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在上——说与水易居 文/春江花月夜

教师之友网

青天在上——说与水易居兄

　


整个上午，我都在神游，直到你走上台去，喟叹一声：“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是人在旅途的仰天长叹啊，那悲怆与激越发自你的肺俯，直达我的脏器，一种揪痛瞬间抓住我，俯首间，几欲落泪。

想起第一次登门拜访你，是春深时节，一行人在书房里翻阅你30年的手记，你抚摸着那些发黄的纸张，眼睛在背光处闪着光亮。随后你精心安排午宴，似乎也是在德安府，我们用回忆佐酒，说着乡村和父辈的事情。第二杯或者第三杯酒后，我开始说逝去的母亲，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

席间出现长长的静穆，只听得见眼泪掉进酒杯的声音。你从桌子对面走过来，一直走到我身后，把我揽在怀里。那是山一样宽厚的怀抱啊，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的温暖。

好象老南带头燃了一支烟，接着抽烟不抽烟的兄长们全点起了烟，龚老师说：“梦枭，你就当这烟是一柱香吧！”

饭后去爬白兆山，第一次在地理位置上近距离感受太白遗风，我用一瓶水祭太白，当时你亦吟着诗的，你朗声诵着：“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今日告别文朋诗友，再登白兆山，追寻诗仙足迹。冬天的白兆山仍然葱翠，太白仍在把酒临风，不同的是新修着城楼，新修着栈道。从南山腰到北山腰，有那么多弯道和陡坡，每拐一道弯，我都对自己说：“山路难行，小心再小心！”

下山的时候，恰遇炸石施工，无法通行，在狭窄的堆满烂石的路上倒车，转身望见后面的山崖，那一瞬，我几乎崩溃。踩死刹车，抬头向上看，头顶是天空，淡青的天空静静地与我对视。突然间读懂了无言的天籁，青天在上，保佑着世间所有良善的人。

回程的路，因此变得平坦宽阔，我亦走得从容，边走边和小雅话家常。我们说上午别开生面的诗会，说以前的数次聚会，说安陆的热情的朋友；更多的时候，我们说你，说生活艰难，生命宝贵，说希望不灭，人生不老。

人生不老，我们还会有无数次的相见。越明年，我会再来看你，再登白兆山，我们要在太白广场开怀畅饮，饮得太白的魂魄归来，一同吟诵：“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水兄，蜀道虽难，终是变了通途，青天犹在，必定佑我百世，来年登得山顶，就连太白也得高山仰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