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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骏:坚决走社会派推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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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8 13:11: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网上文谈·网络恶化了中国诗歌江湖的生态

蔡骏:坚决走社会派推理的路
《 中华读书报 》( 2013年10月30日   17 版)

蔡骏
    西川:网络无好诗。欧阳江河:文字变成了一种像狗一样饿了就叫的东西

    电子碎片时代的诗歌写作成为“西南联大国际文学节”上诗人们关注的重要话题之一。

    10月23日至28日,纪念西南联大在昆建校75周年的系列活动之一“西南联大国际文学节”在云南师范大学举行,德国汉学家顾彬、法国诗人克罗德·穆沙、中国诗人舒婷、西川、欧阳江河、韩东、于坚等齐聚一堂,和云南师范大学的师生一起探讨诗歌的生存现状。

    作家韩少功曾说,现在的文学生态是一种“电子化的上古文学生态”。诗人欧阳江河更进一步诠释,置身于这种生态中,人们存在于博客、微博等各种信息交流的社区里,文字变成了一种像狗一样饿了就叫的东西。在这样一种生态中,存在的定义被改写为:我网故我在。每个人都想表达自己,想从匿名的状态变成署名的状态,而这个署名又往往是个假名。在接受和传递信息的过程中,每个人都被纳入了一种在线状态,成为一个链接,一个交流,一个表达,但却没有被表达的真正内涵。也就是说,全部东西到最后都变成了意见、看法、观点、反应和资讯,文学和思想却基本上消失了。

    在这种信息过于膨胀,交流过于容易的时代,诗歌要做些什么?欧阳江河看到一个严酷的事实,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不仅仅使得意见、思想、资讯的接收和传递改变了性质,而且连使用的语言本身也变质了。人们的语言变成了短信语言、微博语言、媒体语言、广告语言,连成一片且速度奇快。中国古代的语言最初要刻在铜鼎、甲骨上,是十分缓慢和有重量感的,后来慢慢进化成在竹简上、绢帛上、纸上,直到现在的比特,这是一个越来越轻的历史演化进程。

    “如果讨论网络时代,一定是中国的网络时代。”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教授、诗人西川认为,中国人喜欢在网络上做的事情和国外不一样,在网络上发生的事情也有不同。在中国比较热闹的网络时代,诗人的工作是什么?西川说:“我自己不在网上直接发表作品,这可能是我落后的一面,不是任何人写的所有东西都适合网络。有些诗人实际是在一个谱系中写作,而这个谱系存在了几千年,网络只存在了几十年。作为一个诗人写作时要掂量一下,是坚持在自己的谱系中写作,还是要适应网络传播方式?还是摆在每个诗人面前的问题。”

    西川认为,好的诗歌,一定是不适合在网上流行的诗歌。因为网络流行的东西必须满足几个基本要求:一是吸引眼球,二是耸人听闻,在文体、道德或政治上耸人听闻,也可能有人愿意写,但西川认为,这不是诗人全部的工作。我们一般说到网络和流行,忽略了网络也有不流行的东西。他希望看到有创造力的诗歌,诗人没有创造力是可悲的。

    就当代诗歌生态而言,怎么写的问题和怎么读的问题混在一起,批评性阅读与消费性阅读混在一起……总之我们称之为诗歌的东西,跟媒体、网络、消费逻辑混在一起,又闭塞又开放。欧阳江河提出,面对这样一个诗歌江湖,很难指望从中产生出良好纯正的诗歌趣味。诗人们需要思考:我和我所处的这个时代整体的关系,这里面的设计、确立、思考、批判在哪里?写作的根本理由又是在哪里?

