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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今夜,我们如此孤单——悼念李玉龙老师 [打印本页]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0-19 11:59
标题: 今夜,我们如此孤单——悼念李玉龙老师
今夜,我们如此孤单——悼念李玉龙老师

文/魏智渊

这是一个无法让人轻易忘却的夜晚,原《教师之友》主编,第一线团队的灵魂李玉龙老师离世。
长歌当哭,然而哭有什么用,世间再无李玉龙!

1

我是通过教育在线网站认识李玉龙的。
那时候的他,是一个棱角分明的人,是元气充沛淋漓的“这一个”。不肯苟且,不甘平庸。我作为他发掘网罗的所谓核心作者,渐渐地进入了他的视野。没多久,我去了成都,终于有机会去编辑部坐坐,或一起喝酒神聊。那时候人很不算少:干国祥、范美忠、摩西(夏琨)、小狐、李勇……
后来我看电视连续剧《亮剑》,看到李云龙,总想到李玉龙,这可不仅仅是名字的相似。
那时候,对他相当的敬畏。说真的,我除了写一些无病呻吟的文字,实在还是一个在教育上很不成熟的人。而军人出身的李玉龙,却在教育媒体中叱咤风云,做了一些很有影响的专题和活动,令我热血澎湃,激动不已。
他酒量一般,但喜欢抽烟,而且是贪婪地一根一根地吸。熬夜几乎是经常性的,对杂志品质,包括美工,有着近乎病态的要求。他臧否人物,也总是一针见血,从来不遮遮掩掩。在他的影响下,《教师之友》团队,汇聚着一批因网络而起的教育精英。那时候争论的氛围特别浓厚,然而感情也特别深厚。

2

后来,因为出版社的原因,《教师之友》杂志没了,《第一线》诞生了。
这时候,我离李玉龙,严格地讲,离以他为核心的那个团队(范美忠、郭初阳、蔡朝阳、魏勇……)越来越远了。
这远,一方面是立场上的差异。我相对来讲偏于保守主义(也可以说相对偏左,但左右这个概念在中国非常含混,越解释越乱)。更重要的是,因为成都教育教学上的挫折,我反思了以前对宏观教育的批判,认为批评教育制度甚至体制固然重要,然后更重要的,还是从自己的教室出发,自下而上地进行艰苦卓绝的点滴改进。换句话说,我从一个批判者取向走向了建设者取向,从公共知识分子取向走向专业知识分子取向。成都之后,我和干国祥、马玲一起创建新教育研究中心,开始了教育教学研究尤其是课程研究的漫漫长途。
这时候,因为本来合情合理的分歧(一个健康的社会,有人从事批评,有人从事建设,以批评的方式建设,以建设的方式批评,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吗),原本良好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后面的事,是可以想象的。

3

但无论如何,我敬佩一切有初心也有力量的人。就像我不同意范美忠在地震中的言论,但仍然对他保持敬意一样。在我看来,人是复杂的。成熟的人格,不应该忽视这种复杂性而走向无谓的对立。
所以,许多年没有见过李玉龙,只是不断地听到关于他的一些事,有些敬佩有时叹息。
团结在李玉龙周围的人,大半有浓烈的公共知识分子的情怀,尤其以自由主义取向的新锐教师为主。(当然,也不乏专业取向,或自身带有鲜明的专业特征)
但李玉龙并不完全是个自由主义的知识分子。从某种意义上,至少从他的主观愿望上,他实际上是自由主义立场,但试图采取专业主义路径。所以他频繁地使用一个词:有思想的技术。我很欣赏这个词,现在也频繁使用,但是我置换了思想的含义。只是,以杂志主编的身份,哪怕经常去上课,实际上也难以专业主义的堂奥。因为专业主义在某种意义上更接近经验主义,而李玉龙本身是个理性主义者。
如果让我为李玉龙画像,那么他是一个立体的个性鲜明的人。他的身上,交织着深刻的理想主义、不受约束的自由精神、悲天悯人的情怀、目空一切的孤独者(褒义)气质、精益求精到变态的工匠风格、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处境中的投机主义色彩。
当然,这些描述不尽是褒义,但我相信李玉龙老师,会更喜欢一种主观但诚恳的评价。毕竟,我敬佩他,喜欢他。在我的眼里,他实际上是这个时代教育上的堂吉诃德,他的努力似乎注定要失败,但不是所有的失败都毫无意义。

4

我一直相信,李玉龙是那个热血沸腾的时代教育上的某种标识,像一把匕首或长茅。他用尽全部生命刺尽或扔出,然后,发现时代变了……
李玉龙当然也变了,但变了之后的李玉龙,我并没有真正地看到。
就好像我对《新教育》杂志主编这一角色毫无感觉,但提到《教师之友》,却仿佛提到了青春一样。
当年那些兄弟或对手,你们都在哪里?
对我来说,《教师之友》是启蒙者,我在那里度过了青春期。但“背叛”是必然的,背叛在更深的意义上,是一种深刻的继承与发展。因为我逐渐地意识到自己必须长大,必须走出青春期。我再也不会写类似《中国教育界十大谎言》这样的文字了,我和我的战友们,已经踏上了另一条不容易被理解的道路。
在这条道路上,我不仅仅在思考专业问题,在教育一线摸爬滚打,我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思考生命的意义,教育的目的。我需要用更漫长的时光来和更成熟的姿态,来为自己短暂的生命提交一份答卷。
而李玉龙老师的离世,更让我感觉到迫切。

5

“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李玉龙走了,今夜我们如此孤单。
点亮一颗星星吧,再点亮一颗星星,点亮无数颗星星,为他送行,让它们照亮通过黎明的路径。

2015年10月19日星期一凌晨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0-19 12:02
长歌当哭,世间再无李玉龙
                     水心老师 | 2015-10-19 01:31

  
  敲下这个标题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
  20151018日,深夜,还在微信朋友圈里流连的我,突然看到一则新发的微信,是担任问对学堂能力课程的钟老师发的——“我们围着床前,看着抢救,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到有人说23:15分。我现在也觉得好像不是真的。老大,走好!”

  心里一紧。
  难道?
  不可能呀!

  愣了一会儿,朋友圈里的相关信息开始多起来。
  是真的。

  我们都习惯称他为老大。
  他,是我心中真正的老大。
  李玉龙。

  网上是这么介绍他的:
  李玉龙,国内著名教育媒体人,被誉为中国教育的侠义之士。2000年,李玉龙从特种兵转岗为教育人。
  2000年进入《教师之友》杂志,其后数次主持杂志改版,至2004年,《教师之友》杂志成为全国唯一一份凭借高品质赢得2万份发行量的教育杂志,策划的“那一代”名师批判引发一场教育大讨论;
  2004年创办“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后成为全国优秀教师的黄埔军校;
  2005年创办第一线教育网,担任第一线研究中心主任;
  2007年底创办《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任执行主编;
  2011年创办“第一线校长学校”黄埔班;
  20138月,创办问对学堂。
  
  不,不只是这样。
  在我心中,他是豪爽的老大,是温暖的老大,是敢于质疑权威特立独行的老大,是勇于挑战传统创造奇迹的老大!
  我认识他太晚。
  2012年秋天,因为喜喜来成都,我和老大第一次见面。
  一个体格魁梧性情豪爽的山东大汉,放佛大手一挥,便能使风雷动。
  笑容也特别温暖。
  瞬间,就喜欢上了他。

  后来,我便不时随《读写月报》编辑部的老师们去蹭蹭课。
  听老大的评课,常常有“头涔涔而泪潸潸”的感觉——
  太深刻了,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细思之下,又不禁汗颜。

  他曾鼓励我试着挑战一下他独创的“能力课程”。因为当时怀着小川,更因为心怯,不敢面对他犀利的解剖刀,虽自己也在悄悄尝试,却始终未能上给他看。
  如今想要再上,已经没有机会了!

  2013年秋天,问对学堂的运作遭遇了一些困难。
  老大是个典型的教育理想主义者,并不擅长商业运作。
  创建问对学堂,也纯粹是因为对当前教育现状的失望,他着急,想要快一点通过学堂呈现出他的“能力课程”,实现自己的教育梦想。
  彼时,他已因为心脏问题住过两次院,因此那种“时不我待”的感觉就更明显。

  但是市场毕竟是功利的。
  能力课程是在“治未病”,很多人并不了解。
  再加上有老师离开,课程的衔接也出现问题,招生和管理都不太理想。
  当时川儿半岁,我能稍获自由。老大邀我担任问对学堂的校长,期望我能给学堂的课程和管理带来一些改变。
  当时我还在别的机构上班,属于自己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只能说——我试试,不领工资,把学堂的工作理顺了再说。
  他很高兴,把学堂托付给我。


  可是,我却让他失望了。
  原因有很多。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川儿尚小,我不能全力投入——这也是他每每提起最生气的——“张建,你没有尽全力!”他总是说,“以你的能力,这算得了什么问题!”
  至今愧疚。

  老大是个重情义的人。
  他并没有过多责怪我。
 
  去年熊辉意外身故,在追思会上,老大一句“我的兄弟熊辉——”惹得全场泪奔。
  却没料到,今晚,更惹无数人为他流泪。

  后来,学堂又请来了一个年轻能干的姑娘主持工作,我也着手创办了自己的机构,我和老大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暑假,听说他病情加重。想要去看望他,又怕影响他休息。
  就这么拖着。
  直到今晚。

  那个看似结实的身板,那个宽厚的胸膛,终究还是容纳不下他的才华,承载不了他那颗想要改变中国教育的“野心”啊!

  长歌当哭,世间再无李玉龙!



