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面前很丑 文/耕砚堂

管季超.

我在你面前很丑（节选）——但看云卷云舒
我在你面前很丑
                      ——记今年五一假期于武昌蛇山的第一次晨练以博君一乐为礼，赠与己丑年春在湖北美院举办的《聚艺第一回》金伯兴师生书法展上结缘的老师和朋友们以及名姓在本文中被提及的原本就是故交的老师和朋友们
●但看云卷云舒2009-5-3
……
因为父母在武汉小妹这儿，也因为徐怀德先生发帖说有《聚艺第一回》的书展。于是，我趁五一假期赶到武汉，看望父母、观书展。五月二日即昨日的一整天，我都在书展大厅度过，所见所感，仍历历在目。
我是上午十点到达展厅，当时人很少， 门前一张桌子旁坐着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女士示意我要购票，原来她是工作人员。付钱是功夫，我问她：您身边的老先生是金老师吗？
嗯，是我啊。
那老者转过脸看我看着我回答说：我是金老师，你刚来呀？第一次来？
“是，是，是的，我，我 ，我只见过您的照片。啊，敬仰！敬仰！”初见尊面，我不由自主的躬了躬身，因敬重生出许多的惶恐。
你哪来的？
我来自孝感，是徐怀德、刘应宁的粉丝，他们还在这儿吗？
哦，徐怀德啊，他走了，前天他们来了不少人哦。
“嗯，我只知道徐怀德、刘应宁、李波他们三人来了。”说了这话，我敏感的知道自己暴露了自己非圈内人了，微微的自卑感涌起，我赶紧知趣的打句，入厅观展罢了。
展厅首席处，高高悬挂着金老的巨幅对联，字数不多，装裱得气势磅礴，恢宏巨大，从屋顶悬下，顶天立地，让人震撼。所书文字为：
立定脚跟那怕天风海浪
放开眼界且看楚水吴山
读罢，精神一震，顿感开阔，无比舒畅。
接连几幅作品都是金老墨宝，我认真的观看，细心的学习，边看边做记录。我记录自己感兴趣的文字内容，记录自己喜欢的书写笔画，记录作者斋号，记录作品书体，甚至记了一些我觉得有缘的作者名字：张健、程志辉、郭衍槐、肖平安、虞立新、徐智、吕雅声、覃修毅、黄文泉、韦伶、李俊杰、廖厚君、魏晓伟、葛蒲南、罗涛、刘志军。
很刻意的，我寻到了徐怀德和刘应宁的作品，我是他们的粉丝，他们是我的熟人啊,我多么兴奋！我都差点把作品当成了他们本人，我用眼睛与他们握手，我心里大声夸奖他们，真了不起！真帅！真有出息！
今天观众本来不多，因午餐原因纷纷离开了，现在整个展厅就只剩我一人。哦不，还有我和徐怀德及刘应宁三人。徐怀德与刘应宁不在同一展厅，我想与徐怀德说话，就跑到徐怀德作品前，我想与刘应宁说话，就跑他那边去。因兴奋与开心，我跑来跑去，一会儿咧嘴笑，一会儿嘘声感叹，老师们不容易啊。折腾好久，我有点儿累，有些饿。在徐怀德的作品面前，我小妹一样，一屁股坐地上，休息起来。
是几点了呢？反正午餐时间是结束了，又有三三两两的人们慢慢进来了。我已经浏览到第三厅了，我在看龚勋老师的一幅隶属，系宋朝周敦颐的名作《爱莲说》，作品大气，讲究，很美，我正陶醉间，一对青年男女结伴走到我跟前，他们也被这幅作品吸引了，男青年很帅气，他轻言细语对女青年讲解此幅作品的妙处，我听出他是行家，我正渴望有老师指点呢，并主动向他求教，男青年热情应允，还给我一张名片，哦，他叫陈世旺。我和陈世旺一起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解读、学习。
真是运气好，龚勋老师陪同金老恰好巡视到我们这儿了，见我们如此认真学习，他们止步于此，龚老师谦虚对我们说：
这是我写的，请多提意见。
“哪敢，哪敢。学习，学习。”我们异口同声。
金老师朝我看了一眼说：“你是上午来的那位，徐怀德的，孝感的，一直没走？”
没想到金老会注意我，我高兴地点点头。
金老接着对我说：你们的徐怀德不容易！很难得！心态好！纯正、干净，平和又努力。写字跟人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你们的刘应宁个性特别、桀骜不顺，他的发展空间广，潜力大。你们那儿还有一个叫万里的，字也写得不错。
“哦，万里，我还不熟。我只知道写字的人还有李波、阮清华和雷长春，雷是周韶华先生的弟子 。”我真诚的对金老说。
“嗯，知道，雷是练王字的。”显然，金老对新人后生是很关心、关注的。
陈世旺很机灵，赶紧趁机向金老讨教，而且荣幸的得到金老同意，同意他有机会登门求教。陈世旺愉快的冲我一笑，流露出无比的欣喜与满足，我也很为他高兴，更加敬佩他的勤奋、积极和向上了。
金老与陈世旺说话的时候，龚勋走向我，问：“你是徐怀德的粉丝呀？徐怀德是我师兄。”
呵呵，难怪您面相与他长得有些像，很有亲人缘。
