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歙州砚石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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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州砚石趣话

·姚老庚

歙州砚石俗称歙砚，别名“龙尾砚”，为中国四大名砚之一，在砚史上与端砚齐名的珍品。产于古歙州（今江西婺源,安徽省歙县、黟县、休宁等地)其中以婺源的龙尾砚为优。尤以西麓武溪乡产高档的砚石料为精绝。龙尾山高二百仞周三十里，幽谷谋潭，草木葱贫，溪流湍湍，怪石兀立，素有“砚山”之誉。从《婺源县志》上看，产石之佳者，不尽在龙尾山，尚有驴济，洗泥坑、洞灵岩等处。统称歙石，或婺源石。该砚石质坚韧、润密，纹理美丽，敲击时有清越金属声，刚而不脆，柔而不姣，贮水不耗，历寒不冰，呵气可研，涩而不滞笔，滑而不拒墨，发墨如油，不伤毫，雕刻精细，浑朴大方，坚润如玉,磨墨无声，最易发墨，最宜笔锋。当以纹理细密的古犀罗纹、鱼子罗纹和暗细罗纹为最佳。歙砚因其石纹各异而拥有不少雅称，如金星砚，砚石中洒布金黄色点，黑地黄星，宛若夜幕繁星；罗纹砚，蓝黑细线似罗纹，细的如盘发，粗的似卷带，起波的灵动，像卵石见扁见圆；蛾眉砚，卧蚕、柳叶都似眉，长的长，短的短，有的还成双成对，恰似脸上挂双眉。另外还有鱼子纹、瓜子纹、枣心纹、算子纹、松纹、豆斑纹、角浪纹等，雕砚名家们一般都会因材琢砚，让纹彩尽量展现出自然纯朴的姿色，使得天工妙手合一，交相辉映。

歙砚始于唐开元年间。据五代陶谷《情异录》记载，唐开元二年，玄宗赐给宰相张文蔚、杨沙等人的“龙鳞月砚”，就是歙州产的一种较为名贵的金星砚。可见，歙砚的传世至少有一千二百余年了。据北宋唐积《歙州砚谱》载：婺源砚在“唐开元中，猎人叶氏逐兽至长城里，见叠石如城垒状，莹洁可爱，因携之归，刊出成砚，温润大过端溪。”自此以后，歙砚名冠天下。由于歙砚深得南唐元宗李景的喜爱，故在歙州设置了砚务，并把砚工高手李少微招为砚务官；专理制观事宜。南唐后主李煜称澄心堂纸、李廷墨、龙尾枣心砚为天下之冠，使歙砚声名益振。五代末，江南战乱，砚坑淹没，制砚业日趋衰落。直到宋朝景年间，校理钱芝到歙县任职，遣人找到了被淹没的砚坑，便采取措施，疏浚溪流，石乃复出，制砚业重又兴起。以后嘉右年间，再次征民工开掘。于是，歙砚生产又一次呈现繁荣景象，精品不断问世，并涌现出以周全为代表的一批雕砚高手。在此期间，一些论述歙砚的专著，如《歙州砚谱》、《歙砚说》、《歙石辨》、《歙砚志》、《歙砚辑考》；《中国歙砚研究》、《歙砚丛谈》等，也相继刊印成集。1976年合肥出土的唐开成五年箕形歙砚，石质细润，色泽清纯，是早期歙砚的珍贵遗存。在南唐时期，歙砚大受宠遇，中主李景精意翰墨，器重歙石，后主李煜对歙砚极为推崇，并将歙砚定为贡品，把歙砚、澄心堂纸、李廷硅墨三者称为天下冠。后主耽于文墨，迷恋徽州文房之宝，挥笔写出“歙砚甲天下”的赞语，不幸酿成灭顶之灾，可谓千古雅玩趣事。到了宋代又有长足的发展，难怪栁公权、苏东坡、欧阳修、黄庭坚等文人大力推崇，使歙砚身价百倍。如今，在安徽省博物馆内，尚保存着一批解放后出土的宋代歙砚，其石质坚润细密，雕琢古朴雅洁，了无繁缛之饰，看后令人爽心悦目、爱不释手。

