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浴海文摘：作文久练无长进的主要障碍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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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浴海文摘：作文久练无长进的主要障碍在哪里?

《中学语文》1998年03期

大教育家说“每一个儿童都是诗人”,为什么摇头者不止一二人?我刊历时20载倾情喊出的最强音是“作文课里无差生”,为什么现实常常说不呢?一些久练无长进的学生,问十位,九位回答说:“我主要是没啥可写!”果真如此吗?积习,已把原本的简单明朗复杂化;惯力,已把原来的万紫千红标本化。《作文成功之路》就是要把坚冰打破,还原固有的真实:“只要内蕴的情感真而且深,自会写出很好的文字。”(叶圣陶)“所有的孩子都是言语天才!”(潘新和《作文成功之路•初中版》2005年2-3期1页)“语文课应以爱护、顺应孩子的言语天性为首务!”(潘新和《作文成功之路•高中版》2005年7-8期1页)。作文成功的惟一途径是:在认识大千世界的同时,发现自我,认识自我,开掘自我,并且在发现、认识、开掘的同时,不断完善自我,升华自我,及时地、随时随地地把感受美升华为思想美,让思想的小溪在心中淙淙流淌!(《作文成功之路》1998年1期《作文久练无长进的主要障碍在哪里》,此文先后被山西《特级教师》、武汉《中学语文》、河北《语文周报》等刊载、转载)打破坚冰,还原真实,就是《作文成功之路》的致力点、出发点和落脚点!

越来越多的老师和同学,日益领悟到,作文练习其实并非简单的遣词造句练习,那种应付考试,应付未来求职就业的挑选,应付以养家糊口为目的抄抄写写之类,越来越难于充当作文练习的能源,很难使整个作文练习燃烧起来。相反,却只能使其板结、坏死、僵化。作文,固然要遣词造句,作文练习,固然要练习遣词造句,但是,这只是皮儿,不是瓤儿。瓤儿是人的灵魂奔放、灵感爆发、灵性活化、灵悟高扬、灵思喷涌。……

其实，知，并不难。遣词造句，如果离开了人的自然状态、精神仪态，而一味“使花巧，玩公式”，那么，等于零的结局恐怕难于避免。……这根秧儿上，好像多半结的是这种歪瓜裂枣。词，只能是思维的元素、情感的原子，只有投放到心灵反应堆的裂变中，它们才能争先恐后地涌向神来之笔、生花之笔。

作文，固然要遣词造句，作文练习，固然要练习遣词造句，但是，这只是一皮儿不是瓤儿、……作文，首先应该是人的心灵发展的需要。……一句话，是人的生存与发展的需要。……作文练习成败的关键就只能集中表现在如下一点上：思想的小溪是否能够在心中淙淙流淌。

作文久练无长进的主要障碍正是发生在这里。可这样容易找到的结论――行，为什么却相当难？是因为积习、积重乃至积弊造成泥沙淤积，形成了小溪的堵塞，细数起来，有以下几种堵塞：

1、把“标兵”当“标本”。老师讲课，把活生生的“标兵”课文，变成了仅存躯壳的“标本”。血肉，被掏空了；精神，风干了；感染力，消失了；熏陶，不沾边儿。……文章中的“标兵”，变成毫无生命可言而又高深莫测的“标本”，既自欺也欺人，全部作用好像只能是，吓破作文练习的“胆儿”。……怎样还其“标兵”的本色呢？必须用心去揣摩，而不是简单地、机械地释词释句抽取中心思想写作方法，这些只能为揣摩服务，否则，便会成为拖累。……运用全部情感积累，思想积累。（语言不仅是交流、交际的工具，更是思考和认识的工具。阅读、作文并不单单是遣词造句的练习和布局谋篇的交际练习。阅读、作文更是人自身精神成长的需要，是人的情感、认识、个性发展的需要。所以，合理的阅读不应该是只注重于学习如何文从句顺，如何顺利地与别人交流的本领，更应该注重于让阅读成为自身精神成长的需要。阅读应注重于心灵灵敏和思想的历练，阅读首先要转化为对生活的体验和认识，转化为感悟、探究和发现生活的过程；应先在提升人的灵性、情感认识和创造潜能的基础上，再来学习与人交往的本领，即学习文章作者是如何恰到好处地表达自己情感认识的本领。化学习语言为学习思考和认识，这样来学习遣词造句、布局谋篇才有实际意义。阅读如果没有化作对生活的认识和感悟，却单纯在学习和模仿文章的表达方式下功夫，这只能是本末倒置和事倍功半）

标题……此处疏忽，则有可能无视“标兵”堪称“百媚生”的“回眸一笑”，此处一味作繁琐注释呢，则有可能成为对这种“回眸一笑”的冷冻。……知，从来就不是难题，难在行……或读或写，都必须先求其精蕴而后命笔。

