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3-06 作者:葛剑雄 来源: 中国教育报 |
日前,葛剑雄教授在汕头大学发表演讲,回归久违的讲台,与师生共同分享新时代读书的方法和意义,以极富个性的视角诠释了“读书改变命运”的主题。听听他说了什么吧! 这是我退休后第一次回归讲台。我觉得跟师生关系最密切的还是读书,所以今天我来讲讲读书。 媒体上关于读书的文章不少,但相当一部分是误导。比如有人提倡快乐学习,大体上,读书是快乐的,但读书不能只要快乐,有些枯燥的书也要读。也有人说,书应该写得让大家都懂,这种观点也不对,一些科学原理或深奥的思想很难写得人人都懂,阳春白雪注定是少数人的。文学史说白居易写诗通俗易懂,连老太太都能懂,我不太信——这老太太也许就很有学问,一般的老太太,《卖炭翁》或许听得懂,《长恨歌》也能听得懂吗?还有人说现在是读图时代,我不反对读图,21世纪有很多有意义的图,但绝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通过图来反映。有些事画图的确看得懂,可有些事画图不但看不懂,可能还会引起误解。 我们应该怎样读书?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不讲抽象的,我讲具体的。首先要明确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同的目的决定了读书的不同方法和途径。 为求知而读:读书就要学会选择若为求知,你先要明确所求的领域和程度,然后去找最合适的书,不要看那种包罗万象的书,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书,无论是纸本还是数字化的,数量都远远超出了个人的接受能力,哪怕你有一目千行的本事也不行。以前用“学富五车”称赞一个人学问好,现在只怕五十车都不够。古代的车是马车、牛车、小板车,书是帛片、竹简的手抄本,所谓“读书破万卷”,一卷书实际上就一百多页。但学问是越分越细的,以前文史哲,数理化,现在光数学一科就分出很多支,所以读书要学会选择。 不仅是类型选择,还要明确自己的程度。初学者不要去啃难题,要循序渐进。如果想在自己专业之外扩大知识面,就不能像读自己的专业一样。要了解某些新技术,可以看一些基本介绍,或者问问做这个领域的朋友,知道基本原理就行。有人说学科发展由繁到简,现在又到了需要博学的时代,这话不对。博学不是漫无边际,而是在全面彻底掌握本专业的基础上根据需要了解其他学科。现在有人责怪“博士不博”,这是人们对博士培养目标的误解。其实“博士”只是用中国历史上已有的名词来翻译“PHD”,并不意味博士真的要“博”。博士应该专,去看看博士论文做的题目就知道,全世界的博士做的都是很细的题目。 所以碰到媒体或其他人让我推荐书,我一概拒绝,因为读书是非常个性化的,给不了解的人推荐有时候会帮倒忙。 为研究而读:穷尽阅读方可创新读书的第二个目的是研究。为求知而读要选择适合自己的,但为研究而读就不能选择了,要讲究穷尽阅读。如果你要研究白居易,就要把有关白居易的资料通通搜集、全部阅读,这是目的决定的。 什么叫研究?什么叫有价值的研究成果?第一,发现了前人的错误或不足;第二,开拓了新的研究领域或有了新发现,做了前人没做过或者来不及做的事情;第三,对前人的研究进行总结、分析、评估——这是层次比较低的研究。 现在有些论文的水平不算研究,而是简单重复,前面讲的三种价值它都不具备。曾有学生很认真地告诉我,说自己有了新发现,其实这个发现我已经见过了。这种研究作为学术训练没有问题,但作为研究成果就有问题了。以前我们做一些与国外重复的研究,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读不到他们的书。但现在就不能这么说了,因为网上都可以查到。如果不查却自吹是新发现,就是剽窃。所以我要求研究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集前人的成果,在导论或序言里写清楚前人做过哪些。这要求我们穷尽地阅读一本书。不仅要看,而且要尽量找到原始版本,有了新版还要注意它有什么补充或修订。有的人对一本书研究了很久,已经形成了成见,但作者去年其实修订过,一些错误早就纠正了。 我很少帮研究生选择论文题目。我跟他们说,能不能自己找到有特色的题目,是对你的第一次考试。有的人选题容量太大,有的题目又太琐碎。以研究为目的,要有明确的界限,找到不大不小的题目,但在这个范围之内,则要尽可能做得仔细、穷尽。 读书过程中,投机取巧往往要承担后果。