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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灿然:以前我在写诗,现在诗在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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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8 12:55:1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黄灿然:以前我在写诗,现在诗在写我

                           记者:刘雯


  刘雯(以下简称L): 您是怎么写起诗来的?它是本能的召唤还是有意的训练?您写诗的速度快吗?
  黄灿然(以下简称H): 可以说,最初是有意训练,然后是本能的召唤。但最初并非仅仅指早年。任何时期都有个最初。写诗速度,有快有慢。快则一口气写完,稍作修改,可能花两三个小时,或半天,或几天。也可能花几个月。也有些孕育几年然后一口气或花几个小时写出来。现在头脑里还有几首诗孕育着,有的已几个月,有的已几年,有的一两个星期。

  L: 您的工作时间集中于夜晚,这样做是否令您更方便捕捉灵感?柏拉图所说的“诗神凭附”您相信吗?
  H: 写诗有没有灵感是相对的问题。我白天夜里都有灵感。最初是秋冬有灵感,有一个时期是春天有灵感,很长时期是夏天充满灵感。但现在好像不分季节了。你是说神灵附体吗?是有的。但这是形而上的问题。讨论起来会变得无神无灵而只剩下体了。

  L: 《奇迹集》的写作过程是怎样的?我看到您曾说这本诗集是一次爆发性的写作,每年写几十首,而之前的几年每年只写约10首,这次爆发让您感到在下笔时是否已发生了什么改变吗?
  H: 《奇迹集》写作,是一种奇迹般的状态,整个世界都是活生生的,时时刻刻都是活生生的。我是说,我们平时都是麻木的。对我而言任何可见之物都立体化了,生命化了,而原来本是生命的东西,则都变成我自己的生命。看到一样东西,有感觉,立即就成了诗,中间不必深思熟虑,但在成诗过程中它又直接接通生命中最本质的问题。我想在写这本诗集过程中,最初可能是我有一点儿变化,触发诗的变化,然后我和诗进入一种不断快速变化的竞赛和变化的交替、交织中。

  L: 您总让生活中最平常的人与景还有时间入诗,在语言上也没有刻意陌生化,或雕琢形式,甚至使用了很口语的表达,但这些都并不影响其中的诗意。这是您在多年的实践中找到的归真之径吗?
  H: 可以这么说。我相信每一个人一生中,总会有某一个时期,或一两天,深刻体会到生命的真谛,一种没有自我的状态。无论这自我是自己解除的,或──更多地──是被解除的。我们一年中,或几天中,或一天中,也会有片刻或有一阵子的彻底放下自我,如果不是,我们的眼睛也会看见世界,留下印象,尽管这印象没有内化为真切感受。但诗人,尤其是我写《奇迹集》那个时期,可能会有更多这样的时刻,当他捕捉到这些时刻,他也会唤起读者记忆中同样的时刻,或把读者平时眼睛所见的印象,重新激活,转化为真切感受。也许“归真”就是这个意思,而不仅仅是诗人艺术上反朴归真。因为艺术上例如文字上反朴归真,也可能是很枯燥的。

  L: 您翻译了不少诗作和文艺理论,作为一个读者,我有时在看完一首诗之前就感觉到“哦这很可能是黄灿然译的。”您是否担心这种译者的痕迹会干扰读者欣赏诗本身?
  H: 这跟译者没关系。我也不担心。很可能,你结果发现那并不是我译的,于是你可能会反省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翻译,虽然我侧重直译,以及侧重译者去除个性。但无论外表或修辞上如何相同或不同,就我自己的译诗而言,诗人们各自的声音却是独特的,你能听出他们不同的声音。

  L: 诗真的具有可翻译性吗?
  H: 诗确实是可译的,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已由中外历代诗人读译诗并受影响所证明的事实。有些诗人的诗便于翻译,另一些不便于翻译。有些翻译过程中损失大,有些损失小,有些有得有失,有些甚至得多于失。信达雅不是一个悖论,而是一堆悖论。信或达即可。我认为达即可。

  L: “我的诗不像我的,而像一阵阵夏雨,来自天上”这几句诗让我联想到伦敦奥运会之前用飞机投放诗页的举动,您怎么看待这个做法?
  H: 我想,这涉及诗的传播的问题。但诗人一般不考虑诗的传播。他考虑他如何把孕育的诗生产出来。

  L: 前有“梨花体”、“羔羊体”,后有乌青的“废话体”的诗歌被网友们戏仿,您认为这些都是诗吗?诗之所以不是一些短句的拼凑而成其为诗,最关键的东西是什么?
  H: 诗不是某些人认为是或不是就是是或不是了的。诗是什么很难定义。诗无标准。一个诗人一生写诗,大概就是在不断放弃标准,或突破标准。

  L: 哪些诗人在您心中是一流的?他们的作品或人身上有共通之处吗?
  H: 主要还是中外经典诗人。他们的共通之处是,他们最伟大的部分都来自诗外。

  L: 您认为当代中文诗歌的前景如何?优秀的诗人是否首先应是一个热血的人?
  H: 无论我作出什么样的预测或提出什么样的看法,一定都是不准确的,我甚至谨小慎微地保护和怀疑自己的写作状态,就是说,甚至一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前景,又怎能说别人或自己参与其中的诗歌前景呢。我们的任务是投入热血的生命,直到耗尽了。那时我们交出全部作品,我们离去,如果幸运,我们诗人的真正生命才真正诞生。


  原载《长江商报》
  http://www.changjiangtimes.com/2012/07/40120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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