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去虎来又一年 文/曼影

管季超0712

        越想扯住，跑得就越快，比红眼短尾的兔子跑得还快，兔子跑累了还在树下歇一脚。它不，一刻不停，头也不回，一路向西，我说的是时间。

        刚入冬时，瞅见网上的银杏图片诱人得紧，于是盘算着去钱冲看黄叶铺地，准备天亮就出发，雪半夜就飘了起来；想附庸风雅捣鼓一篇与雪相关的应景小文，刚酝酿出一个题目，冒出的太阳就将雪化得像没下过；去滚子河畔看望去冬认识的那棵红梅树，满怀激情地扑过去，花儿们已然谢幕转身；好不容易做了一场美梦，还没剧终，窗外的天就白了；刚弄清2009年是牛年，威风的老虎就将牛给赶跑了……

        对，就是这么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一条条讯息携着手纷飞而来，悄悄地附耳低言：丑牛去矣，寅虎驾到!

        小饭馆门前的腊肉腊鱼腊肠历经数日腌制，终于耐不住寂寞，合着伙跑出来晒太阳，挂得像门帘，虽不轻盈，但到底挂出了气势，那神情无比的理直气壮。  

        超市门口的宣传牌是个急性子，早早地就打出了新年贺语，火红的底色、喜庆的图案、艺术的文字，在醒目的地方灿烂盛放。独行于寒风冷雨中，蓦然望见这一片红，竟有暖意在冰凉处兀自蔓延。

        花农的小三轮车上，前阵子还混放着仙人球、芦荟、绿萝以及叫不出名的盆景，几日不见，满车尽是清一色的水仙，细细、尖尖、绿绿的嫩叶悉数朝上伸展，冲劲十足，白色小花还不曾露面，春天的感觉已植入行人心。

        学校门口的那段路经常堵得发慌，随着学生们放假离校，突然就变宽敞、通畅了，回归到一种松散、宁静的状态之中，连地下的纸屑、落叶都孤清了。一学期就这样宣告结束，于孩子眼，是漫长的；于大人心，却是易逝的。

        家里的绿纱窗积蓄了一年的灰尘，早就不本色了，宛若年轻的少妇化了个老妪的妆，怎么看怎么别扭，她就这样老着面，沉默着。可你却不能因为她什么也不说，就什么都不做。给她洗洗面吧，卸掉遮面的油彩、负重的尘土，以干净、明丽的容颜欣然步入新年的大门。

        北方的一位编辑朋友站在春寒料峭处，簪花一笑：想到达明天，现在就要启程，无论工作还是生活，哪一处哪一段都要立时开始。

      这话，是极具感染力的。微渺如尘的我，在冬日荒郊外筑扎严实的鸟巢里，沉睡得太久太久了，风一直在吹，而我却拒绝感应。这惰性，将不问世事的时光老人都给惹恼了，沉睡至深总会有苏醒时吧。

        丑牛已去不可追，寅虎刚到尚可留，喜爱栖枝打盹的人儿请快快醒来，雪化后是春天，向着灿烂的朝阳、明媚的春光处，扬帆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