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倓散文写人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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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侧相映  形神兼备

——例倓散文写人技法

福建  林承雄

方法导引

散文写人的方法通常有正面描写与侧面描写两类。正面描写也叫直接描写，是指通过描写人物的肖像、动作、语言、心理、细节等来表现人物形象特点。侧面描写也叫间接描写，是指从非正面的角度，运用衬托、对比等手法来描写人物的形态和精神。下面从正与侧两方面分解举例解说散文写人技法。

正面描写

肖像描写

肖像描写是指对人物的外形——身材、容貌、服饰、姿态、神情等的描写。肖像描写要反映人物的性格特征。要提高人物肖像描写的效率，可以运用工笔法、白描法、速写法、漫画法等技法。工笔法是运用细腻的笔法精细地描写人物，起到穷形尽相的效果。白描法是运用朴素平实的语言来勾勒人物特征。速写法是运用简括有力的笔墨描绘人物特征，勾勒人物肖像。漫画法是抓住人物的某些特征，运用夸张的手法描绘人物，起到幽默诙谐的效果。

    示例：

他脸上的皱纹一道挨着一道，顺着眉毛弯向两个太阳穴，又顺着腮帮弯向嘴角。那些皱纹，给他的脸上增添了许多慈祥的笑意。当他挑着担子赶路的时候，他那剃得像半个葫芦样的后脑勺上的长长的白发，便随着颤悠悠的扁担一同忽闪着。（张洁《捡麦穗》）

点津：

这段文字刻画卖灶糖老汉的肖像，笔触细致，主要抓住皱纹、头发等细部特征来写，突出皱纹的密、弯、长、顺和头发的白而长，写出了动态的美，表现了老人和蔼、慈祥的性格。

动作描写

动作描写是指对人物在某一特定情况下动作行为的刻画，来表现人物性格特点。描写人物动作，要着眼于人物“怎样做”的描写，着眼于人物行动“过程”的描写；要充分表现出人物的思想感情；还要注意体现时代的特点。

    示例：

他讲着讲着，忽然停下来：“对不起，我这里有个小动物。”他把右手伸进后脖颈，捉出了一个跳蚤，捏在手指里看看，甚为得意。（汪曾祺《金岳霖先生》）

点津：

这段文字以精炼的笔墨勾画金岳霖先生讲课间隙捉跳蚤的滑稽幽默的场景，“伸”、“捉”、“捏”、“看看”、“得意”等词，以及独白的妙语，勾勒出金先生洒脱不拘、天真可爱的形象。

语言描写

    语言描写是指通过对人物言谈（包括对话、独白）等的描写来表现人物性格特点。描写人物的语言，要做到闻其声便知其人，即鲁迅所说的，“能使读者由说话看出人来。”要写出人物有个性的语言，首先要对所写的人物有全面的了解，诸如身份、职业、阶层、经历、年龄、性别、习惯、性格、文化程度等。要写出人物个性的语言，应按照人物自己的性格和思想去说，不能把作者的话强加给人物。

示例：

他走上讲台，打开他的讲稿，眼光向下面一扫，然后是他的极简短的开场白，一共只有两句，头一句是：“启超没有什么学问——，”眼睛向上一翻，轻轻点一下头：“可是也有一点喽！”（梁实秋《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

点津：

这段文字描写梁任公（梁启超）演讲的场景，既写了人物语言，又写了人物言谈时伴随的神情、动作细节，生动形象地表现了他的诙谐幽默、不卑不亢的性格特点。

   4.心理描写

   心理描写是把人物在一定环境中对客观事物产生的看法、感触、联想等思想活动和心灵深处的奥秘表露出来。心理描写方法通常有第三人称客观描绘、第一人称直接描写、内心独白、梦境描写等。

   示例：

……把椅背放倒，躺下，似睡非睡挨到日没，坐起来，心神恍惚，呆呆地直坐到古祭坛上落满黑暗然后再渐渐浮起月光，心里才有点明白，母亲不能再来这园中找我了。（史铁生《我与地坛》）
    点津：

这段文字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呈现“我”的内心活动，突出了“我”心神恍惚的特点，表达了“我”对逝去的母亲深深怀念的感伤之情。

   5.细节描写

    细节描写是指描写人物细小的神态动作等来表现人物的性格特点。细节描写要真实、典型、具体、深刻。

    示例：
    那小姑娘一动不动，她一直凝视着我，不知是为了什么。这女孩穿一件破红花棉袄，污黑的棉絮露在肩上襟上。她的眼睛黑亮——好多年以后，我总觉得那便是我女儿的眼睛。（张承志《汉家寨》）

点津：

这段文字写小姑娘凝视“我”时的肖像、神态细节，简笔勾画了女孩服饰的“破旧”，“红花棉袄”与“污黑棉絮”的强烈对比，还有“黑亮”的眼睛，既突出女孩的美，又表达了作者对身处贫困闭塞境遇的女孩的怜爱之情，给读者留下鲜明的印象。

