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做过“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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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做过“大事”的人

陈文芳

为了写这篇短文，我起码花了一周时间去检视与陆均交往的细节，他近三年的空间日志我也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两三遍。结果，细节没捡到几个，“大事件”倒捞出了一把——2010年10月，为了帮忙编辑《好学校，从关注每一个学生开始》一书，我第一次来到石梅小学，认识了陆均，在石梅生活的半个多月，从接待到送行，陆均几乎一“陪”到底；2011年4月，石梅小学举办海峡两岸“生命教育”高峰论坛，陆均负责后勤，我做着“编外”会务工作；2012年3月，“一年级很重要”专题研讨会在石梅小学举行，我参与活动策划，陆均又是负责后勤；2012年12月31日至2013年1月1日举行的“石梅•教育诗——反克2013梦想家24小时跨年诗会”，我参与活动策划，还是陆均负责后勤…… 唉！看来，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
正因为一起做过的“大事”太多，小事都不好意思在回忆里“露脸”了。要命的是，不是所有人都长得像一张大事年表。陆均更不是。要不文章写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我还是实话实说吧。这几天我肠子都悔青了，我一边抓耳挠腮一边“痛恨”自己为何当初会如此轻率地应承下这么一篇根本无法完成的文字。有一天我甚至对着陆均的照片看了一上午（天呐！请不要多想！），我实实在在知道，文章不能寄希望于此，但我总是忍不住祈祷能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在不熟悉的人眼里，陆均就是一个条理清晰、踏踏实实的办公室主任。——这样的评价如果出自我口，我会觉得无比矫情。尽管陆均可谓命里注定了要做办公室主任，你看他的名字，“陆”是宽广的大地，厚实稳重，“均”是平均，方方面面都能处理妥帖，你看他的身材，也完全是一个好办公室主任的样子；尽管我与陆均交往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工作状态，但我能感觉到，他至少在精神上一直在逃离这种生活。
也许你会说，不是每个人都在逃离工作状态吗？陆均的精神逃离有何不同？我的回答是：陆均的“逃离”是一种成熟的逃离，这就意味着，一旦他真的完全逃离了当下的工作状态，他将立刻投入全部热情拥抱属于自己的、丰实的、一直想往着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深刻地意识到，就当前的现实而言，他只能做到短暂的精神逃离，一边在忙碌中见缝插针地融入个人的生活趣味，一边耐心等待属于他的时间到来。
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描述陆均，只可能是下面这句：他是个有趣的人。“有趣”既表现在他丰富的生活趣味上——他喜欢游山玩水，摆弄花花草草，养狗，摄影，画画，打乒乓球，据说还坚持去健身房健身；也表现在他时刻可能“出鞘”的幽默上，他经常拿自己开涮，大概是因为学期末工作繁忙，前几天他在说说中写道：“做人就要像热水壶，屁股烧得红红的，却有心情吹口哨”，让人在会心一笑之余，又能体味其中的苦涩。
我见到陆均最轻松的一次，是在2012年12月底的一场青年教师婚宴上。我第一次见他喝那么多白酒，说那么多话，他已经抵达了“思维跟不上语言”的状态。那天晚上，我们喝得非常开心，我希望时间能够在那一时刻凝固一会儿。莫名其妙地，我居然把这次喝酒的场景跟陆均放在QQ日志签名档里的那张图片联系了起来，图片上有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狗，安详自在地躺在灰绿色的狗屋里打瞌睡，哈喇子流到鼻子上，被呼出的气息吹出一个弹性十足的泡泡。小狗身前黄色的食盆被舔得油光发亮、空空如也，食盆边上台阶缝隙里的小草长得生动活泼、嫩绿可爱，微风拂过时，我甚至能听到从画面中传出的小狗呼噜声。
是否这也是陆均的自我想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