  那些出自李玉龙老师的校训——
  在李勇校长的特殊教育学校,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的校训,击中了无数人的心;
  河北石家庄市红星小学:要有光。
  河南濮阳市直机关幼儿园:爱如盐。
  四川德阳东汽小学:转动最美好的未来。
  四川旺苍刘瑞龙红军小学:石头的梦想。
  问对教育:让我们注视儿童注视生命的目光变得柔软、温和,充满光亮。
……


  那些仍然常常响在耳边的李玉龙经典语录:
  生根有技术的思想,开花有思想的技术。
  课堂一放开,老师就哭了,老师一哭,我们的课堂就有救了。
  让思考在教室里激荡,让答案在风中飘。
  课是上给孩子的,所以,由学生来评课是他们天然的权力。
  课堂有正数、负数和零课堂之分,正数课堂不用说,负数课堂就是那种上还不如不上的课堂,零课堂就是上和不上一个样的课堂。
  在别人停步的地方再朝前走一两步,就是创造性教育实践的入口。
  理想和现实并非不可连接。
  ……
  可是,这短短的一篇文字,又怎能承载我们对你的无限追思?
  老大,请一路走好!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0-19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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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成都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0-19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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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成都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0-19 12:17
李玉龙:寻找教育含金量

王桂馨 摄
  李玉龙,国内著名教育媒体人,被誉为中国教育的侠义之士。2000年,李玉龙从特种兵转岗为教育人。近13年,他的脚步没有停歇,大刀阔斧地做了许多有价值的事情,是一位希望影响中国教育进程的民间人士。
  李玉龙在温州市籀园小学的讲座以《教育含金量》为题,虽然以教育写作思考为主要内容,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台上讲台下听”的讲座,而是有碰撞的对话教学,讲者不停地提问、追问,听者不能心安理得地只带耳朵,还要积极去思考、去抢话筒。
  “你给这篇文章打几分?”
  “我不同意。我认为老师的做法很虚伪……”
  “我觉得教育叙事是靠不住的,常常为了完美表达而虚构。”
  讲座不时有这样的针锋相对。
  李玉龙以“一辆火车况且况且地开过来”说起,如果在你的课堂上出现这一幕,你将如何处理这样一个教育事件。
  有人回答“不做处理”,有人说给予肯定,李玉龙认为,能把“况且”这个表达转折的词汇和火车的声音建立奇妙的联接,是有天才的想象力,老师不仅要在课堂上给以鼓励,还要下课后问问学生,把这两者联接在一起的那一瞬间,一定有奇妙的事儿发生。
  对于教师要保持对教育应有的敏感,李玉龙讲了一个小故事。
  一位动物学家和商人在野外散步,动物学家不时地说:“你听,这里有鸟的声音。那里有鸟的声音。”商人说:“我怎么没听到?”
  “我们的心在哪里,我们的敏感就在哪里。教育写作不和孩子联系在一起,就毫无意义。”李玉龙这样总结。
  对于教育写作,李玉龙强调三点:教育写作是对教育实践的第二次进入,第三次进入乃至第N次进入,这是一个写作的过程,更是一个反思的过程;一般性的教育实践和创造性的教育实践是判断一个教师专业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要在别人停步的地方再朝前走一两步,这是创造性教育实践的入口;打开学生这个开关,教育的活水便源源而来。
  李玉龙说,他非常强调教育叙事的写作,但必须讲真实的故事,虚构是没有意义的。教师要积累经验,只要忠于内心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不需要理论高度。可以摆问题,把自己目前正在思考、遇见的问题,是怎么发生怎么出现的,以及你要做哪些努力,进行深入的思考。
  近几年来,李玉龙还参与了国内不少学校的形象和理念设计,力图营造每一所学校独一无二的文化氛围。放眼国内各中小学校乃至大学,校训几乎千篇一律,不是4×2结构,就是2×4结构。而李玉龙为温州翔宇中学设计的校训是“和整个世界站在一起”,为温州市新田园小学设计的校训是“我来了”。他还将废弃的旧火车铁轨引入杭州文晖中学校园,设立从“遇见”到“光明”6个站点,见证中学生的校园青葱岁月,寓意深远。
  “未来10年,我最想做的事,是建立网络社区,把所有我对教育的理解通过网络呈现出来。”从对中国教育的深度剖析,到培训一线优秀老师和校长的“黄埔军校”,再探索让多学科知识为培养孩子的能力服务的问对学堂,从特种兵跨界教育领域近13年的李玉龙仍一直在寻找。
  来源:温州日报瓯网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0-19 12:48
新教育写作的理念和实践
主讲:李玉龙
时间:2005年7月23日下午
地点:成都市新都区升庵中学


◆李玉龙报告
之一
今天不是我个人独白,是大家一起探讨,先请大家阅读资料《让学生在探究学习中获得成功》,5分钟时间。
(大家阅读资料)
南国人:这是一篇典型小学经验论文,我们在学校就是这样写的。跟实际上课脱节。
桂枝香:没什么新意。换一个名词,第一点换成自主学习,基本雷同。
夕阳断桥:我没什么看法,跟南国老师一样的
李玉龙:写什么样的文章适合自己?
桂:我上数学,但喜欢看语文。数学最终要达到思维的过程,数学就那么点东西,引起争论的东西很少。
李玉龙:小学论文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写法。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林日正:当我们要写的时候,就可以拿过来看,不写的时候,就没什么用。
飞翔鸟:基本上是新课标观点的罗列,缺乏论据。
月明:拿人家现成的观点证明自己的教学多么有价值。写论文要有自己的观点,可以采用这种形式,但不是这样写的。
李玉龙:这是一个会员的文章。老师好,这是一篇常见的论文,线索比较清晰,如果能够扣得紧一些,就可以在小学数学刊物上发表了。
我谈谈个人的观点。这是学科杂志常见的方式,我们可以不一定非要采用这样的方式。与其这样写作,不如采用。不妨抓住一个小点,在这点上可以做出很多文章来,关键看你做了没有。不要马上提问,让学生思考相当的时间。切口一定要小,切口小,才可能比较深入。比如探究 问题,以事例串起全篇,这样的文章可能比这篇论文生动活泼得多,也更有价值。有实在的教学案例做支撑,那样的文章可能比现在的文章更好。