有人会长期延续学术上的错误,有人就自觉不自觉地违反学术规范。复旦有个教授,被北京一位先生写文章批判为剽窃、学术不端。其中一部分观点我是不赞成的,说他自我剽窃,有些内容今天出过了明天又出。我认为这要看情况,如果社会有需要,这种做法就没错,当然他应该写清楚。文中有个证据,说他间接引用一篇文章,偏偏写自己引用了原始文献,问题就来了:他引用的书中把“Dover Strait”错翻成了“street”,译成“多福尔大街”。他如果照实说是从二手资料引用的,也没什么问题,可他非要说谎,于是被人质问“你这个复旦大学的博士,英文水平这么差吗”。其实这个错误我们每个人也许都犯过,我就差一点犯过。但起码应该查查原文,原文都不查,犯错误也是活该。 为寻找生命之意而读:当读书成为生命需求。其实,这种读书行为最好,但很遗憾,不是每个人在任何时候都能这样读。你若一味地随心所欲,到了年底考核或者五年满、三年满的考核期时,若还在读书恐怕就不行了。除非领导独具慧眼知道你是个人才——像对纳什这样,即使他精神不正常也不抛弃他,最后纳什还得了诺贝尔奖。 复旦图书馆里有几位常客,其中有个九十多岁的退休干部,每天骑自行车来,门一开就到,中午吃饭时间再走,而且只坐在港台报刊附近,整天在看,不知道读来有什么用。还有个八十一岁的老头,有一天看着看着突然倒在地上,心脏病犯了。他不来看书比死都难过,身体好了肯定还要来,他读书又为了什么呢?他不用评职称或发表什么,也不用求多少知识,只把读书看成人生的一部分,一种乐趣,就算哪一天不幸倒在书桌上肯定也是他所愿的,那是他的归宿。 在发达国家,有的人很早就退休了,因为钱已经挣够了,下一步要享受人生。他们有人去旅游,有人就去读书。这两天刚刚得知美国唐研究基金会(The Tang Reseach Foundation)的主席罗杰伟先生去世了,享年五十八岁。这个人最初是个电脑奇才,企业家,后来对中国文化尤其是唐朝文化感兴趣。他做企业赚了大量的钱,后来退出,在芝加哥大学做讲座教授,成立了唐研究基金会,赞助很多唐研究刊物。 为了人生的乐趣、生命的需求来看书的人越多,社会才越发达,人的进步程度也越高。随着中国进一步发展,每个人都应该用更多自由时间读书,把读书当作一种人生享受。那么问题就来了,读书到底为我们带来了什么? 为走向世界而读:能否改变命运取决于怎么读这几年,大家又开始对读书感到迷惘。有人说,知识并没有改变命运。媒体也炒作“大学生还不如农民工”,我认为这是胡说八道。不能由于农民工群体里出现极个别智力超群的、机遇特别好的人,就一概说“大学生不如农民工”。读书到底能不能改变命运?其实取决于你怎么读。 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考上了研究生,而且成绩是复旦大学历史类研究生中的第一名。我从小得益于学校、家庭的教育。比如“文化大革命”中,英语课不能上,说《卖火柴的小女孩》是“宣扬阶级调和”,《半夜鸡叫》是“美化地主阶级”,反正没有一篇是好的。英语课不能上,怎么办呢?我发现有英文版的《毛泽东选集》,而且译得非常好。所以别人看中文我就看英文。我记得毛主席语录里面有一条“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英文是“Without the people’s army, the people have nothing”,这个句子很好,只要换两个词就可以写成其他一些很棒的句子,所以考研(课程)英文我不怕。“文化大革命”,发动“批林批孔”运动,既然叫我批孔子我就得看孔子的书,所以我趁机把孔子的书都看了一遍。再过一段时间,又要“评法反儒”。这么一来,我什么书都看了,打好了历史与古文基础,否则以我原来高中的水平,怎么考得上研究生呢? 所以人生需要机遇,但更要平时的努力,要为机遇的出现做好准备。有的学生问,如果没有机遇那岂不是白读了?我会说,你如果把它作为人生乐趣,怎么会白读呢?你们的时代跟我们的不同,现在改革开放有那么多机会,就看你怎么争取。为了抓住机会,各位不仅需要读书,还要读社会的书、世界的书,才能获得真知。 当然,人生的幸福与成功并不全取决于读书,还取决于你的为人以及读书之外的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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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教育探索或教育言说出现了航向的偏离,要返璞归真,站在原点上说些你我都能理解的话,要面对教育大众,面对教师群体,好好说自己的话 有些教育学术话语根本就无法走进、无法融入教师生动的教育生活说什么呢?