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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登是个好人呐”——关于“棱镜门”的思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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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0 19:33:2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载2013年7月1日《解放日报》
薄暮空潭曲(1)

“斯诺登是个好人呐”——关于“棱镜门”的思考之一
江晓原



  随着“棱镜门”事件的持续发酵,悬念迭起,异论频出,天天都有新情节。昨天听一位离休老干部感慨说:“斯诺登是个好人呐,因为他说了真话。”这句看似平淡无奇的大白话,此时却“言谈微中”,引发了我一大段思考。
  首先让我感兴趣的是,为何美国一再出现这样的人,前不久有阿桑奇,现在又出了斯诺登?阿桑奇现在已经联系上了斯诺登,公开表示支持斯诺登。他们这样做,是认为政府做了不正义的事情,比如侵犯个人隐私,损害公众自由——注意,个人隐私是公民自由的必要条件之一,没有隐私就没有自由。所以现在人们经常将Snowden(斯诺登)和freedom(自由)放在一起讲,还押韵呢。
  这种事情其实并非偶然,在美国的流行小说和电影作品中,经常塑造这样的英雄,他们看到政府做了不正义的事情,就挺身而出进行揭露和抗争,哪怕为此被指为“卖国”,被迫亡命天涯也在所不惜。这种观念,来自美国人对“自由”的长期崇尚。正是这种观念,使得像阿桑奇或斯诺登这样的人不惜挺身去对抗政府。
  比如,丹·布朗的小说《数字城堡》中讲述了一个故事,想象美国政府建造了一台被称为“数字城堡”的庞大机器,可以偷看全世界所有的电子邮件。于是“数字城堡”的工作人员中有人挺身出来揭露这件事,接着遭到追杀。今天斯诺登的故事完全就是《数字城堡》中故事的现实版。
  前几天看到报上刊登斯诺登父亲发表的讲话——估计是美国政府叫他出来讲的。老斯诺登呼吁儿子不要再继续爆料了,并且呼吁他到美国来接受审判,等于是让他投案自首。并且说他相信儿子在美国可以得到“最公正的审判”。
  但老斯诺登接下去说的一番话,听着又像是在道义上支持他儿子。老斯诺登表示,政府不应该搞这个事情(指“棱镜”等监控项目),但他后面的话更是意味深长。老斯诺登说:“如果认为我们必须这么搞才能对抗恐怖分子的话,那么恐怖分子已经赢了——因为正是自由让我们成为美国人。”他的意思是说,搞“棱镜”项目让我们失去隐私亦即失去自由,那我们就将不再是我们自己了。
  我们可以用《数字城堡》中表达的思想,来为老斯诺登的话作脚注。小说中那个义士反抗美国政府,揭露“数字城堡”的思想逻辑是:政府说窥视个人隐私是为了对抗恐怖主义,但窥视个人隐私这个行为本身就是恐怖主义。我们为了对抗一种恐怖主义,就要先接受另一种恐怖主义,这不是很荒谬吗?更何况,你要对抗的那个恐怖主义,此刻尚未降临到我们身上;可是你的恐怖主义却已经降临到我身上了。你要我们为了对抗某种可能到来的恐怖主义,现在就接受一种恐怖主义,这是荒谬的。
  奥巴马为“棱镜门”的辩解,也是很荒谬的。奥巴马说,“棱镜”项目只是用来监控外国人的,并不监控美国人(所以它并未侵犯美国人的隐私和自由)。姑不论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就算真是事实,这也无法为“棱镜”项目提供正义性。
  监控外国人就正义了吗?如果监控美国公民,是侵犯了自由和人权,那么监控外国公民,为什么就没有侵犯自由和人权呢?除非奥巴马公开承认,美国经常挂在嘴上的“人权”、“自由”,是只适用于美国人的,对世界其他各国人民是不适用的。如果是这样,那你们的“普世价值”从何谈起?“普世人权”又从何谈起?当美国指责别国的人权状况不好时,所依据的不正是“普世人权”吗?那么现在奥巴马宣称不监控美国公民但监控外国公民是正义的,就等于承认美国所宣称的人权不是普世的,那么美国也就没有资格再去指责别国的人权状况了。
  以前人们经常说,美国所宣称的“自由”、“人权”之类的理念是虚伪的,特别是当看到美国对人权实施双重或多重标准的时候,人们更倾向于这样认为。但现在又出来的一个问题是,斯诺登这样的人所认同的“自由”,是不是虚伪的呢?他敢于挺身而出揭露“棱镜门”,这能否说明他在这方面的信念是真诚的呢?当这样的事情出现在小说或电影中的时候,我们会说,这只是虚构的故事,但现在我们看见的阿桑奇、斯诺登都是真实的人物和事件。而且他们并不是孤独的,有民意调查显示,约一半美国公众赞成斯诺登的行为。看来在他们心目中,斯诺登应该也是一个好人。
  所以,“棱镜门”引发的思考是多方面的。现在全世界人民都通过“棱镜门”在等着看,美国人所宣称的“自由”,到底意味着什么?
2#
 楼主| 发表于 2013-12-20 19:34:10 | 只看该作者
载2013年7月5日《解放日报》
薄暮空潭曲(2)

