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208|回复: 7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乡愁三韵(胡杨慧)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0-1-14 20:00:3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乡愁三韵
胡杨慧


前言:胡堰村东头有一条小河,大约是环河的支流,八十年代以前,大家总是挑河里的水吃。据奶奶说,流经村边的这一段河,南边的水清,发人;北边的水秀,秀才。仿佛有些道理,村北头有三个人考上了大学,而村南边家家户户都有儿子,没有“绝户头”。那条河总是呜咽呜咽的慵懒地流过,和着不远处“京广”线上,火车驶过的风萧索的唱着,晃晃悠悠的催人老去。
                 
                 
  大婆婆没有生养,抱了二伯的长子做儿,接了一房媳妇叫菊英,我喊婶妈。大婆婆白皙富态,菊英黑瘦精干。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婆媳二人竟没有结着缘,开头两年儿尚好,后来因为儿子老实,菊英索性坐着个矮凳,在院门口骂将起来。有时在门口吃饭,她一见大婆婆回来,身子一扭拿个屁股对着她。
                 
  那一年夏天,一阵人在“大天井”的槐树底下乘凉,天刚擦黑,大婆婆、奶奶和三婆婆在扯家常,说一阵笑一阵,忽见菊英挑了一对粪桶过来,黑着脸拿眼珠了光着她,骂道:“老子在田里做死,你个老母狗……”骂得旁边的人都起了气,正待要教训她,大婆婆低着头把手在身后摆了摆,踉踉跄跄的回了家。不一会儿,湾里人哄起来了,说大婆婆跳水了。大家冲到河边,拉的拉,背的背,生拉硬拽地把胖胖的大婆婆扯回了家,人群还未散尽,只听得菊英说道:“要死?怎么尽在干坡上滚呀?”
                 
  不久,大婆婆病死了,死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据说大婆婆跳水的那个晚上,菊英的男人把她扇了一巴掌,是真是假无从考证。大婆婆出殡的那天,菊英披麻戴孝,放声恸哭道士们啧啧称赞,说:“这样良善的媳妇真少见。”那天的葬礼真是十分热闹,十来人伴着棺椁在道场间来回穿梭,白花四处飞散,花圈像一个奇怪的符号立着,乐师费力的吹,道士喃喃的唱,在漫天的炮烛的烟尘中,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一程又一程的,我和奶奶送着大婆婆。在快到大婆婆的坟坑时,天空中下起了雨,粘粘湿湿的,就像大婆婆没有流干的泪,和着我和奶奶的眼泪,冰冷的在心头滑落。
                 
                 
  海蒂是我们湾里四里八乡都出名的美人,粉白肤色,中等身材一双微微上翘的丹凤眼顾盼流飞,微笑时右脸颊上的梨窝若隐若现,那一年杨河唱戏,湾里有人跑去看了回来说:“海蒂的模样硬像《玉堂春》里的苏三,那女的只把人这样瞄一眼,底下的年青杆子们就口哨吹得漫天飞。”
                 
  海蒂是我本家的姨,那时她大约十六七岁的光景,我们那一群扎着翘翘辫子的黄毛丫头最爱往她的小屋跑。她特别爱干净,屋里屋外,常常扫得水都洒不上。她的手极巧,接她妈妈的代,会剪出各种各样的花鸟虫鱼以及小娃娃来。她曾经送给我一只红色的蝴蝶,我把它贴在老屋的窗棂上,总疑心它什么时候就会飞走。
                 
  海蒂姨的妈妈在武汉卖鸡蛋,听说她也去武汉了。不久,她引回来一个男的,白净斯文。“他是个大学生呢!”海蒂含羞的对我们说。她粉面含春,梨窝更深了,眼睛里放出一种柔和的光。他们偶尔会牵着手在河边溜弯,大家都觉得好稀奇。那个男的说普通话,身上有一股奇异的令人舒适的香味,他还会吹口琴,那时他吹得最多的曲子大约是《红河谷》罢!他把我们这群小丫头也迷住了,小红甚至咬着我的耳朵说:“我长大了,也要找这样的男朋友!”
                 
