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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崧舟:在语文家园安身立命 | | 作者:王崧舟 | | 我来自上虞,语文是我的精神家园,我对我的故乡有着深厚的感情。
在我的故乡有许多教育界名人。搞语文的人一定知道有一个人叫夏丏尊,夏丏尊先生,《文心》的作者,“我的语感教学思想”就是夏丏尊先生第一个提出来的,他是个教育家,是我们上虞人。
陈鹤琴先生,搞学前教育,搞幼儿教育的的人应该都知道,他是中国现代学前教育理论的典型,
搞“活的教育”理论和实验。这是第二个教育家,是我们上虞人。
第三个教育家经亨颐先生,他是浙江省立第一师范的校长,后来回到上虞创办了春晖中学,解放以前有这样一句话就是“南有春晖,北有南开”。春晖中学和南开中学是当时全国最有名的中学。这是第三位教育家,是我们上虞人。
第四教育家是竺可桢先生,他是原来我们浙江大学的校长,是中国人文生物史观理论的创始人,第四位教育家也是我们上虞人。
如果往小里说,还有很多小的教育家,我就不再展开说。因为有那么多的教育家都出在中国近代教育史上,跟我们相距的时间也并不会太远,前后也不过100年时间,所以这个文化的熏染和文化的血脉自然能影响到生活在这个家园的人们。
然而,我还有另外一个家园,那是我的精神家园,我把我的精神家园建筑在语文学科,语文课程,语文教学,乃至整个语文教育上,所以我的标题的后半句是,“在语文的家园安身立命”。作为敏感的老师就已经能看出将人生,生命跟我的语文融合在一起。
当这个标题一打出来,我就发现有的老师在窃笑,因为还有个“剑气合一”,“剑气合一”是怎么回事呢?在中国小语界有人戏称有“三剑客”,网上有人说:一个是江苏的孙双金老师,一个是北京的窦桂梅老师,还有就是浙江的我。戏称“三剑客”。
我今天的“剑气合一”是受卢真金教授的教师专业成长模型的影响。今年暑假,我请卢教授到我学校讲课,请他谈教师的专业成长。他打出了一个模型,这个模型是一个三角形,立足篇,理论篇,实践篇,把理论篇富有创意地称为作为“气宗”,把实践篇称为“剑宗”,认为教师的成长,特别是名师的成长,当他通过了立足篇的发展之后,一定有一方面的偏向,有的是走“剑宗”的发展,有的是走“气宗”的发展,还有就是特殊的“剑气合一”的发展。
后来,我又重温了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实际上“剑宗”和“气宗”是华山派来的,岳不群讲“剑宗”和“气宗”恩怨的时候,有一段话,我把岳不群这段话抄下来,念给大家听听,我整理了下,一共四句:第一句,“我派上代前辈之中,有些人练功时误入歧途,一味勤练剑法,忽略了气功。”这是第一句话,什么叫误入歧途,一味勤练剑法,忽略了气功。第二句话,他说:“殊不知天下上乘武功,无不以气功为根基,倘若气功练不到家,剑法再精,终究不能登峰造极。”很明显看出他是偏向于“剑宗”还是偏向于“气宗”。华山派把岳不群作为“气宗”的代表,风清扬是“剑宗”的代表。“独孤九剑”是“剑宗”的登峰造极之作。但是很显然,岳不群是看不起“剑宗”的。第三句话:“可叹这些前辈们执迷不悟,自行其是,居然自成一宗,称为华山剑宗,而指我正宗功夫为华山气宗”。这句话的后面,他并不主张把华山派分为“剑宗”和“气宗”,真正意义上就是气宗。(岳不群的这个看法就好比王尚文认为语文就应该是人文性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气宗和剑宗之争,迁延数十年,大大阻挠了我派的发扬光大,实堪浩叹。”他很遗憾,他为这种分门别类的,对这种分类感到实在很遗憾,他认为这样做,会极大影响华山派的发展。把岳不群这样的话仔细一琢磨一体会,很有道理,真正获得发展的往往是练“气宗”的人,练剑中的人大概十五年处在一个高原期,如果他没有转换自己的发展思路,他可能就永远难以突破,有的人可能在高原期徘徊一辈子,有的人可能耐力不足在高原期掉了下来,从此默默无闻。但是有很少一部分人,在完成立足之后,走的往往是“剑气合一”的人,但是第一,这样的人很少,第二,这样的成长依然还有他的局限,尽管走得是“剑气合一”的道路。
我当时听了卢博士的教师发展的理论模式,我心头一颤,我反思自己成长过程,我84年开始工作,到今年,我整整工作了20年,我在回想自己专业成长,我在专业成长方面,我究竟走的是什么路?如果用卢教授这个模型来解读的话,我想我没有单独走“剑宗”,也不是“气宗”,我走的路就是典型的“剑气合一”。
现在的教育研究有个比较时髦比较前卫的方法就是教育的叙事研究,所以下面我从叙事研究的角度来简单说说我的教育成长。
正好前不久北京教育报的记者-雷玲女士来专访我,她在做一个专题就是:名师教育成长访谈。她给我列了采访的提纲,雷玲一共给我15个问题,要我一一交代。因为前段时间,我非常忙,所以她急了,连着给我发了两个邮件,叫我答复。前几天,我把这个提纲做好了。我发现其中有7、8个问题是涉及到我自己成长,所以我的叙事研究采用雷玲女士采访我,我回答。希望大家跟我一起走进这20年的成长历程。
雷玲女士为我的采访起了个题目叫《王崧舟:“诗意语文”的朝圣者》。下面是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您是怎么样走向教师岗位的,您想当教师吗?如果不当教师您想当什么?
我回答,答:我是糊里糊涂走向教师岗位,1981年我初中毕业的时候,考上了诸暨师范学校,三年毕业以后就参加工作,当时才19岁,我走向师范,我之所以选择教师这个职业纯粹是因为家境的贫寒,没有其他原因,因为我那个时候读师范两个好处,第一是不要钱,不但不要钱而且还能拿到5块钱,这五块钱正好可以满足早餐,我们每天早上买油条,那时候我印象当中这五块钱正好可以买油条,这是第一个好处。第二个好处就是师范毕业不存在就业问题,这个的确不用担心,我1984年毕业,我记得我们班的同学分配都非常好。一开始,临毕业之前,我初中的一个英语老师,他在下面一个叫冰雁学校做校长,他找我,他说:崧舟啊,你要没有地方去就到我这里来。他觉得我还可以,比较听话,我说:“好的好的好的。”我正愁没地方可去,我家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父母都是一介布衣。我暑假的时候还在学校参加绍兴市书画作品比赛的准备。回到家以后,我父亲告诉我:“你不得了,你被分到百官。”我那时候对百官是什么概念也不是很清楚,被分配到上虞市师范附小。一家人乐的,没有任何关系。想想那时候教育局长真是清正廉洁。(笑声加掌声。)把我分配那么好的学校,到了县城,到了上虞师范附小,所以我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当时我父亲也和我说啊,“因为家里穷啊,你早点出去吧。”当时班主任也说:“可以的,可以的。”于是就考到了诸暨师范。但是现在回头看,我觉得当教师就是我的天命。《中庸》开头的三句话:第一句是天命之谓性,第二句是率性之谓道,第三句是修道之谓教。这《中庸》就这三句,我回头看,做老师,特别是做语文老师绝对是我的天命,我认命。孔子说:五十而知天命。我是四十而知天命,比他早十年。呵呵。(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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