    顶尖的诗人们努力希望和这个时代的复杂变化达到一种对称关系。西川认为,这对诗人们来说有很大的困难,因为过去接受的诗歌语言对于表达今天的社会现实有些无力,诗人必须有自己的发现,必须把当下生活转化为诗歌语言。“传统上我们觉得月亮、秋天或者一条小河是有诗意的,可是我们生活的当下,诗歌怎么处理污染?怎么处理拥堵?这是你的生活,但是徐志摩的诗歌处理不了这些。有时候诗人的语言会被现实生活本身绊住。多年来诗人们经过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消化,到了应该面对自己生存状态的时候,一个诗人应该保持对自己的生存状态的诚实表达,这既是诗人的诚实,也是语言的诚实。”

    西南联大国际文学节主席、云南师范大学教授于坚表示,中国当代诗歌像我们的时代也是碎片化的,诗人成为不同层面的人物,有的诗人走得比较远,有的诗人还停留在比较浅表的层面。“我认为中国民族从来没有停止过关注诗歌,只是关注诗歌的角度在每个时代是不一样的。八、九十年代大家可能更关注诗歌如何表达对政治的看法,今天以及今后的读者更关注诗歌怎样为他的日常生活提供存在的理由。迷惘的时代,读者希望通过诗歌意识到为什么要活着,以及存在的意义,而不是简单地表达对现实的不满。”

    于坚说,古代诗歌的韵律本身就是制度,而现在,那种制度不能表达诗歌的全部。你把什么东西提供给读者,这个制度就会起某种作用。网络是个巨大的平台,诗歌是璀璨夜空里闪亮的星星,需要某些人的作品成为文学的坐标。

    云南师范大学今年成立了西南联大新诗研究院,意在使新诗研究成为文学院的一个特色,将西南联大新诗研究院打造成国内最权威的从事新诗研究与传播的学术机构。而由于坚主编的新诗研究刊物《诗与思》也于23日在云南师范大学举行了首发式。在纪念西南联大在昆建校75周年的系列活动中,顾彬、西川、舒婷、韩东、欧阳江河、哥布、李金佳以及厦门大学教授陈仲义等人就“何谓诗”展开热烈的讨论,反思中国新诗三十年研究之得失。

    “我的儿子很调皮,但是有一次,我在跟他一起吃饭,突然看到他在发呆。他在想什么?会不会是在想上辈子的事情?因为每个人的出生,可能会带着前世的记忆。”蔡骏的故事由看到儿子发呆的瞬间引爆,成就了《生死河》。

    这是蔡骏历时五年构思的一部作品,也是他最看重的一部。对于已届中年的蔡骏来说,《生死河》是“分水岭式”的作品。

    “我站在人生的分水岭上。我已站在这条山脊上很久了。但是,任何人想要越过这条分水岭,却如渡过生死河般艰难。”作为一位累计销量高达900万册的悬疑作家,蔡骏拥有诸多代表作。其中,以早年的“荒村”系列,中期的“天、地、人”三部曲(《天机》《地狱变》《人间》)以及第一部社会派作品《谋杀似水年华》最为知名。

    对于《生死河》,蔡骏表示:“我想把这本书送给一位大师———松本清张”(参见第18版丁杨夜访岛田庄司)。松本是社会派悬疑小说的代表人物。近年来,推理作品被大批引进,本土悬疑小说市场也正兴起一股社会派阅读风潮。纵观国际悬疑小说市场,不乏东野圭吾、史蒂芬·金等大师级人物。在国内悬疑小说市场蓬勃发展的形势下,中国将来能否出现与他们比肩的作家?蔡骏对此充满信心。

    《生死河》充满了忧患反思的作家良知,以及对社会变迁的敏锐观察,使得这部作品在初稿连载时便引发网络轰动。

    蔡骏此次将本土悬疑的糟粕剔除,保留东方哲学以及神秘文化等独特元素,力求将社会派悬疑写到极致。

    社会派是悬疑推理类小说中具备深刻社会价值的品类,最初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的日本。这类小说惯于把情节放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下展开,深入罪犯的精神世界,探索杀人犯罪的社会原因,揭示社会矛盾和黑暗现象。

    在谈及自己对这部作品的期待时,蔡骏说:“我希望《生死河》能够开始我十年来持续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尽己所能,为悬疑小说提供正能量,令悬疑文学走进殿堂。我认为,我们的悬疑小说也能够和欧美、日本作家写得一样好,甚至超越他们。这也是我开始创作社会派悬疑小说的原因,我希望能引发更多读者对悬疑小说的思考和欣赏。”

    蔡骏在新作中如何体现他的思考与探索呢?故事一开场,仍然发生在《天机》中所描述的南明城一所重点高中。18岁的高三女生柳曼被杀于图书馆的阁楼,她的班主任申明成为嫌疑人,但仅仅14天后,申明也被杀死在废弃工厂的“魔女区”———这一地点曾在蔡骏作品中多次出现,已成为其小说的经典符号。

    读书报:你的创作早期走传统路线。后来写类型小说,是怎样的契机?