  大约住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走了,他再也没在我们湾里出现过。几个月之后,海蒂和她妈妈回到了湾里,此时的海蒂姨脸上蜡黄憔悴,眼神呆滞,而她妈则是面色阴沉。湾里开始流言四起,一说那个男的家人瞧不起农村伢,一说那个男的是个扯白吊谎的骗子……海蒂姨回来没几天就又走了,一年之后,她十分光鲜地又回家了,穿着打扮硬是像个城里的人。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是那时她穿的一件粉色的肉丝纱的上衣,几近透明,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十分玲珑有致。她的身上有一股子扑人的香味,十分好闻。湾里人都说海蒂越来越“排场”了,我却隐约感到海蒂姨的笑容变了,以前像是含羞的莲花,现在倒像是浓艳的牡丹了。
                 
  海蒂姨依然隔三差五的回来,她会带来各种各样的新的衣服料子、糖果、化妆品,以及形形色色的男朋友。海蒂还教会湾里人打麻将,她红艳艳的十指握着麻将牌,煞是春葱好看。只是她爸爸的脸色忒难瞧了,有一回竟掀了麻将桌子,并撵走了她新近带回来的面相老苍的男人。
                 
  后来,海蒂姨就不大回家了,有人说在孝感看到她,有人说在花园看到她,还有人说在汉口看到过她。湾里与她同龄的女孩纷纷穿着红绣花袄出嫁了,唯独没有她的好消息。我问妈妈这是什么原因,妈妈淡淡地说:“许是高不成低不就吧!”再也盼不来海蒂姨捣乱了凤仙花替我们包在指甲上的日子了。在我搬到镇上去读书的前两个月,她嫁了。听说她要嫁到安陆去,真远呀!那天,海蒂姨没穿绣花袄,她穿了套粉色的小西装套裙,新烫了头发,好标致的嫁娘!我偷眼看了看来接他的男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样子,年纪也觉着大了些。


湾里人说:海蒂终于当姑娘嫁出去啦!去年夏天,我和老公在后湖公园里散步,有一个人忽然喊住我。十几年了,我竟没认出来她就是海蒂姨。她眼角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还是风韵犹在,只不过到底老了些,穿着贴身火辣,衬着她红艳艳的嘴唇,给人一种斑驳的俗艳之感。我正待要问她的近况,谁知她身旁的老头很不耐烦的一勾她的手走了。我还没来得及亲亲热热的喊一声海蒂姨,她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旁边休闲的老头老太指着他们的背影,眼神暖昧的窃窃私语。我不甘心的想追过去再看看她,那个我童年时代如同莲花般的女子,可怎么也挪不动双脚,我的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好几圈,却终于没有掉下来。
                 
8#
发表于 2010-3-22 19:51:59 | 只看该作者
粉色的面容  
带上些许慵懒  
在早春三月起床  
便不停地梳妆打扮  
把嘴唇描得腥红  
漂泊的春情漫过富士山  
在盛唐的土地上泛滥  
妩媚中藏着妖冶  
多情地绽放着笑靥  
这位东瀛来的红衣女子  
沿着杨玉环的低吟浅唱  
在中国水墨画中  
舞动水袖  
这风中透明的女子  
流连在三月的五线谱上  
忘情的嬉戏  
把春天荡成秋千  
召来采花酿蜜的蜂蝶  
她躲在枝头叶缝中  
调皮地抛着眼  
演绎着故事  
多少的少男少女  
徜徉在粉红色的梦里
(作者:三月风)
7#
发表于 2010-3-22 19:50:45 | 只看该作者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6#
发表于 2010-3-17 07:33:43 | 只看该作者
5#
发表于 2010-3-17 07:32:14 | 只看该作者


图片:
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4 20:13:08 | 只看该作者
作者胡杨慧,肖港初中女教师。
3#
 楼主| 发表于 2010-1-14 20:09:2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肖树伟 于 2010-1-14 20:11 编辑

作者胡杨慧,孝感市肖港初中女教师。经作者同意,发布在这里。欲与文友们交流,就教于同道!
2#
 楼主| 发表于 2010-1-14 20:01:3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肖树伟 于 2010-1-14 20:07 编辑

                                   三


    卫华哥是我的本家,黝黑朴实,湾里的人都说,卫华是个会读书的老实伢。
                 
  那时,他和姐姐英华一同在杨河初中读书,还分在同一个班里,英华姐常常跟我们讲述初中的生活,我们这群小萝卜头听得津津有味,对初中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她讲得最多的是关于卫华的故事。
                 