歙石的地质年代后属震旦纪，距今十亿年，是一种泥质粘板岩，歙石的平均硬度，为四度左右，比端石高零点五度。歙砚的颜色为灰绿、灰黑、青灰色，少量呈现金黄、银灰和似金状、金花状色斑、色晕、色带。显微鳞片变晶结构，变余构造或条纹条带、色带、斑点状构造等，石材中发育有螺纹理。由于歙石坚润，故有“多年宿墨，一濯即莹”的优点，为端石所不及。历史上，赞美歙砚的诗文甚多。如北宋书法四大家苏武、黄庭坚、米芾和蔡襄，都对歙砚作过极高的评价。米芾在《砚史》中道：“以色润者次之，形制工拙又其次，文藻缘饰虽天然，失砚之用，以石性发墨为上”古人视歙砚以“金星为贵”。宋米芾在《砚石》中还称：“金星宋砚，其质坚丽，呵气生云，贮水不涸，墨水于纸，鲜艳夺目，数十年后，光泽如初”。苏轼有首诗云：“罗细无效角浪平，米丸犀壁浦云泓，午窗睡起人初静，时听西风拉瑟声。”历代文人墨客、收藏家十分爱之、宝之。宋欧阳修在歙州得到一方金星砚后，兴高采烈，赋诗赞颂：“歙州砚石润无声，巧施雕琢鬼神惊；老夫喜得金星砚，云山万里未虚行。”可见诗人对歙砚迷恋的程度了。歙砚既为皇宫所珍视，也久为文人雅士所赞赏。宋代书法家蔡襄（君谟）认为歙观价值连城，他在《徐虞部以龙尾石砚邀余第品仍授来使特还书府》一诗中写道：“玉质纯苍理致精，锋芒都尽墨无声如闻道还持去，肯要秦人十五城。”把保歙砚比拟为价值连城的和氏壁，这足以说明一方精品联现是何其珍贵而难得的了。唐代李肇在《唐国史补》中说：“天下石砚，以端溪紫石砚，论贵贱。”进入宋代，欧阳修就这样评说：“端溪以水岩为上品，龙尾以深溪为上品，若论二者之优劣，则龙尾远在端溪之上也。”歙石石质优良，莹润细密，有“坚、润、柔、健、细、腻、洁、美"八德之称。嫩而坚，砚材纹理细密，兼具坚、润之质，有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的特点，扣之有声，抚之若肤，磨之如锋，宜于发墨，长久使用，砚上残墨陈垢，入水一濯即莹洁，焕然如新。被誉为“石冠群山”、“砚国名珠”的歙砚已有一千多年历史，歙砚雕刻经过历代砚雕名家的辛勤耕耘也取得了很大发展。尤其是近几十年来涌现出许多名家高手，并形成了多种流派。雕刻技法和设计继承传统之精华，又弃其俗气、匠气，使这项传统工艺更具收藏价值。在国事交往中，歙砚多次被选作国礼，赠送给国外友人。

目前，歙砚砚石原料奇缺，制作传统工艺后继乏人，急需有关部门加大保护力度。歙砚制作、雕刻艺术受徽州砖雕和木雕的影响，有独特的艺术风格，造型浑朴，大方匀称。以“务去浮华，而求浑朴，掩疵显美，半留本色”为特点，在雕饰上不求镂空，多求浮雕或凹深挖雕。古人认为“方正为贵，浑朴为美”。从材质、造型、雕琢等可谓千姿百态，古朴凝重。歙砚的另一精美特点，就是用红木、梨木、红椿、白果等木胎髹漆制成砚盒。在一方用褪光漆制成的盒上，刻有题款铭记，或以篆隶，或以行草，嵌上石缘，古色古香，典雅大方。砚盒平整如镜，明亮似玉，与歙砚相得益彰，真是锦上添花。极尽综合体现了绘画、书法、雕刻艺术的精湛。对于砚边的处理，选云雷、流云、缠枝、夔文、螭蛟者居多，其它样式的还有龟、虎、狮、鱼、犀牛、蟾蜍等数十种之多，古砚石谱上有记载：“歙砚石大致分为四大类约40多个品种”。歙砚的发展在能工巧匠高超艺术的精心制作下更显其绚丽多姿，不仅有着实用意义，而且颇具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谁要是有一方歙砚把玩在手，那也是一大乐趣，把玩赏识使人心旷神怡，享受一种艺术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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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笔名）姚老庚          姓名姚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