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214|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方言、官话和翻译:朝堂之上,鸡同鸭讲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5-5-24 13:42: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方言、官话和翻译:朝堂之上,鸡同鸭讲
2015-05-23
来源:新周刊作者:文/陈彬彬 插图/夏阿


四川的苏东坡、杭州的王安石、山西人司马光在朝堂之上如何交流?元朝、清朝的外族皇帝如何听取汉人大臣的奏对?古代朝廷解决这些交流问题时,也有千方百计。


  现代中国因为推行了普通话(台湾地区称为“国语”),人们可以在同一个语言平台上进行交流,方言对大众交流的影响正在弱化。
  在今天看来,方言要么是晚会小品中逗趣的工具,要么是承载各地方文化的重要载体,但在古代,我国的疆域之内有着多种民族语言,而汉语更是一种多方言的语言。“吴楚则时伤轻浅,燕赵则多涉重浊,秦陇则去声为入,梁益则平声似去”,真是南腔北调,鸡同鸭讲。
  古代方言的地区差异之大甚至超过今日,因为交通不便,即使邻村也可能老死不相往来,这也导致了古代缺少普适面广泛的共同语。
  那么在古代,当来自四川的苏东坡、来自杭州的王安石、山西人司马光这些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文人聚集在“宋朝政治局”时,他们用何种语言交流?
  当满洲人的皇帝坐在太和殿的宝座时,他们又是怎样听取汉人大臣汇报工作的?
  交流建立在某一共同平台上,古代也有普通话。
  据《诗·汉江》“汉江浮浮,武夫滔滔”和《书·禹贡》“嶓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的记载,“汉”本是条河流,其上游是漾水,其下游为沧浪之水。
  随后,“汉”演变为地名,战国时楚国有汉中,被秦攻占置为汉中郡。秦灭亡后,项羽封刘邦为汉王,刘邦一点也不客气,索性灭了项羽,自己独霸江山,建立了汉朝,此时的“汉”为一朝代。在历史的进程中,汉又多了一种身份,即可指代民族,汉语一般是指汉民族使用的语言。方言是汉语的地域分支,我国地域广大,因此方言较为驳杂,各地语音也形形色色,自古已然。
  《世说新语》记载,东晋佛学家支道林去吴地会见书法家王徽之,别人问他王氏兄弟怎么样,他犀利地回答,“见一群白颈鸟,但闻唤哑哑声”,支道林不愧是吐槽高手,“鸟语”一词就是出自这里,他说的是当时的吴地方言。
  这里的“鸟语”可并无半点白居易笔下“时时闻鸟语,处处是泉声”的诗情,也绝非含有“鸟语花香”的画意,而是古代中原人对南方化外之民深深的鄙视。
  交流是建立在某一共同平台上的,如果没有共同语在中间作为桥梁,那么一个操着南腔的人和一个甩着北调的人交谈就如鸡同鸭讲,现在的普通话就是一种共同语。
  共同语在古代称之为“雅言”、“通语”,“雅”训为“正”,“雅”和“夏”两字古音相通,雅言就是夏言,西周王都一带是夏地,王都之音被认为是正音,所以夏地的语言就成了当时的通用语。
  《论语·述而》:“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鲁国的孔子给门生传授《诗》、《书》等儒家经典时即用“雅言”。司马迁在《史记》里说孔子的弟子三千,如果孔夫子操着一口山东话,那估计很多来自各个诸侯国的学生都听不懂他讲课,即使孔圣人的讲义再精辟,对学生来说也如天书一般。
  “官话”这个称谓,一直到明代才出现。顾名思义,“官话”是指官吏所说的话,也是一种共同语。自从秦始皇“吞二周而亡诸侯”,一统天下,朝廷内执事官员的地域情况就比秦以前诸侯国时更为复杂,东西南北各地都有,若各地官员都使用自己的方言议论朝政大事,那势必无法沟通,国家将衰亡于旦夕之间。
  每个朝代都有共同语作为鹊桥沟通各方言区的人,而共同语的基础语音一般以王都所在地的语音为准,近水楼台先得月,人情事理使然。
