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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父亲 文/红颜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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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14 12:00: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永远的父亲




     我知道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七月半”,按乡俗,是鬼节,县城也一样,街道的拐角处都是一堆堆燃烧的纸钱冥币,星星点点的火光,似乎把秋凉的夜色照亮了。

     很大的风,已有些沁肤的凉意了,月亮不甚好,晕晕黄黄的,在堆堆火光飘飞燃烧的灰烬映衬下和孩子们吟唱的歌谣声中,似乎有些瑟缩。

    农历七月十五,亦是父亲的诞辰。父亲在的话,今天应是他老人家七十岁的生日了。记得在父亲六十岁时,那时我们还未全成家,我曾对父亲说过,等他到七十岁时我们给他过七十大寿,不想,父亲却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独自一个人走上生命回归的旅程。

    初闻父亲被确诊为肺癌的消息时,我仿佛被电击了一样,颤抖得不能自已,手抖得握不住电话,电话里弟弟已是泣不成声;窗外的枝梢已透出隐隐的绿意,阳光正从阳台的窗棂上爬了进来,早春的讯息似乎若有若无,可寒意却如抽髓般紧紧裹住了我,拼命地咬住嘴唇,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不能接受命运如此残酷的宣判!

    住进武汉同济医院里,父亲显得有些落寞,少了往日的坚毅果敢,话也少了,似乎有些脆弱了。我们向父亲隐瞒了病情,只是告诉他肺部炎症很大,抽烟太多,需要住院治疗。父亲象也相信,他有四十年的烟龄了,他叮嘱每一个抽烟的亲人不要抽烟了,一再地说,不要抽了,以后后悔来不及了,我们不敢哭,强把眼泪逼回去,佯装着去洗手间里,在水流声中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病魔带走,父亲一生劳累,甚至都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命运是如此不公!我们决定给父亲手术;父亲也是多么地希望自己马上能好起来,为了证明自己体力尚好,不要我的搀扶,不乘电梯,独自从医院的一楼爬到七楼,虽然途中停留喘息,但仍算走得稳健,他兴奋得象个孩子似的告诉医生;我们也成了最虔诚的信徒,瞒着父亲,陪着母亲奔走在各个能去的寺庙神砥,祈告所有的神明,保佑父亲能够康复。

   晚上,陪在父亲的病床旁,每天的吊瓶从上午打到夜里二三点钟,父亲心事变得重了起来,疼痛让他常常一宿宿地睁着眼睛不能入睡,我轻声地说:爸,睡会吧,别多想了。他便孩子似的顺从地闭上眼睛,但仍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我惟有一任泪水在黑暗中淌下……

   父亲顽强地忍受着各种难以忍受的检查,穿刺,纤支镜,用一根细细的镜片从鼻孔里探下去到支气管刮下细胞做活检,种种痛苦,父亲都默默地承受下来;父亲说他有很多的事未办,他一再地说要怎样怎样装修房子,该怎样怎样操办他最小最疼爱的小儿子的婚事……,种种交待,在同济医院七楼病房外,混着各种人声和呻吟声,伴着父亲阵阵的咳嗽,至今回想,我仍是泪痕狼藉……

    命运似乎被父亲的坚强所感动,露出了一点希望的笑脸,父亲终于顽强地从手术台上挺了过来,又从ICU重症监护室里渡过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来,父亲从死神手里逃了回来,整个右肺被切除,右侧肋骨上长长蜿蜒的伤口,触目惊心,母亲的泪滴了下来,父亲扭过头笑:这不又过了一关!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呢。

    父亲能摘下氧气了!伤口能抽线了!能进食了!能坐起来了……希望的笑容似乎在慢慢地展现,我们是多么欢欣啊!我们甚至计划着筹备装修房屋,等父亲一出院就操办弟弟的婚礼,然后带着父亲去旅行……,父亲寂然地说他不能象往日操办乡邻的婚嫁那样亲自操办了,我们说:你只管坐着吩咐就行。父亲苍白的脸上浮出神往的笑意。

   病房窗外梧桐树新长出了淡绿的嫩叶,在纷纷飘飞的落叶中沙沙舞动。父亲能在我的搀扶下缓缓挪到窗前,冲天杨高耸的枝干竟到七楼窗前,枝头新绽出的卵圆形的树叶,在阳光下泛出莹莹的光泽,春意渐浓,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给父亲清瘦的身形镀上一层金色,父亲立着,良久无语,最后轻叹一声:大好的时光!怎么舍得?!我的泪水奔涌而下,如果能够,我情愿以我的生命来换取父亲的健康!

    命运真是一张翻云覆雨的大手!刚露出点希望的曙光,便倏忽收了回去,父亲的病突然恶化起来,唯一的左肺被感染了,进食困难,呼吸困难,发着烧,用各种抗生素也无济于事,父亲又被送进ICU病房抢救。隔着厚厚的玻璃,我们看不见父亲,瘫坐在长长的走廊上,我的泪水没有停过。下午四点半开始的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我们依次匆匆进去,我不能忘记那一幕:父亲脸色蜡黄,全然不是往日模样,全身插满管子,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无助和哀伤,他用含糊不清的语言说:好闺女,别哭,你妈呢?

   父亲仍是走了,在杜鹃花开得正艳的季节里。在他最后的时刻里,父亲已昏迷不能言语了,一颗浑浊的泪珠从他深陷的眼窝滚落出来,我们哭喊着,摇晃着他,父亲再也听不见,看不见了,带着深深的眷念与不舍,独自一个人走向最后的旅程……

   眼泪、挽联、黑纱、哀歌、燃烧的冥币……,痛让一切似乎麻木了,我们姐弟六人,跪着,跪着,守在父亲的身旁,我们难得一起团聚,守在父亲身旁,跟他说着话,就像父亲从没远离我们一样。

   出殡那天,雨正凄凄,泥泞的小路上,我们陪着父亲走这人生最后的路程,父亲的骨灰盒慢慢地被放进黑油的泥土中,一锨锨泥土缓缓落下,泪眼中,仿佛又见父亲挽着裤腿,扶着犁,正扬鞭在这片土地上……

    夜凉如水,有风从耳边掠过,远近的燃烧的冥币火光在风中跳跃,想父亲的坟头,正是青草猎猎,父亲,一个人的旅程,山路寂寂,你可安好?今天是您七十华诞,您可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女儿谨以此文,权作为您七十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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