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异乡过年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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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异乡过年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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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过年系列之一

我们的腊肉呢
文/甘武进

　　那年的10月份，我和妻来到东莞打工。快到春节了，刚刚在工厂里上了两个月班的，没有挣到几个钱，想想回老家过年来去的费用，我们就留在了东莞，在异地他乡过一个别样的春节。

　　堂弟打来电话，说他这一年的收入也不太理想，不打算回老家过春节了，想和他的女朋友来我这里玩几天。这其实是一个好消息，在异地他乡，亲戚朋友能够在一起聚一聚，说着家乡话，道着家乡事，故乡里那种浓浓的年味慢慢重现，说不定会让我们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快乐大过忧伤。

　　堂弟来了之后，餐餐到酒楼里吃饭是不现实的，到酒楼里吃年夜饭，似乎不太温馨，年夜饭在家里吃才是最有意义的。临近年关，蔬菜暴涨，习惯精打细算的妻提醒我：“赶紧做些准备，等到腊月底肉鱼价格不知要涨多少。” 有备无患嘛，于是，第二天休息的时候，我就到市场转了转。

　　花了一些钱，我买了几大块猪肉、两条大鱼拎回了宿舍，打电话向老母亲讨来了腌制的方法，试着用足量的盐和着其它的调料，均匀地抹在肉上。几天后估计进味了，我就捞起来，系上绳索晾在厨房里。呵，过一段时间就是风干的腊肉腊鱼了。

　　妻子下班回来，摇摇头说：“不行，得晾在通风的阳台上。”我们租的房子在二楼，我担心被偷了。妻说：“放在厨房里容易发霉变味，挂在阳台上晾，不仅通风还有阳光晒呢。”在这方面她比我懂，我就不再犹豫了，用晾衣杆把腊肉、腊鱼一块一块地挂在了阳台外面的铁丝上。有风吹过，空气中顿时飘散着香味。

　　我和妻子早出晚归。清晨出门，我总是不忘瞟一眼；晚上回家，时不时翻个边。看着腊肉、腊鱼颜色慢慢地变得金黄，房东在收房租水电费的时候，也会称赞几句，我心里自然而然地就有了一种成就感。

　　周末的那一天，我提议弄一块腊肉炒点大蒜尝一下。妻瞪了我一眼说“都像你那样馋嘴，等不到过年就吃完了，你堂弟他们过来吃什么呢？”我说：“还是收进来，放在宿舍里吧，这样看着放心。” 妻埋怨说：“整栋出租楼是封闭式管理，外人根本就进不来，别往坏处想，哪里有那么多小偷？趁天气好，再晾两天更入味一点。”

　　第二天，我们一觉醒来，妻到阳台上去收衣服，刚走出房门就尖叫：“肉呢？我们的腊肉呢？”我鞋子都没穿，着一条短裤冲到阳台上一看，挂肉的铁丝上空荡荡的，两条腊鱼还孤单地挂在上面，哪里有腊肉的影子？

　　坐在宿舍里，我责怪妻固执已见，妻缓了缓口气，后来笑了，说：“谁吃不是吃，偷腊肉的肯定是没有办法过年才出此下策。就当是做了件好事有了好心情，我们还有腊鱼呢，一样快乐地过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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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过年系列之三

大年三十没煤气
文/甘武进

　　学校留下了几个值班的老师之外，其他的人都回老家了。往日热闹的校园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我们也是想回去的，但是，我们刚在老家的县城买了房子，欠下了一屁股债，想想回家后的花费，我和妻的心就凉了。于是，就留在学校值班。老板在走的那一天，专门安排后勤，为我们值班的几个老师准备了三坛煤气，一坛冲凉用，两坛做饭用。

　　几个人冲凉做饭，用后勤主任的话说，用到来年开学都是没有问题的。想想也是，也就是二十来天的时间，我们只是用煤气炒一下菜，饭则用电饭煲来做，煤气应该是完全够用的。

　　就这样开始过日子了。大家有时分开做饭，有时在一起聚聚餐，过得倒还逍遥自在。到了腊月底，有几个老师的亲戚朋友陆续来到学校，一起过年，校园里开始变得热闹了，尤其是做饭的时候，几乎要错开时间才可以。看到煤气坛里那蓝色的火苗不停地往外冒，锅里的菜“滋滋”地响，香味四溢，让我们这些远在异乡过年的人暂时忘掉了心中的那些牵挂。

　　堂弟和他的女朋友来到我这里过年。在腊月二十九的那天，我就到街上买了一些菜。三十的上午逛街，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就忙开了，择菜、洗菜、切菜，忙了个不亦乐乎。准备做年夜饭呢！我们把菜放到不同的盘子里，拿到煤气灶边，妻就开始炒菜了。妻本来就是做菜的好手，那些肉片在锅铲的翻动下，慢慢地变了颜色，香气出来了，味道也出来了，我们的口水也出来了。

