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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琦君怀旧散文的小说化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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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 09:41: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 仲文婷 《世界华文文学论坛》 2006年第03期

摘要:琦君的怀旧散文以其独特的小说化书写,成为散文小说化的经典作品。本文试从叙事视角、故事情节以及戏剧化的语言动作三方面来分析其散文的小说化特色。
  关键词:怀旧散文;小说化;视角;情节;语言
  中图分类号:I207·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0163(2006)3-002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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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以降的台湾文坛,在相当程度上承续着“五四”文学传统,有不少作家沉溺于“五四”的审美风尚之中。与此同时,一部分作家也在进行着变革。以散文而言,琦君创作的怀旧散文大多就呈现出散文小说化的特点,在自觉与不自觉间完成了对散文文体的一次创新。
  
  一、儿童化的叙事视角
  
  琦君怀旧系列的散文,多数是对童年记忆的回叙。在叙述童年故乡的风土人情、亲人师友时,琦君并不是以一个全知全能的叙事者来讲述童年的故事,而是将自己放到故事中去,作为故事中一个人物,参与和目睹记忆中人们的悲欢离合、爱憎贪痴。
  琦君的散文名篇《一朵小梅花》记叙了父母的一段感情故事。父亲新婚时曾送给母亲一支梅花发簪,梅花的花蕊是颗白色珍珠,红、蓝、翡翠三色宝石为花瓣。母亲被冷落多年以后,为了挽回夫君的感情,照宝石梅花的图案绣了一块手帕送给父亲,结果被打回,令母亲心灰意冷。直到都垂垂老矣,父母才冰释前嫌,相伴余生。在这段故事里,童年的“我"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是“我”常常拿梅花发簪玩耍,引出发簪的来历;是“我”替母亲送绣花手帕给父亲,亲眼目睹父亲对母亲情感的漠视;是“我”怕母亲伤心藏起了被打回的手帕,但还是被细心的母亲发现了父亲的狠心;最后又是“我”在病中的父亲面前拿出梅花发簪,让父亲重新道出了对母亲久违的爱。可见,“我”既是故事的讲述者,又是故事情节的推动者。琦君让童年的自己来讲那时那刻发生的故事,避免了成年的自己对故事中的人事做出直接的评价,保持了故事的原汁原味,并制造出一种审美距离,使文章产生了哀而不伤、含而不露的审美效果。
  作家作为故事的叙述者却又变成故事中的一个人物,其优势是可以更生动、更真实地再现当时的人和事,但缺陷是作为故事中的人物就只能讲述人物听到、看到、感受到的事,对人物不知道或不熟悉的事情作家也只好保持沉默,这种叙事者视角被称为限制型叙事视角。
  琦君的另一散文名篇《髻》,通过“我”这个小孩子的眼睛,描写了母亲与姨娘梳头的生活片断,将父亲的两位夫人的敌视和暗暗较劲,从梳头这一简单的生活细节生动的展现出来。文中的“我”可以感受到母亲心中的痛苦,但是“我”却并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看到“她的脸容已不像在乡下厨房里忙来忙去时那么丰润亮丽了,她的眼睛停在镜子里,望着自己出神,不再是眯缝眼儿的笑了。我手中捏着母亲的头发,一绺绺地梳理,可是我已懂得,一把小小黄杨木梳,再也理不清母亲心中的愁绪”[1]。在父亲去世后,对曾经恨过的姨娘,“我”也无限怜悯,“因为她不像我母亲是个自甘淡泊的女性,她随着父亲享受了近二十年的富贵荣华,一朝失去了依傍,她的空虚落寞之感,将甚于我母亲吧”[2]。童年的“我”只是看到母亲、姨娘与父亲一起生活的情景,却并不知道她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通过自己的感受来猜测,使文章笼罩上一层朦胧美。文中上述的描写,与其说是在揣摸她们的心情,倒不如说是在抒发作者自己的心声。而读者通过这些文字,既可以感受到文中二位女性的痛苦与无奈,又能感受到作者对她们的深厚情感。
  琦君散文中采用限制型叙事视角的作品还有很多,如《妈妈银行》、《看戏》、《碎了的水晶盘》等等。文中所有的人、事、物皆是通过故事中的“我”的意识呈现的,叙事观点自始至终来自于“我”。这种叙述视角最大的特点是能充分敞开作者的心灵世界,淋漓尽致地表达作者的内心感受,缩短人物与读者的距离,使读者获得一种亲切感。
  童年生活对一个人一生的影响是很大的,让琦君念念不忘的是童年时期经历的人和事。以儿童的眼睛、语言、思想回忆这些人和事时,琦君仿佛又回到过去与亲友团聚了。这应是琦君常在散文中使用儿童的叙事视角的原因之一。另外,以儿童的视角展现的生活与成年人感受的生活完全不同,会更生动,更有趣味,从而造成一种陌生化的阅读效果。
  