  他的成绩很好,各科老师都很喜欢他,他一见女伢就脸红。他本来坐在第三排,但他说“前面是女伢,后面是女伢,侧边还是女伢,我要调到后面去。”老师笑着问他,“你怕女伢呀?”不久,他升入了镇五中念高中,周末的时候挎着黄挎包骑着自行车回家,我们会在他的身后大喊,“大学生回来啦!”他会在温书之余蹲在槐树底下给我们讲外面的世界,他常常穿一件白衬衣蹲在那里,身上散发着“一枝花”洗衣粉的柠檬香味。透过午后树叶的蒙翳间看蓝天和白云以及细碎的光圈,我总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卫华哥为我们打开了胡堰村的一扇窗,呼啸着清新空气向我迎面砸来。他的故事把我们的眼珠子都听绿了,那时直想着一夜长大,长成卫华哥那样,胸中装得下整个世界。
                 
  日子一天天的流走了,我们依然天天上学、跳皮筋、踢房子。卫华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只知道他的成绩依然很好。有一次听见他在窗下温书,闲了吹了一段口哨,那曲子大约是《乡间小路》吧!那口哨声像极了小阳春里温润的阳光,一点一滴的包围着你的身体,就像暖黄色的旧照片传递给你的感觉。隔着窗我喊了一声“卫华哥!”“哎!”他开了窗,“是你呀!”他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那笑容就像院子里的香樟树。青青的香味在春光中流连。
                 
  在将近高考的头一个月,卫华哥忽然得了病,是黄疸性肝炎,这可真是要命。他妈妈枝香伯妈连忙去找了白沙镇的高人“帜手”来为他掐算。“帜手”算到说他们家的屋基地选得有问题,要想伢的病好,必须怎样云云。因为“帜手”名震一方,枝香伯妈竟全信了,只稀稀朗朗的替卫华哥请药办病。半个月后,卫华全身枯黄,竟已不能坚持上课了。后半个月,他只能在家里的床上复习功课了。那阵子,他的脾气特别毛,经常在家摔碗摔盆子,我们经常看到枝香伯妈眼泪潺潺的从屋里走出来。
                 
  那个七月,对于卫华哥家来说,真的是黑色的。在他参加高考的头一天,因为下了一个星期的连绵雨,枝香伯妈在院子里洗完衣服倒水时忽然滑了一跤,摔成了粉碎性骨折,住进了医院。卫华哥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进了考场。据他后来回忆说,他当时脑子里是混沌的,根本不知道笔下写了什么。也许是一个农村孩子的命吧,他以三分之差名落孙山。那样厚实的七尺男儿,在家里杀猪般的嚎哭,我们都跟着心里酸酸的。湾里的老人来劝他说:“卫华!我们湾南头从没出过秀才,你认命吧!”湾里只读了小学三年级的军安叔也跑过来说:“卫华,要不跟我去卖冰棒吧,糊口是没问题的。”卫华哥用手揪住自己的头发,仰天长笑,从喉咙里吐出了一个字“滚!”他的样子十分吓人。
                 
  伢在家里疯不疯魔不魔,卫华的爸爸水清伯爷坐不住了。伢可是养命的根啊!他终于想起了一个人――四清时曾在他们家住队的周玉彪,现在据说是省教育部的副部长。第二日一大早,水清伯爷提着两壶香油,背了一袋花生上路了。从省城回来,他面带喜色。
                 
  那一年的九月,满地的野菊花开,星星点点的像大地隆起的小伞。卫华哥去了省城,就读于一家成人大学,湾里的人说,水清伯爷家崭板的大票子只剩下薄薄的一扎了。卫华哥毕业了,再看到他时,他的嘴上已有密实的胡茬了,人胖了许多。后来,听湾里人说,嫌学校分配得不好,他去了南方。又是个梅雨季节,那一日夜晚,我下晚自习后回家,有一个老婆婆进了家来,衣衫褴褛,形貌黯淡,是―枝香伯妈!妈妈连忙迎了上去,伯妈哭了起来,抽抽嗒嗒地说“我是来找卫华的!”