……此文绝非生吞活剥“标兵”炮制出来的“标本”，而是从老“标兵”那儿引发出来的生机勃发的小“标兵”，虽然它处处留有柳文的影子，但是，反复读之就会发现，它确实是从作者心中流淌出的，确实是从作者生活深处蹦跳出来的，血肉丰满，神清骨秀的佳作……柳文为排久郁于心之凄怆，而本文为寻求天人合一物我相融的绝美境界，超凡入圣的精神体察，而且，眼前的小石潭尽管神奇无比，但是，这只是“起点”，“不是终点”，“美景，就在前方”，抒情基调，何其刚劲！

2、把工具当道具（乱排比乱描写）。当对工具的追求异化为道具操练的时候，所谓多读多写，精讲多练之类，就没有太大意义了，做无用功的后果，即难可避免。（颗粒无收）（会写的，写感受；不会写的，写事情。感受才是作文和表达的本源和开端。作文教学本应注重于引导学生对生活的感觉、情感体验，并在此基础上走向理性的意义思考。如果不注重于引领学生去生活和认识，单纯地引领学生进行语言表达的形式训练，这种不注重心灵感受能力训练，从形式入手学表达，而不是从内容入手学表达的做法，只能是劳而无功。遣词造句,如果离开了人的自然生态、精神仪态,而一味“使花巧,玩公式”,那么,等于零的结局恐怕难于避免。即使出现所谓成绩、成果的表象,那么,也多半光怪陆离,叫人无法笑得起来。）

3、把方法当方向。作文，首先应该是人生的一道最美的风景，是人的一种心灵需求。因为表达，是人类固有的天赋，天性使然，作文，作为书面表达，……是心的倾吐，美感的宣泄，是人生幸福的有机体。概括成一句话就是，作文练习的总体方向应该是不断把感受美升华为思想美。惟如此，整个作文练习才能真正以人为中心，人与生俱来的感觉、感知、感喟、感念、感情、感悟、感受等等生存绝技，才能真正得到自由伸展和发展。……否则，如果从技巧到技巧，从方法到方法，从程式到程式，从模式到模式，以不变应万变，以“九斤老太”的眼光评判天下所有是非，那么，其危害，……首先在于，精神发展的削足适履、心灵绿洲上的乱砍滥伐，必然扼杀个性，造成人本身的发展障碍。这种障碍的直接后果就是，人的发展无法须臾离开的语言发展的荒芜。（阅读和作文,固然要练习遣词造句,但是这只是皮儿,不是瓤儿。瓤儿是人的灵魂奔放、灵感爆发、灵性活化、灵悟高扬、灵思喷涌，是人灵性的彰显和创造潜能的开发。）

……（肿瘤病文之病）不在其表，而在其心！在其感受美与思想美的匮乏，在其感受美通向思想美的渠道严重梗阻。

4、把评价当评判。如果遇到这种评价（把“标兵”当“标本”的评价，……），那么，我们灵性的小鹿、灵犀的小兔、真纯的小鸟，真知的天鹅，就会遭受前所没有的围追堵截。如果再把这种评价当作评判，以为是一锤定音、盖棺定论，那么，就只能走向绝望。许多作文练习的失败，正是从评价的失慎、失当、失迷开始的。可以想想，一株心灵的幼芽弯腰拱背终于破土而出之时，是何等稚嫩、何等弱小，如果劈面而来的是刻舟求剑的冰雹、削足适履的风沙，情形会怎样呢？……变成囚禁自我的栅栏。

我是“世间超级奇迹”，我，是“地球上最美丽的花朵”，我的心灵中埋藏着“超级矿藏”！发现自我，认识自我，开掘自我，并且在发展、认识、开掘中不断完善自我，升华自我，便是在评价面前应该占据的保护自我天赋的制高点，也是在评价面前始终保持头脑清醒的关键所在。

……作文练习中，必须时时告诫自己，要醒着！只有醒着，才能排除久练无长进的障碍，走出久练无长进的误区。而是否醒着的标志是：自己思想的小溪是否在心中淙淙流淌。……关键在于要不停地扩大、开垦自我的心灵绿洲。而扩大、开垦这种绿洲的唯一途径就是：

在认识大千世界的同时，发现自我，认识自我，开掘自我，并且在发现、认识、开掘的同时，不断完善自我，不停升华自我！

（有生活，有感悟，有认识才是根本！不管是阅读，还是作文，就注重于“有感悟”、“会思考”。王浴海先生对“感悟”有一段精辟的言论： “空山鸟语，础润月景，雨打窗棂，八面来风，一叶，一瓣，一颦，一笑，一丝，一线，一思忖，一闪念，都可入诗入画入文，关键在于有无自我的心意在里头，有无自我的个性在上面，有无自我活生生的思想在深层。” 所以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会这么说：“每一个孩子就其天性来说都是诗人”。）

（原载1997.5期山西《特级教师》，后发表于1998.1期《作文成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