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传奇之三:名家曾来德谈现代书法的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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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特约主持美女博士郑勤砚(blog)老师(左)和水墨大家曾来德先生(右)
《网上大讲堂》栏目近期推出《水墨传奇》系列,由嘉宾主持、美女美学博士郑勤砚(blog)对话书画名家文怀沙、欧阳中石、任继愈、金开诚、刘正成、曾来德、孔庆东、张铁林等,同探讨书画艺术真谛,品味水墨人生故事。
8月28日下午17:00,《水墨传奇》第三期将邀请到水墨名家曾来德先生做客“新浪网上大讲堂”,畅聊文学、书法与人生,探讨现代书法的发展现状以及目前创作萎靡的症结所在。以下为聊天实录:
精彩语录: 一个人潜在的才能是深藏不露的。因为某一次事件或者因为某一个机会,让你突然找到了对接的方式,也许就因为这一次或一瞬间,你决定了一生的选择。 曾来德先生名字的有趣来历 各位新浪的网友,大家好! 主持人郑勤砚:各位新浪的网友,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新浪网上大讲堂,我是主持人郑勤砚,水墨传奇智慧人生,欢迎大家跟随我一起来共同探寻一种诗意的生活方式。今天我们非常有幸请到了中国国家画院的一级美术师、著名画家曾来德老师,曾老师您好,请跟各位网友打声招呼! 曾来德:新浪网友,大家好!我是曾来德,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来德(笑)。 主持人郑勤砚:曾老师的名字是,这个名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呢? 曾来德:因为过去没太关注这个问题,但现在想起来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我家里很穷,而且几代人都没有文化,父母从小给我取的名字是曾学文,希望后辈学习文化,当我一岁的时候,因为小的时候我还比较乖,邻居左邻右舍他们就喜欢我,逗我玩,我的小名叫和平,用四川话就是和平和平,你叫啥子名字?我说我叫曾来德。 主持人郑勤砚:自己喊出来的。 曾来德:第一次喊不觉得,后来每个人问我都这样说,来德,来德,后来就听习惯了,而且德是我的辈数,就习惯了,我母亲后来去世的时候告诉我,她说你的名字不是我们父母取的,是小时候自己喊的,我感觉到特别吃惊,今天想起来觉得特别吃惊。 主持人郑勤砚:不知道是一个人成就了一个名字,还是说这个名字在某种程度上给人新的启示。 曾来德:这个问题有两种可能,第一,有成就的人的名字,总是每一个细节都觉得那么有意义,那么有用,但同样的名字也未必都是这样。第二个可能是名字的话在某一种程度上也对一个人的成长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主持人郑勤砚:对,我觉得非常有用。我想我的名字里面有一个砚字,多少是跟书法有关系。 曾来德:你这一生都得磨墨(笑)。 误入歧途以后才走上了书画之路 主持人郑勤砚:曾老师我对您的了解,您早些年是在部队里面是学什么专业的呢? 曾来德:是学电讯工程。 主持人郑勤砚:据我所谓,您还在腾格里沙漠呆了非常长的时间。 曾来德:20年。 主持人郑勤砚:您又是四川人,四川的血脉再加上大西北的环境,您觉得对于您成长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启示呢? 曾来德:总体来讲,我对我自己的评价两句话:第一句误入歧途,第二句歪打正着。 主持人郑勤砚:怎么讲? 曾来德:因为从小不具备步入书法之途的任何条件,从家传也罢,从生我养我的地方也罢都不具备。 主持人郑勤砚:一般来说很多人会认为书法绘画这是传统的家学渊源,这是非常重要的。 曾来德:我18岁以前,至少不具备,甚至20岁以前都不具备,后来误入歧途以后又走上了一条真正的正途,而且一直走到今天,几十年来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一直勇往直前。 主持人郑勤砚:这个过程当中一定是您对书法的执着追求,促使您在偏远的大西北还是到了北京,另外一个发展的平台也好,我想正是因为由衷的热爱,所以促使您不断的去探寻在这条路上。 曾来德:我还是认为艺术是天才的劳动,潜在的素质,如果没有潜在的素质的话,即使劳其筋骨,最后我想也是成绩平平。 主持人郑勤砚:您是怎么体现出来这种在书法艺术上特别的天赋呢? 曾来德:这个东西不敢预想,我觉得一个人的话潜在的才能,怎么说呢?是深藏不露的。因为某一次事件或者因为某一个机会,让你突然找到了对接的方式,也许就因为这一次或一瞬间,你决定了一生的选择。 主持人郑勤砚:昨天我和韩老师做一个对话交流的时候,他谈到这样一个观点,他把可以说今天非常有书画艺术成就的人分成两种状态,有一种状态的人是一开始就体现出来了非凡的艺术创造的才能,而且灵气和天赋都非常好,可能一开始是建一个房子,一开始打了这样一个基础,然后再通过不断的来修炼,不断的来去读书,在这个房子里面添砖加瓦,还有一类人一开始没有这样一个大的建构,但是却通过自己的勤奋,通过自己的勤学苦练,当然也有他的才华,不断地使得这样一个建筑物鲜有成效。 曾来德:这两个角度的问题道理都是一样的,最终都是用他的成就来看他整个的这条路,如果到最后没有获得这种成就的话,我觉得这两条路都没有用。对不对?如果他活着的成就,无论你走哪一条路都是有效的,关键就是你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精彩语录: 艺术之路在各个环节当中,有相当的地方是绝路,是死路,所以你只有走过跨越了绝路和死路,前面才是生路。
我觉得人的一生尤其是艺术,我可以这样说,真正的艺术家在干什么呢?就是在制造审美伤害。
真正的艺术家就是在制造审美伤害
主持人郑勤砚:我知道在书法的道路上您真的是付出非常多,早在80年代可以说那时候您还非常的年轻,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您个人的书法展之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那么这个事件也从此使得您的这种现代书法的风格步入了人们的视野,那个时候我想很多的传统派可能在看您比较新的书风的时候,我不知道都是什么样的态度和眼光去看的,您觉得您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处境呢?