李玉龙:看第一段:新课程的基本理念中指出:‘有效的数学学习活动不能单纯地依赖模仿与记忆,动手……’这段话完全可以去掉。可以以“当前……但无质疑的现象”开头,不必戴前面的帽子。开头很重要,一定要调动起别人读的欲望,这样枯燥的开头是没有人愿意读下去的。
第一线论坛网友稻草人的文章(小学数学),就是一个一个的小故事,写得非常精彩。在表达上可以尽量轻松一些,不要动不动就戴帽子。确实有想法才写。
之二
下面读阅读资料二《那嫩嫩的叶片儿》,作者就坐在我们身边(木鱼儿)。谈谈自己的看法和感受。
飞翔鸟:写得很好。从开始就在寻找教育机会,最后也找到了,非常好地隐藏了自己的教育意图,处理地很好。教育方法是很成功的。
流石悟道:感觉到这位老师有细腻的感情,细致的观察,有文学味,这是第一个优点;小学老师需要这些。作为教育随笔是很欣赏的,也喜欢读,很轻松。我会多一写思辩的东西,我用第三只眼从高度往下看。她在思考什么?更理性的东西比较少。我会分成几个片段,细节,加上一些思辩性的东西。
蓦然回首:肯定不是论文,是教学随笔,文笔流畅,感情真挚,感性的东西多一点。读起来挺轻松。
助理: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是写杏子的内心转变,是在叙事的过程中揭示出来的。从常识的角度来说,从杏子的遭遇来看,她的心里是相当黑暗的,可能不是无为就能解决的,老师的关爱,可能暂时地可以让她阳光一下,但是如果把她长期的彻底转变跟踪下来写下来是很好的文章。而本文中老师所做的都是很一般的,对老师来说没有多大借鉴作用。,读者在读了文章之后,在某一点能被触动,文章才能立起来。应该选择典型性的场景,集中火力进行描述,让读者真正有所感触。很多老师受李镇西的影响很大,像流水帐,不是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才写。她只是呈现了其中一个场景,这个场景不够典型。
桂枝香:同意助理的意见。她在做的我们都在做,可能做得更用心一些,只是文字功底不够。教育可不可能一劳永逸?是不是太简单了?
小水滴:如果要发表,就要找一些亮点,平时应该多积累。
桂枝香:李镇西的文章很多是很有观点的,不同意助理的看法。
助理:不是看你写出来多少,而是从中能读出一点东西来。他后面一年搞一本书,感觉分量不够。
流石悟道:对新教育写作的问题肯定是感兴趣的,是对教育智慧的提升。那么我们在平时的教育实践中,如何表达出来呢?刚才我说小数论文是垃圾,其实我平时也经常制造垃圾,另外我还写课题写作,另外我还探讨新教育写作类型的,所以我才来到第一线。很多老师平时都是看帖灌水,自己的东西不敢拿出来;也有些老师写了一段时间了,同时怀疑自己写的是否有价值?我自己写了一年,有几十篇,也在纳闷,到底怎么提升?助理属于层次较高的,在技术和思想上都有含金量的。
蓝色冰川:后两个自然段,虽然很美,但是对问题的解决有点多余。前面通过日记了解孩子的内心世界,如果真的与孩子有交流,孩子还会用日记来交流的,证明她有了变化。而这里老师完全是在用自己的视角来看孩子,以为她真的变化了。
飞翔鸟:助理的意思是作者应该写得更丰厚更深刻一些。我觉得她最后的转变写得很好,有好多事实。有时孩子的心灵以前很忧郁,不一定就是黑暗的,需要的只是同学老师的一个眼神,一个问候,只要这一点点阳光就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如果你觉得世界黑暗的话,那是因为你的内心是黑暗的;如果自己明亮起来的话,世界就会明亮起来。老师的工作是很简单又是很重要的。
助理:给点湖水她就泛滥。如果真是这样,这篇文章就没有写的价值了。
飞翔鸟:我说她的心理可能没有那么阴暗。
闻语东蓠下:老师意识到孩子的心是很敏感的,如果老师给她太多的温暖的话,对她不一定是好事。这时先调和她,用一点点的关心,非常细腻地去关怀她,然后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木鱼儿:我自己是个很敏感的人,不想别人对自己过多的关照,这次来这里就是一个挑战。女孩子在我手里一般是不会出问题的。我不是为发表而写作的,也不会写论文。我按照自己的方法写自己真实的故事。杏子的故事的确是真实的。我自己不需要别人过多的关照,但不可能无为。她不是阴暗,是敏感,脆弱。用我自己喜欢的方式表达出来,没有什么高度和深度,都是浅浅的文字。我也没想自己要提高,就是觉得很快乐。
李玉龙:这篇文章发在教育飞船第二期,读自己的点评。一篇好的叙事类文章是有细节的,一篇好的教育叙事类文章也应该有教育细节。经常可以看到这么一类文章,因为一起不小但也不能说大,有时是偶然有时也实属常态的事件,老
师匆匆忙忙生生硬影地就做了处理,但事后经过一定的信息反馈后,感觉自己处理错了或者处理过了,于是就很痛苦地反思,有时还要真诚地道歉。有一本书就叫《教育有悔》,这些文章或可归于此类。
“有悔”是正常的,在一个老师的教育生涯中,谁没有“有悔”的时候呢?但我想说的是,我们应该给这个“有悔”增加一点技术含量才是。因为很多时候我们处理问题太“粗”了,粗心、粗疏、粗暴……这么一路“粗”下来,自然就失去了细心、细致、细腻……粗细之分,在教育学上其实是有讲究的。
马克思 范梅南在《教学机智——教育智慧的意蕴》一书中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如果有学生问你,“老师,我想学工程技术,我不想学英语语法,我将来可不想当作家”。对待这个问题通常有两种回答:一种是,“你必须要学会英语语法,因为考试中会出现,如果考不好,你就不能上好大学了!”;还有一种是,老师可能会试图通过让学生明白语法规则的实际运用价值,以阐明语法学习的重要性。马克思 范梅南分析到,这两种答案都不能说是敏感的答案,因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学生对学习英语语法的主观体验——孩子很可能在学习英语语法时遇到了困难,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也许只是一个托词。因此最好的方法或者不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了解他是否遇到了困难,然后再帮助他解决困难并培养他对英语语法学习的兴趣。
马克思 范梅南为我们展示了一种基于教育学的细致性的思考,这样的思考就是教育智慧。
之三
李:下面谈第三篇文章。没有放到资料里面,周老师的文章,语言表达很好。
周读《爱要让你看见——一个电话引发的思考》,先读第一部分。晚饭后,家长的电话,学生看课外书,说自己没有优点。父亲表现出自己的忧虑,怎么会没有优点呢?老师的看法和自己的看法怎么会有如此大差异,想起自己批评他的情景。我总是在指责他,批评他,他误认为我不喜欢他不欣赏他,影响了他对学习的兴趣和自信,想起一篇文章,父亲不懂得爱。我的爱他读不懂,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表达爱的方式出了问题。我和他之间没有母子之间的时间。忽然想起一首歌:“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见,不怕我对你有多眷恋……”我对孩子的父亲说,应该怪我,并让父亲转告我的话,说老师其实很喜欢他的。
李:第一部分只是把问题给抛出来了,并没有后面的过程。教育叙事文章应当提供一个转变的过程,如果没有,仅仅是一个片段。平时应当有意识地发现问题,为什么我们写的文章总是很平淡很普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没有注意发现问题观察问题。
李:先读《大哥》,五分钟后交流。
助理:我觉得是最好的,应该是可以发表的。好在揭示了行为习惯比较差的学生转变的复杂性。有时这种转变不一定是师生关系,就得是哥儿们态度,领导和教师之间有时也要这样。最好的是最后一部分,杀了一个回马枪,这才是真实的学生。表面上出人意料,实际上在情理之中。老师说话写文章的方式是否可以成熟一点,不要总是俯下身子,跟孩子对话一样,因为文章是写给老师看的,不是写给孩子看的。他的细节呈现是相当好的,如果没有第三段,算可以,有第三段,是很好的一篇。
月明:我也觉得很好。作者比较深刻地认识到真正的师生关系。我们总说师生关系是平等的,实际上是不平等的。老师在处理师生关系时很主动,而不是当一个难题摆在面前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应该考虑如何在尊重学生的前提下,游刃有余地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孩子,如果你的记忆没有残缺,当你看到这些孩子的时候,你就会想起自己的一些心理体验,就会设身处地地从孩子的心理体验出发处理问题。
桂枝香:没有畏惧感,很亲切。老师对一些细节的处理可以借鉴。把这个作为范例,我可以写,交给你发。如果是以木鱼儿的文章为范例,我是不敢写的。处理问题很大气。
翼然:但就写法是很好的。看他的做法在实际教育工作中有多大启示,能否为我们掌握的操作。他和老师的哥们关系对他今后的成长会有什么影响。
飞翔鸟:反映的就是对孩子是否真正的尊重。
翼然:他的尊重是把老师放在大哥的位置,他对其他的老师会怎样呢?其他的老师会不会用这种方法来对待他呢?这种关系到底能够维持多久?
助理:关于哥们关系。一个学生案例,成年人的坏习气他几乎都有,双差生。他父亲的希望就是不要出事,把他以前的社会关系割断,换一个环境。给班级管理增加了一个难度,他从来不打扫卫生,谁惹他他就贬谁。早操不起来,睡觉到上课才起来。这个问题不解决,班级管理根本无法执行。最开始,用简单的方法,惩罚,比如做俯卧撑,跑步,只能管两三天。但他有一个优点,特别尊重老师,从来不在学校惹事,不给班主任找麻烦,很讲义气。我比较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我和他在操场上谈了一次,随便谈,谈自己高中时怎样,从过来人的角度谈了一些看法,把他当成哥们,说了一些私房话。后来他又没有上操,我很生气,跑去敲门,问他为什么。他说病了,我看出他是装病,对他说不用起来,让班长把饭给他端上来。又支撑了一周,一周之后又没有上操,我上去只是敲敲门,没说话,只是让他听见,就走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不做操。所以师生之间的哥们关系还是有用的,我赞同这个老师的做法。
桂枝香:每个老师都应该有自己的方法。不能都由班主任来决定。
无伞:学生最怕的是班主任,然后才是科任老师。小学教师的对待学生的态度过于严厉。造成学生依赖于严厉的教师的管理。
李玉龙:读自己的点评。教育在线说写十年教育随笔就可以成为教育家,我对这个说法有点怀疑。教育是心灵沟通的艺术,决非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但很多老师的文章给我的感觉却是看了个开头,下面的内容基本上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我曾经长期跟踪过一些老师的写作,半年或几个月,很遗憾,很多老师只是在文字表达上有所改进,而随笔中呈现出来的教育实践没有多大进步,有的基本上就是在原地打转。有些老师称自己的写作停滞不前的现象为“高原现象”,我认为这种“高原现象”相当程度上不是写作的问题,而是教育实践本身出现了所谓“高原”。教育敏感是衡量一个老师教育水准的一个很重要的指标。
之四:李玉龙阐释自己的新教育写作观
阅读,写作,实践,是我们教育过程的一个链条。提出新教育学的概念,个人以为是很有必要的。下面先谈谈新教育写作的关键词。
新教育写作第一步,应当走向个体,如我们探讨的第一篇文章,第一段话语并非个人的话语,属于官方话语,不是属于自己的。我手写我心,并没有真正做到。使自己真正站立起来,才能获得真正的写作。你的表达方式,你的话语方式,才会真正地鲜活起来。
第二步,走向真实。自己第一次采访时读了很多课题报告,读了以后看出来大多都是假的。如果文章不能清晰地呈现学生转变的过程,大量文学化的写作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当然,也可以进行教育创作,比如教育小说。但教育写作必须真实地呈现教育过程。
第三,走向专业。专业属性是教育写作的基本属性,写文章时应当有一种专业眼光在背后支撑着。现在正读《后现代课程观》,学生的个性展示,构成教育的丰富性,因为教育的丰富性,构成了它的复杂性。如果我们不能呈现教育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平面化的写作是毫无意义的苍白的。教育是心灵的艺术,基于专业眼光的基础上,我们呈现一个故事,提炼一种方法。
第四,走向多样。叙事类,方法类(或经验提升类),案例类,人物类,评论类,形式多种多样,是次要因素,关键在内容本身。
第五,走向开放。教育实践是一种反思性的实践,只有不断反思,才能促使我们向上攀升。比如周老师的文章《爱要让你看见》,我感觉可能还有第四稿第五稿……第八稿,正是在反反复复的修正中,我们的教育实践才逐步走向成熟,永远不能划句号。
这些是新教育写作的关键词。
再谈谈教师如何提高写作能力。
首先,不要畏惧。比如泥土老师,他在2000年的时候写的文章跟现在大不一样。到了2004年的时候,在“第一代”的评论中,文章水平已经大大提高。他已经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坚持写作,我们二三十岁的人有什么可畏惧的呢?只要你用心在写。
其次,第一线专业发展课程的几个关键词:
(一)生命状态。
(二)知识结构:人文科学视野,教育学、心理学,专业学科知识;比如江苏张启华老师讲圆的准备过程,学科知识结构很庞大。《教师之友》的编辑跟国内的教育媒体完全不一样,就因为我们借鉴了大众媒体的一些元素。从某中意义上讲,一个老师的宽度就等于高度,博专结合,博重于专。
(三)思维方式。长期以来我们坚持的思维方式是,扎进去和跳出来要结合。经常有意识这样结合的话,对大家的思维方式是有好处的。提倡一种专业阅读,向上读一些有难度的书,读过以后,一定要跳出来,反复思考这篇文章。第二种,发现问题。比如周老师《爱要让你看见》开头一段,老师想的和孩子对自己的评价出现了一些偏差,这就是一个很有价值的问题。用心观察,用心思考,一定要发现问题。本次研修班本来想在课堂技术层面有所突破咯,因为去年研修班我们主要讨论的是文本解读的问题。在课堂技术层面有很多问题。从头问到尾,完全是教师主导的课堂,没有思维的碰撞。孩子的问题被教育逐渐被磨没了,我们教师有没有反思自己的问题意识呢?第三个,要有意识地把很多看似不相关的问题打通,不要孤立地看问题。把问题放在教育的背景之下来看。
提高教育写作的质量,只有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总之一句话,写作本身要从教育本身思考,不要把它仅仅看成是写文章。教育写作是教师专业水平发展的一项重要内容,只要我们坚持这样的写作,水平一定会提高。
◆对话摘录
就具体问题的对话
流石悟道:写作时间的安排问题,数量或密度的问题。
李:助理刚才说,文章本身要有动人的细节。这种文章需要积累,积累到一定时候不得不写的时候自然就写出来了。要有意识地逼迫自己写,写作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另外,在自己实在写不出来时,没有必要强写,更没有必要天天写。还是要写有意思的事情,我需要写,我想写,不写不行的再写。
无伞:是否一定要把随笔和理论结合起来?比如《大哥》,并没有上升到理论的高度,那么我们写这样的文章意义何在?
李:我们对理论是有看法的。我们主张理念和实践相结合,并不主张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我们在教育学生时,并不是按照某种理论去做的,而是本着某种理念去做的,比如自由、平等、尊重、博爱,等等。并不是上升到理论到高度就是好的,如果不能,就把教育的原生态过程呈现出来就好。有些细节是无关的,处理的过程就是选择的过程,这种选择要非常慎重,老师尽量呈现原生态的东西。把握起来很难,还是强调真实,训练自己清晰的思维,不必过分拔高。
无伞:目前,案例写作写成功经验的比较多,那么,失败的案例有没有必要呈现出来?
李:这个问题本来不成问题,成功与失败当然都应该呈现出来。其实我也经常感慨,我们的文章为什么那么白,那么简单?需要把教育本身的丰富性呈现出来,它不是线性的,不是钢性的。
李萍平:推荐一些书看。
李玉龙:苏霍姆林斯基的《给教师的建议》,反复读;《基础教育纲要解读》;《教育机智》(马克思 范梅南)。《后现代课程观》难度比较大,可以慢慢来。下半年我们将推出六本书,信心十足。第一类,西方经典图书翻译,但是翻译质量不好;第二类,要看权威的课程。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0-19 21:16
讣告:我们当中最好的那一位走了