龚老师也呵呵笑了，然后亲切拉着我走近他的作品，为我解说他书写《爱莲说》中许多个“爱”“者”“之”“花”等字的书法技巧，向我点破其中的巧妙，顺便问我：练什么体呀？
“我没练过，到现在，还不会拿笔呢。”我一向就这样诚实，实话实说后，我很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太差了。
龚老师没有嘲笑，反而热心鼓励着说，不会就学啊，一定能练好的。他还主动拿来自己的画册《龚勋书法》，分别赠给我与陈世旺。之后，龚老师提议我们在作品面前与金老合影，真正让人感激不已。
就在这时，一对父女走过来了，那女孩叫万静，打小写楷体、隶书，现已转向练习篆体，习小篆，打算考美院书法系。  
听万静说要考书法专业，陈世旺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他诚恳地对万静说：“为什么不选其他专业呢？ 要是为了纯，那么艺术的道路很清苦，选择艺术是一条不归路，最好是把艺术当成爱好，有一份其他专业做职业，这样不管是业余还是工作都很快乐。”把书法艺术权当爱好， 不作谋生的手段， 不以此换米饭，书法艺术方才会有更高境界，才会不媚不俗，我满心赞同陈世旺这一观点。
然，我是外行，最好不言语，不知万静苟同否？但愿我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孩，今后衣食无忧，闲情逸致时挥毫泼墨，无忧无虑。
我自知肤浅、外行，就更加爱问。在周志刚老师的一幅篆隶对联面前，我像个文盲，统共14个字，我竟有4个字不认得，在踽踽徘徊、苦苦研究时，叶义权老师正好经过我身边，我马上拽住他求教。叶老师因有应酬，他为我请来龚勋老师帮忙解惑，我就这样认识了叶义权老师，并在他所书“云鹤游天”的作品前面合影留念。
在龚勋老师《爱莲说》书法作品前，万静和陈世旺也纷纷与金老和龚老师合影留念，这些美好时刻，真让人留恋、难以忘怀。因为高兴，金老竟然指了指我、万静和陈世旺后，说：
我送你们每人一本书，今天刚好带来了三本册页。
万静没有吭声，我和陈世旺一起激动得道谢声都带着颤音，神采飞扬地，陈世旺机灵地提出签名的要求。
金老爽快答应了签名，只是手上没有笔，工作人员和他一起到处翻找签名的笔，陈世旺和万静拿到书就迫不及待地翻看，就差钻进书页里面了。工作人员好容易在墙角的柜子角落里找出了一支笔递给金老，我赶紧把手上的《金伯兴书法册页作品选》送到金老面前，请他签名。金老稳了稳笔，迅速写下两行字：
冬梅女士忑存。
伯兴
递给我。我觉得少了点什么就继续要求道：
能给我留个日期吧？
金老马上同意，接过画册，用笔继续添加一行：
二千年九年五月二日于湖北美院
“可以了吧？”
嗯！好！好！好！谢谢、谢谢！
这样的瞬间，聪明的陈世旺赶紧用相机作了记录。等金老为他和万静签名时，龚老师和我帮他们摄录了这样宝贵的瞬间。
我看到他们俩书上签的都是：惠存。看看我的书上签的却是“忑存”。我的心，一下子有点疼。
笔画很少很轻的“忑”字， 却深深划伤我心，很疼很疼。显然，我与陈世旺、万静是有差距的，是层次上的区别。我没有陈世旺的专业，没有万静的气质，我像个枯叶衬托着他们的娇鲜、美好。我的憨厚、真实、淳朴，无处不流露自己的无知。我自有自知之明，可是，真真切切、明明显显的、直白的面对时，我敏感的脆弱的小心脏有些不堪负重，难过之极。 今天，在这里，有书法专长的所有人都比我水平高，谁都可以瞧不起我，何况金老，他更有资格轻慢我。在他面前，我本来就渺小、无知、忐忑不安、诚惶诚恐，哪有理由斤斤计较？
不快像气泡，从心海深处不时的冒出，不时地爆破，让人难受。
不由自主的，我长叹一声。这声叹息，在蛇山峰顶的树林中，回旋、荡漾。我听到山上，一些晨练的老人时而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高声大叫：啊-----------
爱人可不像我总有积郁，他总是神清气爽，干净无邪，他大声念着《大悲咒》：
南无 喝啰怛那 哆啰夜耶.
南无 阿唎耶,婆卢羯帝 烁钵啰耶.
菩提萨埵婆耶.
摩诃萨埵婆耶.
摩诃 迦卢尼迦耶.
。。。。。。
我真心珍惜这次书展上结识的老师和朋友，我一向喜欢用文字馈赠好友，为了不屈解人意，我短信了金老师：
金老：
您好！
您为我签的冬梅女士忑存如何理解呢？能告诉我吗？我怕自己水平不高，误解了。
孝感学生：李冬梅
很快，金老给我回了电话，平静地说：小李，你念错了，是惠存，优惠的惠字，写得很简化，不是忐忑的忑字。
啊？！天啦！
我真是无知又无情！卑俗又丑陋之至！
许久许久，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之后，朝着武汉方向，“扑通”一声，我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