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06|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谈谈治学的基本功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21-9-6 10:59:1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谈谈治学的基本功(学苑论衡)
2019年05月06来源:人民日报 作者:金冲


[url=]打印[/url] [url=]推荐[/url]


  ■基本功,对人一辈子都起作用,虽然无形却有巨大、长久的影响。治学也必须注重基本功。

  ■研究者一开始最需要的是掌握本专业的基本知识,那是一辈子都要用的。知识面还要宽一点,如果知识面太窄、视野不宽,就只能就事论事。

  ■有问题意识是做好研究工作的关键。研究工作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解决问题。正确的理论素养对提高思考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十分重要。

  ■有些人认为文字表达是雕虫小技,所以不在乎。事实上,文字表达非常重要。你写文章给人家看,人家第一印象就是你的文字。文字表达不好,意思虽好,别人往往也看不下去。

  基本功,对人一辈子都起作用,虽然无形却有巨大、长久的影响。治学也必须注重基本功。治学的基本功,一是知识面比较宽,比较扎实;二是对问题有思考分析的能力;三是文字表达比较好。这三个方面大概就是刘知几在《史通》中所说的史学、史识、史才。做研究工作,总得先熟悉它,进而理解它,最后是表达它,缺一不可。对一个研究者来说,凡是具备这三条的,多年后肯定能有比较大的进步和成就。反过来说,这三条里无论缺哪一条,后来的进步都会受到限制。这里,结合历史研究谈一点体会。

  扎实的基础知识

  关于知识面,有几点需要注意。

  第一,牢固掌握基本知识。

  研究者一开始最需要的是掌握本专业的基本知识,那是一辈子都要用的。宁可粗一点,但一定要准确。基本知识要力求系统化,不能只是零碎的。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识有很多,最重要的是理清它的脉络线索,牢牢记住那些以后常会用到的事实。基本知识如果不能准确掌握,出了漏洞,内行人一下子就会看出来,这叫“硬伤”。出现不应有的“硬伤”,人家对你讲的其他东西也就不那么信任了。

  第二,要掌握丰富、可靠的第一手材料,作为研究工作的基本依据。

  这是知识面中的重要问题。研究工作中大家都知道材料的重要性。乾嘉时期大家看重的目录学,就是要告诉你这个时期、这个方面有哪些书,它们的长处和短处在哪里。我们的前辈学者很多就是从认真读《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张之洞的《书目答问》等入手的。今天的研究者也应该对有关知识有大体的了解,知道遇到问题该去找什么书。

  就历史研究而言,掌握丰富的第一手史料,常要阅读档案资料。这可以说是一种调查研究,尽管它也有不少局限。看档案资料有一个怎么看的问题,是“看活了”还是“看死了”。如果看完以后脑子里仍然只是一张一张纸上写的文字,那就是“死”的,说明你没有看懂。如果看久了在脑子里仿佛能再现这个事件的前后经过、中间有什么争论和困难,好像是活生生的有声有色的事情,那就是读懂了。就像看电影,一张张胶片都是静止的、不动的,但是放在放映机上用电力带动转起来,投射到银幕上就全活了。同样的道理,档案一张张纸,就像一张张静止的胶片,如果只看一张张胶片,看得再仔细还是“死”的。放电影的电力就好比我们看档案资料时的理解力,把它贯穿起来放在当时的环境里,在你眼前出现的是活的事实,那就是读懂了。

  第三,知识面要宽一点。

  毛泽东同志认为,研究党史的根本方法是“全面的历史的方法”。他还提出“古今中外法”,“古今”体现历史的发展;“中外”是既要了解中国这方面,也要了解外国这方面。总之,要有比较宽广的眼界。知识面宽一点有几点好处:

  一是事物在时间和空间上往往是有联系的,离开了周围那些相联系的要素,很多事情就不容易理解。梁启超在《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中批评李瀚章主编的《曾文正公年谱》,说里面只有曾国藩的奏稿、批牍和活动,没有太平天国方面的活动情况。梁启超打了一个比方,说这好像从门缝里看人打架,只看见一个人,看他一会儿进一会儿退,最后看完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赢、为什么他会输。这个比喻很形象,也很深刻。因此,研究历史,即便是写一个人的传记,也不能只看他一个人的史料,还要熟悉他当时所处的环境,以至他对手的状况,这样才能活起来。