一位理想主义者逝世,一个时代落幕。 基督徒,“问对教育”“第一线教育网”创办人,《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主编李玉龙,于2015年10月18日23点15分回归天家,享年48岁。
15年前,他挟着一名特种兵部队少校的勇猛剽悍闯入教育界,以超出常人的热情和卓绝的创造力把一潭死水搅得风生水起。
他主编的《教师之友》杂志、《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团聚了中国最优秀的一批中小学教师,在教育创新的各个领域做光做盐;主持的“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激活了一个又一个人的生命状态;开创的学校文化设计理念和系统将在今后的几十年甚至数百年里滋养无数教师和孩子的生命……
他天生赤子之心,待人无分别,处世有进退,做事力求完美,做人坦荡光明。
15年来,他站立在中国教育的砂石上,一步一个脚印,坚持独立之精神与自由之思想,活出满有恩典的生命。
他是我们当中最有情义、最敢担当的那一位。
他是我们当中才华最丰、性情最真的那一位。
他是我们当中最好的那一位。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谨定于2015年10月20日9:00—10:30举行追思礼拜。
地点:四川省成都市成华区蜀陵路818号天地圣苑殡仪馆。
特告亲友,请尊重逝者信仰,勿烧香,勿叩头,赠送花圈“奠”字请用“十”(十字架)代替。
成都问对教育顾问有限公司
“第一线教育网”
《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
2015年11月19日


作者: 语文报梁朱杏.    时间: 2015-10-27 22:58
英年早逝,致哀!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6 03:51
李玉龙在第一线第三届研修班的发言
李玉龙的发言:
感谢方校长!感谢岳阳民院附小的全体师生!感谢你们为第三期研修班提供了一个在现有状态下最大化的硬条件,感谢你们提供了远比这些硬条件更为优秀的软服务。
     新教育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第三期开班词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的内心总是被一种情绪所充溢、所支配、所鼓荡。这是每年一度第一线人的聚会!在这样的聚会上,我们总能看到老朋友发自内心的笑容在脸上密集,总能和新朋友渴望的眼神在一瞬间擦出火苗。我们在这里聚会,在这里狂欢,以教育的名义,以教育理想主义的名义!这是一种何等幸福的感觉!这是一种何等饱满的情绪!我怎能不被这种感觉、这种情绪所充溢、所支配、所鼓荡。 的确,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培训。我们之所以用研修取代培训,就是想为大家搭建一个信息充分流通的平台。在这里没有高高在上的专家,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一员。只有在流通中信息才能获得充分的增值。大家尽可以在这里充分表达你自己、展示你自己。 湘江西崖,岳麓山巅,书院聚群贤,萃取天地之英华;洞庭湖畔,岳阳楼边,课堂闻箫音,鼓荡教育之劲风。今年是研修班第三期,我们和朱永新老师领衔的新教育实验合作,冠名新教育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本次合作,体现了新教育实验宽阔的胸怀,同时,也和我们多年一以贯之的理念相吻合。我们有信心把本期研修班办好!以为参与研修学员的专业发展助推。 老朋友都知道,第一线的前身是原《教师之友》杂志。在杂志非正常消失的时候,我曾经说过:《教师之友》只有逗号,没有句号,永远也没有句号。的确,从《教师之友》到第一线,我们一刻也没有停止前行的脚步。今天,在这里,我可以明确地说,明年,《教师之友》将获得新生----一个新的教育媒体,一个新的《教师之友》将昂首挺立。 最后,让我们的耳旁再次响起“一群教育理想主义的思想盛筵”: 我们毫不讳言 我们是一群教育理想主义者。 这理想,根系教育 这理想,滚烫于心 这理想,紧贴地面 这理想,向上生长 我们 从四面八方赶来 赴一场思想的盛筵 在这里 我们探讨 什么是教育 怎样成为一个好的教师 这样一组严肃而永恒的问题 在这里 我们彼此感知,彼此感动 彼此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 这一切 缘于一种信念: 路,终究是由人走出 我们坚信:理性和现实并非不可连接!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6 03:51
怀念教育行者李玉龙
云南 木棉

  早上赶着去上课,接下来还要去参加市教育局组织的名师工作室年度考核,却在一瞬间听到噩耗,昨晚,2015年10月18日晚23点15分,李玉龙去世了。虽然知道之前他大病了一场,仿佛捡回一条命,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接下来的一天便可想而知,一整天传着关于李玉龙的文字,并随着那些文字落泪。也一整天的责骂自己,明明感觉到一丝不祥,却自以为他肯定是太忙碌且因为自己忙碌而没有探问为什么看不到微信。
认识李玉龙,先于《教师之友》杂志。那时孤魂野鬼般在网络游荡,也许是现实的沉重和死水般的绝望太深,一落网,就掉进了那一群忧患者愤世嫉俗的慷慨激昂之中。于是,沉沉的心绪在网络中狂乱宣泄,宣泄之中,找到了一大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声嘶力竭地呐喊,我们心手相搀地奔突,我们痴心妄想地渴盼着网络能给予这群忧患者寄存梦想的哪怕是一丁点的空间,我们疯狂热切地呼唤着“新语文教育”,呼唤着有一份“自己”的刊物,能打破现实的枷锁,哪怕是挖一个小孔,让绝望的心有一息尚存的宽慰……
那时是在K12“韩军在线”。我想我一辈子都会感激那一段被网络激活的日子。
那时,有一个“大编辑”在论坛各板块四处穿梭。他从不避讳很多人都力图避讳的话题,并直书“李玉龙”的真姓大名,转贴,跟帖,点评,索稿,重量级的文章,从来不会缺着他的声音,而且字字狠准,掷地有声。人们开始关注他,我也一样。那时以稿件被他相中而深感自豪,也暗暗惊叹:怎样的刊物,竟能发如此的文字!后来就格外地关注这份杂志了。也可以说,杂志成了那时候K12的一大焦点和亮色。每期的振聋发聩的文章,还都被发到网上,成了论坛精彩的看点。
玉龙曾说,木棉是《教师之友》的资深作者,其实,我的文章发的也不是很多。但是我几乎每期都爱。不管有没有我的文章,不管通过杂志还是网络,凡是与她相关的,我都留心。我常常感慨地对玉龙说:真的服了你了!你选题选点的独到和敏锐,是编辑中少有的。我知道他不单单是一个敏锐的编辑,他也不甘心于以敏锐的眼光发现几个看点,在《一个教育媒体的雄心》之前,我就看到了一个教育媒体编辑的雄心,那雄心,是对现实的忧患使然,是对理想的追求使然,是为教育忧为教育求的大心胸使然。每一期,几乎每一期,都有他和他的志同者热热的心血浓浓的情怀。
先是《教师之友》,后是《读写月报新教育》,杂志伴我一路走来,期间惠泽难以言表。没有这份杂志,不会有我坚实而闷响的脚步,大到倾注几年心血的课题,小到一堂课。跋涉途中,她是鲜明而生动的路标。从2001年开始,《梦想突围——对语文教育改革的思考》《“伪圣”与“犬儒”——中国教育不能承受之重》《分数是一张通行证》《反思:一种刮骨的疼痛》《名师,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帕夫雷什中学〉,一部活的教育学》《我愿是座桥》《专业引领,亲近经典》《把课堂变成一种坚守》《一个事件的教育学意义》《从体制中突围》,还有《教师之友》2004年4期的“行者”专栏《一路奔突,一路谵语》,《读写月报新教育》2010年10期封面核心作者……
对于一份杂志,这些文字只是小小的不起眼的一部分;对于主编和编辑,是教育媒体与一线教师间的志同道合与惺惺相惜;而对于我,则是一程被激活和推进着的精神生命。置身教育,从感受荒谬,到充满困惑,再到刮骨反思,到艰辛突围,到循着光去追寻完整意义的教育生命。没有这些,我无法想像自己站在讲台是何等的荒凉。我的“亲近经典”课题,我的专题阅读教学实践,我写的和编的那些书,一切,基石都在这里。没有这一程对现实、对教育的体悟与认知,不会有那么清晰的路径和方向,更没有艰难之中坚守下来的勇气和信念。
十几年间,我们只有一次会面。我到成都参加语文研讨会,那时李玉龙正在张罗“第一线”网站及一系列活动,我们便顺理成章的碰面了。到了成都,李玉龙,范美忠,干干(干国强),铁皮鼓(魏智渊),我们碰了个头,大家海谈了一席。我很少说话,只是听,因为这些朋友都是快嘴,个个表达欲都极强,我呢,因为平日只是网络交往,不算太熟,便有些生怯,不大多言。下午,李玉龙带着我亲自登门拜访了肖雪慧老师,她是对我的立场影响相当大的知识分子,是视野和思想远超须眉的女性。简单交谈之后,她签名送我她的书《自我实现——主体论人生哲学》和《公民社会的诞生》。我们约了一干人一起晚餐,饭桌上,又听他们海谈,域外思想,学术沙龙,听得我瞠目结舌。他们在传递着他们熟悉的信息,这个说,谁谁谁搞了个沙龙,你去不去,那个说,哎哟,还有谁谁谁的沙龙,在哪一天,谁谁谁主讲,水准很高,一定得去。看来成都常常有充满火药味儿学术味和浓重思想气息的民间学术沙龙,而且品位都很高,口味都很重。这让我从此对成都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天府之地刮目相看,并且惊叹不已羡慕不已。因为我所仰望的思想,使我对这块土地以及这里的人心生崇拜。
今天,还依稀记得他穿梭论坛的点评和留言,记得他带着些得意特意发过来给我看的《一个教育媒体的雄心》,记得拜会肖先生的情景,记得那声木棉大姐,还有他兴奋地发在微信里的那些走了多少步的手机记录,却始终不相信那么强悍的军人身板,有一天会倒下。其实就在几天前,心里还咯呦了一下,似乎有一点点感应,却因为忙碌,一直没有探问为什么看不到微信。文冰好歹还在探望时说出了“我们爱你”,我呢,就连最后的感谢,都没有告诉过他。
我相信,这一群人的相遇,是严酷现实的逼促,是理想情怀的萌生,更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我想我是这一生都不能够忘怀这个兄弟姐妹落泪怀悲的日子了,因为10月18日这一天,是我的生日,却是他的忌日。这一天,他离开这个投入了最大热情的世界,一个教育行者结束了他艰辛而荣耀的旅程。他的生命浓缩成48岁,如此短暂,留下的,却是伴随他的教育雄心他的第一线和他主编的杂志播下的无边的恩惠,如夏昆所说,薪尽,火传。
是的,薪尽,火传。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6 03:54
我眼中的李玉龙