没听懂。 ■黄耀红 只要生命存在,人类不可能停止思考与言说。 当我们的心灵在夜色里沉静下来的时候,也许,我们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对于时下流行的教育言说忽而生出一种惊奇:从什么时候开始,教育言说开始抛弃了生动而通俗的生活话语,抛弃了作为对话者的庸常大众?又是什么时候,人们习惯于以一套如此专业化、如此陌生化的学术言辞来表达对于教育的观察与思考、陈述自己的观点与主张?当下的这种教育话语体系、教育话语方式乃至教育话语习惯,究竟是什么铸成的?倘若离开或抛弃既有概念体系与理论名词,我们的教育思想会不会因此沉寂、失语?我们是不是就无法言说、无法建构所谓的“教育学术”? 我们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教育表达 操着当下这套话语系统的教育言说者显然不可能从天而降。或许,在他们的中小学时代,他们和同龄伙伴一样写着充满灵性的青春文字,也曾以最鲜活的话语表达过他们的教育感悟。然而,自从他学了教育专业,或者进入教育行业,特别是成了教育学者,他曾经的话语系语就开始失效了。无论多么纯真的孩子,无论多么血气方刚的青年,当他经由学校教育和社会职业分工而进入某一个逼仄的专业领域之后,他固有的生命与自由便被强大的“专业框架”和“专业期待”规划着、型塑着、切割着。他被人为地划进某一个狭隘的“专业圈子”,并理所当然地要以某一套专门的理论话语来言说自己的思想,表达自己对世界、对生活、对专业的思考。我们看到,当有些专家一旦以专业身份来组织话语的时候,他们的言说与思想便不再是“二而一”的生命过程,而是一种“装饰与被装饰”的过程。即令他所要表达的思想不过是众人皆知的一则“教育常识”,作为论者,他所选择的话语方式往往远离生活话语。这样一来,大量的教育专业话语根本就不是与教育大众在对话,而是一种清高而空洞的“专业独语”。 每每读到那些试图以学术名词来掩饰思想苍白的教育话语,我总有一种质疑的冲动,总想向那些所谓的教育学者们发出疑问:中国的教育学究竟还能不能用自己的方式说话?我们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教育表达? 我们的教育表达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其不可一世的姿势? 《学记》、《论语》这些蕴含着丰富教育思想的言说,经过几千年岁月的洗礼而历久弥新,然而它们又何其生动、何其通俗?“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教,然后知不足”,等等,这些话语不说童稚皆知,至少对于教师来说,都是很容易接受和理解的吧,言简意赅,而思想灼灼。 有人会说,这些话语是文言时代的产物,受制于当时的书写技术。在电脑可以敲打文字的今天,我们总不可能再像古人那样“之乎者也”吧。是的,我们不要话语形式的复古,我们需要的是这种逼近教育现实与本质的话语取向和话语方式。几千年前的《学记》与《论语》传至今天依然光彩照人,当今学者,知名一点的,其学说或许可能流传几年,与千年相比,差不多是转瞬之间。 教育言说是否融入了教育生活 笔者对于当下的教育学术表达无法作出概观,更不想武断地得出令人扫兴的结论,而招人攻讦。但是,学者们心里清楚,当下的教育学术表达根本无法在一线教师那里获得广泛回应,则是不争的事实。应当说,太多太多的教育学术话语根本就无法走进、无法融入教师生动的教育生活。学者们的教育话语里,有着太多的艰深与无趣,太多的食“洋”不化,太多的“自说自话”,太多的隔靴搔痒,太多的“学术自恋”。 所谓学术话语,恰如山间不知名的野花寂寞地开在曲高和寡的学术象牙塔,开在极狭的专业田间,开在那些冷漠而生硬的理论刊物里。除了那个小小的学术圈子,没有太多的人理会它们的存在。 然而,学术话语偏偏又不安于寂寞。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教师的耳边就会飘来这样那样的学者言说。花样翻新的概念总在那些自以为是的论文里高傲地招摇。大量的所谓学术论文,其价值根本不是因学术创见而存在,而是成为大学里制造教授、副教授的“生产模具”。 教育学术不因它对教育现实的影响力而存在,而成为划地为牢似的专家唱和与专业认同。于是,一家理论刊物是否有学术影响,人们一般不是看它的文章质量究竟如何,而是看他的作者构成中有多少博导与教授。