  北宋前期,寇准和丁谓在政事堂上,闲来无事就谈论天下语音何处为正,寇准言“西洛人得天下之中”,丁谓不同意,认为“四远各有方言,唯读书人然后为正”。
  读书人的读音属于文言,平常百姓哪里会那么多咬文嚼字的表达,所以就实际语音而言,北宋的共同语当以久为帝都的汴(开封)洛音为正音。
  寇准的家乡在陕西渭南,其是标准的西北汉子,言语粗犷奔放,而丁谓虽先祖是河北人,五代时就迁居苏州,操一嘴吴侬软语,共事一朝的两人交流当以汴洛音为桥梁,否则北宋朝廷乱得很,哪能等到160多年后才灭亡。
  汴洛音是怎样的一个语音系统呢?此事不易考察,然可从曾慥(zào)《高斋漫录》一逸闻中稍得见识:
  苏东坡曾经对钱穆父谦虚地说:“我们平时往来呀,根据家中财力行事就行了,聚餐时不必太铺张。”
  钱穆父想,贵的请不起,不太铺张那是极易做到的。于是一天,钱穆父写信邀请苏东坡来家里吃“皛(xiǎo)饭”,苏东坡兴致勃勃地应约,一看桌上只有饭一盂、萝卜一碟、白盐一盏,立刻明白了,所谓的“皛”即为三白。
  过几天,苏东坡回请钱穆父,约其食“毳(cuì)饭”,穆父如约而至,等得饥肠辘辘都没有看见食物,质问东坡,东坡回答说:“萝卜毛也,汤毛也,饭毛也。”
  北宋时,东京汴梁一带方言“毛”音“模”,而“无”也音“模”。在拆字游戏中,苏轼拆“毳”为三“毛”,即为三“无”,所以等待穆父的只是空空的饭桌。如此,东坡巧妙地借助方言语音相同“报复”了钱穆父当初拆“皛”为三“白”戏弄他的仇。穆父只得叹曰:“子瞻可谓善戏谑者也!”
  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共同语——普通话是以北京语音为基础音,以北方方言为基础方言。明朝最初定都南京,明成祖北迁时,不仅带走了江淮地区的军队,还迁徙了南京地区十万多的居民。这一巨大人口数量改变了北京的人口结构,也改变了北京方言,使得江淮方言和北京方言相融合,成为明朝的官话。此时的方言融合,为后来的北京话提升为现代汉语普通话基础音起了奠基作用。
洋人所绘的清朝朝会,除了满洲人金钱鼠尾的辫子,其他画得都不靠谱。清朝因朝贡关系与海外贸易,需要大量翻译官。(图/FOTOE)
  皇帝与臣下奏对也需要翻译官。
  官话没那么好学,而且许多官员大多要去地方为官,各地不懂官话的自然占大多数。据说清朝有个捐官(由捐纳资财粮米而换得的官)不懂官话,到任后,拜见上司寒暄数语,便聊了起来。
  上司问道:“所治贵地风土(自然环境和习俗)如何?”
  捐官回答:“并无大风,更少尘土。”
  问:“春花(鱼苗的一种)何如?”
  答:“今春棉花每亩二百八。”
  问:“绅粮(官粮)何如?”
  答:“卑职身量,足穿三尺六。”
  问:“百姓何如?”
  答:“白杏只有两棵,红杏不少。”
  上司强调说:“我问的是黎庶。”
  捐官仍一本正经地相对:“梨树甚多,所结果子甚少。”
  上司再次提醒说:“我不是问什么梨杏,我是问你的小民。”
  捐官赶忙站起来道:“卑职小名狗儿。”
  上司围绕民事提出了一系列问题,捐官都以同音之词相对,因不懂官话,答非所问,笑话迭出。官话最初是官吏们自发的行为,民间的平民百姓并没有说官话的必要。
  “雍正六年(1782年),奉旨以福建、广东人多不谙官话,著地方官训导,廷臣议以八年为限,举人、生员、贡、监、童生不谙官话者不准送试。”(清人俞正燮《癸巳存稿》)
  已经具有高度汉文化水平的满族皇帝雍正听不懂福建、广东省官员的方言,于是颁布政令,设立“正音书院”,任聘“正音教职”,教授官话,于是官话开始有了朝民间普及的趋势。
  然而这场运动效果不是很显著,清末慈安、慈禧两宫太后召见地方官员时,为了沟通方便,不得不打破历来关于“室内除了军机大臣以外不得有闲杂人等”的规矩,允许从领侍卫内大臣中挑选一人随同朝见,以充当翻译。
  在许多人眼里,翻译官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职业,其对智力和能力等条件有着严格的考验。若恰好碰到一个翻译官性别非男,且外貌气质出众,身居政要旁边,那无疑是要刷新这个看脸世界的话题。