(朱寅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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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昨晚惊悉玉龙兄仙逝,不胜唏嘘伤怀!直到凌晨四点还没有睡意,既叹息生命无常,又浮想联翩脑海中过电影一般回想过往。
早上,找出我存有的一套《教师之友》杂志,翻阅摩挲,这是玉龙兄当年呕心所办的优秀教育杂志,重新翻看,以此纪念故人。
和玉龙兄结识较早,期间故事不断,有过惺惺相惜,有过欢声笑语把盏言欢,有过讨论辩论乃至争论,很多故事也许渐渐淡去或者说不清了,任其江水东流,斯人已逝,很多只好留于心中。
在我心里,他永远是位充满理想、批评精神和无比执着的教育媒体人。当年我做教育调查时,在做深度报道如李尚平案、黄静案等备受官方压力时,他主持的《教师之友》杂志也转摘声援,他也第一时间电话告诉我,感激不已。
翻出了2004年写过的一篇旧文,玉龙兄当时看过,今天这个日子贴出来,聊为拜祭。

1

认识《教师之友》已然三年,认识李玉龙先生亦两载有余。

熟悉《教师之友》非常偶然。那是2001年的秋天,我采访韩军,在他家里,我们俩高谈阔论,兴奋之余,韩军拿出一本《教师之友》(2001年6月号),向我介绍上面的一篇由钱理群老师以笔名撰写的长文《〈新语文读本〉编写手记》,大致看了一下便为之热血沸腾。

知道李玉龙这个名字也是从那时起。从此便关心起这位未曾谋面的兄弟来。

2002年年末,玉龙来了北京,是被韩军邀来办一份名为《中国教育》的刊物。然而直到有一天,韩军告诉我由于出资方发生变故,刊物没有办成,他便漂在了北京。后来,听说他到了朱永新老师与人民政协报合作办的《教育在线周刊》。后来,通了电话相约有时间见面,但各自忙着工作而没有得见。

正值2003年春的两会期间,我邀主编贺春兰及李玉龙吃饭,我眼巴巴地等到最后却没有看见他的到来,贺主编告诉我:他忙着采访两会的代表呢。心中充满遗憾。

直到有一天,我打电话给贺主编,才知道他悄然离京回成都继续办他的《教师之友》了。我更加遗憾:半年了,同在京城竟然没能见上一面。

2

不见面则矣,一见面便“同居”了。(此处不许幻想)

2003年7月,“教育在线”在昆山举行研讨会,我与玉龙兄住在一个房间。从那天起,我领略了他的风采。

我作过教师,现在是记者。可是工作之余,我是一个心里有话嘴里说不出来的人。哪怕是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嘴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去之后才感觉到有许多话没有说。而做采访的时候,我却是滔滔不绝的。这样的性格,我是没有办法的。

然而,第一次与玉龙见面,我还是满意自己的,因为毕竟还说了许多话。也许是虽未谋面但互相已很熟悉的缘故,也许是他的真诚使你感觉到他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可以不设防。总之,这位军人出身的家伙确实令我感到有魅力。

他每每流窜于教师们住的房间中,拿着小本本边聊边记录的架势,不但吓住了老师,也吓住了我。我想,他真是一个热爱工作、热爱教育的“工作狂”。所以,一时竟仰慕起他来。

3

第二次见面,我们又“同居”了。

他陪着他们的社长来北京办事。他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出报。晚上,便空着肚皮去见他,并蹭了一顿饭,不,是两顿。

坐地铁又换城铁,赶到他住的宾馆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恰好窦桂梅老师也在。我坐下来便大吃起来,他们看着我狼吞虎咽,心里一定在笑呢,可我管不了那许多了。

窦桂梅、玉龙都是见过两次面的了,所以我也就不拘束了,说了许多心里想说的话。

夜已深了,我们送窦桂梅回家。接着,我们两个又去吃了一顿。

晚上,我们又聊天到深夜,不,是凌晨。

玉龙兄的形象,至此,在我的心里已经完整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兴奋,因为他的《教师之友》刚刚做了“那一代”的专题。由此,我也看到了一个教育媒体人的锐气与勇气。

与玉龙谈话,三句话离不开教育。但从来不谈什么工资、待遇之类的,这是我与之能谈得来的很重要的原因。我想了想,直到今天,我都没有来得及打听过他个人“婚否”“生育否”的问题。

从前,我和我的同事在一起办《教育周末》周刊时,为了招聘到有教育理想和新闻追求的记者,来应聘的人,我们不管他是学什么的,看他是否太关心工资待遇的情况,如果只关心工资待遇,我们就马上打发走。觉得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在想,如果是玉龙来我们这里应聘,三句话下来,我们肯定就会留下他的。

他太热爱教育了,而这在他几年前还是很陌生的领域。

4

一位大家熟知的老者说过:这世界上就怕“认真”二字。

而我认为,对待工作,最怕“责任感”三个字。只有你对这个事业充满了理想,你才会热爱这个事业,才会乐中不觉苦。这里面贯穿着一条线,那就是“责任感”。

一次,京城某大报的老总说:在全国,懂经济且有责任感的经济调查记者,掐指算来不超过20人。

其实,在教育媒体中,懂教育且有责任感的教育记者,我想,数到底也没有几个。而我坚决认为,李玉龙应该是这几个中的一个。这不是我无原则的吹捧。从他的那些经过精心策划、不辞辛苦进行采访的众多专题上,我们可以看到这一点。

对于这样的媒体人,我们应该给予支持和保护。说句义正词严的话,支持他们,保护他们,实际上就是保护我们的良心。

作为新闻人,《南方周末》屡次受到清洗、《南方都市报》又惨遭横祸,我们感到痛心。这些能影响我们的社会历史进程的媒体良心,我们不去支持和保护他们,有一天,我们自己感到后悔的。

有一次,在与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的制片人张洁先生聊天时,一位新闻教育专家说,像张洁这样有新闻理念和追求的新闻人,我们要像保护大熊猫一样保护起来,不要让他们这样的人受到不公的冲击。

我知道,玉龙做杂志做得很辛苦,也很艰难。这次做“那一代”专题也曾引起了许多人不快。但我知道,这绝不是搅混水,而是在警醒,在反思,或许有这样那样的冒犯,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它的重要意义。我所在的报纸对这个专题率先做了全文转载。

这次《教师之友》在徐州合作举办的第一回“青年教师论坛”,我是在会议已经开了的时候才收到了他们的邀请函(这可能是因为邮局的耽误,也许是我们的投递人员耽误的),另因为爱人有孕在身而无法脱身,所以没能参加,很是遗憾(同样,朱永新老师也邀请我参加他们在张家港举办的新教育实验开题会,也没有参加上)。但此后,我一直在论坛上关心着这次活动。虽然大家各有各自的看法,但我始终不怀疑他们举办这次活动的初衷。我支持他们继续搞下去,心地无私天地宽,只要有利于教育,有利于教师,有失误也没有关系的。

是的,关心教师的专业化发展,应该说是我们教育界的大事,由一家杂志和一家市级教育研究所来做启蒙的工作,这实在是很值得敬佩的。

我只希望,玉龙能愈战愈勇,而不是激流勇退。也希望,教育同人能支持他。

5

玉龙关注教育,关注教师成长。所以爱之深,恨之切,这我经常能感受得到。

一次,我在报社审版出报很晚了才回家睡觉,一大早却被电话叫醒。原来是与我很熟悉的网友老师打来的,他对我说,一夜没有睡,刚从网上下来,跟李玉龙大战了一场。

他显得很愤怒,觉得玉龙不宽容。我只是说:“没必要这样”。

接着,白天上班时又接到了玉龙的电话,他也颇感委屈,向我细说事件由来。玉龙还不断地感慨一线老师问题多多。但我还是劝他:“和老师们犯不着这样太较真”。

其实,不较真就不是李玉龙了。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6 03:55
《李玉龙兄》——谨以此文作深切之悼念


(王小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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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明白人都是须死的,但一早起来读到“问对教育”的那则讣告《我们当中最好的那一位走了》,心里仍是狠狠地哆嗦了下。
因为这次死的,乃是李玉龙兄。
我已经记不清讣告的具体内容,只晓得他是昨晚11点多去世的。朋友圈中悼念的文字接二连三,可我不敢去点评,不敢去转发,只默默地一一细读。我的头脑机械而麻木,唯一清楚的是,按照魏勇的说法,这几天“注定是不眠之夜”。
玉龙兄的病,在两年前就发作过一次,当时也是十分的危重。我听朋友们的描述,只觉得可怕,但没有身体力行的担忧,因为像玉龙兄这般的特种兵,像玉龙兄这般的乐观派,一切,似乎只是经历,而不会成为结果。今年暑假,“黄埔四期”(校长班)刚刚开张,他便病倒在医院。当时我去看他时,他虽然疲倦,但活力不减,谈起工作时两眼发光。第二日我再去看他,他因为略有好转,更是神气活现。后来王艳芬女士告诉我,他其实每隔几月便要住院一次。可想他虽是乐观,身体状况却在不断恶化。
很多时候,人若有一种坚定的信念,或者有一种持久的爱,他便视物质上的成就为粪土,甚至视物理上的生命为虚空。玉龙兄在最后的两年,皈依了天主,这使得他对于教育、对于人生的理解,更超乎我们一般的人,然而他的去世,仍使许多人感到意外,他的去世,仍是当今教育界的一大损失!

我与玉龙兄并不特别熟识,但相识却已有很多年。第一次见到他时,似乎在西湖边。闫学君介绍说我专于评课。玉龙兄哈哈一笑,对我所评的课轻描淡写却又入木三分地说了几句,这令我感到十分汗颜,明白原来选取什么样的课进行评论,实乃反映出你在教育上的基本立场。后来玉龙兄鼓励我在他的《读写月报 新教育》上发布课评文章,我迟迟不敢答应——不是因为虚心,而是因为心虚。不过,从此之后,我在教育上的见识,却在不断地丰富着。
后来,不知哪一年,在诸暨实验小学,《读写月报 新教育》举办了一次选题会,玉龙兄电话邀我参加,让我有幸结识了不少教育界的武林人士。那次选题会虽然并没有得出什么明确的结论,但做教育(不管是办学,还是办杂志)须有创意,且其中理念须经得起推敲,这一点使我大开眼界。从此之后,我无论是做培训还是弄杂志,都秉持这一思想,致终于有所小成。
再后来,玉龙兄专注于“学校文化”的设计。因为业务的关系,经常来拱墅区。有趣的是,那些年我却很少见到他了,因为他见的,都是校长、局长,我即便有心想请他吃喝说话,他也挤不出时间陪同。我唯一能与他发生关联的,恐怕是偶尔在他的《读写月报 新教育》发些文字,证明我也算是他手下众好汉中的一员。
今年上半年,我去成都参加一个培训活动,晚上与陈大伟、夏昆兄一起吃饭喝酒。第二日早上,玉龙兄猛一个电话过来:“到了成都,为啥不通知我?”于是接下去几日,我便与玉龙、李勇、美忠等人厮混在一起,浑然忘了来成都须做的“正经事”。玉龙兄高兴之余,甚至不顾旁人的劝诫,居然喝起酒来抽起烟来。王艳芬女士在一旁偷偷地告诉我,玉龙接待我的“规格很高”,这让我不禁得意。玉龙兄对我说,你在拱墅区可能属于“五环之外”的人物,到了这里,就进入“一环之内”了。——这话怎能不说得我心花怒放呢?
就在那几日,玉龙兄告诉我,今年的“第一线”活动确定在杭州举行,并让我回去做些准备。我回杭州之后,便积极地配合许薇女士落实场地,并出谋划策。可惜的是,因为某些体制的原因,教师班因故被取消,幸而卢志文先生及时接盘,总算避免了尴尬。这一事件之后,我心灰意懒,而玉龙兄却依然哈哈一笑,反过来安慰我一切OK。

