爷,既然你要拿“成都的”先锋艺术说事儿,就该有起码的真实和客观,这份造于2002年所谓《先锋艺术在成都的生态图景》(注)对罗子丹在成都创作的一切作品只字不提,而出于一种敷衍,蜻蜓点水似提了三处“罗子丹”,首先是——“戴氏为了更好地扶助较为年轻的一代艺术家朱罡、张华及刚到成都的罗子丹,建议他们组建一个‘螺旋体艺术工作小组’。该小组,拟出了章程、发展方向之类规则,不久因本部所在地设在何处发生分歧,胎死腹中……”《圣经》明确提到基督徒不可作假见证,而此“图景”刚提到“罗子丹”查常平便作了假见证,当时仅有此提法,所谓“发展方向”等规则纯属子虚乌有,更谈不上什么本部,稍有点判断能力的都会质疑:一个3个人的艺术小组需要什么本部?这里的戴氏指的是戴光郁,一个岁数比我大得多的本地艺术家,读完以下文字,尤其涉及以后成都“719艺术家工作室联盟”的形成状况,大家自会明了。由于查氏所造“先锋艺术在成都的生态图景”缺乏起码的客观、公正并多处捏造事实,以下将它称为“伪图景”。
回溯到1997年在成都群众艺术馆的一次画展上,画家周春芽突然问我:“戴光郁说你约他打架,是真的吗?”而事实却是戴在前不久的电话中约我打架,怎么他在别人面前就如此颠倒黑白呢?戴在电话中不仅约我打架,而且还把地点定在了市中心的公共场所,而艺术家之间——怎么会弄到打架的地步?以后发生了一连串的荒唐事,戴专门打电话阻止当时“719艺术家工作室联盟”的其他成员来到我作品现场,甚至找到一些记者让他们不要再报道我的作品……当时不少艺术家、包括四川美术学院一些年轻画家这样对我说:“他们是在搞黑社会。”一位成都批评家这样告诉我:“以前戴是成都有名的观念艺术家,而你不断的创作与艺术影响狠狠刺激了他……”
成都第一次公开的行为艺术活动是1995年8月由美国女艺术家达蒙牵头组织的“水的保护者”,活动得到了本地及外地艺术家的积极响应,北京艺术家尹秀珍的行为装置《洗河》便是其中精品,而此前后成都的行为艺术和北京一样仍处于地下状态,且作品少,在全国谈不上什么影响。1995年3月我在北京实施了行为装置《鸡肋》,将大量兑换出来的破、旧、脏污的一毛钱纸币在中关村科技一条街撒成一字长蛇阵,使用记录工具记录清早赶去上班的人群以及他们对路面小钞的反应,因作品发生在首都的公共场合以及政府的不理解,很快我被逮捕、审讯并被押送回到四川……为了表明一个艺术家的坦荡、坚持,经过身心的调整,1995年11月我在成都科技一条街和附近垃圾场分别实施了《白领行为A》和《白领行为B》,前者是关连环保的行为艺术,一身白领装束的罗子丹背负竹兜在白领云集的科技一条街收拾地上的垃圾,一开始记录人员离得较远,从我身边骑车匆匆而过的人群不时传来“装怪”、“疯子”等言词……后者则以同样装束在垃圾堆里翻检混在里面的小面额纸币,现场吸引了附近民工和真正收荒匠的围观。因北京经历、实施这两件作品时我很低调,没有邀请任何媒体,为了解决支撑自己独立创作的经费,很快,就在这两件作品现场附近我开了一间美工部。
1996年4月-7月我参与了成都雅风艺术沙龙“西南首届观念艺术系列展——听男人讲女人的故事”,并积极投入创作,先后实施了行为装置《圈子》、《我(们)的架上、装置、行为》和偶发行为,成为该系列展实施作品最多的艺术家。其间经过精心预备,5月19日我在当时最高档的购物场所“太平洋百货”门前(也是春熙路主要的进出口)推出了《一分钱的行为》,和四川大学艺术系几位学生一起,将大量崭新一分钱纸币派送给准备进去购物或购物出来的人群,前后派送了2000余张,作为最小面额的纸币在高消费场所被“提出”,引发了市民的普遍反省和思考,除了新闻记者、闻讯专门前来的西方学者、艺术家,现场还有画家张晓刚、周春芽、曾循、赵能智和王林等,虽然过程中有城管出来干扰,但整个现场氛围鲜活而热烈,作品得到了大众传媒的积极报道,有记者当场说:“这是成都艺术家首次独立在公众场所实施行为艺术。”接着,我找到了最火爆的M_town迪士高广场,《一分钱的行为》作为广场的正式节目推出,配合强大灯光的追踪照明与劲猛的迪士高伴奏曲,罗子丹在光怪陆离的现场平静地将一分钱纸币分别派送给沉醉于高消费体验的人群,而作为行为艺术走进大型夜总会并作为正式节目推出,这在国内应该也是第一次。