  二是知识面宽一点才会有比较。比如,我们研究辛亥革命史,就要对法国大革命史等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有点了解,对亚非拉民族民主运动也要有些了解,这样就可以对它们进行比较。有些是相同的,可以看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规律性的东西无论在哪里都是共同的。而从不同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各国的特点。如果你对别的都不了解,没有比较,那就规律看不到,特点也看不到,只能就事论事地说说事情本身。

  也有人觉得知识面何必宽,需要时临时查查就可以了。当然,一个人不可能什么知识都具备,有些知识只能边干边学,甚至临时查。但在研究工作中联想是很重要的,把这件事和那件事联系起来想,常常可以产生新的认识。如果知识面太窄、视野不宽,就只能就事论事,连临时想查的念头也起不来,或是不知到哪里查。人们常称赞一些大师知识渊博,这是很重要的。

  提高理解和分析能力

  提高理解和分析能力,是治学的重要环节,这方面有几点可以说说。

  第一,要有问题意识。

  有问题意识是做好研究工作的关键。研究工作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胡适有一句有一定片面性、但也有些道理的话。他说:“做学问要在不疑处有疑,待人要在有疑处不疑。”我写过一篇我们党在遵义会议前三次“左”倾错误的文章。三次“左”倾错误是讲了无数遍了,但我头脑里还是有几个问题:比如,一般说来反“左”必出右,反右必出“左”,为什么反了一次“左”第二次出来还是“左”,而且更“左”?第三次还是“左”,又更“左”?这是什么原因?再如,这三次“左”倾错误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脑子里有了问题,看资料的时候就会努力去找寻答案。虽然回答不一定对,但总会有所收获。这不仅是个研究方法,也可以说是研究的动力所在。

  第二,有了问题怎么解决?

  研究历史,大家比较认可的叫做“论从史出”。研究历史要发议论,但一切议论都只能从看到的史料出发。看史料时,不能光看不想,需要边看边想,除了进一步弄清事实的经过,还要寻找所要解决的问题的答案。这样一面看、一面想,先产生一些零碎的想法,然后再把这些零碎的想法系统化,形成一个意见。这时最忌讳的是把这些初步的想法马上变为结论,毛病常出在这里。如果忽然看到一个史料好像引起了与众不同的想法,以为把这个问题弄明白了,当作自己的独到见解,随后只关心似乎支持这种想法的史料,越想越系统,不注意与这种想法不同的史料,结果往往会有很大片面性。陈云同志讲人为什么犯错误时说,“也不是对实际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只是了解的情况是片面的,而不是全面的,误把局部当成了全面。”看史料也是这样。你看到了这一点再接着往下看,这个只是作为一个假设放在那里,还需要继续验证,也可能往后越看越认为这个看法站得住;或者发现这个看法虽是对的但是还要补充,还有几个条件是不能忽略的;也有看到最后发现不是这样的,那就毫不可惜地把原来的看法抛弃掉。这是常有的事情。

  看史料和思考、分析是同步的。最初看史料大抵都是感性认识。但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的,“引起感觉和印象的东西反复了多次,于是在人们的脑子里生起了一个认识过程中的突变(即飞跃),产生了概念。”史学文章的理论性不是靠搬用现成的概念,而是靠反复看许多史料后在脑子中出现的飞跃,有了新的概括、产生新的认识,这才有理论创新。

  第三,要充分考虑问题的复杂性。

  研究者提出自己的见解时,要充分考虑问题的复杂性。事实上,越是重要的问题,越是独到的见解,越要慎重。你提出一个观点后,别人可能会提出些什么问题?所以还是尽可能请别人看看,特别是请熟悉这个问题的人提提意见。别人不提,也可以自己与自己作对手来提反问、挑毛病,看是不是站得住。