  二、或浓或淡的故事情节
  
  琦君比较注重散文的故事性,她的很多篇散文都可以当作小说来读。《一对金手镯》讲述了作者与异姓姐妹的友情故事,俨然就是以小说的结构来写的。“我”与乳娘的女儿阿月同年同月生,周岁前在乳娘家和她一起生活。一岁半后被抱回家,却一直被取笑是与阿月抱错了,“我”也一直疑惑着。“我”七岁时回到家乡见到了阿月,两人相处甚欢,情同姐妹,但十二岁“我”去杭州上学后和她就没了联系。等到“我”十八岁重回故乡时,阿月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同的生活环境和经历,使她们之间产生了隔膜,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密。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只留下“我”对故人的一片回想。

  传统小说的情节编排是按照故事发生时间作顺时的联接,故事的发展也有因有果。《一对金手镯》正是采用传统小说的一维叙事时间,从“我”出生开始写到年过半百,将我和阿月的友情故事分布在几个年龄段上展开。而这段故事的起因是母亲产后没有奶水,只好将我送到乳娘家抚养,我才得以认识阿月,又因为我们长得像,才被怀疑是抱错了,我才一心想找阿月验证。最后又因为我出去上学,而阿月被生活所迫成了童养媳,我们之间才有了隔膜。整个故事一环套一环,仿佛是在读一篇讲述友情故事的小说。
  这篇散文的情节主线是“我”和阿月的友情发展过程,但作者又特意安排了一些辅助情节,如母亲为“我”和阿月两次带上金手镯。一次是“我”一岁半离开乳娘家时:“临行时,母亲把舅母送我的一对金手镯取出来,一只套在阿月手上,一只套在我手上,母亲说:‘两姐妹都长命百岁。’”[3]第二次是我七岁又来到乳娘家时:“母亲把她和我都拉到她怀里,捏捏阿月的胖手,她手上戴的是一只银镯子,我戴的是一双金手镯,母亲从我手上脱下一只,套在阿月手上说:‘你们是亲姐妹,这对金手镯,还是一人一只。’”[4]这两段情节不仅说明了金手镯的来历,还起到了点题的效果。所以,文章如果没有一条情节主线,就容易偏离故事主题。如果缺少辅助情节,文章就会显得单薄,只有两者相辅相成,文章才会更加饱满、自然。
  从整体上看,这篇散文首尾呼应,藉物思人,文笔细腻,道出了作者对童年小伙伴的思念,更体现出作者对影响人性发展的社会环境的思考。文章不仅感情真切,内容上也具有一定的深度,堪称散文小说化的经典作品。
  琦君还有一部分怀旧散文,是以抒情为主,故事情节较淡,往往是由一段段小故事联结而成。《外祖父的白胡须》讲述了外祖父放走小偷,并给他钱教其弃恶从善的事;外祖父明知受骗仍给乞丐钱的事;外祖父去给没人看的破戏班子捧场的事。作者从这一个个和外祖父有关的故事片断,追忆外公,抒发对外祖父的深深思念。而《压岁钱》则回忆了几件和压岁钱有关的小事:过年时,爸妈和外公给“我”银元和银角子做压岁钱的事;我给小表弟买糖,却被姨娘没收了“我”的压岁钱的事;“我”把所有的压岁钱都给小叔叔让他戒赌的事;还有母亲的朋友三十头不再给“我”压岁钱的事。通过这几件充满童真童心的小故事,作者又重新体味了童年的趣事,读者也仿佛被带回到那无忧无虑的年代。
  
  琦君的这类散文并没有一条清晰的情节主线, 也不看重故事的架构和故事时间纵向的叙述,而是在故事的横截面上做文章,捕捉各种各样和主题相关的有趣生活片断装点故事情节,增加了散文的可读性,更使文章妙趣横生。
  总的来说,不论是偏重情节的小说化散文,还是情节淡化的抒情散文,都可以写得各有特色。只要文章表达了作者真挚情感,能够吸引读者,打动读者,那就称得上是一篇精彩的散文。
  
