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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陈日亮的新著《如是我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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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2 16:26:1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陈日亮语文教学思想为什么具备独创性
——读陈日亮的新著《如是我读》

福州一中 王兆芳
陈日亮老师的语文教学文本解读个案专著《如是我读》即将出版,我作为受教者和同事,近水楼台先得月,向他借来书稿先睹为快。
       陈老师很谦虚地说,他的文本解读得益于孙绍振教授的“比较还原法”和“文本微观分析法”,但我们会发现,陈老师的解读还要更“微观”些、更仔细些,更针对文本本身,并且主要是以中学语文教师的角色、而非以文学欣赏者或文学理论家的角色进行解读,以教师和部分学生为假想阅读对象,以生成语文教学内容、解决语文教学问题为主要目的的,是一种“教学文本解读”,“这种解读,必须以正确的‘一般文本解读’为基础,然而更需要因时因地因对象的主观因素的加入,使得经过‘教学滤筛’的文本解读,有着从‘教’与‘学’切入的广度和深度,更具体生动地体现文本、学生、教师三方互动而创生的解读语境”(《如是我读》自序),具有着可贵的独创性。
      陈老师为什么会具备这种独创性呢?
      首先,陈老师是真实的读者。有些学者,喜欢站在高处(或自以为站在高处)指点江山,自己却沉不下心来读书,而陈老师的的确确是一位爱读书、少讲大论、不尚空谈的人。他和我们在一处时,要么谈语文教学的事,要么向我们推荐自己心仪的书报,交流读书体会,除此之外,很少谈别的事。他的住房面积不大,但也独立开辟一个书房,名曰“俯仰斋”,四壁仅以书架为装饰,连地面也堆满了各式书报,仅容一桌一椅,但他怡然自得;他出门,也总要与书为伴,常常是在等车、候机、茶余(不过陈老师很少喝茶)、饭后找空隙看书,勤勤恳恳,孜孜不倦。这个特点已在他的前一部专著《我即语文》里体现得淋漓尽致。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文化荒芜的岁月里(1970年),他时时以鲁迅的“倘能生存,我当然还要学习”的话为勉励,潜心阅读鲁迅的作品,写下了大量的读书笔记,辑成两本厚厚的《鲁挹》,积累了浑厚的精神和文化资源。正是因为有大量的、高质量的阅读作为自己精神的“后花园”,他才能养精蓄锐,在新中国的语文征程中奋勇直前,并一直站在语文界的前沿;也正是因为具备了高质量的阅读,他才登临“绝顶”,具备了“一览众山小”的气度,才有了解读文本的高度。
      其次,陈老师是富有经验的教者。从1960年开始,陈老师就不间断地在福州一中教书,直到如今,教龄已跨半个世纪;而他所一直任教的福州一中,则是具有近200年校史的名校,师生中名家辈出,文化底蕴深厚,名校和名师彼此呼应、相得益彰,这也是其他语文研究者难以具备的资历。他不仅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奋斗在教学第一线的语文教师,还是语文教学的管理者和改革者。他曾长期担任分管教学工作的副校长,为学校制定了诸多详尽到位的语文教学规范;他作为“在全国语文界产生广泛而深远影响”的17位语文教育改革家之一,密切关注全国语文教学动态,积极参与语文教学改革,在全国语文界广有影响,最近还获得语文教育终身成就奖。这些难得的经验,使得他在研究语文问题时,更有切肤之痛,更能切中要害,而不至于“隔靴搔痒”或“站着说话不腰疼”。
      再次,陈老师是勤奋而谨慎的写者。他是勤奋的写者,但公开发表的作品并不太多;直到退休后的近几年,他才有时间整理,精心雕琢后才陆续在《语文学习》《中学语文教学》等刊物发表,已由福建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我即语文》和即将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如是我读》,就是他勤奋笔耕的一部分。据我观察,他的勤奋,主要不是体现在写大部头作品上,而是体现在他随时随地记录心得体会、只言片语上。那些只言片语的教学心得,融理性思考和临时灵感为一体,融智慧和趣味为一体,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如果有陈老师单独把这一类的文稿编辑出版,那也是语文界的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还有,陈老师还是专注的听者。特别是退休后,陈老师被学校聘为校学术委员会主任,听课就更频繁了。如果说讲课是解读文本的一个常用的角度的话,那么,听课是解读文本的另一个难得的角度。陈老师自己说,听别人上课,收获实在不少,“一节课听完,常常会发现自己以往备课和上课的疏漏,在比较中有新的发现和思考”,“听完课,读完课例,看看别人的分析和评价,经过自己的观察和思辨,即所谓‘览之而必察,研之而后精’,再随时写点心得,对自己的经验重新加以审视,觉得比过去的上课还充实”(《如是我读》自序)。除了在校内听课,陈老师还不时应邀到全省、全国各地听课、讲学,积累了大量的听课资料。研读这些听课资料,教师就会在教者的角色外、再增添听者的角色,就可能会有新的发现,就可能更识得语文的“庐山真面目”,就可能得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
