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言以观象 寻象以观意

管季超0712

寻言以观象   寻象以观意

    ——谈谈古代诗歌人物形象的鉴赏

                            福鼎市第一中学高中部   林承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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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大都要借助特定的具体形象来说话。这里所说的形象包括人物形象、事物形象、景物形象等。古代诗歌文本中的人物形象主要有两类：一类是抒情主人公的自我形象，即诗人自己；一类是作者在作品中刻画或塑造的他者形象。如《木兰诗》中的女英雄花木兰，又如《孔雀东南飞》中的焦仲卿、刘兰芝、焦母等。

如何鉴赏古代诗歌的人物形象？

首先，应该区分诗歌中人物形象的“自我”与“他者”的不同，认识二者之间的关联。从叙述人称看，诗歌作品中他者形象的塑造，往往多采取第三人称；有的也用第一人称，如《氓》中弃妇形象等。值得注意的是，诗歌作品中的他者形象往往与诗人的自我形象相互之间会形成某种映射关系，即他者与自我在精神操守、人格内涵、命运遭际等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从他者中可以窥见诗人的自我形象。打个比方说，他者形象犹如镜子，照见了诗人的自我形象。典型的，如白居易《琵琶行》中遭商人弃掷的“琵琶女”与被贬为江州司马的“白居易”这一诗人自我形象构成比照关系，“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人生际遇，正是这种比照关系的成因。认识诗歌文本中“自我”与“他者”的关联，还应该注意区分作者之于笔下人物（自我/他者）的情感态度，分清褒贬。如柳宗元《江雪》诗，从“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两句中，可见出诗人对其笔下的孤高、淡定的渔翁形象是流路出欣赏的情感倾向来的。

其次，鉴赏诗歌的人物形象，应该善于抓住文本中对人物形象特征的具体描写，如肖像、神态、动作、语言、细节、场面等，借助想象还原出该人物形象，从而看出诗中所塑造的人物的行为、神态、性格、情感、心理、观点、处境等方面的内容。如《氓》诗中的“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这四句诗写女子神态、言语表现，“不见”与“复见”之前后神情的剧变，可见出女子对男子的痴情真意，心地单纯。又如杜甫《登高》一诗，从尾联“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两句中的“繁霜鬓”这一肖像细节可以想见诗人的满怀忧愤而两鬓飞霜、形销骨立的憔悴之态。

再者，鉴赏诗歌的人物形象，还应注意诗中人物形象描写与环境（景物）描写的关系，从而看出处在这种环境（自然的与社会的）中的人物的思想情感内涵来。如，从陶渊明诗《饮酒》（其五）中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这两处环境景物的描写，就可见诗人自我的形象特征：热爱淡泊、宁静的田园生活，与世无争、亲近自然、自由不羁。再如，杜甫《南邻》诗：“锦里先生乌角巾，园收芋粟未全贫。惯看宾客儿童喜，得食阶除鸟雀驯。秋水才深四五尺，野航恰受两三人。白沙翠竹江村暮，相送柴门月色新。”从本诗有关锦里先生居住环境的描写可见出他是个安贫乐道、淳朴宁静、耿介自持、殷勤待客的人。

最后，鉴赏诗歌的人物形象，还要探究作者塑造这一人物形象的意图，即诗人试图借助这一形象来表达他对人生、对世界怎样的一种思考，从而把握作品的主题意蕴。如李白的《独坐静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该诗以“众鸟飞尽，孤云独闲，山静而空”的景象，写衬托出诗人与世无争的心迹，他不艳羡高飞之众鸟，而自爱孤云自闲的飘逸，可见出他的淡泊荣华、傲视权贵的思想，他的傲岸不羁、潇洒自在的性格；而“相看两不厌”则可见出他回归自然、忘怀得失、自由闲适的生活志趣。探究作者塑造人物形象的意图，应遵循知人论世的原则，联系作者所处的时代背景及其生平、思想等来具体分析，切忌贴标签。

总之，鉴赏古代诗歌的人物形象，需要经由诗歌文本语言的细读达成对诗中人物形象的感知进而解读其内在的含意，这就是“寻言以观象”“寻象以观意”（语出王弼《周易略例·明象》）的交互运行的思维过程，而不可得意而忘象或得象而忘言，只有将言、象、意三者的彼此关系融通起来理解，你所获得的形象才不至于飘忽、虚空。

【高考题例】

阅读下面这首诗歌，回答问题。（2010高考福建卷）

访隐者   〖宋〗郭祥正

   一径沿崖踏壁，半坞寒云抱泉石。山翁酒熟不出门，残花满地无人迹。

问题：结合第三、四句，赏析“隐者”的形象。

【解析】赏析“隐者”的形象，就是要指出其思想性格、生活理想、精神操守等方面的特点。则这些应该建立在对诗歌语言的细读的基础上。一、二两句写的是隐者隐居的自然环境，“一径沿崖”“寒云泉石”等意象营造出一种清幽奇崛的山居意境，可见出诗人的远离尘世的生活志趣，而“酒熟不出门”亦可见其好独饮、喜避居的生活习惯，“残花满地无人迹”可见出此地的幽僻、宁静。通过对上述诗句中的内容的解析，隐者形象就跃然纸上了。概言之，赏析“隐者”的形象，一方面从隐者的生活环境入手（如一、二、四句等），一者从其生活习惯入手（如第三句）。

【参考答案】通过描写隐者独饮自己酿造的酒，足不出户，门外落花满地，无人造访、无人酒扫的隐居生活，表现了隐者避世脱俗，随性自然的情怀。

【延伸训练】阅读下面一首宋诗，回答后面问题。

书友人屋壁

魏野

达人轻禄位，居处傍林泉。洗砚鱼吞墨，烹茶鹤避烟。

闲惟歌圣代①，老不恨流年。静想闲来者，还应我最偏。

【注】圣代：封建时代以之指称当代。

问题：⑴从本诗所写来看，友人是一个具有怎样特点的形象？⑵细读颔联，简要赏析本联的意境。

〖参考答案〗

⑴诗中所写的这位友人是一个通达知命、看轻禄位、断绝世情、远离尘嚣、无忧无虑、自得其乐的隐士形象。【本诗考查鉴赏诗歌人物形象的能力，要求抓住诗中对人物的生活、行为的方式特点来概括其形象特点。】

⑵颔联营造了一种清幽、安谧的意境。友人与鱼鹤为友，与砚墨相伴，生活过得散淡、闲逸、自由。你看，他到流泉洗砚，就招来鱼儿争先恐后地吞咽着黑黑的墨水；他点火煎茶，熏得那站在炉边的鹤来不及避开，这样的幽居多有诗意啊！【本诗考查鉴赏诗歌的意境内涵的能力，要求从局部入手赏析其环境氛围的特点及其思想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