在这种充满浮躁与功利的情势下,所谓教育学术的表达便成为写给少数高级学者阅读的“精英话语”,真正参与、体验并实践着中国教育的教师们往往不知“大师”们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笔者深感自己的教育理论功底的肤浅与理论思维的贫弱,亦曾多次下决心要恶补所谓的教育理论。于是,一口气购得十多本很知名的学术专著,有教育哲学,也有一般教育原理和课程与教学论方面的专著。我不能狂妄地宣称这些专著里竟然没有多少启发心智的真思想、真学问,然而我又不得不老实地说,我并没有从中获得太多的真学问。尤为难受的是,大多数教育理论书籍往往语汇抽象,话语板结,引经据典,行文了无生气。特别是那些翻译过来的教育著述,很多句子教人似懂非懂甚至全然不懂。很多时候,一页页读下去,竟不知作者到底讲了些什么,只好从头再看一遍,但依然是雾里看花,不甚明白。就这样,很多教育著述实在无法卒读。 掩卷叹息之后,我在想,这些书所说的不就是“教育问题”吗?我拥有8年的基础教育经历与体验,又拥有10年教育期刊编采实践,甚至还获得了教育学博士学位,为什么读这些讨论教育的学术著述如此隔膜?如此费力呢?是那些著述的思想太过高深,我的经验与学识不足以理解它们并与之对话,还是那些学术话语本身就是一堆存心让人不明白的话语? 令我如此费解的这一堆堆教育话语,它们能否在中小学教师那里得到回应呢?这实在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请不要像一些新诗人那样去可笑地宣称——我的诗是写给未来读者的。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写给未来的话语不多,像爱因斯坦那样的伟人毕竟千年一遇。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说点给大众听的教育话语吧。 教育言说能回到原点吗 其实,我们的教育学术表达并非从来如此。只要你读读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陶行知先生发表的那些演讲、撰写的那些短文,你就会强烈地感觉到:那才是真正有思想的教育表达。相形之下,我们当下的教育学术表达实在走入了一种故弄玄虚的话语困境。 且看陶行知先生如何阐述“教学做合一”的教育主张的。他说:“教学做是一件事,不是三件事。我们要在做上教,在做上学。在做上教的是先生,在做上学的是学生。从先生对学生的关系说:做便是教;从学生对先生的关系说:做便是学。先生拿做来教,乃是真教;学生拿做来学,方是实学。不在做上用工夫,教固不成教,学也不成学。” 在这里,我们根本找不到枯燥的术语与定义,见到的只有简洁而明确的思想。特别是,陶先生的话语短促有力,是非常典型的中国话,是足以体现汉语魅力的中国话,而不是那种令人生厌的翻译腔。 当下某些教育论述,较之陶先生的话语,不能不说是一种拙劣的文字,僵硬与死板的言说。它怎么能承载真正深刻的思想? 我们听到,当今教育学界有一个叫得很响的声音,那就是:教育要回到原点。就教育论述来说,我们的教育探索或教育言说出现了航向的偏离,要返璞归真,站在原点上说些你我都能理解的话,要面对教育大众,面对教师群体,好好说自己的话。 说自己的话,用自己的方式说话,就是既不要装神弄鬼,又不要粉饰思想,哗众取宠——我们需要这样的教育言说。 |
2013年11月17日,菲律宾塔克洛班,一位女子坐在家门口的凉亭里读书。几天前,这里刚刚遭遇台风侵袭,不少建筑被摧毁。 |
2013年7月23日,挪威奥斯陆,一位游客倚靠在中央车站外的老虎雕塑下读书。 |
2012年4月20日,俄罗斯莫斯科,参观者在“图书之夜”活动上试读“3D”图书。 |
2013年10月11日,俄罗斯莫斯科,一名女子在高峰时段的莫斯科地铁上读书。 |
2014年04月12日,位于北京市东城区美术馆东街的老牌书店 “三联韬奋书店”日前开始尝试新的运营模式:24小时不打烊,希望用这种方式让更多的读者享受触摸书本的乐趣。 |
2014年4月21日,墨西哥,作家马尔克斯的悼念活动在墨西哥美术馆举行。一名少女一边阅读马尔克斯的著作,一边等候入场。 |
2014年4月21日,美国华盛顿,一年一度的复活节庆祝活动在白宫举行。奥巴马在活动期间为孩子们讲故事,还不时做鬼脸与他们互动。 |
2007年8月12日,山西芮城,一位老人在自家院子里悠闲看书。 |
2014年2月26日,爱沙尼亚塔尔图,一个图书馆请孩子们为狗狗读书,培养孩子们大声朗读的能力,增强害羞儿童的自信以及社交能力。 |
2014年3月6日,爱尔兰都柏林,几个扮成童话故事主角的孩子,坐在都柏林展览中心的主题广场上读书。 |
学校名称 | 区域范围 |
蓝天学校 | 东至:披塘中学北;南至:干塘山;西至:湖南软件职业学院东门;北至:螺驼山。 |