从1996年5月19日春熙路的《一分钱的行为》开始,以后平均一个月我便推出一件行为艺术,通常艺术家推出作品后会找专业媒体来推介、或用心经营艺术品的买卖,正因为罗子丹不计利害、执着的艺术表达与面对公众的热情、坦诚,吸引了大量新闻媒体参与报道,也引发了市民对先锋艺术的普遍兴趣。客观而言,一些同胞习惯以讳莫如深的表达为有深度,而明显的主动、热情也确实让少数记者以为罗子丹缺乏深刻,报道中难免掺杂了一些低俗的词语,但并未影响我与公众交流的热情——罗子丹的创作就是要给公众看、寻求普遍的感动,而大众媒体是有效之管道,即便包含一些浅薄的观点但我并不因此而觉掉价……我自信作品终会完美抵达人群的内心。2000年9月冯骥才主编的《艺术家》杂志发表了我一万五千余字的《一个行为艺术家的自白》,其中写道:“应该看到,由于国内观众艺术素养偏低,对本土前卫艺术的萌芽状态,从官方到民众,确采取了一种不支持、漠视的态度,但作为一个创造精神财富的群体,我们是否就必须在态度上以牙还牙?果真如此,自我标榜的高度又何在呢……感觉良好的‘精英群体’可能忘了孔子的那句话: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栗宪庭在谈到罗子丹艺术创作时这样表达:“这让我们想起当年杜尚和波依强调的把‘艺术还给大众’和‘生活即艺术’的理想,我以为从自己做起,坚持这个理想,比到国内国际艺坛追名逐利更重要。”
1996年8月我在四川大学北门实施了《我挺立着……》,手持老式大哥大手机保持接听状、在特制的展台上足足站立了三个多小时,作品得到了大众媒体的积极响应,资深记者唐建光参与了整个过程的拍摄报道,四川电视台还以此做专题,以该行为艺术为背景、现场访谈了当时四川大学艺术学院院长邓生庆与艺术评论家王林。王评论罗子丹:“没有羞涩、没有躲闪、没有畏惧,面对公众,坦然而投入。为此,他比其他艺术家遭遇过更多的麻烦,但公众和媒体却逐渐被他征服……”1997年罗子丹已是成都最负盛名与影响力的先锋艺术家,并完成了不少重要的作品,如96年6月创作的《小街装置》,将大量批发来的男女内裤、胸罩铺挂于农贸市场的肉类摊位与肉钩之上,绵延数十米与猪肉混杂向公众展示;96年12月在春熙路实施了长达4个小时的《一半白领.一半农民》,罗子丹身上一半是高档白领服饰、一半是贫困的农民装;“白领”口袋里揣着新式手机、大面额钞票和特醇三五香烟,而“农民”兜里只有揉旧的小面额纸币和劣质香烟,如此装束进入城市核心结合不同的人群、景观畅快淋漓地发挥——这是迄今为止成都最为轰动的现场行为艺术,春熙路半条街的人群随艺术家行为而动,商家主动拉罗子丹去自己的商店试戴名表、皮衣等等,一些观众激动的高呼“这是真正的艺术”;97年5月在新南门大桥实施了《白领标本》,在所谓“社会闲散人员”与农民工的环绕中,罗子丹一身名牌白领服饰进入透明有机玻璃罩,氧气瓶的输氧管穿过有机玻璃插入“白领”的鼻孔,“白领”在里面闷得大汗淋漓,却一面优雅地翻阅着《时尚》杂志……成都“名表城”专门送来名表借给罗子丹作为“白领”的道具,成都电视台作了现场采访报道,《成都商报》以头版登载;97年6月在太升南路创作的《知白守黑》同样在《成都商报》头版登载;97年10月在望江公园实施了《人——污染源》;97年11月在领事路实施了《白领定价》等等……其中《我挺立着……》被栗宪庭评价为塑造了当代的“纪念碑人物”,而《一半白领.一半农民》被公认是进入当代艺术史的经典作品,得到了中外学者的普遍好评与重视,以后被《四川画报》、《四川航空》、包括法国《解放报》等媒体大幅登载,《成都美术志》还把它作为成都招牌式的行为艺术推出。当时除了作为电视台邀请的嘉宾和公众交流先锋艺术,罗子丹还通过多家电台热线直接与公众交流、其中96年在四川经济广播电台实施的几次深夜热线每次长达2个小时,这种现象在全国也没有先例。
