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290|回复: 1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朱竞:骑自行车的莫言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3-8-4 16:57:3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骑自行车的莫言
   
   近些天,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已成为了文学界谈论的主要话题。谁都想靠近莫言,谁都想搭莫言的车,有人晒出了与莫言的合影,有人想起了莫言的一些故事,有人猜测莫言的奖金怎么花。好像谁不说上几句莫言的话题,似乎太没文化。
  这是好事,证明大家开始关注中国文学。
  莫言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他说:“要训练一个好的作家,小时候应该把他放到一个没有电的地方。晚上太明亮了,童话就没有了,想象力也就萎缩了。有一年和王安忆一起去瑞典,我就知道了丹麦产生安徒生是和那时代他们特别落后有关系。因为他们靠近北极,有一个漫长的冬天,白天只有三四个小时,晚上一家人围坐火炉,这不产生童话产生什么?如果到了北京上海,灯火通明,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纤尘毕现,童话就消失了。所以有电灯以后就没有童话了。”
  莫言对《国家电网报》“亮创作”栏目很关心,给予夸奖,并赐稿给予支持。2012年7月6日的“亮创作”,发表了莫言的《文学与时代》。莫言在这篇文章中曾有这样一段话:“……我在2000年写《檀香刑》这部小说的时候,很多人问,为什么写这么一部小说,为什么在当下的时代里,我们的社会这么丰富,有这么多故事素材不写,偏要写一个清朝末年的故事?有这么多民族英雄不去歌颂、不去描写,为什么要去写一个刽子手?我说这是有原因的。”他写《檀香刑》的原因是:“我邻居中有一位退休的警察,他曾经在辽宁当过狱警,他退休回来经常说起他认识一位女烈士,他也对我们描述过当年这位女烈士在监狱里的一些情况,他也对女烈士的宁死不屈表示很深的敬意。那么我就想,他明明知道这个人是烈士,为什么他不对自己当年在监狱里当狱警进行反思呢?而且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我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也参与过虐待和处罚女烈士的活动。我想这样一个人该不该忏悔?”
  莫言对文学创作,一直在不断思考和探索。他每写一部作品,都努力地超越自己。读者永远也猜不出莫言的下一部作品会写什么。但莫言的创作并非无迹可寻。早期的《透明的红萝卜》《枯河》《白狗秋千架》,是非常的清丽而感伤,那是诗和梦的扭结。他的二十多部中篇展现了一个丰富复杂的世界。
  慢慢地,莫言的作品“火”了起来,批评家们也开始聚焦关注莫言。这时,表扬和批评的声音同时响起。我在文学理论刊物《文艺争鸣》负责当代文学理论的编辑工作时,发表了很多篇关于莫言作品的评论文章。其中也有几篇批评莫言的文章。文学评论家李建的《是大象,还是甲虫》,就是我编发的,这篇文章批评了莫言作品《檀香刑》。莫言对这些批评他作品的文章,有时也不同意其观点,时常会解释,也曾与评论家当场对峙。但这些都是在文学讨论层面上发生。莫言认为《酒国》是他“迄今为止最完美的长篇,我为它感到骄傲”,很多人也许不一定这么看。
  莫言说他二十多年的农村生活,就像电影连环画一样,一部接一部地纷至沓来。它都可以写成小说,都可以用语言描述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城市题材写得比较少的原因。因为农村题材还没有写完,不断地有东西出现。
  莫言还说:“如果我不当兵离开农村,而且也在那个地方走上了文学道路,我写的肯定也是农村生活,但那样情况下写出的农村生活跟现在写的农村生活肯定是不一样的。因为我进入了城市,接受了城市的文明,受到了职业化的文学教育,对我回顾自己的童年、发现自己的童年非常有作用。没有职业化,以前那些东西都不可能成型。用了这种文明催化剂后,它一下子该凝固的凝固了,该变色的变色了,一切都明朗了。也就是说尽管我写的是农村题材,但城市是对我起作用的。没有城市也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农村题材的小说。当然后来我的一些小说中也不纯然写农村,像《酒国》那个长篇。”
  我与莫言的交往,是1988年在鲁迅文学院开始。那时的莫言,因为较瘦,眼睛看上去稍微大一些。每天吃完晚饭后,大家都会在院子打球、散步。而莫言不爱运动,常常找个树阴下坐着。他也不太爱说话。他爱笑,笑起来眼睛只剩一条缝。
  莫言常常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穿行于北京城。去年在北师大开一个国际学术研讨会,他依然是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自由自在。
  莫言常讲起1985年那次,他与《中国作家》的编辑萧立军一起去军艺徐怀中教授家里,就是因为骑自行车,差点被大卡车撞上。从此,他与萧立军有生死之交的感觉。
  如今,莫言已成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他还会骑着破旧的自行车,自由地往来在城市中吗?