   “毕了业后,卫华去深圳,在一家玩具公司做了半年,辞了工。在一家报社做事,做了三个月,又不干。手上的钱用完了,借了他老表的2000块钱,在那里找事,钱用干了回了家。去年过年,英华给了他3000块钱,他去了北京,三个月后,钱光了人回来了,车费还是向别人借的……不管到哪里去,钱用光了,他就跑回来啦,还总向别人借车费……。”枝香伯妈声音哽咽了,断断续续的说,伤心二意的哭,妈妈安慰道:“现在的事也是难找,你也莫太急了。”枝香伯妈说:“一个大学生,却找不到事做,我的脸……,……跑了。”枝香伯妈欲言又止。那一夜,隔壁的床板吱吱丫丫地响了一晚。过了几天,妈妈在街上碰到了一个湾里人,说是卫华疯了。那次他妈妈在家里唠叨,他烦了,拿了刀在湾里把他妈撵了几个圈,他提着刀跑了,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他妈请了“帜手”看了家里的“阴阳”,他又竟回来了,病倒是好了,只是再也不出去找工作了,就靠着两个老的养着。三十岁了,还没接媳妇,枝香伯妈再也不敢在家里絮絮叨叨了,湾里与他同龄的人的孩子都在读小学了,大家谈起卫华时,眼里满是鄙夷之色,更有甚者说读书容易中邪,劝自己的伢莫读书。
                 
  过了一年,卫华哥结婚了,媳妇年纪与他相仿。过客那天,湾里人围上来看新媳妇,人们闷着说,一湾的媳妇,卫华接的人最丑。一年后,他们添了个胖儿子,夫妻两个都不出去做事,也不种田,就那样坐吃山空。孩子半岁了,枝香伯妈提出给他们带孩子,让他们夫妇二人外出打工,卫华哥不同意,不让他妈拢孩子的边儿,说是老人不会引伢儿。老夫妻两个一气之下索性不管他的闲事,跑到武汉打荒去了。不久,卫华哥家就断了炊,他老婆东家借升米,西家借壶油,实在无奈挨不过去,已经到了夏天了,卫华哥拿了手电筒,每天晚上去捉青蛙,卖了钱糊口。夜露雨淋,瘦得已不成人形,秋天过早的爬上了他的额头。孩子一岁了,媳妇过完年后去了深圳,孩子和卫华两人在家,他成了超级奶爸。在农村,男人出去赚钱,女人在家带孩子才是天经地义的事,像卫华哥这样情况还真是少见。湾里人有的背后朝他指指点点,也有人当面讥讽,他全都视若无睹,只靠了老婆寄回的钱和老人的接济勉强度日。
                 
  又一年清明节到了,一树樟叶满院香。我回老家去给奶奶扫墓,买了娃哈哈和果冻去看卫华哥,他上身穿了一件泛黄的白衬衣,衬衣的一角扎在裤腰里,露出来的另一角的边线已经毛了,四颗扣子已经掉了三颗,两只裤脚一只高,一只低,脚上趿着一双破布拖鞋。他看到我时,只有淡漠的神情,没有寒暄,没有问候,甚至没有客套话。他的两只眼睛就那样盯着无聊的电视剧,一直看到我尴尬地走了,不曾移开。
                 
  晚上,我坐了车子回家,回望胡堰村,夜色剪去了她迷离的轮廓,微露出几点灯光来,我试着吹声口哨,到底歌不成歌,调不成调。空气中流传着樟树的气息,亦有青涩的甜。雾来了,漫湿了整个清冷的夜。司机师傅竟也吹起了口哨,一瞬间,我呆了呆,恍若有隔世之感,再望胡堰村,已瞧不见了,不忍走,不忍走,却还是离她愈来愈远了。
  回家了,桔红的灯火还亮着,我敲醒了夜色的房门。


       后记:这是我2006420晚写的一篇随笔,三年了,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回到胡堰村——那个生我的地方。那村头缓缓流过的小河,小河西岸开满不知名小花的渠道,那一望无际的飘满雾气的绿绿的田地,连着春耕时饮在田里的粪肥和着土地飘出的气息都是香的,我儿时的故乡怎么想都是美的!!!

       忘不了这里的故乡的一草一木。插秧时爬到我小腿肚子上的蚂蟥,摘棉花时从棉花芯子里挑出的肉肉的小虫,夏天时捏着五分钱气喘吁吁跑到宋姚余村去买回的凉粉,总在我脑海里某个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来晃荡。

       回忆只是回忆,回忆不具备任何力量。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11 09:42 , Processed in 0.084945 second(s), 2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