  第四,正确的理论素养对提高思考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十分重要。

  我们研究历史当然必须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而且要努力做到理论正确地联系实际,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对西方哲学社会科学的成果采取完全排斥的态度。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法国空想社会主义,都不是马克思主义的,但它们都有一定的合理性。对西方资产阶级许多理论的基本思想体系我们不能同意,但对于他们一些符合实际的具体研究成果是可以吸收的。马克思、恩格斯就是这个态度。但是,在吸收西方哲学社会科学成果时,需要防止一种新的教条主义、新的“以论带史”。有的研究者引一个西方学者甚至是二流、三流学者的一段话作根据,然后就对中国的问题作出这样那样的结论,实际上对中国的具体情况并没有作认真细致的分析。

  讲究文字表达

  有些人认为文字表达是雕虫小技,所以不在乎。事实上,文字表达非常重要。你写文章给人家看,人家第一印象就是你的文字。文字表达不好,意思虽好,别人往往也看不下去。对这个问题也讲几点。

  第一,讲究文字表达,最重要的是处处替读者着想。

  胡乔木同志曾经讲过,写文章要考虑几点。第一“要引人看”。现在一些文章,开头就是大段已说过无数遍的话,人们自然就不想往下看了,这样怎么能够吸引住人?第二“要使人看得懂”。这话也很有道理。不少人写文章,一个断语接着一个断语,缺少逻辑联系,也不考虑别人是否看得懂。即便文字很流畅,还要想到别人可能会有哪些地方不明白,要交代清楚。第三“要能说服人、打动人”。说服人是指讲道理,打动人是指感情上能打动人。

  第二,写文章要努力做到准确、鲜明、生动。

  这是毛泽东同志在《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里提出的。准确的重要性不言自明,但要做到并不容易。鲜明,这个意思大家都清楚,旗帜鲜明,赞成什么反对什么都清清楚楚。但还要考虑到,一本书里面,你最中心的是想阐明什么问题,最精彩的地方是什么,最希望读者留下印象的是什么,这些地方要写得特别鲜明,别的可以简略一点。写文章也是这样,最重要的地方要鲜明突出、引人注意,使人留下印象,避免重要的内容淹没在一大堆不重要的话中间而不被注意。对生动的一个重要要求是贴切,不是堆一大堆形容词。毛泽东同志的文章是非常生动的,他在一篇文章里曾写道:“我们的某些同志却像一个小脚女人,东摇西摆地在那里走路,老是埋怨旁人说:走快了,走快了。”仅从文字上讲,非常生动,我们看过就不会忘,而且很符合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第三,文章的结构。

  中国有句老话,叫“凤头、猪肚、豹尾”。凤凰的头,猪的肚子,豹的尾巴。中国古代的文人常常讲这个话,这是对文章通篇布局的设计。“凤头”就是一上来就能够把读者抓住,让人想要看下去。“猪肚”是指中间部分要丰满,但很重要的一条是要有层次,有内在的逻辑性,让人一口气看得下去,而不是平铺直叙或杂乱无章的罗列。“豹尾”指结尾,是很有力的一下子戛然而止就收住。结尾就得干干净净,像古人说的“余音袅袅,绕梁三日”,有回味。

  第四,文字最好口语化,要干净。

  最好自己先朗诵朗诵,如果结结巴巴,没法朗诵下去,赶快改。朗诵要有抑扬顿挫,而且要干净有力,不拖泥带水。比如,《毛泽东选集》第一篇,一打开来,“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你看了一下子就记住了。文字干净,读起来也有一种快感。虽然不是写诗,最好也能够朗诵,特别是开头和结尾。

  第五,文章能不能带感情?

  文章带感情是讲一件事时自己内心感情的自然流露。毛泽东同志有一次写道:“无数革命先烈为了人民的利益牺牲了他们的生命,使我们每个活着的人想起他们就心里难过”。这话讲得多动人!中国古代司马迁的《史记》,西方“史学之父”希罗多德的《历史》,都是写得很有感情的。我们写历史文章应该有这样的手法。至于带感情的话决不能歪曲和改变历史事实,也不是堆砌一大堆华而不实的形容词,这道理就不必多说了。

  (作者为原中央文献研究室常务副主任)


[url=]作者简介[/url]

姓名:金冲及 工作单位:原中央文献研究室常务副主任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14 14:37 , Processed in 0.062320 second(s), 2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