2#
 楼主| 发表于 2013-8-4 16:58:48 | 只看该作者
小眼睛的莫言和马脸的我
萧立军
    1984年8月的一天,我去老领导冯牧家里,冯公说作协要新办一份双月刊《中国作家》,由他当主编。他说他的职务太多了,本不想接手可又更改不了,因为作协老秘书长张僖在新闻署办理期刊登记证时,顺手就在主编栏里把冯牧的名字填上了。我说,这多好啊,刊物的名字起得气派,又有德高望重的主编,将来肯定会编得很有特色。冯公叹了一口气,编得好没问题,可是我缺人手,尤其是年轻的熟练的编辑,你愿不愿过来?这使我一愣,因为我年轻固然年轻,可熟练谈不上。那时我32岁,在《文艺研究》当了6年的编辑,还是属于小萝卜头类的编辑,很没自信。我就说,我行吗?冯公说,你能行,在《文艺研究》干得挺好嘛!他这么说,是因为他在中国艺术研究院当第一副院长时,正是主管《文艺研究》的,对我也还了解一些。于是,我说我过来可以,就怕老林元不同意。林元是主编,我就是他老人家教我当编辑的。冯牧说,这你不要管了,我跟林元说。
    后来,我于10月份调来参与《中国作家》创刊。但,我报到时创刊号的稿子都已有眉目了,到11月看发稿目录时,可看到作者阵容强大,名家名人的佳作赫然入目,头条就是冯骥才的《感谢生活》。创刊号预计1985年2月11日刊出,我实际上对创刊号已做不出什么贡献了。那时期刊是铅字排版,生产周期长,一般要65天左右,像《中国作家》这样的大厚本刊物,最快出刊也得56天。副主编张凤珠跟我说,每期就是缺头条,你得卖把力气抓头条。张凤珠是位非常好的领导,我一直叫她老太太。那时她才55岁,跟我现在的年龄一样,我叫她老太太她也不恼,就认可了。我照着老太太指导的目标抓头条。我就去找我的哥们儿海波,让他给我赶一个中篇。海波就写了个《黑草》,我拿给老太太看,她看完就拍板发二期头条。《中国作家》创刊4年时,24期刊物的头条有6个是我抓来的,占了四分之一。
    1985年元旦后,老太太拿一部稿子对我说,这是徐怀中推荐的,你看看值不值得搞一个“文学对话”。我就接过来了,我就看了,我就觉得值得搞点什么。我就跟老太太说值得搞“文学对话”,我想组织作者的同学和老师徐怀中来一场对话,我还想等刊物出来后组织个作品讨论会,因为这篇作品太有特色了,它是一种意象式写作,很写实也很虚幻,这在当今的小说中,可与冯骥才的《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媲美。老太太就批准了我的设想。我知道老太太在编刊方面很信任我,我的建议大都能获得她的批准。我说,需要钱呀!老太太说,那我不管,你找从维熙要去。老从当时是作家出版社的总编辑,我找他说了,他就批给我1200元钱,不许超支。于是,我就为这篇小说开始效犬马之劳了。
这就是莫言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
    此刻,我不认识莫言,也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其实,这时的莫言已经发表了好几篇短篇小说,其中《民间音乐》受到了大宗师孙犁老的赞赏。怎奈我孤陋寡闻,竟不知小子已有如此文学功力了。
于是,我就打电话给徐怀中老师,跟他要了军艺文学系的电话,后电话约好了莫言。
    那时,北京的冬天很寒冷,骑自行车戴皮套还会手冷。我先到军艺莫言的宿舍,和他及他的同学施放、李本深、金辉认识了一下,说了我的打算,要他们想想说点什么。之后,我和莫言去徐怀中家里。徐怀中是很有成就的文学大家,也非常扶持年轻的作者,非常有亲和力。我既是他的小说读者,也算是他的后生晚辈,包括军艺文学系第二任主任王愿坚(我在他家里蹭过饭),我是读着他们的作品成长的,我非常钦敬他们的成就和人格魅力。
    我和莫言骑自行车横穿马路时,他被一辆大卡车刮倒了,我当时吓得半死,莫言的脸也白了。过后,莫言说我的脸吓白了。我不知道我这张马脸吓白了是个啥模样儿,但我知道这一定不是虚言。因为当时我俩面对面地在马路边上抽烟,平复心境,我特意观察了莫言的脸,他的脸长着一对小眼睛,把脸突出得很大,把额头也突出得很辽阔。这憨实厚道的脸相,是一颗睿智头颅的门脸儿。他还不到30岁,要出点事故,怎能不让我的脸吓白了?