侧面描写

烘托

    烘托是指通过侧面描写。使所要表现的对象鲜明突出的表现手法，

示例：

一个跛脚青年人，手中提了一个老虎牌新桅灯，灯罩光光的，洒着摇着从外面走进屋子。许多人见了他都同声叫唤起来：“什长，你发财回来了！好个灯！”（沈从文《箱子岩》）

点津：

这段文字写跛脚青年的形象，先是正面写他提灯进屋的招摇显摆的倨傲神情，然后用侧面描写，以旁人异口同声的阿谀、恭维，来凸显这个跛脚青年的不凡身份与地位。

对比

对比是指通过两个不同人物在同一情境下的形象特点的对照或同一人物在不同情境下的形象特点的对照来表现其性格、精神、气质等。对比可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突出、丰满。

示例：

小时候，我的祖母还在世，她给我的印象，是终朝每日愁眉不展，似乎从来也没见到过笑容；而我的嫂嫂却生成了一张笑脸，两道眉毛弯弯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总带着盈盈笑意。（王充闾《碗花糕》）

点津：

这段文字将嫂嫂的笑脸与祖母的愁容对照着写，并且突出地描写了嫂嫂“眉毛”“眼睛”等肖像局部的细节特征，凸显了嫂嫂温婉乐观的性格。

范例展示

【题目展示】

（2015高考江苏卷作文）根据以下材料，选取角度，自拟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智慧是一种经验，一种能力，一种境界……

       如同大自然一样，智慧也有其自身的景象。

【写作导引】

    这则材料的关键词是“智慧”，立意的角度主要有以下三种：一是从第一层三个“一种”排比句中任选一个角度来立意；二是抓住这一层三句话作整体的思考来确立主旨；三是将前后两层联系起来立意，来阐释“智慧”的丰富内涵。参考立意如下：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智慧生活，是人生之大境界；⑵“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耍小聪明，学会大智若愚；⑶返璞归真，顺其自然，是人生之大智慧；等等。

【佳作展示】

                                     老爹

　　老爹并不是我的亲爹,之所以这么称呼他,纯粹是为了与我那亲生老爸加以分辨。

　　老爹是做杠秤的。一手老茧可见他技艺之精湛。没错，老爹已经出师四十年了。

　　老爹是拜师学艺的，听说这做杠秤的是一户姓胡的人家。本来是不外传的，可是到了这一代却突然没有了接班的人，只好收下了老爹和蒋叔。他们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老爹呆板甚至有些迂腐，而蒋叔却对人曲笑逢迎。

　　他俩出师之后，在这一条马路两边各自开了一家秤店。一开始两家都红红火火的，可是日子一久，老爹的店面日趋单薄，冷清得有点凄凉，那褪了色的招牌即使挡在路上也无人问津。

　　一日，老爹看不下如此冷清的店铺，便关了门，信步走到蒋叔的店铺。进店一看，可谓人气兴旺啊!崭新而又鲜亮的招牌，更是让老爹心里一揪，既疑惑又羡慕（“一揪”两字，写出了老爹复杂心绪）。

　　老爹就呆在蒋叔家，一直到天很晚，蒋叔的店才平静下来。他俩在后院里摆上一桌小酒，边吃边聊。老爹有点羞涩（“羞涩”一词，点出了老爹朴实的一面）地问：“师兄，你说我家店铺为啥那么冷清，眼瞅着就要关门大吉了。你的店，怎的就忙得不可交?”叹了口气，点了支烟，又给拧灭了（“叹、点、拧”三个动词，刻画了老爹的焦急心态）。

蒋叔笑笑说：“你怎么就这般榆木脑袋呢?都说顾客是上帝，上帝叫你给他的秤少一两。你不能给他多一钱。你听他的，照做便是了。嗬，想起来了，有个大商家叫我出五十杆缺二两的秤，要不我分你一半生意?”

（蒋叔的信口笑谈，暴露了他急功近利忘乎本分的心理）

老爹听完，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喝完酒，朝蒋叔摆摆手（“默默”“摆摆手”这两处细节，可见出老爹的正直）：“那五十杆秤，你自己做吧!”（“言为心声”，这句斩钉截铁的话可见出他对蒋叔的不满与不屑）　　

老爹的店依然那么冷清。直到有一天，听说蒋叔的店被人掀了，他才跑过去看看。蒋叔被堵在店里，落魄得像条狗（夸张化的比喻，写出了蒋叔的狼狈相）。老爹问：“要多少才可以补救?”蒋叔说是四十杆秤。老爹回去一连几日黑白不分地赶，总算帮蒋叔还清了。后来，蒋叔的店关门大吉，他在一天夜里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老爹的店却日渐红火了。现在，每当有人怀疑斤两有问题，小贩们总是丢下一句：“这是老陈的秤!”那人便作罢了。

　　是的，老爹即老陈，名唤陈实。人们就敬重地这个“实”字（卒章显志，画龙点睛，“实”就是老爹坚守本真的生存智慧）。

【点评】

这是一篇短小精悍、发人深省的写人散文。全文运用对比衬托的手法来刻画“老爹”的形象，蒋叔的投机取巧、弄虚作假与老爹的厚道实诚形成鲜明对比，小贩们“这是老陈的秤!”从旁衬托出老陈的本分诚信。文中对老爹的正面描写具体充实，尤其是对老爹到蒋叔家取经、喝酒聊天这一场景中的人物语言、神态、动作、心理、细节等方面的精当描写，惟妙惟肖地塑造了一个安分守己、求真务实、懂得智慧生存的老匠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