铜铺街小学 | 东至:黄兴中路;南至:人民西路;西至:湘江中路;北至:五一大道。 |
文庙坪小学 | 东至:黄兴南路;南至:西湖路—南门口;西至:湘江中路;北至:人民西路。 |
小古道巷小学 | 东至:建湘南路;南至:城南西路;西至:黄兴南路;北至:人民西路。 |
碧湘街小学 | 东至:黄兴南路;南至:劳动西路;西至:湘江中路;北至:西湖路。 |
幼幼学校 | 东至:白沙路;南至:劳动西路;西至:黄兴南路;北至:城南路。 |
黄兴小学 | 东至:芙蓉中路;南至:劳动西路;西至:白沙路—城南路—建湘西路;北至:人民路。 |
仰天湖小学 | 东至:劳动西路以南;南至:芙蓉中路以西;西至:南湖路北;北至:天剑路—明媚新城—轻工研究院—向东南路—石子冲巷。 |
书院路第一小学 | 东至:白沙路;南至:白沙路—大椿桥;西至:湘江中路(除一师范地域);北至:劳动西路。 |
曙光小学 | 东至:石子冲巷—向东南路—天剑路—南湖路;南至:南湖路;西至:书院路—杏花苑路—书院路—白沙路;北至:劳动西路。(森宇佳园小区、永宏佳园属沙湖桥小学。) |
书院路第三小学 | 东至:书院路—杏花苑—书院路;南至:望岳村街;西至:湘江中路;北至:白沙南路(大椿桥) |
沙湖桥小学 | 东至:白沙家园边;南至:长沙理工大学边—金碧文华小区边;西至:书院路;北至:南湖路。 |
黄土岭小学 | 东至:芙蓉路;南至:赤岭路;西至:白沙家园—竞男女子专修学院—长沙理工大学—金碧文华小区边;北至:南湖路。 |
赤岭路小学 | 东至:芙蓉中路;南至:南二环—翡翠林居小区边—湖开小区边;西至:书院南路;北至:赤岭路。(翡翠林居属新开铺小学,湖开小区属南大桥学校。) |
金峰小学 | 东至:书院南路;南至:富绿新村边—华新小区—殷家冲;西至:湘江中路;北至:望岳村街—金碧文华小区。 |
南大桥学校 | 东至:书院南路;南至:南二环;西至:湘江中路;北至:富绿新村—华新小区边—竹山园(殷水冲边) |
新开铺小学 | 东至:博林金谷小区边;南至:盛世康城—防火门厂—海棠路—翠园小区边;西至:湘江边;北至:南二环(另加翡翠林居小区) |
红卫小学 | 东至:芙蓉路;南至:友谊西路—长机厂区边—木莲冲路;西至:书院南路(新开铺路);北至:海塘路—防火门厂边—盛世康城边—博林金谷小区。 |
向家坡学校 | 东至:蒋家坡路;南至:友谊西路—书院南路—柏家河路;西至:湘江边;北至:丽江翠园小区—木莲冲路。 |
新天小学 | 东至:芙蓉路;南至:杉木冲路—鸦雀垄—泉冲一六0一仓库;西至:湘江边;北至:柏家河路—书院路—友谊西路。 |
井岗小学 | 东至:韶山南路;南至:友谊路;西至:芙蓉南路;北至:南二环。 |
新路小学 | 东至:理工大学东南面;南至:老屋冲;西至:王家巷;北至:环保工业园管委会(中信新城)。 |
先锋小学 | 东至:理工大云塘校区西;南至:上果子园;西至:阳光苑;北至:绕城高速。 |
披塘小学 | 东至:湖南工程职院南院(西门)边;南至:刘家铺;西至:京广铁路;北至:下横塘。 |
新港小学 | 东至:京广铁路;南至:高家湾—香铺园组;西至:湘江边;北至:排棚子组—上石屋场组—上枧坑组边。 |
桂井小学 | 东至:京广线(建新组);南至:枧坑子组;西至:莫老屋组—猫行里组;北至:土木桥子边—潘宗台子—五里堆组。 |
兴隆小学 | 东至:中棚;南至:朱宝园组;西至:湘江河;北至:桂井村界。 |
黄鹤小学 | 东至:京广铁路;南至:上汤家坪;西至:窑椴子、下中棚;北至:大圣庙、巷口、坪上。 |
黑石小学 | 东至:泉冲子—新姚南路;南至:燕子窝—炮院;西至:京广线;北至:泉冲—骡子山—鸭笼子。 |
桂花坪小学 | 东至:中意路;南至:绕城高速;西至:新姚南路;北至:湘府东路—白沙世纪佳园边—湘府东路。 |
青园小学 | 东至:韶山南路;南至:湘府东路—白沙家园;西至:芙蓉南路;北至:友谊东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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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许纪霖) 当你越来越习惯于手机“微阅读”的时候,你已不由自主地被手机改变了 问:您自称“三栖动物”,即同时是书本族、电脑族和手机族。一般来说,您读书、上网、手机阅读的时间分别是怎样安排的? 许纪霖:这是有一个变化过程的。在我40岁之前,我看的都是书本,是一个标准的书本族。2000年以后,我开始渐渐习惯在电脑上阅读。尤其是开通了实名 微博后,我花在电脑上的时间越来越多。