    我和莫言到了徐怀中家中,说明了意图,徐老就说明天上午没课,就是明天吧,大家就这篇小说说道说道。
    第二天,我从社里借了个四喇叭的录音机,骑着自行车去军艺。这是个大风天。刮着西北风,从沙滩到魏公村正是顶风。那时当编辑去外面办事儿,代步工具我只有自行车。七八公里的路,顶风骑车,说实话挺遭罪的,何况我还提着个体积挺大的录音机,引得路人驻足。那时有小品把小青年提录音机在街头耍给幽默了,我想我的样子也是傻傻的。但没办法,这是我当编辑的份内事儿,必须做。
    到了莫言的宿舍,徐怀中老师、施放、李本深、金辉和莫言都在,我就打开了录音机,徐老师主持着讨论会。与他的三位室友比,莫言不善辞令,施放,李本深、金辉这三位老兄弟都健谈,尤其是侃自己专业内的事就更有话说,一句递一句侃得极热闹。我的印象是,谈到了莫言的风格追求、美学追求,还有文学的模糊性问题、神秘性问题、距离感问题等等,谈得细致、深入、透彻。我听着这场对话特别受启发,对我所从事的文学期刊编辑的工作,应该说获益匪浅。施放、李本深、金辉后来也都成为中国文坛上很有成就的作家。最后,徐怀中老师做了个总结,非常肯定《透明的红萝卜》,断言莫言已经初步形成了他自己的一种色调和追求。徐老师以一位成熟作家的思考下的断语,被日后莫言的创作所完全证实。我一直认为莫言除了他自己的天分、才能、勤奋而外,也有幸运的成分,他的幸运就是幸运地遇上了徐怀中这样的良师益友,在他最需要被肯定的时候,得到了徐怀中老师不同寻常的肯定。
    我把录音带留给了莫言,请他整理成文字。后来,我把整理的文字稿子修理了修理,我们用徐怀中老师的话《有追求才有特色》做了标题,与《透明的红萝卜》一同在《中国作家》创刊后的第二期发表了。
    大约是在二校的时候,我请印厂的师傅们多打了几份《透明的红萝卜》的校样,分送给当时最有影响的评论家,开始准备作品讨论会。其中,我最看重的是李陀。我记得我骑自行车到东大桥李陀的寓所,把清样送给他,请他务必仔细看一看并准备发言。我为什么这样郑重其事呢?因为我觉得李陀最前卫、最有眼光、也最敢谈新观点。我特别期待李陀能肯定莫言的创作。同时,我也担心有评论家不待见莫言这样的创作,也指望李陀能力排众议。
    刊载《透明的红萝卜》的这期刊物在1985年4月11日出刊,我就到离沙滩最近的华侨大厦租会议室,订午餐。一星期后,在华侨大厦二层的一间会议室里开作品讨论会,有20多人出席,规模不算大,但都是文坛耆宿和文坛新锐。规模不大的原因是1200元钱,拿不下3桌饭和会场。老主编冯牧主持了会议。会议上午8点半开到将近12点结束,讨论很热闹,也给予了作品充分肯定。我特别欣慰的是,听到了我期待的李陀肯定的话。
    过后,莫言又给了《中国作家》两个短篇小说,虽然都刊登了,但在莫言的创作中,其重要性都不能与《透明的红萝卜》相比。由这部中篇起,莫言先后在《解放军文艺》、《人民文学》发了“红高梁家族”系列,之后他长枪、短枪、不长不短的枪一块使,成为20年来屹立在中国文坛上的常青树,并且结出累累硕果。我为中国文坛有这样的作家而欣慰。
    这里我得说明一下,《透明的红萝卜》文字不是我编的,我只是为这篇小说做了一点活动上的具体组织。那以后,我去过两次军艺看莫言,有一次在他那里吃饭,就到食堂吃。那时候大家都没钱,我一个月60元钱,而莫言的津贴费也不多。可即使这样,莫言知道我好酒,还特意给我买了两瓶啤酒,就着白菜炒肉片、芹菜花生米喝了。这莫言老弟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实际上,我和莫言以后十几年都没联系过,期间他应我们老章之约给过《中国作家》稿子,他跟《中国作家》的情谊,真的是很深。
    20多年来,我跟他的联系极少,1999年在他的平安里家中做过一次客,吃了一顿午餐,这又是别有滋味儿。这年头朋友聚会,都怕麻烦,都去酒馆饭店吃喝一顿,能到家里吃上一顿,已经是规格很高的待遇了。想想我与莫言的交往不多,可能是他不爱抽烟不爱喝酒,而我又是个没酒不说话的家伙,这大约是个障碍。虽然交少言浅,但莫言常常令我心动,这人你仅仅帮过他一点点,他会深深地记住。前几天,莫言给我发来一条手机短信,照录在此:
    “立军兄,知道你在办公室,但还是用短信吧。前些天高密老家来人说要建什么‘莫言研究会',力拒不止,征集手稿。我一直没留意保存这些玩意儿。想起在贵刊发表过小说,贵刊是国家级刊物,制度健全,原稿定会保存,因此烦兄代为周旋,能否将《透明的红萝卜》手稿和白狗秋千架手稿还我?筑路送给兄做纪念。《透明的红萝卜》凝结着我们的友谊和生死惊险,我会制作复件赠你。我自然会守口如瓶,不给刊物招致麻烦。望兄成全,如实在困难也就罢休。”
    这就是莫言,总为别人着想的莫言,真情真义的莫言,常常令我感动的莫言。
    可是晚了,《中国作家》积累的作家的手稿,三年前就全捐给了现代文学馆,我已无力助他这一心愿了。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26 05:46 , Processed in 0.079574 second(s), 27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