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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勇民:谢 老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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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9 21:49:2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谢  老  师


徐勇民


  好福气,我们读书时能碰上这么一位老师——谢珍珠。

  她在八十岁结集出版的作品集里写了一段“心语”,我边读边留心自己的感受——将几十年从教心得与情感聚在不及千字的平实表述里,没有惊人之语障人眼目。让人眼眶一热的是,她特意提到要感谢与她朝夕相处的学生,称他们是最好的老师。她还写道:“我热爱艺术更热爱我的学生。”

  教书即传道授业解惑,学子求知,去来聚散讨得师生因缘。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自古为人师者,多以严厉示师道尊严。其实,这般“尊严”最易在时光中滋生出自满和惰性的阴影,为人师者要俯身与学生平心共语是不太容易做到的。学者师也,师者学也。谢老师这番“心语”恰反射出她心智的活力与年轻。这当是阳光般的教师职业应有的品质。

  老师让我们想到的常是她伴着贯耳声音的勤勉教风,这声音语调有如色彩可分冷暖,在音色中聆听关爱或是责备,从语气里分辨勉励或是告诫。与老师相处的日子,我们画面上的色彩和形状,也像是被注音了一样一点点的生动起来,琅琅有声。

  老师执教六十年。我不知她担任过多少班级的多少课程,任过几届班主任。学院许多老师,都曾是她的学生,她却无任何资深优越感的流露,此种襟怀今天已不多见。我们78级师范班在老师家长式的呵护下,常自作多情地以为是她最引以夸耀的,要不然,怎么可以当年考入学院时一班人骄恃无恐,以专业课时太少为由,竟大胆嚷着取消英文课,还看着老师受命处理此事的无奈与设法表露的同情;要不然,怎么可以集体借故不上政治课外出看解禁后的西方电影,还恶作剧似地刻意安排老师听我们逐个痛心疾首状的检讨,看着老师半是嗔责半是怜爱而忍俊不禁。

  毕业后过了几年,老师去了南京执教。很长一段时间在昙华林校园不习惯听不见老师的声音。共临一水,却天各一方,想老师初居异地身心不适,两地间师生联络几近半熄,同学们无不设法打探老师境况。老师关注学生成长成名一如既往,不忘邀获有成就的同学取道金陵讲学,海报上溢美之词,令学生辈感动愧颜至今。离休后,老师待在武汉的时间多了,她的声音回到了她熟悉的空间。学院发展非昔日可比,位于汤逊湖畔的藏龙岛校区已做为湖北美术学院的主校区了。昙华林校园内来来回回走动身影中,不相识的面孔越来越多,留作追忆昔日时光的时间却愈来愈少。学者为友,师者为友,只是当年就读昙华林时踏走过的小路已不再可辨。

  老师乐天热情的性格一直在教学中获取滋养,且频频移情,直至颐享天年时,仍被一些艺术院系诚聘任职推脱不得而无睱安歇。还记得去年一次她约我去她办公室,只是在此时,老师压低了嗓音一味心系教学声情惧忧,听来揪心。我担忧她健康,只得以人事与天意已在岁月蚕蚀中不复当年作宽慰语。

  老师刻意不忘每一学生,也如学生谨怀老师,哪怕泊居海外亦联络如常。去年暑天一次上课,谢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声音与笑容一样,让我猜问与谁同来。原来是二十余年未谋面旅美定居的当年同班女生。背执行囊,随老师身后,我身后却散着一群90后戴着耳机和各式饰物的年青面孔。师生一同穿过布满涂鸦的教学楼走廊,读书时情景宛在眼前。当年有组织无纪律的种种行为和老师的嘻笑怒骂,记忆中供我们笑着一一核对。也谈起当年毕业创作时和另一同学去南方采风,老师得知即致信给浙美老领导(原武昌艺专校友),为我和同行者能在教师阅览室查询资料求得便利。当年一介学生出行时持权当通行证的手札享教师身份优待,实感宠惊。

