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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澳台诗歌简述
林 野
五十多年来的台湾现代诗歌发展,有人以年龄将台湾诗歌分为十年一截:第一代有纪弦、钟鼎文、巫永福、羊令野……;第二代有余光中、洛夫、商禽、白荻……;第三代前期有汪启疆、吴晟、苏绍连、罗青……,后期有白灵、陈义芝、沈志方、夏宇……;第四代包括陈克华、林耀德、曾淑美……[10]五十多年来的台湾诗歌,历经播种积养,吸收开创,反省蜕变,渐次进入深刻宽广而又繁复的新境。“台湾现代诗的成长过程,实际上可以说是诗社的兴亡史,诗刊的出没记”(萧萧语)。颇具影响的有以纪弦为首的现代派诗社,以覃子豪、钟鼎文、余光中为代表的“蓝星”诗社,以痖弦、洛夫、张默为掌门人的“创世纪”诗社[11],还有《葡萄园》、《笠》、《龙族》、《主流》、《大地》、《草根》、《曼陀罗》等等诗刊,为台湾诗歌的发展与繁荣起了不可磨灭的助推作用。余光中的《乡愁》,爱诗者几无不晓,是现代汉诗最有代表意义的作品。而夏宇《甜蜜的复仇》也常常令人咀嚼不已:
把你的影子加点盐
腌起来
风干
老的时候
下酒
他们普遍主张表现乡土、关怀人生、批判现实……咏物的、山水的、叙事的、都市的、乡情的、科幻的、生态的、战争的、死亡的……传统亲情、时代意识,等等,都入诗入思。在某种程度上说,台湾诗界对传统诗歌血性的继承和发展要比大陆更广阔更深远些。
关于港澳诗歌。香港、澳门,这两片中国的领土被强盗巧取豪夺,土地易帜,百年沧桑,但岁月永远无法泯灭华夏文明的烙印。1997年7月1日零时,最后一面米字旗像枯叶一般在潮湿的维多利亚海风中无奈地飘落。我们庆幸香港回归祖国的同时,应关注一下这片特别的土地上产生的特别的文化:殖民统治、外来文化的侵临,快节奏轮调换拍的生存环境,膨胀的物欲,游离的情绪……构筑了港岛迷星乱花、层次驳杂的文化艺术生态,既厚薄不一地负载着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又自然而然地淘洗和濡染着其他民族文化。或自生,或衍生,或次生,使香港文化在历史的乡愁中异立孑存。一百多年来,香港诗歌之树也随季节风花开叶发,果缀枝蔓。清末民初,香港诗坛以骈体文和旧体诗占主导,既有吟月弄风的蝴蝶鸳鸯情调,又有隐逸吊古咏怀、留连山水之韵色,还有主张新潮民主、反对帝制的进步意识。1925年,新诗在香港出现,经许梦留发表于《小说星期刊》上的《新诗的地位》一文倡导,逐渐发展起来。1934年,由戴隐郎、刘火子主编的香港第一份诗刊《今日诗歌》问世,陈江帆、侯汝华、路易士等诗人的诗集《南国风》、《海上谣》、《行过的生命》相继出版,使新诗在香港再推一层波澜。风风雨雨中,香港诗歌新、旧相向,在其特殊的时空、特殊的气候、特殊的艺术土壤里磕磕绊绊生发着,明灭着。长期居留的诗人和候鸟一样在岛上停停飞飞的诗人,一起构成了香港诗坛独异的景致。可以推想的是,那些在大陆、台湾和香港之间来去驻飞的诗人,或多或少给香港诗歌的发展注入了鲜活的血液。按一些资料的说法,香港新诗可概分为写实、现代、时潮三个流派。诗人有徐牙、何达、犁青、马朗、叶维廉、张诗剑、傅天虹、古苍梧、叶辉、洛宇、白明等。1999年12月20日,澳门又从葡萄牙人手中回到祖国怀抱,更多的人聆听到了澳门诗歌的跫音。最早的有关澳门的新诗是闻一多的《七子之歌之澳门》,主要诗人有德亢、蔚荫、谢康、李丹、雪山草、江思扬、高戈、陈达升、苇鸣等。香港、澳门的诗歌虽然是多因子的,但并不是站在尘世的边缘,它时不时和大陆、台湾的诗坛遥相呼应。那一批批追求精神自醒、自立、自主的士人,在心灵里潜隐着或呐喊出灿烂的思想。透过沧桑的浓雾,我们可以在抑缩的氛围里感知、聆听文明的清韵和乡愁的锐响。不安的人生、流转的宇宙、变幻的光影、博拓的爱心、宽容的心态……这一切都在智性、灵光和永爱里得到凝练、升华。香港、澳门的回归,也意味着两地诗歌向中国诗歌大河的归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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