我有个习惯,每天都会仔细阅读那些被我关注的微博,从头读到尾。微博最兴盛的时候,我每天上网读到深更半夜也读不 完。后来我发现这样不行,我太沉迷其中了。接着又有了微信,一开始也是觉得好玩,渐渐发现自己离不开手机了,连上厕所也带着,怕漏了什么。不知不觉中,我 变成了一个手机族。 这样的生活终于让我产生了一种恐惧感,我发现自己没有了读书的时间。而且,这些微博、微信上的内容大多都是“信息快餐”,90%的内容看完就忘记了,为了记住10%的东西,而浪费了90%的时间,这样做真是不值得。 所以,现在我给自己立一个规矩,每天只在“垃圾时间”里看手机,晚上上网时间最多不超过一小时,剩下的时间干什么?还是回过头来读书。 问:原来,您这样的学者也曾被电脑、手机“俘虏”。有没有思考过,我们为什么会成为“俘虏”? 许纪霖:我发现手机阅读有一种神魔性,它迎合了人性的弱点,为什么很多人沉迷其中?就是因为这个。它具有一种即刻消费的特征,很轻松,不费神。我们也把 这种阅读称之为表层阅读,表层阅读是很愉快的,它不会太耗费你的脑细胞,不怎么需要你思考,不少东西既不过脑子也不过心灵,只是经过表层的碰撞,激起某种 愉快或者某种情感,然后就过去了。 现在,我们身边经常能看到很多“手机控”,只要一有时间、一坐下来就拿出手机看,甚至走在马路上眼睛还舍不 得离开手机。也许,这是他们一种积极的休息方式。但是,如果你没有一种警惕,就这样慢慢让手机上的“微阅读”侵占你所有的空余时间,那就不好了。久而久 之,它会成为你的一种阅读习惯,甚至是思维方式。当你越来越习惯于手机“微阅读”的时候,你已不由自主地被手机改变了。 一味沉湎于资讯的话,人很容易被碎片化的世界所操纵 问:如今,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碎片阅读的时长每年呈现近10%的增长,是纸质书籍的近4倍。在您看来,手机阅读到底算不算阅读? 许纪霖:首先,我们要分清楚两个概念,一个是知识,一个是资讯。我发现人们通过微信、微博阅读到的大多是资讯,而不是知识。知识是完整的,是整体的,它不是以碎片的方式存在的,它一定有一个体系,以一套整体的系统来解释世界。 新媒体由于具有极大的交互性和传递的迅速性,因此它更适用于快速浏览式的阅读。现在不是一个资讯匮乏的时代,而是一个资讯爆炸的时代,大家在阅读手机的 时候大都是匆匆浏览,有谁会认真地一字一句去读?即使是某种知识,人们也会把它当成一个资讯化的知识来迅速地加以处理。而资讯是以快速、迅捷、多样为特征 的,所以它势必是碎片化的。有人统计过,一条微信最好是在4000字以内,以拇指划四下的长度为好,一旦超过4000字,别人就没有耐心读了。我自己也有 这样的体会,手机阅读时哪怕是看到好的内容,一看文章那么长,马上就没有耐心了,我会先把它保存下来,等有空、有闲心的时候再慢慢读。 再加上手机阅读大多是在“垃圾时间”里进行的,比如地铁里、饭桌上,周围环境嘈杂,人的心态也比较浮躁,很难静下心来读长文章,常常是这里读一点,那里读一点,完全是以碎片化的方式处理。 因此,手机阅读从根本上说和读书是有区别的,手机阅读大多读的是资讯,而读书则大多读的是知识。 问:这种碎片化的阅读方式很受年轻人的青睐,也有人觉得,在快速变化的时代,更多地占有资讯更重要。 许纪霖:对于到了一定年龄的中年人,我会动员他们多加入新媒体;而对于沉湎于新媒体的年轻人,我则会对他们说,你们还是要多读点书。 在今天这个时代,人需要在知识和资讯中获得某种平衡。如果接受的全是知识没有资讯,会失去现实感,会对变化的社会缺乏感受。但如果一味沉湎于资讯的话, 人很容易被碎片化的世界所操纵,而知识可以让人超脱出来,让你和这个世界保持一定的距离,让你有一种思考的能力,而不是人云亦云。 碎片化阅读的后果就是“毁三观” 问:您认为碎片化阅读会改变人的思维方式,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 许纪霖:举个例子,我在参加一些博士论文答辩的过程中发现,现在有些学生很爱运用“PPT思维”。这在工科学科和社会科学领域,尤其常见。过去一般的论 文都是论证式的,有一种内在的逻辑,来证明自己的论证是合理的,它是一个整体性的东西。但这种PPT式的论文,表面看起来框架结构很科学,分为1.1、 1.2、1.3……再分为2.1、2.2、2.3……好像内容很整齐。但我把它称为“虚假的整体性”,因为在这一点和那一点之间是没有逻辑关系的,它只是 一个平面上的铺陈,没有深度,为什么要从这一点跳到那一点,也没有任何论证的过程。这样的论文,写起来很容易。 这是一种非常偷懒的做法。