  几年前,老师在汉住院,我闻讯即赴医院,心中嗔怪知情者真的就依老师所嘱未允学生探视的愚呆之举,思忖70多岁的人了,如何还病的起?不想未踏入病室老师笑声已传出,音色振荡的频率,迅即在心中荡起一阵爽喜,抚慰中坚信精神的能量不可替代,乐观通达应是生命力的支撑。

  老师旺盛的精力转换成了无尽的艺术创作能量,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她对美的追寻,对教学的投入,种种艰辛覆盖了艺术生命跋涉历程。她关注时代发展,记录下自己的激情。画采风见到的民俗,画身居城市的变化,画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她笔下人物的眼神看上去总放出一种光彩。他们的形象即是时代的形象。我着意排出画册中下列作品的序列,无异是一幅讴歌大自然美景和社会建设发展图景的长卷。

  《车水歌》(作于1954年),《大坝工地》(作于1977年),《神农架》(作于1981年),《宏村》(作于2004年),《桑田》(作于2009年),《秋韵》(作于2009年)还有新的一课、黄河之春、赶庙会、欢乐的节日、绿茵天使、金秋腾飞、中流砥柱、渔舟唱晚、苗家姐妹、晨曦之都、硕果……她笔下的色彩如同有声,阔广质朴,述说并铭记着一个时代。有几幅作品作于上世纪80年代,我时为学生,老师尚不及我现在的年纪,自然画中人物看着眼熟,自然也忆起了那熟悉的日子。值得一提的是写生《大坝工地》,塔吊主架上悬着红色标语,好奇中辨出是“赞成兴建此坝”。谁又想到,客观表现的写生不经意还记录下了一项重大工程在政治年代中留下的印迹。

  《争食》作于2009年,描绘一群鱼儿在池中叠水相戏,张开圆唇,腾跃争食,搅得碧水乱溅,噼噼叭叭声声入耳。不知怎的就想起此景恰同当年同学争相发奋苦学的饥渴状。30年时光掠过,胡乱揣测倘光阴转流,不知可否同境同心?

  毕业后同学间一旦相隔久许,易将曾经深厚的情感拉薄。好在我们一班人只要相引互唤,必应约相逢。年初腊月,尽管大伙各自忙的一塌糊涂,还是一呼即应,能联络上的一并都赶来了。本应七情上脸的神态淡了许多,与老师围聚一桌,地北天南将老师知道或是不知道的一一相告。大伙打打拼拼,一晃30年,搁在外面游荡久了的心,因老师也因同窗缘份续接,一下子收了回来。大伙热切地谈今日已不可复现的那般师生情谊,也聊一些读书时各种充满细节的趣事,每次相聚,将这类话题添油加醋甚至象剥了衣似的裸露无忌逐一爆料一定是少不了的。称奇的是,旧曲重弹,听来仍旧新鲜,年岁日长,恋旧应是这般心境罢。谈及今年逢学院90周年大庆,询问间,大伙惊呼老师已80高寿,回首毕业距今已有30年了!情境已变,此时若是侈谈各自专业事,反隔了一层。于是大伙急切地关心老师应出自己的画册,应在她曾经多年从事教学工作的母校举办展览等等。席间,老师眼光中有了鲜润。她特意带了些珍藏的黑白照片,师生昔日身影卓约,难与今日年龄交叠。我们也知道,与老师面对两相一瞥,不再是当年课堂上的面目,笑容依旧,只是无语。

  画册中,有一幅作品——《我的童年》,画面落款日期为1990年,写的是“珍珠的童年”。时年老师离休值天命之年。取旧照将黑白岁月敷转成色彩,“长命百岁”四个字绣在蓝印花布围兜上,清晰映目。以甲子目光回视自己曾经的童年,人生已归平常。事业功名,都退居投入其中的热情激情和亲情之后。是什么让我们的谢老师竭尽心力,在一辈子教书生涯中煽动激醒了一届又一届这么多学生为艺术为人生完满孜孜以求的无尽热情?您满心欢喜地看着我们,学生们还巴望着要看您的新作哩,祝福您——谢老师!

  庚寅芒种于昙华林

  ——为即将出版的《谢珍珠作品集》所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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