我在弄杂志(《教育·发现》)时,一直视玉龙兄的《读写月报 新教育》为“假想敌”。老实说,当初改版杂志时,无论是核心思想还是文风追求还是栏目设置,都是以《读写月报 新教育》为模范的。然而,论才智论勤奋,我都远不如玉龙兄。他的《读写月报 新教育》,虽然作者群、读者群都是“小众”,但在教育界的影响力却是“大众”而深远的。这取决于他本人对于教育的深刻洞见,更取决于他以及他的“第一线”兄弟们对于教育的高度负责。而我除了取其中的皮毛形式之外,再无创见。但即便如此,《教育·发现》也为许多教师所喜爱,成为区域教育内刊中的一匹黑马——不为别的,正为我从玉龙兄那里学来的几招:教育的民本理念,教师的生活,文字的可读性,以及杂志自身的风骨,等等。
在我等为创办一份有生命力的教育杂志而沾沾自喜时,玉龙兄则已看到了更远处。且不说他的“黄埔军校”所带来的对于教育思想和培训模式的冲击,也不说他的“学校文化设计”背后所存在的对于改变教育生态的努力,在成都那几日,他还告诉我,他有一个更远大的理想,并似乎与游戏平台有关。“一说出來就不成秘密了。”于是,我就主动要求他别说。如今玉龙兄仙去,这个构想也终成了无底之谜!
许多人都很惊讶,玉龙兄何以有能力将一群在教育思想和作为上均有上乘表现的“武林高手”聚拢在一起的?我想,或许是他的宽厚仁慈,或许是他的侠义柔肠,或许是他对于教育的责任与见识,或许是他那颗永不安于现状的心,或许是……
相信一点:在这个时代,因为有了李玉龙,我们终能“把一潭死水搅得风生水起”。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6 03:56
李玉龙,走得过早的教育探路者
肖雪慧









今早打开电脑,一条私信带来一个很意外也很让人难过的消息:“肖老师,李玉龙走了”。

李玉龙是一位钟情于教育的探路者。最初认识他,大概在2000年。一天,一位朋友带了一位很壮实的大个来我家,他就是李玉龙,一位现役营级军官,驻地在凤凰山。他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对教育问题有很多想法,打算退伍后办一份教育刊物,为改变教育现状做点贡献。刊物正在筹备中,希望我支持,为刊物写稿。

他是河南人,说话很急,语速也快,有些话听不太清楚,但我感觉人很实诚,交谈中还发现这个军人对学界人、学界关注的问题不陌生,对教育也真有想法。要办教育刊物,我觉得是好事,乐见其成。

过了一段时间,李玉龙办理了退伍手续。接下了隶属省教委的内刊《教师之友》。

之后是一个很艰苦的草创阶段。一天下午,他请我到多子巷一个旧宅院,一进去,发现好几个人正在紧张工作。原来,接手后首期稿子已经组好,准备出刊了。李玉龙有点得意的给我看了篇目。真不错!不长时间就组织了一批观点比较独立的稿件,其中一些篇目在当时教育领域说得上惊世骇俗。跟他一起办刊的几位在这个临时借来的地方给首期杂志排版、设计封面,做得很认真,光封面设计,就反复做许多次,有一点不满意就重来。一直忙到很晚,工作才告一段落。那天实在是饿坏了,一起出去找了一家街边店充饥。

原来不死不活、靠行政命令要所管辖学校订购的杂志,他接手后的第一期就引起不只是四川中学教育界很多教师兴趣,我不清楚他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但我知道这过程一定很辛苦。渐渐地,他以这份很不起眼的地方性教育内刊为平台,团结了全国中教界一大批优秀教师,其中,青年居多。这些青年教师深知现教育体制和教学内容的弊端,对灌注于国文、历史类教材中扭曲历史、构造伪现实并禁锢学生思想、把思维格式化的内容深恶痛绝,想闯出一条革新国文、历史教育、跟学生充分互动的教学路子,激活学生质疑、发问的精神,帮助学生形成自主学习能力。而每一期《教师之友》,就为教师们从教育理念、教科书内容、教学方法等进行多角度的探索、论争提供了一个当时条件下相当自由的平台。

但李玉龙并不满足于把一份教育刊物办得有质量、有影响。他开始策划同步进行新教育理念和方法的研讨和实验,并且很快付诸行动。然而当这件事付诸行动,阻碍、干预、威胁也就来了。大概是2003年,他邀请了丁东、王怡和我三人暑假到江浙一个城市举办系列讲座兼研讨会。那地方,集中了一批很有思想也很实干的中青年教师,《教师之友》在那里人脉很旺。我们接受了邀请,《教师之友》在天涯论坛把预告一发,报名参加的教师很多。我们三人都在按他给我们点的题做准备。快临近举办讲座的日子了,李玉龙突然来我家,说有关部门给他打招呼了,不能让我们三人去讲。他知道,如果坚持,整个讲座和研讨会肯定被彻底破坏。心急火燎来我家,一是道歉,二是请我推荐人“救场”。我联系了崔卫平,请她出面,并请她再找两位学人。崔卫平应承下来,李玉龙才松了口气。后来听李玉龙说,崔卫平拉了王东成(还有一位是谁,我不记得了)一起去。

一件好好的事被阻止,李玉龙是第一次见识,但我经历得太多。2000年前后两次受邀到美国参加学术会议,都被卡、受阻没能成行。李玉龙邀请这次受阻之后,2004到2005年,又是两次。一次是宝鸡师院承办西部伦理学片会,我到了预定地点,根本没人接待,手里又没有组织者电话,幸亏随身携带的电话本上有西安熟人联系方式,电话打到西安,才帮我找到一位从西安去宝鸡的组织者电话。原来换地方了!我很生气,但到新换地方,才明白因为我和王怡,会议被有关部门破坏了。那时用手机的少,举办方通知取消已经来不及,要来的已经在路上了,原地址不准接待,只好临时换在火车站一家宾馆。再一次是南方报业组织的名为“思想盛宴”的交流。机票已经定好,也是临近出发日期,广州的组织者来电话通知不去了。后来才知道,除了所谓“敏感人物”没去,会议也更换了名称,“思想盛宴”这四个字,进行阻碍和破坏的家伙就不受用。

《教师之友》团队每年都利用暑假进行讲座、培训,每一次都很有成果。但从他们的杂志和一些中青年教师的文章看得出来,每一次活动,都必须在尽可能实现有成效的交流与保证不给举办方、参与者带来麻烦之间小心平衡。这是一个很不好处理的中国特色问题,但李玉龙处理得很好。

十多年来,《教师之友》(后来更名《新教育》),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不管谁来,李玉龙都跟他们一起致力于用行动去实现他们心中的教育梦。他在这个平台施展抱负,已入佳境,却正当盛年,猝然而逝!

2015年10月19日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6 03:58
原文地址:【新教育人悼李玉龙先生文集!】玉陨大星沉,龙隐寒雨迸!/卢志文先生挽作者:云水禅心gxy
[size=+0][size=+0]扎根第一线 问对教育 鞠躬尽瘁铸就名刊 积劳成疾 新教育痛失晶莹剔透玉
追求真善美 笑看人生 侠义肝胆闯荡江湖 英年早逝 天堂里再做独立特行龙
——朱永新先生悼李玉龙兄


玉陨星沉剑气消   杏坛痛失骁将;
龙隐秋恸琴音杳 桃李悲歌大风。
——卢志文先生悼李玉龙兄

矢志盗火火炬传   痴心点灯灯烛明   玉龙千古

——李玉佩先生悼李玉龙兄


———19681118-201510182315/48—————
可点击:666999.追思玉龙(视频珍藏)

1.讣告:我们当中最好的那一位走了/问对教育
   2.那个为教育盗火的人走了/卢志文(悼词)
           3.长歌当哭,世间再无李玉龙 /水心
  4.我终于失去了你/魏勇
5.爱如盐——纪念已回天家的老大李玉龙/吴文冰
  6.中国教育的侠义之士/陈东强
            7. 薪尽火传——沉痛悼念《读写月报·新教育》主编李玉龙先生!/夏昆   
8.山长水阔知何处——追念李玉龙/史金霞  
9.李玉龙,走得过早的教育探路者 /肖雪慧
10.无声遥送李玉龙兄 /李梅  
11.怀念教育行者李玉龙/木棉
12.纪念的最佳方式,是完成他想做的事/池晓
13.那束光,永远都在/纪诺亚
14.我眼中的李玉龙/朱寅年
15.《李玉龙兄》——谨以此文作深切之悼念/王小庆
16.中国教育的侠义之士——记我眼中的《读写月报新教育》主编李玉龙/邵坤
17.我如庄子,自此摔琴/刘静
18.如果你真的爱老大,请你一定用力地活着/黄老邪
19.相念何处说空有当时树/蓝继红
20.对于我们来说,你是一束光/淀边芦笛
21.因为有你,我们心潮澎湃、激情燃烧——追思李玉龙老师/丁莉莉
22.有老大在的地方,没有权威,没有人会自以为掌握了宇宙真理/代佳琦
23.你别想与我们相忘于江湖,永远别想!——云水苍茫忆玉龙/闫学
24.李玉龙,这位永恒的帅哥引领我前进!/李勇
25.你就是那一束光! ——致李玉龙老师/郭丽
26.此心光明,夫复何言!——追忆李玉龙老师/张安仁
27.【玉龙兄头七祭奠】我比你“聪明”,赖活着,并不觉得可耻——悼李玉龙老师/郭秀云
28.遍插茱萸少一人 ——送李玉龙/刘琴
29.永不散场的青春嘉年华——致李老大/阿啃
30.你是肩起黑暗闸门的那一位,是临渊盗火的那一位/钱佳音
31.一个拔苗助长的故事 ——我和李玉龙的前前后后/老纪


666888.李玉龙的课堂观及其他(节选摘录)

13088055618-666999.李玉龙:只有对新世界的探求才让我心潮澎湃
——————玉陨大星沉,龙隐寒雨迸——————
玉铸顽石汗洒杏苑躬耕行   一袭背影顶天立地永铭记
龙卷风暴 笑向人间问对在   满世侠情贯古通今存大恩

