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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读者为中心的问题意识——吕叔湘先生辞书编纂思想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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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7 15:04:4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以读者为中心的问题意识——吕叔湘先生辞书编纂思想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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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莉  

  摘 要:综观吕叔湘先生主编的词典及其在各种场合中关于辞书的一些言论,可将其辞书编纂思想概括为“以读者为中心的问题意识”,他主张主编应时时考虑:想编的辞书准备面向什么样的读者,要为读者编纂什么样的辞书,怎样编纂才能满足读者的需要。因此,吕叔湘先生的辞书编纂思想对每一位辞书编纂者,甚至报刊主编的工作都是有指导意义的。

  关键词:辞书编纂 以读者为中心 问题意识 吕叔湘

  吕叔湘先生不仅是我国著名的语言学家和语文教育家,而且还是一位了不起的词典编纂家。他热心词典工作,关心辞书事业,不仅主编了发行量巨大的普通话词典《现代汉语词典》(以下简称《现汉》)和虚词词典《现代汉语八百词》(以下简称《八百词》),还关心、支持、指导对汉语规范有益的词典或者对读者学习有用的辞书,七十多岁了还担任《汉语大词典》的首席学术顾问,就是国际朋友认真编写的汉外或外汉词典,也给予指导、作序,等等。[1]

  阅读吕先生主持编纂的词典和他在各种场合关于辞书的一些言论,可以把他的辞书编纂思想概括为“以读者为中心的问题意识”,也就是说主编不要只是主观地说“我想编一部什么样的辞书”,更要考虑想编的辞书准备面向什么样的读者,为读者编纂什么样的辞书,怎样编纂才能满足读者的需要。

  一、为什么样的读者编纂辞书

  吕先生非常看重一本书、一部辞书是为谁写的。他给刘月华、潘文娱、故韡合著的《实用现代汉语语法》所写的序中的一段话可以代表他的这种看法:“近几年我很看过几本讲现代汉语语法的书,得到一个印象是这些书的读者对象不明确,不知道是为谁写的。好像是谁都可以看看,看了都多少有点收获,但是谁的收获也不大。”[2]这段话也阐明了要明确读者对象的原因,只有明确了读者对象,编写的时候才会有的放矢,读者才会得到较大的收获。吕先生主编的两部词典前言中就交待了所针对的读者对象——《现汉》的读者是“中等以上文化程度”的人群,[3]《八百词》的读者主要是“非汉族人”,“一般语文工作者和方言地区的人”学习普通话也可以参考。[4]

  二、为读者编纂什么样的辞书

  吕先生始终强调编辑不要脱离读者,要了解读者需要什么样的辞书,要为满足读者的某些需要而编纂辞书。主编有了这样的想法,编出的词典才可能更有针对性。

  李行健先生曾经讲过一件事:他和两位同志主编过一本成语大词典,出版方语文出版社为了扩大词典的影响,希望请吕叔湘先生题词。吕先生对他说,现在成语词典出版太多,太滥,致使一些人把成语用来装门面,意思都没有搞清楚就乱用。他开玩笑地说,你们还要出成语词典,我就给你们题“成语词典害死人”。[5]可见,吕先生认为,当时一些编纂者只顾出词典,不考虑到底要为读者编什么样的词典,所编的词典是否与他人的重复,是否真的能够为读者提供什么人无我有的信息,因而导致产生不良风气。所以主编应该考虑为读者编纂真正需要的辞书。如果没想清楚这些问题,编辑出版的辞书与其滥,不如吝。

  在语文出版社工作的李行健先生1987年向时任社长的吕先生提出要编一部主要为语言文字规范化服务的现代汉语词典,吕先生认为,“要编一部新的词典,就要有高的质量,有不同于已有的词典的鲜明特色。如果达不到这样的要求,东拼西凑去搞一本词典,就毫无用处,只能是‘劳民伤财’。”而就语文出版社当时的力量和对新编词典的构想看,条件还不够成熟,所以他没同意编这样的词典。[6]又比如,1991年,吕先生对冯瑞生先生策划且已上马的《先秦语言词典》提出质疑:眼下凡出版了的先秦文献典籍都是有注释的原典,读者完全可以凭借注解阅读。对先秦文献的研究成就最高的仍然是乾嘉学者,那些没有注解的古籍必定是乾嘉学者都没有解决的难点,你们是否就可以解决?如果你们不能突破乾嘉学者的范围,又何必劳神费力编这么一部词典![7]

  吕先生也经常用“对读者是否有用”来评价辞书。比如他评价江蓝生先生的《魏晋南北朝小说词语汇释》:“本书排比用例,探求确解,对于这些作品的读者大有帮助。”[8]评价《新编汉语词典》时说:“这部词典的确做到了用较少的篇幅满足以实用为目的的读者的需要。”[9]评价《八百词》时说:“从前人讲虚词只在语义方面作说明……《八百词》虽然也不忽略语义,但是着重的是语法方面的解说,更切合学习者的需要。”[10]

  吕先生主编的两部词典的目的都十分明确。1956年2月,国务院发布推广普通话的指示,责成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编写一部中型现代汉语词典(即《现代汉语词典》),目的是确定词汇规范,吕先生亲自领导编纂,以推广普通话,满足读者普通话学习和教学的需要。上个世纪70年代的时候,新中国的对外汉语教学已经进行了20多年了,为了满足非汉族人学习汉语的需求,70年代中后期吕先生主持编纂了讲虚词和少数实词的词典《八百词》,因为他觉得非汉族人要学会使用汉语,需要学会一个一个句子格式的正确用法和一个一个虚词的正确用法,而一个句子格式又常常跟一个或几个虚词分不开。[11]