    蔡骏:2000年左右,我开始时写了很多中短篇,非常文艺,也得过很多奖,发表在《人民文学》、《当代》杂志,后来开始写悬疑小说,是偶然的机会。有一次跟网友聊天聊到《午夜凶铃》,我说我也能写这样的小说,网友跟我打赌,我就写了《病毒》。

    刚开始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型。因为看欧美和日本的作品比较多,斯蒂芬·金、松本清张、铃木光司等作家对我影响很大。一开始的写作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后来会形成自己的风格。

    读书报:为什么选择了悬疑?蔡骏:一开始谈不上很喜欢,只是恰好各方面的条件很符合,我是感性和理性同样强大的人。另外,我的阅读量比较大,知识丰沛一些,在以往的小说基础上加进文化的元素,是悬疑和文学的双重结构。

    读书报:《生死河》是一部社会派悬疑小说,相比于您之前的作品,在小说的内容上和以往有何不同?

    蔡骏:以往的小说注重故事,是某一个人或几个人在相对封闭的时间和空间里发生的奇异事情。《生死河》的故事是开放的,时间和空间是开放的,三十多年写了两个人的一生,折射了中国社会的变化。

    思维习惯和过去完全不同。我以前的创作速度比较快,每天写作的状态。除非出差,否则我每天晚上写几千字的速度。但是《生死河》写得相对很慢,写作带来很多挑战,今年春节前我对小说做了大量的改动,相当于把写完的部分重新修改了一遍,包括修改人物设定,写作视角,把第一人称改成第三人称。

    读书报:小说的时间跨度很大,从1980年代一直写到2013年的今天,将主人公前世今生的短暂生命与稚嫩青春融为一体。在整个社会发生巨大变迁的同时,涉及到三代人的命运。《生死河》中体现了很多你对社会的反思和关怀,这是你未来写作的方向吗?是否也有一些关照当下的责任感在其中?

    蔡骏:说责任感有些简单了。《生死河》关照社会,关照现实,还有个人成长记忆的问题。我喜欢的小说家像余华、苏童和莫言,他们的作品大多数写自己的成长记忆。在写《生死河》的过程中,我描写了大量自己的成长经历,包括小说前半段写了很多死亡,也是我真实的记忆。当然这不是第一次动用我的记忆,却是第一次集中、真实地写在小说里。

    我还是用类型小说的方式表达,讲究故事的结构、张力以及紧张的情绪,其次加入了其他的元素,比如生命和死亡。大时代的背景下,每个人都恪守着内心纯真的一面,企图自我救赎。某种意义上说,这本书已不是单纯的悬疑小说。

    读书报:你觉得本土悬疑文学目前的问题症结何在?

    蔡骏:整体水平偏低,写的人多,有很多是从网络走出来,带着网络普遍的随意性问题。但是一定会有个别作家是有个性的,这是最有价值的。中国的悬疑小说家,应该有能力超越外国作家。实际上我们生活在神奇的国度,生活的现实超出想像,中国当下的社会土壤是最丰富的写作土壤,这些素材是写作的宝库。

    读书报:之前你曾提出过“让悬疑走进殿堂”这一概念,怎么理解?你觉得悬疑小说能够吸引读者的核心在于什么?

    蔡骏:大家对悬疑小说有偏见和误解,一般主流媒体不大重视,也不关注。悬疑小说能够吸引读者,首先是故事,是悬念,让人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如果能在二者之上能感动读者最好。我希望《生死河》能够达到悬疑和纯文学并驾齐驱的境界。(栏目主持/采写:舒晋瑜)(本报记者 舒晋瑜)

    (蔡骏是大受欢迎的悬疑小说家,已出版《生死河》、《地狱变》、《谋杀似水年华》、《天机》、《地狱的第19层》、《荒村公寓》等长篇小说17部、中短篇小说集3部,作品总销量突破900万册,连续9年保持中国悬疑小说最高畅销纪录,还被翻译为英、俄、韩、泰、越等多种文字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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