  三、语言动作的戏剧化
  
  琦君认为,要想一篇散文产生吸引人非读下去不可的魅力,就要“有小说戏剧鲜明的形象化、立体感”。如何做到这一点,她归结为:“适度运用对人物语言动作的详细描绘手法。”[5]也就是运用小说笔法,准确、细腻地刻划人物的形貌、心理和性格特征。
  1.生动、形象的外貌描写。《髻》中写刚进门的姨娘:“她的皮肤好细好白,一头如云的柔发比母亲的还乌,还要亮。两鬓像蝉翼似的遮住一半耳朵,梳向后面,挽一个大大的横爱司髻,像一只大蝙蝠扑盖着她的后半个头。”[6]简单几句的描写就将姨娘的年轻貌美勾勒出来,同时也暗示了后文中不会装扮的母亲将要受到父亲的冷落。再如写《外祖父的白胡须》中的外祖父:“外祖父有三绺雪白雪白的长胡须,连眉毛都是雪白的。手里老捏着旱烟筒,脚上无论夏天与冬天,总拖一双草拖鞋,冬天多套一双白布袜。”[7]寥寥几笔,一个像老神仙似的外公形象赫然立在读者的眼前,使人倍感亲切自然。此外,还有身世可怜,“只有三块豆腐干那么高”的村上女孩小花(《香菇蒂》);“摇晃着脑袋眯起眼睛拉胡琴”的萧琴公(《萧琴公》)。这些人物在琦君笔下都栩栩如生,极其生动。琦君的文笔喜好淡墨白描,但对人物的描写却不吝修饰,使文章多了一些明亮的色彩,增强了文章的艺术感染力。
  2.个性化的语言动作描写。《一袭青衫》中写作者的初中物理老师第一次上课的情景时:“梁先生一双四方头皮鞋是崭新的,走路时脚后跟先着地,脚板心再拍下去,拍得地板好响。他又不坐,只是团团转,啪嗒啪嗒像跳踢踏舞似的。”这段描写将梁老师第一次上课的紧张心情充分地表现出来。为了突出梁老师的性格,作者接着写:“梁先生在黑板上写了个大大的‘梁’字,大声地说:‘我姓梁’”。过了一会,梁老师“看着黑板上那个‘梁’字自言自语地说:‘今天这个字写得不好,不像我爸爸写的。’”[8]仅仅三句话就将梁老师孩童般不做作的性格呈现出来。然后,梁老师想在学生中树立威信,而不得不故作严厉:“绕了好几圈,他才开口说:‘今天第一堂课,你们还没有书,下次一定要带书来,忘了带书的不许上课。’语气斩钉截铁,本来很和蔼的眼神忽然射出两道很严厉的光来。”[9]通过这段对梁老师语言、语气、动作的描写,琦君将记忆中的梁老师写活了。本来在文章中大量运用人物的直接对话,就可以增加故事的真实感,另外,还可以形成和区分故事中人物的性格,使文章既不失真又具有戏剧性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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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 09:43:34 | 只看该作者
在散文中塑造人物形象,使用个性鲜明的语言和戏剧化的动作描写,是为了更好地烘托出文章传情达意的效果。但散文终究不会像小说那样,刻意的追求戏剧式的冲突和对白。所以,如何把握好其间的分寸,就有赖于作家深厚的文学功底了。
  50年代的台湾,有很多作家都曾写过怀旧散文。与他们的文章相比,琦君有她自己的特色。林海音作为琦君的好友,她们的怀旧散文就呈现出明显的区别:林海音写的是京味怀旧散文,着重展现老北京的市井风貌,将那里的历史、民俗、自然风光、百姓生活都用文字白描成图画摆在读者面前,一目了然;琦君写的是乡恋怀旧散文,着重于讲述家乡亲人朋友的情感故事,刻画他们的平凡却又百味杂陈的生活,耐人寻味。另外,林海音的怀旧散文多采用全知全能的叙事视角写童年的生活;琦君则较多采用限制型的叙事视角来叙述童年的经历。不同的写作题材、写作手法形成了琦君独特的散文风格。
  
  注释:
  [1]、[2]、[6]琦君:《髻》,《素心笺》,重庆:重庆出版社2004年版,第10、11、8页。
  [3]、[4]琦君:《一对金手镯》,《素心笺》,重庆:重庆出版社2004年版,第120、122页。
  [5]转引自:杨俊华,《论台湾女作家琦君的怀旧散文》,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2003年第1期。
  [7]琦君:《外祖父的白胡须》,《翡翠的心》,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1页。
  [8]、[9]琦君:《一袭青衫》,《翡翠的心》,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38、39页。
  
  作者仲文婷,女,徐州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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