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面那条小河

彭杉影

在梦里，又见到了故乡的那条小河。我躺在河边那白色的沙滩上，望着一字南飞的大雁，心绪又回到了那有如这沙摊一样洁白的童年，对岸的河边绿草茵茵、八哥在牛背上嬉戏，两岸的村庄上炊烟袅袅。一幅淡淡的水墨山水画定格在记忆中，根深蒂固。
     小河的源头在那大别山尾的青山脚下，小河承接着巍巍大别山的灵性，婉延西下，最后汇流到花园的那条河。
     小时候，河水清撤，河里鱼多，可以看到成群的鱼在穿梭游动。小伙伴们光着身子在河里不知疲倦地折腾着，回家时能拎着一串鱼。捉鱼最绝的一招还是手持一根木棍，在河里看见鲫鱼时跟着跑，不失时机地在鱼前面插下棍子，那一片水域就浑了，鱼就一动不动等水清撤，这时，你瞅准了，双手去捉。村里有位“百能”，做什么事都象模象样，一个中午捞上二三斤鱼不在话下。
     长大后，再回到故乡时，怎么都觉得到河水很浅，不象我童年时的那条小河，也许是多年来年河床淤集，上游多处又架起电机长年累月提水灌概的结果。又过了若干年，我站在河边，望着波光鳞鳞的河水，突然从相对论的角度找到了一个更直接的原因，那就是童年时我身材矮，感觉河水深，而今我身高早已固定在170公分，当然感觉河水就浅了。
         村前的那条小河与村子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那时村里没有打井，村里人都吃小河里的水，每天早晨，天蒙蒙亮，从村子到河边小桥那条小道上便如有挑水的人来回穿梭。因为早上的水没有污染，水清，一到中午，上游就可能有人在打鱼、放鸭子，搅浑了水。
       我大概十四五岁的时候也为家里承担起挑水的重任，记得有一次，我在小桥上，弯腰将水桶压进水里，准备往上提时，力气不够，身体失出平衡，扑通一声掉进河里。从那以后我爸妈就很少让我去挑水了。
       河上那座小石板桥，是妇女们洗衣的好场所，挥舞着棒锤敲打衣物，动作娴熟，铿锵的声音一直传到远处，久久不散。
       夏天，夜幕降临时刻，河里便有三五成群的大男人小男人在水里洗澡，忙了一天农活的大人们三三二二泡在水里拉家常，孩子们在戏水。在夕阳的余晖里涂抹出一幅色彩典雅的画面。
       河里有好多处水流迴旋的地方水特别深，远远超过我们的身高，我们把那地方叫“潭”，那地方是我们夏天游泳的好场所，有时是一整下午泡在那里，练就了在水里摸爬滚打的本领。
记得当时有个同伴，从河岸上往下跳水，象电影里英雄跳悬崖一样壮烈，他浮出水面时脸色惨白，原来是落到了水下的礁石上了，从那以后那哥们就失出去了正常的一条腿，过起了一辈子的残疾日子。出那事之后，家长对我们玩水是一百个不放心，百般阻止我们玩水，但是水对我们的诱惑大过任何东西，我们就和家长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有个同伴每天下午，肚子上面就会被他老爸用毛笔画一个圆圈，晚上他老爸再检查那个圆圈，如果是玩水了，那圆圈就被洗掉了，免不了被棍棒伺候。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家长画圈，我们依旧玩水，回家后再自己在肚子上画一个圈，当然也有被看出来的时候，于是那阵挨打来得更猛烈。后来，家长不画圈了，回家后，在我们的腿上用手一抓，如果是一道道醒目的白印，就证明是下过水的。
        那时，我们村和河对面的村经常爆发战争，十几岁的男孩子们隔着河向对岸的敌人互相丢石子，有时我们这边势力强大，会打过河对面去，敌人抱头鼠窜，往村里跑，这边的人便会乘胜追击，直到捧着从对面摘回的一大堆桃子为止。
       胜败及兵家常事，也有时是敌人那边力量强大，打过来，在我们菜地里洗窃走黄瓜、香瓜等战利品。
      战争终归是殘酷的，头破血流的事时有发生，回家后还得挨家长一顿猛揍。
     对面村子里有个男孩，长我几岁，是河那边那群烂桃子的头，在河边放牛时经常惹是生非，挑起事端，燃起战火。他把那头壮实的小水牛调教得服服帖帖，可以骑起牛在河滩上奔驰，就象骑着一匹骏马，丢石子的工夫也非一日之寒，我们都怕他三分，过了若干年，这哥们成为我的堂姐夫，堂而皇之地在我堂姐家做起了姑爷。
      因为我是左撇子，加之年龄又小他们一两岁，这样的战事，就只有观战的份。
       欧阳修有云：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小河的景，四季也不同。与欧阳修老先生笔下的景有异曲同工之妙。
      86年的夏天，白天也是暗无天日，整天雷声隆隆，大雨磅跎。平时温顺的小河突然兽性大发，气势磅礴象滚滚长江水，看着河水一浪高过一浪地涨起来了，眼看着大水就要登堂入室了。村里人惊慌失措，冒着隆隆的雷声和闪电，狼狈不堪地向村后面地势较高的村子转移，那场面如同是日本鬼子进村了。背着大包小包的物品，牵着牛，背着小孩，成群结队。
        我没有亲眼看到这如此悲壮的场面，那时间我在城里上学。后来听老富叔神彩飞扬地讲了当时的情景：村里的人都走光了，连猪、牛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我在村前村后找猪，大水已经在我脚底下，我可不怕，水涨上来了，我就抱一块门板，游过来。不就是涨水么。直说到周围的人都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崇敬的表情为止。
       但是那次的大水终究没有酿成大祸，大水到了门口就一步一步退下了。有惊无险。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比起我小时候，现在的河道从这边向河对面偏移了几十米，也许再过一百年，小河的河道会一直偏到对面的村里去

彭杉影

将尽快与冷老师联系

管季超0712

孩子们的画好看,值得一发

鲁林涛

美好的回忆.................

︶ㄣ周亦蝶

山药蛋派 ;P ;P

管季超0712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