      最后,陈老师是纯粹的微观分析者。有些学者喜欢讲宏观理论,却对微观分析束手无策;喜欢在文本外部兜圈子,对作者生平、时代背景、文化语境等方面口若悬河,却很少能进入文本内部结构,揭示深层的、话语的、艺术的奥秘;就是硬撑着进入文本内部,“无效重复者有之,顾左右而言他者有之,滑行于表层者有之,捉襟见肘者有之,张口结舌者有之,胡言乱语者有之,洋相百出者有之,装腔作势,借古典文论和西方文论术语以吓人,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者更有之”(孙绍振《名作细读》)。而陈老师的《如是我读》,没有宏观大论,只是微观分析,甚至微观到极致,比如《〈沁园春•长沙〉的三个关键词》、《〈再别康桥〉的三个意象》以及《〈祝福〉的十二处点批》等,从看似无可读、无可写之处,发现语文教学问题,生成语文教学内容,细致入微,入木三分。当然,我们也必须承认,陈老师作为中学语文教师,相对于某些大学语文教师或语文理论研究者来说,理论视野较窄,理论系统较模糊,难以在理论上占据制高点,难以对整个语文系统进行宏观把握,只能“微观”分析。但也正因为只能“微观”,才更擅长“微观”,才能冷静地拒绝各种所谓“宏观”分析的诱惑,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个研究天地。
      但“微观”,不等于“单调”。陈老师对文本的“微观”解读,有的重在文本的结构,如《〈烛之武退秦师〉叙事的‘层折’艺术》、《〈赤壁赋〉的双重结构及其它》、《〈蜀道难〉的奇想架构》、《〈定风波〉:曲笔写直的范例》等,有的重在品位文本的语言,如《〈故都的秋〉的秋味品读》、《〈动物游戏之谜〉:从语言表达领悟科学思维》、《〈端午的鸭蛋〉:试品尝那‘淡而有味’》等,有的重在文本的情感,如《〈采薇〉抒发怎样的情感》、《〈羚羊木雕〉能读出什么样的感情倾向》、《〈声声慢〉的愁苦基调读准了吗》等,有的重在对文本内涵的再度挖掘,如《〈雨巷〉:丁香意象的还魂与重塑》、《〈小狗包弟〉需要探究什么》、《〈我的叔叔于勒〉的‘意义创构’及其它》,还有的专门谈文本诵读、作诵读示范,如《〈纪念刘和珍君:非诵读不能尽其哀愤》等,具体而微,异彩纷呈。
      在这些解读中,最精彩的当是陈老师对鲁迅作品的解读,如《〈纪念刘和珍君〉:非诵读不能尽其哀愤》一文,他在该文题记里说:“我总认为,不能由诵读而深味独特卓异的鲁迅语境,即很难进入鲁迅的文本,就是勉强进入,也会很快索然而出。鲁迅之被不少人敬而远之甚或拒之,可能亦缘于此。”所以,他从原文第一段第一句开始,逐句、逐段地从朗读的角度,摸索、梳理原文的感情脉络,“第一章……是缓缓地开始,静默地进入,如置身肃穆灵堂,语调沉静而忧伤……‘深味’、‘非人间’、‘浓黑’、‘悲凉’字字有鞭辟之声,‘快意’二字当刻意扬起,有罔顾一切而拼豁出去之概。总之,要显示出一种不能已于言的冲击力与爆发力……最后的‘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一句,则又须将语气降低,语速放慢,以哀敬与默奠的语调作结,方与本章开始写追悼的肃穆气氛相谐调”,“第二章,在文脉上与前一章节是相连贯的……最后的‘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则需读得斩钉截铁,有一定力度,显示了鲁迅式的抵抗与宣战的决心意志”,第四章“情绪急剧走向高昂……(两个‘沉默’)首个低而宏,寓浩叹之气;第二个当高起,似起而呼唤,有浩茫而及于四方之概。紧接着‘不在……就在……’两句,须读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有断然不容分说、无可回避之态”,第六章“当内心稍稍恢复平静之后,鲁迅则从激怒而转入忧愤”,第七章“‘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刘和珍君!’一声浩叹之后,仍归结为无话可说,以轻淡的语句,寄沉重的哀思”,全文情理并重,声情并茂,体现出陈老师对鲁迅作品的极端钟爱和深度解读。
      再如《〈祝福〉的十二处点批》一文,陈老师能在看似平常之处,发现玄机,给人启迪,比如对“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中的“剩”字,陈老师发现那是鲁迅在“小说一开始就点出‘我’因‘不投机’而被冷落的孤立处境,预示了‘我’与环境的格格不入,是为后面写‘我’和祥林嫂故事不可忽略的‘点睛’之笔;对“福兴楼的清汤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一句,陈老师发现这是鲁迅在“突然脱文涉笔,言而之他,似有意识流的味道。但断而实续,表面的放松,正透出一种内里的紧张”,“像是表明‘我’已经想得很开,但越是表明想得开,实际也许恰是很难想开”,表现出一种难以摆脱的紧张感和压抑感;对“我一清早起来就开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一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一句中“我们”,陈老师也独有发现,“照字面讲,祥林嫂的‘我们’就是指的他丈夫、儿子和她自己。丈夫已经死了,‘我们’就只剩下她和阿毛,现在阿毛被狼吃了,表面上是‘没有我们的阿毛了’,但实际上是已经没有‘我们’了”!陈老师继续挖掘,“我们又进一步发现,鲁迅竟是如此残酷地将‘我们’与‘你们’提到了读者面前!他分明是在警示:这里是两个世界!一边是‘无聊生者’,一边是‘厌见者’”,而作者鲁迅“从一个更高的视角,再来看这些‘看’与‘被看’者,从而引发读者从祥林嫂的凄苦的叙述以及镇上人的冰冷的逗乐中,去感受世态的凉薄与众生的麻木,进而更深地认识人物命运的悲剧根源”,等等。就这样,陈老师从文本出发,以文解文,凭借精微的语感和对鲁迅作品的谙熟,把文本解读推进到一个难得的高度。
      以上例举,无法穷尽《如是我读》的精彩。
      作为幸运的读者,我希望,我既然“近水”了,就真的能“得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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