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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周刊》有一篇对《论扯淡》一书作者的专访,人如其文,法兰克福教授在访谈中精锐简短地作答,毫无一句废言:
问:你写的On Bullshit这本书在去年意外地成为了一本畅销书。
答:什么叫意外?难道买书的人不知道他们买的是什么书吗?
问:你一共卖了几本?
答:40多万本。译成了25种语言,包括克罗地亚文、韩文这些不是欧语系的语言。
问:你觉得如果这本书的题目不是那么引人注目,比方说叫《论说谎》,它会卖得那么好吗?
答:当然这书名的颠覆性与它的成功有点关系。但从我所得的反应看来,还有别的因素存在。这个国家显然有着某种对真理的饥渴。
问:在你的新书里,你对学院派及他们各种后现代主义的理论挞伐尤烈。后现代主义将所有的真理视为人的建构而不是独立存在的现实。
答:我在耶鲁大学教过书。耶鲁大学一度是后现代文学理论的中心,德里达在那里,德曼也在那里。On Bullshit那篇文章也是在耶鲁写成的,有一位物理系教授告诉我,这是非常合宜的,那文章非在耶鲁写成不可,因为耶鲁是全世界的放屁大本营。
问:与学术界相比,政治界及娱乐界难道不是存在着更多的狗屁?
答:希望如此!
问:那你还在教授的哲学界呢?
答:哲学界也有相当多的狗屁。很多人强要假装自己有重要的理论,于是制造出一些无法穿透的语言来掩饰其中并无大义的真相。
问:你认为什么是追求真理的必要条件?
答:辨视真理要求无私。你必须把自己置身事外,以期发现事物真正的运作方式,而不是事物在你看来如何,或是你对它们的感受,或是你想要它们成为的样子。
作者:苏友贞 来源:科学时报 发布时间:2008-5-15
| 任教于普林斯顿大学哲学系的法兰克福教授(Harry G. Frankfurt),出版了一本只有60多页的小书,这书有个十分令人侧目的题目:On Bullshit(中译本《论扯淡》)。出人意料的是,这本“哲学论述”大为畅销,并被译成25种不同的文字,成为了出版史上的一个异象。它那哲学内涵与营销记录与常理不符,它瘦小且无法在书架上站立的体形比其引进的畅销金额,以页数为单位计算利润,必已创下某种史无前例的纪录。
“Bullshit”虽然日日被使用,却终究是一个脏字。至少,这字是不能在公共电台里播放,偶尔出现,也规定要被人造的“哔哔”之声洗去,若在报章杂志中刊登,则必要改印为“bull****”(删去四个字母),在口语中非讲它不可时,文雅一点的人就说“B.S.”。
在斟酌这个词的妥当中译时,我在网上查到台湾已有这本书的繁体中译本,是由南方朔先生译成,题目就叫《放屁!》。果然是痛快淋漓的译笔。但这火辣辣且十分过瘾的戏剧性手势,却可能牺牲了原书哲学冷静挂帅的反讽意境。也许译成《论放屁》,把“论”这么个高眉与堂皇的字眼与“放屁”并用,才更能点出原作者以严肃的哲学方法解析放屁症候的初衷。
On Bullshit一书脱胎于一篇文章,原文发表于由洛格斯大学(Rugers University)出版的Raritan杂志上(1986年)。主旨在探讨现今社会何以史无前例地充斥着言不由衷的鬼扯,所谓的狗屁横流。文中,作者以哲学的辩证方式,开宗明义地区别了“放屁”与“说谎”之间的分野。“说谎”的人虽然歪曲真理,但他说假话时,心里却知道真理为何。而开口就“放屁”的人,却对真理有着全然的冷漠,他们并不在乎何者是真,何者是假。他们所“放”出的狗屁言辞,目的全在操纵听众或读者,并以取得自身的利益为依归。这些利益包括了政治的权势、商业的利润或是学院里的地位及升迁。因此与“说谎”者相比,“放屁”者反而是真理更大的敌人。至于狗屁横流的现象何以会在现今社会中如此昌盛,法兰克福教授将之归罪于兴起于上世纪末的后现代理论。后现代主义否定客观真实的存在,而以解构的方式从一己的角度“话说”世界。此外,现代社会亦提供着种种制造狗屁的文化氛围,在政治、社会与学术的格局里,人们常被要求一抒己见,因此不管他们对所讨论的话题有无研究心得,也必要演绎一番,为维护私己的颜面与地位,他们就必然要假作权威,之乎者也一大顿,平添出大量与真理挂搭不上的狗屁。
这些就是扯淡:
《论语》的真谛,就是告诉大家,怎么才能过上我们心灵所需要的那种快乐的生活。
—— 于丹
我们伟大且被上帝庇佑的祖国,其开国元勋在神圣的引导下,为人类开创了一个新的开始。
—— 七月四日,美国国庆宣言
(以上摘自《论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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