互联网:如今我们与魔鬼同行——关于“棱镜门”的思考之二
江晓原



  亡命天涯的斯诺登前程未卜,但我们对“棱镜门”的思考不能停留在谁接受他政治避难之类的问题上。接下来更值得思考的问题之一是:是什么使得“棱镜门”成为可能?
  监控公民的言论和行动,在美国早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1948年7月1日的一次晚宴中,爱因斯坦曾对波兰驻美国大使说了这样一番话:“我想你现在应该意识到,美国再也不是一个自由国家了。我们这段谈话一定有人正在录音。这个大厅装了窃听器,我的住所也受到严密监视。”
  在FBI(联邦调查局)现已解密的秘密档案中,爱因斯坦在1947年12月作过如下声明:“我来到美国是因为我听说在这个国家里有很大、很大的自由,我犯了一个错误,把美国选作自由国家,这是我一生中无法挽回的错误。”
  那时FBI是如何监控爱因斯坦的呢?手段包括窃听电话、偷拆信件、搜检垃圾桶、进入办公室和住宅秘密搜查——简直太像好莱坞匪警片中的老套情节了。
  在今天看来,这类手段实在太落后了,为了监控爱因斯坦一个人,就要调动大量的人力物力。而如今互联网完全改变了局面,随着人们在生活中对网络的依赖越来越严重,实施监控的成本越来越低,并且可以同时对大批目标实施常规化监控。正是互联网使得“棱镜门”成为可能。
  互联网现在经常让我联想到核武器。
  在核武器之前,人类早就发明过无数杀人武器,但核武器与所有杀人武器都不同。例如,虽然世界各拥核国家已经制造了千千万万件核武器,但它从问世到今天只实际使用过两颗;又如,人们已经为核武器展开了裁军谈判,而人类从来没有为了别的杀人武器展开过这样的谈判。为什么核武器会有此“殊荣”?显然这里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问题。人们不会为了机关枪展开裁军谈判,但核武器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它可以毁灭整个人类,所以不得不开谈判尝试共同限制它。
  如果说当年FBI监控爱因斯坦只是使用了机关枪,那么今天的“棱镜门”就是使用了核武器。技术手段对个人隐私和自由的杀伤力,同样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问题。
  投放了两颗原子弹之后,人们对核武器有了戒心;那么出了“棱镜门”之后,我们对互联网也应该有戒心了。此事让大家看到,原来我们的个人隐私,只要有人想监控,它就可以荡然无存。
  现在仍然有许多人相信,技术是中性的,只是要看谁掌握了它、用它做什么事情。对于大部分已经出现的技术而言,这个信念目前还是可以成立的,但是反例是不是已经出现了呢?DDT是不是中性的?三聚氰胺是不是中性的?
  其实核武器也未必是中性的。虽然迄今为止它只被当时的“好人”对日本军国主义施用了两颗,但美国当时研发原子弹是被形势所迫——因为纳粹德国的科学家正在为希特勒研发原子弹。那些本质为恶的东西,经常会在这样的机制下“劫持”人类:看到坏人要掌握这种为恶的技术时,“好人”被迫跟进。原子弹就是典型的例子。
  互联网的“中性”色彩当然比核武器要浓烈得多,它最初也不是作为杀人武器研发出来的。但DDT最初也不是作为害人毒药研发出来的,所有的杀虫剂最初都不是作为害人毒药研发出来的,但现在杀虫剂已经成为一个我们摆脱不掉的魔鬼。这情形和互联网非常相似。网络最初只是科研的工具,后来它和商业结合,获得了空前的发展,结果它就开始做坏事了,恐怖分子用它作联络,美国政府用它搞“棱镜”。而我们作为一般公众,在沉溺于移动互联网带来的虚幻娱乐(实质上是浪费我们的时间精力为大公司赚钱)的同时,却使得我们的个人隐私逐渐走向毫无保障乃至荡然无存的境地。
  美国是目前世界上互联网技术最发达的国家,它正在利用这一优势为维持它的霸权服务,“棱镜门”只是冰山的一角。为什么斯诺登要挺身出来揭露“棱镜门”?为什么人们会把这个事情跟自由联系在一起?有人赞美斯诺登说“这样的人可以拯救人类”,也许就是看到了事情的这一层。为自由献身的斯诺登,也许这辈子都没好日子过了,但他做出来的事情确实影响深远。
  如果说互联网是一个已经从瓶子中被放出来的魔鬼,那我们如今只好与它同行。但随着“网络战”战云密布,人类开启“网络裁军谈判”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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