　　刚炒完了一道菜，居然没煤气了！我摇了摇旁边的那个煤气坛，是空的；再到冲凉房里去看了一下，那里面的煤气也没有了！我止不住埋怨一起值班的那位老师了：昨天他那里来了十多个亲戚，煤气从中午就时断时续地烧到晚上，而那个冲凉房里人也似乎没有停过。他现在却已经离开学校，去他亲戚那里吃年夜饭了。

　　责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赶紧给送煤气的人打了个电话，然而打了好几个电话，人家都说自己要在家吃年夜饭。煤气公司也早已下班，得春节过后才能加。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就在我和堂弟不知所措时，妻把切好的菜全部倒进电饭锅里，笑着对堂弟的女朋友说：“秀啊，没关系的，咱们吃火锅！”

　　晕，白准备了那么久，早知道要吃火锅，该多买些做火锅的菜呀，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还好没停电，要不大年三十，这个年夜饭就没法吃了。想到老家那个烧柴草的灶，快没火了，母亲添一点柴草进去，火苗就升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想家了，想我的儿子，想我的父母……（97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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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过年系列之二

白切鸡麻辣鸡
文/甘武进

　　这一天，是腊月二十，老板把没有回家过年的员工招集在一起，乘车到酒楼里聚餐。

　　坐在车上，透过车窗向外看，路边的杂草已经变黄了，路边那些来去匆匆的行人身上的衣服也变厚了，路边的一些商店里相继都挂满了各式各样促销的大红广告。南方的年味虽然没有家乡浓，但是年关的那种氛围还是一天天地起来了。

　　一百多人，坐在那家酒楼的大厅里，本来很热闹的地方显得更加喧闹了。我和几个同事坐在一张桌子上，听着老板在那里说着一些祝福的话语。大家很开心。是啊，一年下来，打工的日子总算有了一个短暂的停息，不由得不开心。

　　酒菜是准备好了的。老板是广东人，于是酒是红酒，菜是粤菜，为了照顾我们这些喜欢吃辣椒北方人，老板特意为大家点了一盘虎皮青椒。其余的全是广东菜，尤其是那个白切鸡，用筷子拔开块鸡肉，鸡的血丝在里面很醒目地出现，让几个老乡伸出的筷子马上又缩了回来。看到邻桌的几个广东同事，嚼着鸡肉吃得津津有味，我们就不禁皱起了眉头。难怪说南方人能吃敢吃：天上飞的除了飞机不吃，地下跑的除了火车不吃，何况这个广东名菜——白切鸡呢？

　　来自四川的阿华提议：“我们将没吃完的鸡肉打个包，晚上弄个麻辣鸡肉火锅，大家再在一起聚一聚，好不好？”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热烈响应。晚上，当我提着两瓶高度的白酒走到阿华住的那栋宿舍楼，火锅的香味已经在整栋楼里弥散开了。

　　来到阿华的宿舍，一个简陋的麻将桌上放着两个火锅。一个是阿华的煤气炉，一个是小马的电磁炉。两个锅里正沸腾着红色的麻辣汤水，而那些打包回来的白切鸡静静地躺在旁边的盘子里，无助地任由我们摆布了。桌子的周边是各式青菜、鱼片、藕片、豆腐等。除了我的两瓶白酒之外，同事阿勇还提来了十多瓶啤酒。

　　大家坐定之后，阿华摆上酒杯碗筷，那些白切鸡块就很被动地被我的扔进火锅里。白色的鸡肉在满是红尖椒的红色麻辣汤水里面打了几个滚，马上就变了颜色；再在里面滚了几滚，味道就出来了：鸡肉的味道就变成了麻辣汤料的味道。我们放了些香菜在里面，烫一会儿，再把鸡肉夹起来放进嘴里：麻、辣、烫，多吃几块，嘴里又麻又辣，舌头变得没有感觉了，头上的汗珠一个劲地往外冒。

　　我们喝完了白酒也喝光了啤酒，当酒瓶横七竖八地躺在在地上，当白切鸡块变成麻辣鸡块被我们吃了个干干净净之后，当大家头上的汗珠还在滑落的时候，家乡的年味开始慢慢地出现了。

　　白切鸡、麻辣鸡都是美食，到了年底大家却偏爱吃麻辣味了，这是因为远在异地他乡的我们被麻辣一次，就对家乡多了一份思念；被麻辣一次，就对家乡的亲人多了一份牵挂！（1039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