——郭秀云悼李玉龙兄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6 03:59
《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年底停刊公告
《读写月报新教育》杂志将于2015年年底出完今年12期杂志后正式停刊。在今年7月本刊主办的“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黄埔8期的会场上,本刊执行主编李玉龙已当众宣布这一决定。
多年来,承蒙读者厚爱,《读写月报新教育》杂志在国内中小学一线教师中颇有口碑,被誉为中国最好的教育杂志,主编李玉龙的名字更是一份高品质教育专业杂志最大的品牌。
今年10月18日,李玉龙先生不幸因病去世。根据李老师生前计划,以及杂志现有编辑团队的自我评估,停刊后,原编辑部团队短时间内不会再以李玉龙团队的名义接手操盘其他教育综合类杂志。
感谢朋友们长期以来的关注和支持。
特此公告。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7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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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7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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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19 18:21
提示: 该帖被管理员或版主屏蔽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22 22:02
《读写月报新教育》值得永远珍藏的杂志http://blog.sina.com.cn/s/blog_61c3d12501018dmv.html

每年暑假,都会用几天甚至十几天的时间把往期的《读写月报》拿出来再次翻看,每次读,都似乎有新的收获,我觉得,这样的一本常翻常新的杂志是值得收藏的,印刷业出版业高度发达的今天,这样的杂志是凤毛麟角。

也因此,我对我周围还对教育有着一点情怀的教育工作者不厌其烦的推荐《读写月报》,不厌其烦地向他们提起李玉龙和郭初阳的名字,告诉他们这份杂志是我见到的最好的教育杂志,最真的教育杂志,李玉龙和郭初阳也是我见到的最迷恋于教育、最执着于教育的教育理想主义者,我也在参加的各种研习班中私下介绍李玉龙主办的第一线研修班。
但是除了最好最真之外,我再找不到具体的合适的词介绍它,有人问,我是教语文的,它能告诉我怎么教语文么?我便说不太确切,不是每期都有,但它有原课堂;有人说如今很流行读书,它能告诉我什么样的书能让我成长更快么?我便说不太确切,不是每期都会介绍一些书,但它有“封面”,你能寻着一些蛛丝马迹;有人问,它能帮我解决教学中管理中的一些问题么?我说不确定,但每期都有“方法”,不知道哪一期能解决你的问题。我干脆连同其他内容一起说到:它有“浮世绘”让你笑,有“行者”让你哭,有“看板”让你发怒,有“测试”让你发癫;有“茶座”让你和钱锋一起看电影,和张鸣一起读历史,有萧望野、梁卫星、范美忠、魏勇、薛瑞萍,也有太多草根老师,他们都真实地生活、真实地思考、真实地面对教育、真实地书写。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22 22:40
薪尽 火传

文:夏昆



这段时间一直在北京录制一个诗歌节目,昨晚录制完第一期,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现场不允许带手机,回到酒店看见手机上无数未接电话以及短信,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没有料到的,却是接到这个噩耗。

我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房间中央,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李玉龙,李老大真的走了。但是心里又知道,这的确是真的,因为他身体不好,是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的。

一年前,当年轻的熊辉因为意外离开时,我们更担心老大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因为他那时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了。记得在追思会开始前我忍不住突然大哭,马上被朋友们劝住:你这样,老大看到会更伤心的,他身体已经不好了……我只好强忍着跑到远离休息室的一个角落去哭。

今天,我就在远离你的这个角落,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知道老大的时候,我还在一个偏远的山沟里的一所镇子弟中学,为了分数而厮杀,为了某个先进或者优秀而锱铢必较。那时候知道了教育在线,冒冒失失闯了进去,认识了很多人,非常惊讶这个社会居然有这样做教育的人,也开始思考自己的教育之路,然后,就知道了《教师之友》。2004年我来到成都,结识了一大帮这样的人,魏勇,干国祥,范美忠,魏智渊,李勇,小狐(童蓓蓓),郭初阳,蔡朝阳,梁卫星……其中,李玉龙是将这帮人联系在一起的最重要的纽带。

我经常惊讶李玉龙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够将这一群各自身怀绝技可以傲视群雄的人集合在一起,让他们时而瞪着眼睛互相争吵,时而压低音量深入探讨,或者肩并肩上街买菜,脚跟脚下厨献艺,然后一边喝酒吃饭,一边继续争吵。

我更惊讶的是李玉龙的第一线研修班怎么能集合那么多优秀的人物,他们有的是和我一样的普通老师,有的是学校的校长主任,更有像李镇西老师、窦桂梅老师这样的全国名师,还有像魏勇、范美忠这样的江湖大侠,这些人聚集在研修班里,口水与板砖起飞,追问与诘难一色,硝烟四起,兵荒马乱,却让人大呼过瘾,更受益无穷。我曾经跟武凤霞老师和李勇老师交流过,我发现在研修班里,他们的角色十分多元,既是请来上课的名师,又是台下发问的观众,有时候还临时充当课堂的学生,更多的时候则是在研修班里打杂,让人搞不清他们到底是请来的嘉宾还是自愿来学习的学员。也因为这样,研修班“留级”成为独有的光荣传统,我曾经也留过几级,也曾在几届研修班打杂——帮着做网络实录。我相信,这将是我人生中最荣耀的一段,多年后我仍会面带得色地与别人谈起。

后来,《教师之友》停刊了,往常的编辑们也各自散去,但是老大并没有沉寂下来,他又创办了第一线教育论坛,现在看起来,这只是个小得不起眼的一个简陋网站,但是那时候却聚集了更多的一帮教育人。有一天,老大告诉我要组织个活动,起名叫“教育方桌”,电话里我听错了,以为是“教育方舟”,心里想老大是不是想用方舟来拯救中国教育,后来老大说是“方桌”,意思是有棱有角,锋芒毕露,我想,这个的确才更符合老大的个性。

那是2006年,我刚到新都,老大的方桌基本上每周举办,开始主要是邀请一些专家去他那里做一些小规模的讲座,我们一帮朋友转车几次到那里,照例是听讲,探讨,争论,吵架,吃饭,回家。后来,老大提出做课。

第一线课堂一个很大的特点便是课后学生给授课老师打分,老大把这个引入了方桌的课堂。于是基本上是以新都为基地,我们走遍了新都几乎所有的中学和部分小学,上了不少课,听了不少课,也吵了不少架。而其中不少课,在现在看来,堪称经典,比如范美忠上的《孔乙己》,李勇上的《大瀑布的葬礼》等,没人能够计算出我们从这些活动这些课中获益多少,就在不久前,我和新都的几个朋友聊起那段时间的时候,不约而同用了一个词来形容——激情燃烧的岁月。

是的,那就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但是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激情,只源于一个人,那就是李玉龙。

可是中间也出过岔子。

记得有几次预定在新都做活动,时间、地点、授课人、课题我都联系好了,一切就绪,可是却在活动开始前两三天联系不上李玉龙了。这边一大帮子人摩拳擦掌,但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却失联,那时候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一两次我发火:要是再联系不上李玉龙,我自己当老大了!

但是他总是最后及时出现,顺利做完每一场活动,但是他的无理由失踪总是让我很恼火。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非常艰难的一段时间,后来有一天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摩西啊,你不知道,那时候我连买一张公交车票的钱都没有!我十分震惊,更十分难过,问他怎么不跟兄弟们说说,大家帮帮你。他非常土豪地大手一挥:你们能帮我什么!我只好自惭形秽地无地自容了。

但是,他却总不忘记帮朋友。

我有几年,也遇到非常艰难的情况,万般无奈之下,我找他借钱,他从来没有说过任何多余的话,只是有一次,我还钱的时候,他很惊讶地看着我:怎么这么快就还了?我打趣说,我是该等等,也许你就忘了呢?

《读写月报·新教育》时代也许就是老大重新崛起的时代,那时候他的情况已经好多了,接手了新的杂志,研修班也继续开办,又给很多学校设计校园文化,教育方桌没有办了,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但是每个新年之后我一定会接到他或者晃悠的电话:摩西,第一线新年聚会马上举办,你过来吧,记着带上吉他。于是我屁颠屁颠背着吉他在约定的时间赶去,我戏称为为李老大“卖唱”,还会“抱怨”说卖唱这么多年,李老大从来没给过我钱,一百块都不给我。其实自从知道他身体情况日渐恶化之后,我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祈愿,希望每年我都能来“卖唱”,看着李老大还是那样笑眯眯地坐在前台,语速非常快地地蹦出一句:“摩西,你来了?来一曲摇滚!”我就会微笑。

暑假时,我和谭丽在问对学堂做诗词夏令营,准备期间,偌大的学堂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很小心地问老大的身体情况,谭丽皱着眉头说不好,我不敢再追问下去。心里有不详的预感,但是理智上怎么都不愿接受,不能接受。

不久前,他又住院了。我到华西去看他,正好卢志文校长也在,天气很热,许薇老师买了冰棍,老大和卢志文校长一人一根,咧嘴笑着,在病床上吃。我拿出手机拍照,心里想:哪怕一直能这样也好啊!就算在病床上,就算在病床上吃冰棍,哪怕一直能这样也好啊!



回来后不久,李勇告诉我,李老大不接电话了。我打电话给晃悠,她说老大好多了。我没有多问,也不敢多问,我想,下次看他的时候,希望也能吃冰棍。

今天凌晨一点,录完第一期节目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却看到了这个噩耗!



此刻,在北京远郊的一家酒店里,想着所有这些,禁不住潸然泪下。



我不是信徒,但是我还是为李老大走之前接受了洗礼而高兴。我相信这样的人,一定能上天堂的。在中国教育崩溃到无法想象的地步的今天,无人能估量出李玉龙这样的人为阻止这崩溃起到多大的作用。第一线研修班号称中国名师的黄埔军校,第一次听到这个口气很大的名头的时候我是不以为然的,可是细想之下,却又无法辩驳。我可以举出包括我在内的一大批一线教育者,我们从研修班获得的滋养,得到的提高,永远都无法量化,无法计算,更无法报偿。

我经常会想到,李玉龙,和他的研修班、第一线、《读写月报·新教育》就是那个火把,熊熊燃烧的火把,它把光和热传递给其他的火把,其他的火把又将这些传递到一个个校园,一间间教室,传递到学生的一双双眼睛中。李玉龙走了,薪尽,但是,火仍然在传。蓝继红、李勇校长的校园,范美忠的讲座,郭初阳的学堂,蔡朝阳的育儿经,魏勇的批判性历史课堂,以及我的教育观点,谁又不是在受惠于李玉龙的火把,并接过这火焰,继续在自己的课堂里燃烧呢?