  今年“两会”期间,首席女翻译官张璐引起全民热捧,她的身世、教育背景等信息也被纷纷解密,她先后担任温家宝总理、李克强总理的随身翻译,灵活的应变能力,对于翻译“信、达、雅”的追求,让众生感叹“聪明的女人是值得仰望的”。
  我们自古就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到目前为止,已经确定了56个民族,发现了约80种以上的民族语言。不同的民族有不同语言,现在回族、满族一般使用汉语,而其他少数民族大部分使用本民族的语言,如壮族说壮语,布依族说布依语,一些少数民族可能存在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语言,如瑶族使用勉语、布努语和拉珈语。
  不同语言的人要想相互了解,那就需要一种特殊的人群——翻译官存在。我国古代,口译人员的称呼有很多种,“舌人”就是其中之一,韦昭在《三国》中注“舌人,能达异方之志,象胥之官”,清赵翼《同北野潄田观西洋乐器诗》曰“年深习汉语,无烦舌人译”,因此“舌人”形象地指代了口语翻译官,那是靠“舌吐莲花”来谋生的口活之人。
  我国历朝历代都设有专人专职或专门机构从事翻译工作。仅就官职而言,周代有“寄”、“象”、“译”等;秦汉时期有“九译令”、“译官令”、“译官丞”;南北朝有“译令史”;隋唐时期设置“通事舌人”;宋辽金时期分别有“润文史”、“译史”、“通事”;元朝设“怯里马赤”(蒙古语,指口语翻译);明朝有“译字生”;清朝设“通译官”。
  这些翻译人员的级别不高,一些朝代的翻译人员甚至没有品级。清代的通译官一般为七八品,光绪年间,各使馆的头等通译官始提高待遇,定为正五品,限额一名,严禁超编。
  唐朝柳宗元在《柳州峒氓》诗中就刷过翻译官的存在感:“郡城南下接通津,异服殊音不可亲。青箬(ruò)裹盐归峒客,绿荷包饭趁虚人。鹅毛御腊缝山罽(jì),鸡骨占年拜水神。愁向公庭问重译,欲投章甫作文身。”
  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六月,柳宗元被贬谪到柳州这个蛮夷之地,一待就是四年,相当于一届奥运会的周期。“氓”就是草野之民,有点类似于如今的骂别人没文化,而“峒”是旧时对贵州广西一带少数民族聚居地的泛称,把这几个词语组合起来,“柳州峒氓”就是指居住在柳州山区的少数民族。
  从小在长安长大的柳宗元深谙汉语,对少数民族的语言几无造诣,当其不幸被下放到柳州这个通行少数民族语言的荒野之地时,无奈公庭政事处理都需要借助翻译官。
  元朝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起来的政权,蒙古族是在马背上拿下天下的,这个民族崇尚武力,建国后又极力推行自己的语言——蒙古语,将其定为国语,又创制了文字——八思巴文,因此元朝的统治者整体上的汉文化水平不高。
  然而统治偌大一个江山,不懂汉文化又行不通,所以元朝大臣需要给皇帝讲解汉文典籍,讲解时往往用当时口语逐词逐句翻译,这些记录还保存在他们的文集里,如许衡讲解《大学》中 “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时,说“如臭秽之物,人见便嫌,是真个嫌;好的颜色,人见便爱,是真个爱”。这翻译貌似也不怎么雅达。
  随着清朝的国门被外国殖民者打开,西方列强纷纷涌入这个曾经沉浸在天朝地大物博幻想中的国度。为了交流的需要,也为了了解西方,拯救危亡中的大清王朝,朝廷开始设立翻译学馆和翻译机构,培养人才学习各种外国语言,充当翻译。1862年,京师同文馆成立,先后设立了英文馆、法文馆、俄文馆、德文馆。
现在,翻译不仅有国家行为的,还有民间行为的,翻译官更是各色人马都有,在语言无法沟通的场合,总能惊喜地发现翻译官的存在,如同穿越层层顾虑后,豁然叹一句 “原来你也在这里……”,心中一切的尘埃此时都可以落地,语言不再是障碍。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25 09:40 , Processed in 0.120990 second(s), 2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