  三、怎样编纂出满足读者需要的、高质量的辞书

  吕先生主张主编对拟编的辞书要有比较成熟的构想。冯瑞生先生1988年策划“断代语言词典”工程,但对这一选题策划到底有多大可行性并未作深刻的论证就着手编纂《先秦语言词典》,这招致吕先生的质疑。[12]而《新编汉语词典》的四位编者告诉吕先生他们准备编一部以实用为主的词典,并对一些具体问题的处理谈了想法,吕先生觉得颇有可取之处,就鼓励他们试试。[13]

  具体到吕先生身上,他以实际行动告诉人们,为了编纂出满足读者需要的辞书,主编要做好与词典有关的内外部工作。

  外部工作指的是主编亲历亲为,参与整个编纂流程。比如在编《现汉》的时候,吕先生亲自组建编辑室,研究编写计划和工作安排,制定编写细则,主持编写工作,负责定稿等等。在试编的时候,编写人员感到编写体例多为原则性概括,具体编纂中难以掌握,吕先生亲自改写编写细则,在定稿中,凡发现编写细则中没有明确的问题,都随时记下来。[14]

  内部工作指的是词典的收词、释义等工作。在收词方面,吕先生主张根据词典的性质和编纂目的确定收词原则。如果是汉语词汇库式的词典,比如《现汉》、《汉语大词典》一类的词典,应该“多收概念词,少收词藻词”[15];如果是学习词典,应该主要收录虚词,比如《八百词》就是以虚词为主。因为吕先生认为,如果一个人学汉语的目的是为了学会使用汉语,就需要学会一个一个句子格式和虚词的正确用法。而一个句子格式又常常跟一个或几个虚词分不开,因此比较详细地学习虚词的用法也就连带着把很多句子格式学会了。[16]

  在词典释义方面,吕先生有两个值得一提的思想。一是在解释词语的意义之外注重讲其用法。在《现汉》出版之前,几无讲词语用法的词典,《现汉》却开其端,不仅讲了不少虚词的用法,比如词缀“老”、“阿”、“子”、“头”、“巴巴”,助词“啊”、“吧”、“罢了”等等,也讲解了部分实词的用法。比如:

  【安葬】埋葬(用于比较正式的场合)

  【把握】③成功的可靠性(多用于“有”和“没”后)

  【把捉】抓住(多用于抽象事物)

  【罢休】停止做某件事情(多用于否定句)

  【老】②老年人(常用做尊称)③婉辞,指人死(多指老人。必带“了”)

  《八百词》更是一本专门讲解词语用法的词典。王还先生比较了它与《现汉》在讲词语用法方面的区别:《现代汉语词典》对少数词稍微讲了一点用法,但是还是不多……《现代汉语八百词》就不同了,它大部分讲得详尽,挖掘得比较深。[17]

  吕先生关于词典释义的另一个思想是要选用好的例子。因为选得好的例句,可以帮助读者体悟书中想要说明的道理(规律)。[18]这虽然是吕先生在《漫谈语法研究》一文中关于语法研究中选用例句的观点,但也同样适用于词典。他在给《简明同义词典》所写的序言中表达了与此差不多的意思:“书中有些地方过于求简,说得不够透彻。如果能在需要的地方多加一两句说明,增添一两个例句,读者将会更加受益。”[19]

  吕先生评价好例句的标准是“贴切”,就是不但能恰好“说明问题”,还要内容和语言都可取,并且不支蔓。[20]王还先生认为《八百词》中的例句就做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感慨地说:“在撰写上万个例子中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难能可贵的。”[21]

  吕先生以上三个关于辞书编纂的思想,如能得到切实的实行就一定能够获得庞大的读者群,因为读者需要的是能够获益的辞书。其实,不仅是在编纂辞书时,在编辑期刊和写作时,吕先生都时时考虑“读者是否需要、对读者是否有益”这一主旨。“以读者为中心的问题意识”这一思想值得每一位辞书编辑、期刊编辑和写作者身体力行。

  参考文献

  [1][14]刘庆隆. 语言学家和词典编纂家——吕叔湘先生[M]//吕叔湘全集第十九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2]吕叔湘,刘月华等. 实用现代汉语语法序[M]//吕叔湘全集第十三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3]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 现代汉语词典前言[M]//现代汉语词典. 北京:商务印书馆,1978.

  [4]吕叔湘. 现代汉语八百词前言[M]//现代汉语八百词.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5]李行健. 吕叔湘先生对语文出版事业的贡献[M]//吕叔湘全集第十九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6]吕叔湘. 现代汉语规范字典序[M]//吕叔湘全集第十三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7][12]冯瑞生. 哲人其萎,泰山其颓[M]//吕叔湘全集第十九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8]吕叔湘. 江蓝生魏晋南北朝小说词语汇释序[M]//吕叔湘全集第十三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9][13]吕叔湘. 新编汉语词典序[M]//吕叔湘全集第十三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10][11][16]吕叔湘. 现代汉语八百词日译本序[M]//吕叔湘全集第十三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15]吕叔湘. 在汉语大词典工作会议上的讲话[M]//吕叔湘全集第十三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17][21]王还. 现代汉语八百词是一本好词典[J]. 中国语文,1981(2).

  [18][20]吕叔湘. 漫谈语法研究[M]//吕叔湘全集第七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19]吕叔湘. 简明同义词典序[M]//吕叔湘全集第七卷.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

                                       (本文作者单位:四川大学中国俗文化研究所)

                                                  (《出版发行研究》2011年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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