其实 探究背后的根源,现在年轻人的知识体系越来越破碎,他们又缺乏一种把这些知识通过自己的思考贯通起来的能力,而论文又不能支离破碎,所以就用这种“虚假的 整体性”来对付。PPT正是为这种“虚假的整体性”提供了技术支持。而学生一旦习惯于这样“虚假的整体性”的思维,也就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问:碎片化的阅读,导致了知识的“破碎”? 许纪霖:是的。今天的很多年轻人,他们的阅读不再以书本为主,除了教科书以外,他们的课外阅读几乎全部被手机阅读所取代。这样的话,他们平时通过自由的 阅读所获得的知识就变得相对匮乏,甚至他们的谈资也常常停滞于碎片化的资讯中。久而久之,这些年轻人的思维方式也会是碎片化的。 有句时髦的话 叫做“毁三观”,我发现碎片化阅读的后果就是“毁三观”。为什么呢?因为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是人们对宇宙、自然、社会的一整套观念、一整套理解,而今 天由于知识的碎片化、资讯的零碎化,不少年轻人是通过各种破碎的知识和资讯,“拼凑”起自己其实没有世界观的“三观”,乃至他们的表达方式也是破碎的。 今天,我们正处于一种阅读方式的变革中,这种变革将会带来什么?我们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它挑战的不仅是一个阅读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类文化的问题,是一个 知识积累的问题。从这点而言,我还是一直强调传统阅读很重要。这并不是说书本那么重要,我们非要靠纸质的东西来支撑阅读,也许有一天纸质书会灭亡,而阅读 是不会消失的。所以,阅读的载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书本这种传统阅读方式所强调的阅读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性的知识,这正是阅读所应有之义。 我从来不开大而化之的书单,因为我认为没有一张书单“放之四海而皆准” 问:应该说,倡导全民阅读正当其时。有人提议,应该有更多学者、作家为读者开书单进行导读,您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 许纪霖:从我自己的体会来说,我从来不认为能有一张统一的书单可以开给所有的学生。比如,我带的学生,每一位的个性都不一样,研究的领域也不一样,我通 常会采用“倒开书单”的方法,让学生们自己来开书单。你要研究这个问题,你先列一个书单,你告诉我你认为要读一些什么样的书。然后我再帮他们分析,哪些书 是必须读的,哪些书是不必读的。这样的方法可以“量身定做”,而不是拿一张统一的书单应对不同的学生。 现在好多人让我开书单,但我从来不开大 而化之的书单。为什么呢?一则,我认为没有一张书单“放之四海而皆准”;二则,中国人特别喜欢“喂食”,自己不知道读什么书,最好有人来帮他决定。一般来 说,初学者可以这样,但读书到一定程度的人,有一定思考能力的人,则应该知道自己读什么书,应该自己学会去找书。 问:那么对于普通读者来说,应该怎么办呢? 许纪霖:对普通读者来说,开一些入门的书单也是必要的。不过,我认为书单最好分门别类地开。我曾经为普通读者开过一张有关中国历史的初阶读物书单,一共 10本书,是我认为的了解中国历史的入门书。后来我还开过中阶和高阶的中国历史书目,那更是要分门别类,根据不同的需要来定。所以,开书单应该尽量具体 些,分门别类为好。比如,文学青年适合读什么书,喜欢哲学、宗教的人适合读什么书。没有一张书单是适合所有人的,这恰恰抹杀了人的个性,所以我更愿意一本 书一本书地来推荐。 市面上一些所谓的好书,其实只是畅销书,是不是10年以后还有人读呢?还真说不上 问:您曾说过:“我的书房里有50%的书是不值得读的。”如何判断书值得读与否,如何选择适合自己的书,您有什么建议? 许纪霖:什么是值得买的书?就是那些值得精读的书,而大多数书只需泛读而已。对于读书,我通常的建议是,少读时人之书。所谓时人之书,就是当代人写的 书。不是说当代人的书不好,但评价一本书好不好,起码要经过10年以上的时间考验。10年以后这本书还有人读,读了以后还说好,这本书就是好书。现在市面 上一些所谓的好书、得奖的书,其实只是畅销书,是不是10年以后还有人读呢?还真说不上。为什么现在许多国外翻译的书卖得好呢?因为,很多翻译的书已经出 版了一段时间,被证明是经典。时人之书可能其中也有经典,但大部分会被时间的大浪淘洗掉。普通人很难判断书的好坏,专家可能一时也难以判断,所以还是让时 间来判断比较好。