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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网络诗歌与传统诗歌的差异 陈忠
网络诗歌的自由主义写作特质,给当下被传统媒介拒绝和围堵的诗歌写作者营造出了自由创作、自我展示、自由发表的空间,它为中国诗歌的发展和衍生起到了推动作用。同时,网络诗歌的出现也对丰富汉语的词汇库、阅读习惯的改变和写作思维的方式是一次本质上的冲击,成为公众文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记得有一篇文章是这样评价网路文学的:从给传统文学形成一定冲击,到与传统文学相互抗衡,再到把传统文学挤到一边,网络文学在取悦读者、形成新的文学潮流方面,所展示的态势可以用“汹涌”来形容。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之间,曾发生过形式之争、价值之争等诸多争论,但“文学即人学”,公众选择网络文学,是时代发展诸多必然中的一个。讨伐网络文学空洞、俗气,和批评传统文学落伍、乏味,一样同属于无意义的行为。主流文学评论家们应该放弃将两种文学形式继续树立成对立面的做法,多探讨一些文学在当下的功用,给未来的文学发展指出出路。
网络诗歌所呈现出的双向交流特质,使作者与读者在更大的阅读空间上,展开自由、轻松、毫无顾忌地互动,并呈现出一种多层面、多维度的汇聚,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增进了公众对文学的了解和创作欲望。网路诗歌语言思维体系和精神场所,同样也有它自身的审美架构,文华视野的扩张和有向度的精神能量。重要的是网路诗歌拥有独立、自由的判断能力。
坦白地讲,网络诗歌的开放性和虚拟性,自由性和匿名性在给写作者自由创作空间、情绪宣泄和展示自我方面,的确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我们又不能不清醒地认识到,网络诗歌的写作态度的散漫和毫无节制的情绪泛滥,也制造出了许多让人失语的作品,更有一些临摹、抄袭、复制制作,但这不是网路诗歌的主流。我们必须公正地看到,很多优秀的网络诗人,他或者她以严谨的文学结构、扎实的语言风格、鲜活的表达方式、深邃的精神内涵,为我们的华语诗歌增加了一条很亮丽的风景线。比如雷平阳、汤养宗、朵鱼,黄礼孩、伊丽川、陈先发、苏浅、宇向、周公度、李元胜、寒烟、蓝蓝、雁西、梅依然、之道、三色堇、见君等等网络诗人,他们的优秀作品在给现代人带来的心灵慰籍同时,也给我们的华语诗歌增添着新鲜的血液。
网络诗歌和传统诗歌的差异,不仅仅是表现在作品发表形式上的差异。从写作方式到审美趣味都有质的变化,网络诗人往往不在主流话语现场,因此,他们对世界、对人生的表述方式也就呈现了多样化。网路诗歌的出现,既打破了体制内作家的话语堡垒,又在堡垒之外开辟的文学场所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当下的网路诗歌作者是在用词语打造迷宫并遮挡自己孤独身影的一个群体。他们显然是在表现自我、发现自我、发泄自我的同时,也在释放着精神的压抑和寻找着灵魂的安息地。他们也许在固执和迷狂中隐匿着自己,但他们丰富的内心生活,必定含有向内观察的从容不迫和平民化的人文关怀,他们完全没有精英作家们的自傲和俯视态度,他们在自身打开的那一扇门外,以独特的视角看到的是“我”对“这个”人类的苦难的认知和对生存环境的思考,他们的文本在向变化着的历史语境敞开的过程中焕发出汉语新鲜的活力,因为,他们诗歌的脐带是和古老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母体是难以割舍的。
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网络诗歌充溢着自恋、自慰和自狂的毛病,以及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导致的精神缺陷、自立与依附的矫揉带来的迷茫、宽容与自身的对立所潜藏的困惑、逃离与躲避营造的无生命呻吟等等现象。
21世纪的中国网路诗歌能否继续保持着强劲的势头并存活在华语自身传统文学的涅槃与交融中,这需要当下文学批评家们客观、公正的总结和梳理,这是不能也无法回避、拒绝和忽视的,正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刘跃进在《网络写作:文学批评“缺位”》一文中写的那样:如何评判,向来有争议。而我们的文学史主要关注的自然是主流的文学发展,对于那些民众中间影响颇大的文学写作,很多被排斥在文学史叙述之外。这些作者,在很多高雅人士心目中,顶多被看做写手,文雅一点的叫作者。但是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这种文化地位在一定条件下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转化。在中国文学史上,任何一种文体、学术思潮,大都源于民间。即便是一些外来文化,也往往是通过民间逐渐影响到上层社会。当代文化的变化又何尝不是如此。网络写作时代的到来,对于传统意义上的纸质写作形成新一轮的挑战,这是毋庸质疑的事实。
网路诗歌已经走过了十年,在经历了蒙昧与觉醒、繁华与骚动之后,我相信,在未来的十年内,中国的网路诗歌将会出现很多知名的诗人甚至高端的写作精英。
最后,用钟鸣在《杨平诗歌中的聆听》一文中的一段话结束本文:
德国著名学者马克斯.皮卡德(Max Picard)曾把我们的汉语语句呈现形容为开花,它在你面前开放、舒展,当人离开它时,便关闭起来,当你再返回时,它又重新开放。他称汉语写作为图画写作(picture-writing),也就是说,较之西语,它更具视觉性,看得见胜过听得见。这种汉语特性,严格说来与中国人的物化生活是一致的。这种生活,由于受制于世俗的种种制度(仪式化的),受制于多灾多难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容易从物为其精神的尺度,以人之集体价值观作为个人的价值观,因此,作为艺术,作为知识分子精神生活的一种样式,艺术语言也难免不表露出其特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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