这时候突然想起杂志有一期专题叫“要有光”。

有火,便有了光。



李玉龙,我的大哥,明年新年的时候,我还会拿着吉他“卖唱”,我知道你还是不会给我钱,但是我相信你能听到,这就很好。







2015年10月19日星期一于北京星光影视基地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22 22:41
文,儿童文学作家吴文冰         2015年10月18日23点15分,李玉龙回到了天家。

        彻夜无眠,唯一的安慰是彭强牧师在22点过一点为你施了洗。那些时刻,围在你病床的朋友们看到显示器上你的心跳变得更有了活力。我也相信,你是带着平安回到了天家。

      朋友们以各自的方式爱着你。在问对学堂公益讲座结束,你爽朗笑着对我说辛苦了,我脱口而出回应你:“因为我们都爱你。只要是做有益的事,你只需要打声招呼。但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并不是一个容易把“爱”这个字眼挂在嘴边的人。除了我们家孩子他爹而外,我甚至都和你身边的兄弟们交往不深。我只是远远地读他们的文章,就觉得已经足够。我就是如此散淡一个人。然而很庆幸亲口在公众场合对你说出过这个“爱”字。

       河南濮阳市直机关幼儿园的校训——“爱如盐”是我帮找到的。在濮阳有个古老的盐矿,在我的心中有一个古老的故事,一个《爱父亲如盐》的故事。记得那时候编辑部还在科华路,我坐在你对面给你讲述这个古老的传说,一起我们探讨着教育中这个“爱”的层次与本质。最后,你认可了这个“爱如盐”。

      你的魄力,你的钻研精神,你敏锐的洞察力和大胆的想象力,你豪情的笑,让身边的兄弟们尊你为老大。大约在不少优秀女性眼中也是别具魅力的吧。然而我却并不认同你探讨的教育方向。尤其是那几个能力培养课程。一次一次拒绝了你的工作邀请,你并不介意,依然邀请我做讲座,发表我的文章,并真心赞赏。你很少叫我“文冰啊”,很多的时候都哈哈笑着叫我“文冰同志”,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习惯,后来从这称呼里我听出了尊重与欣赏。我和美忠在你心里都是够任性够自我的小兄弟吧,所以每当我试图和你探讨信仰以及教育的终极意义,你总是哈哈笑过。

      你强悍地把握着你的梦想教育王国,甚至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好多次你平静地谈起你那有期限的心脏,你说过,当有一天你做完了你想做的事,你要乘坐一叶扁舟了无所踪。你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虚弱病痛。还有太多的梦想没有去做,你的身体已经被你的强悍耗尽。我看到了你的衰病。夏天的光白蜡蜡地透过窗玻璃打在你的病床上,你一个人佝偻着背趴在病床的横板桌上,汗水湿淋淋地挂在你的脖颈。我站了好一会儿你都没有感觉。终于忍不住轻声唤了你一声。你终于疲倦地抬起了头,又旋即埋下了头,发出了非常痛苦的呻吟。你挣扎着要坐直了,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文冰啊,我在遭罪啊。”我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你体贴地要我呆几分钟就走,你说实在没有精神招呼我。喂了你一口青稞汤,擦了一遍汗水,为了让你好休息,尽快离开了病房。中途接到艳芬的电话,知道你想喝几口无糖可乐,折转回来为你买了,喂你喝了可乐,放下冰立即离开。这次你的母亲在病床边。她给了我拥抱,还问候我孩子好吗。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日日照护病床上的大儿子,会是怎样的心情啊。眩晕地走在街道上,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一切都是空的。一切不过是幻影。我真的想过,如果你能松开抓住事业的双手,也看看这空,会如何呢?然而我却没有勇气和你谈及这个想法。作为一个健康人在病人面前,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再一次去看你,你瘦了好多,但精神更好了。笑着和我们说话,说起以后的医疗计划,羡慕美忠健康的身体有神的目光,还关心我的课堂研究。因为在之前提出过在课堂方面希望得到你的意见和帮助。给你带去了佑三药膏,在我的心中存有一个希望,希望你能出院,再陪伴我们一段路。这个药膏基本原理是唤醒身体里内在的痊愈康复能量。这和教育多么相似。我心里多么愿意这个药膏能创造奇迹。遗憾的是你没能好好使用。现在已无从知道这药膏是否真的能唤醒身体里的这些痊愈能力。我对西医的缝缝补补早就更加没有了信心。我没有再去医院。

    就把一切交给命运吧。我没有面包,葡萄酒一般的爱,在你的生命中,我仅仅像那稀薄带涩味的盐,在你的教育梦想王国之外,且仅仅一粒而已。此刻,眼里也没有眼泪,我知道你就在天家看着我们,带着爽朗的笑,深不可测,秘而不宣。我们终究将追随你而去。

                                     愚笨又自我却蒙你恩慧的文冰

                                          2015-10-19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5-11-23 07:08
那个为教育盗火的人走了

卢志文
18号深夜,一个为教育盗火的人走了,我们的世界一下子陷入黑暗。
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山崩地裂,痛彻骨髓。
个人抱负初展,团队壮志未酬,他却抛弃了我们,独自去了远方,李玉龙,你,欠我们一条命 !
今天,作为亲人,同事,朋友,作为中国教育的同路人,或者受益者,我们从四面八方汇聚成都,汇聚到玉龙驻足的这片土地,一起追忆玉龙的起点与来路,追忆一位特种兵少校转业教育媒体的摸爬滚打。
李玉龙,山东聊城人。生于1968年。2000年,从特种兵少校转岗为教育媒体人,完成了个人生命的大转折。进入《教师之友》杂志后,他以破解一线难题变革中国教育为己任,矢志盗火,痴心燃灯,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深度介入校园生活。追求卓越,永不满足,主持工作期间,他志在建设中国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新气象,杂志数次改版,反复调整焦点。
2004年《教师之友》杂志成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凭借高品质赢得口碑的教育杂志。杂志策划的那一代名师批判,引发一场教育和教育思想大讨论。是非功过历史会有定论,当年由玉龙团队引发的教育需要突破创新的讨论,确信无疑是建国以来中国教育碰撞最激烈的一次,余震至今不息。十多年过去了,玉龙团队那些年编辑发行的刊物所积淀的思想财富至今仍然熠熠发光,烛照教育人的前程。
批判与打碎不是目的,发现解决问题并重建新秩序才是。2004年,就在杂志最红火的时候,?教师之友?办刊受阻。玉龙没有怨天尤人。他带领团队创办第一线教育网,担任第一线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又在教育在线网站扎根一起追梦新教育。作为点灯的人,玉龙亲自主持教育写作与课堂教学研究项目。作为非教师出身,他亲执教鞭,借此寻找并提升理论与实践的契合度,向专业更深处漫溯,一路点亮身边教育人心灵深处的教育之光。
他还创办第一线全国教师高级研修班。2004年第一期风起宝应,此后铸剑新都,击水洞庭,劲歌草堂,扬名无锡,指点狮山,日月同辉,直至今年暑期燃情温州。
激活生命状态,提振教育精神,完善知识结构,修炼教育智慧。这些年玉龙先后邀请了钱理群、资中筠、陈丹青、傅国涌等国内一干学人为第一线教师研修班做导师,在学员队伍中同样名师辈出,很多人已经成为一方教育或一个领域的A角和支柱。由8期研修班导师与学员构成的这份沉甸甸的名单,国内尚无培训机构能出其右。不只是现在,在我们可以预知的未来也非易事。
天高地迥第一线腾蛟起凤,山长水阔几百回披荆斩波。有谁知道,这几年他身心俱疲,却依然激情燃烧。他挥舞干戚奋勇进击,犹如虬须墨面的邢天。
教育是光,朋友是盐。无论自身遭遇寒冷还是酷暑,玉龙没有丢下朋友,离开教育,其实他本有更多活法可以选择,但他落棋不悔,呼啸前行。2007年底《读写月报 新教育》杂志创办,玉龙任执行主编。
很多新教育实验区实验校留下了他的足迹,很多新教育人得到他的指导与鼓励,很多新教育实验项目凝聚了他的教育智慧。与此同时,他开创的学校文化设计理念和系统,激活了很多校长和学校的生命,并将在今后的几十年甚至更长时间里滋养更多教师和孩子的生命……藉此,他结识了更多同道,也被更多同道追随。
得知噩耗的第一时间,新教育实验发起人朱永新教授发来挽联一一
扎根第一线 问对教育 鞠躬尽瘁铸名刊 积劳成疾新教育痛失晶莹剔透玉;
追求真善美 笑看人生 侠义肝胆闯江湖 英年早逝天堂里再做独立特行龙。
作为资深教育媒体人,玉龙认为:教育的首要任务是自救,要让教师站立起来,站在教育面前,站在生活面前。创刊第二年,《读写月报新教育》2008年再起波澜,新年第一期即有重磅文章直接向教材开炮,接着几期陆续观点抛出,直面被奉为圣经的教材,直面教师的匍匐姿态。2009年,《读写月报新教育》专刊《有这样一个母亲》引爆全国教材话题。接受《南方人物周刊》记者采访,玉龙说:我们更期待批评,来自各方面的。这不是姿态,而是我们自身视角、知识和能力的有限性的警惕。豪情之外,玉龙始终不失清醒。
那时候,玉龙渐感身体不适。为团队,为教育,为未来,他依然奋不顾身,上下求索。第一线校长学校"问对学堂",只要有精力,他就玩命工作。今年夏天,他强撑病体参加教师、校长研修班,期间有时说话都力不能及,令人心痛不安,深感生命的沉重与颤抖,但他依然憨笑可掬,坦然面向。惟有夜深人静时的叹息,冷硬如刀。
玉龙的一生,既有理想主义的激情,英雄主义的狂飙,又有悲观主义的呐喊,更有现实主义的执着。他的一生,是矢志盗火点灯教育的一生,是剑胆琴心仗剑天涯的一生。
他天生赤子之心,待人无分别,处世有进退,做事力求完美,做人坦荡光明。
他阔步行走中国教育的大地,一步一个脚印,坚持独立之精神与自由之思想,活出满有恩典的生命。
他是我们当中最有情义、最敢担当的那一位。
他是我们当中才华最丰、性情最真的那一位。
玉陨星沉剑气消 杏坛痛失骁将;
龙隐秋恸琴音杳 桃李悲歌大风。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而今,那个笑眯眯的胖子走了,那个沉郁顿挫的勇士归隐离去,世上再无这样豪迈深刻勇敢担当的教育侠客了。
长歌当哭,逝者逝矣,生者善之。

继续他的事业,实现他的理想,美好那个他为之终身奋斗的教育,也许是我们纪念他的最好方式。
玉龙大兄,来世再见 !
(此文为卢志文先生2015年10月20日在李玉龙先生追思礼拜上的发言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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