1997年中,成都本地艺术家戴光郁专门找到罗子丹,提出想成立一个先锋艺术联盟,希望由罗子丹来召集主持,我当时问他:既然你有此想法,为什么你不来召集主持?戴这样说:“我都是老果果了(成都话‘老果果’是指岁数大的意思),就不参加联盟了,还是你来召集主持最合适。”作为独立创作的艺术家我并不需要加入什么联盟,而戴反复提到联盟对于成都的行为艺术发展是如何如何重要,后来我答应一试,我也确实花了时间用了心,紧接着,戴又重新表示他愿意来召集,他表现出来的反复给人一种不诚实的感觉,跟着联盟(即“719艺术家工作室联盟”)刚一成立戴和査常平(此前已有人告诉我査是戴的师爷)便急忙印出了联盟的宣传册,在统共只有三四页巴掌大的宣传册里却出现了明显的两套排名:背面是“民主”按拼音方式排名,而首页却把戴光郁排在第一,把罗子丹排在最后,而排在罗子丹前面有几个人当时几乎就没什么作品。有朋友知道了这个过程对我说:“那其实就是给你下的一个套,因为你远远比他们有知名度和影响力,所以他们想通过所谓联盟制造一个假象——即你在他们的所谓专业小圈子里没有地位。”这个册子不少人还保留着,大家可以去看看,不难发现其中猫腻。
“伪图景”提到罗子丹的另一处是——1997年10月央视《美术星空》摄制组成员来蓉专题拍摄那里的先锋艺术的发展情况,“于是,‘719’的艺术家,提出在都江堰实施《本源·生命》‘水的保卫者’第三回环境艺术展。艺术家们的出展方案,在学术主持查常平家得到了激烈的讨论……气氛紧张、活跃、民主,唯罗子丹在安南索桥拣垃圾的方案,因观念普通不愿修改而未通过”。这里,为了贬低罗子丹的艺术,查居然使用了“观念普通”一词,作为所谓艺术理论家使用这样的词语是否有失学术水准?什么叫“观念普通”?其他作品的观念有多高深?而真实的情况又是怎样……1997年10月中央电视台摄制组来之前,我和参与的艺术家一起专程去了都江堰考察,因车辆不够我还借来一辆,在和当地政府部门交道中我找到了熟人关系,当时新都环保局局长肖健康是我朋友,而都江堰的相关部门领导也认识老肖,这为以后的交道增加了便易。参与其中,我自然处于对水、对环境等题材的思考,很快,97年10月8日我在成都望江公园的生态堤创作了《人——污染源》,那时绕过望江公园的一段府南河水尚未治理,作品中延河堤安放好大量生活垃圾袋后,身着洁白衬衫的罗子丹趟入了冰凉而脏污的河水,一番戏水、游泳之后带着一身的脏污钻进了连接排污管的垃圾筒,通过沐浴液在净水的反复冲刷之下,一身脏污通过排污管又明显回流河中……
《人——污染源》现场效果很好,得到了成都新闻媒体的重点报道,也获得市民一片好评,而就在活动现场却出现了不和谐的现象。该活动我邀请了“719”的艺术家,当时上海企业“昂立一号”是我专门为先锋艺术与企业的合作搭建起来的关系,我特意邀请“昂立一号”驻成都办事处的人员提前来到作品所在的望江公园,并把他们介绍给戴光郁等人并安排他们交流,而就在行为艺术实施过程中却有“719”的部分艺术家在一旁冷言冷语、甚至对着摄像机的镜头做起了下流动作……以后我才明白——这是由于他们以为我在都江堰活动之前实施该作品是为了抢镜、抢风头……罗子丹是一个率性而为的艺术家,有着敏感的心灵,我不富裕,确拿出自己微薄的收入招待他们去打保龄球、去水上世界游泳,而且一去就是一大泼人——说实话,与其他艺术家的交往重要是内心一种爱的需要,那些冷言冷语和一些艺术家态度的变化对我有触动,考虑之后,我决定不参加都江堰的艺术活动,并很快告诉了陈默(陈默当时主要参与艺术活动的记录工作)。我有逆反心理,既然你们认为罗子丹是为了抢镜、抢风头,那我干脆退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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