我主张多读经典,道理就在这里。 问:倡导全民阅读,您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许纪霖:其实上海已经初步形成了 学习型社会的氛围,读书的风气比五年前、十年前好了很多。对于政府部门来说,可以创造一些条件和空间鼓励人们自己组织起来读书。比如,给各种各样的读书会 提供支持,营造读书的氛围。再比如,现在一些民营书店的主要功能不是卖书,而是提供互相交流的文化空间,让爱书的人聚在一起,对此政府有关部门也应该予以 鼓励、支持。学校更应如此,要积极鼓励学生开办各种读书会,为他们创造各种条件。这些都是值得做的事情。 重要的是,要把读书看成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我认识一位香港朋友,他一年就买一次书,就是在香港书展的时候,像去赶集一样。但恰恰不能把读书当节过,读书一定是细水长流的。读书应该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不读书会觉得日常生活有残缺,这样才算是一个爱书人、读书人。 读书是为了寻找智慧。智慧就像一把洒在汤里的盐,它是散落在各种知识里的 问:让我们最后回到一个被问过千百遍的问题上,读书到底为了什么? 许纪霖:我先来讲一个小故事。有一次我参加学校组织的旅游,我的习惯是凡是半个小时以上的旅程,必定要备一本书。于是我就坐在大巴上读书。有一位教授坐 在我旁边,看了我半天,说:“你已经功成名就了,还看什么书啊?”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中国人读书是有功利性的,在他看来,书是敲门砖,一旦功成名就,书 就没有用了,就不必再读书了。 对于读书是为了什么,很多人的看法是片面的。他们把读书理解为是为了竞争、为了提高自己的竞争力才需要具备的某 种素质,把读书看作一种竞争的能力。但实际上,读书在我看来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活法。人不是因为有用没用才去读书,因为某一个功利的目标而去读书,比 如读书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就业能力,或者是让自己成为有文化的人,这些目标当然也不错,但尚未抵达读书真正的境界。因为,真正的读书人并不为什么而读,读书 只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在书中获得了一种内在的快乐。 问:在当今社会,人们常常以成败论英雄,读书也常被当作通往成功的一条路径。对此您怎么看? 许纪霖:我认为读书完全和成功无关。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你抱着成功的目的去读书的话,你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喜爱读书的人未必是一个成功的人,但一定是一个有知识、有品位的人。 读书的最高境界是为了追求智慧。追求成功,只是需要具体的本领,但是读书是为了寻找智慧。智慧不是独立存在的,它就像一把洒在汤里的盐,它是散落在各种 知识里的。所以,说“这个人好有智慧”和“这个人好有知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王元化先生在世的时候,有一次我陪一位台湾的杂志主编去看望他,这位主编 见识过很多知名的文化人物,但他临走时感慨地说:“王先生真是一位有智慧的大家。”也许从知识的层面上说,我们的知识可能比王老先生还丰富一些,但是他身 上散发的智慧,却是我们一般人所远远不及的。 专家、学者有知识,但只有大师或大家才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哪怕你发明了一种体系,你创造了一门学 科,你可能也未必有智慧。智慧是人对宇宙、自然、社会、人生有通透的悟性,能够参透天地,智慧让人变得完善,达到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和深度。所以,读书 是为了获得智慧,那是一种远比成功更高的境界。 来源:原刊于《解放日报》2015年4月24日,原标题《读书不是“敲门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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