曾来德:这个问题都无法站在单一立场来决定,当所有的人都反对你的话,你就活不下去,当所有的人都表扬你的话,你肯定有问题。所以我觉得,当然这里头,即使有一个人欣赏你也是一种希望,为什么呢?看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不对?一个真正追求艺术的人,他关注的应该是真正的艺术家的态度,而不是关注一般人对你的看法。所以艺术之路在各个环节当中,有相当的地方是绝路,是死路,所以你只有走过跨越了绝路和死路,前面才是生路。如果这个路太平顺了,路太宽阔了,我想会走路的人都会走,所以不足为奇,所以我觉得人的一生尤其是艺术,我可以这样说,真正的艺术家在干什么呢?就是在制造审美伤害。当然我这个话有点儿夸张,有点儿耸人听闻。
主持人郑勤砚:何为审美伤害,就是标新立异或者是在人固有的审美观念的状况当中有突如其来的这样一种体验,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曾来德:艺术的含义实际上就是一种超越,超越古人,超越世人,超越自己,你是站在时间、空间,站在时代的最前沿,当你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可能别人还没有做,你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别人还没有来得及考虑,可是怎么来理解呢?我举个例子,比如像农民工,我们过去看西藏有一个电影叫《不准出生的人》,我就想到我们的农民工在城里打工,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你既不能在这儿上户口,也不能在这儿上学,很多东西都与你无关,总之就觉得你不合适,可是孩子是一个生命,生下来以后只有,生他的父母去呵护他,抚养他,坚持让他成长,长到10岁、20岁,一个鲜活的生命出现的时候,这个时候世人,过去的那种所谓,就是不合理的不该的事情慢慢慢慢地就退下来了,他就接受了你。所以我想艺术家的话它的前途就是这样的,当你思考一个问题,产生一个新的观念和创造方式的时候,最初人们是不可能都接受你的。但是那些具有前瞻性的真正的艺术大师,艺术家,他们能够看到你的未来,所以说他会暗暗地支持你或者给你一种希望的眼光,那我觉得如果是真正的艺术家应该有这种灵感,对不对?他能够看到这种眼光,所以我觉得他能够坚持到底。
传统就像一条橡皮筋,可以伸缩无度
主持人郑勤砚:对,其实在这样一个传统的或者是历史上的这样一个书法的传承过程当中,我们都会发现,能够真正流传青史的人都是有所创造的人,了解您的人也都知道,您也有非常深厚的传统的功底,早些年您写的敦煌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能否谈谈您对传统和现代的这样一个如何由传统走到现代的这样一个领域当中,您的书法的一个飞跃的变化的认识?
曾来德:没有传统其实就没有艺术,就像没有父母就不会有我们,这是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可是有的时候,我们如果说是把传统和现代两个东西截然分开来说,那就等于把人斩成两段,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传统大于创造或者昨天多于今天,或者今天多于昨天,只是说你创造性的强弱和多少而已,我觉得一个艺术家,我们去谈艺术的道理,有时候很难说服人,就像哲学一样,当你跟大家去讲深刻的哲学道理的时候,其实没有几个人愿意听,非常的枯燥。所以哲学家很聪明,他们引发到讲故事上面去,比如一部《圣经》,一部《宗教》,全是故事,故事天下人都可以听懂,但是是最深刻的道理。所以在面对传统和现代这个问题的话,我也想做两个比喻,第一个,我认为传统就是一个钓鱼杆,我们知道钓鱼杆首先有一节母体,有基本的长度规定,后面从母体当中一段一段地拉长,在拉的时候要找分寸,如果猛一下拉,从母体里面全部拉出来,那只有母体而没有后边续节的东西,如果你拉得不够又影响了整个历史延伸的进程。所以说我们在对待传统的时候,传统这个母体给予我们的机会,给予我们的,虽然有不成文的规定,全靠艺术家去把握这个分寸,所以当我们一节一节拉出来以后就构成了钓鱼杆,但是我们又可以一节一节把它还回去,所以传统和创造我觉得只是一个时代和一个时代的艺术家的使命和应该去做的事情,我想这是一个。
第二个,我觉得传统就像一条橡皮筋,我们知道橡皮筋的本质含义就是伸缩无度,可以拉长,可以伸缩。这个橡皮筋没有人去拉它就无所谓橡皮筋,可是如果拉断了又失去了橡皮筋的功能,你只有拉够而不拉断,你才能充分的展示橡皮筋的弹性。但是我们作为一个艺术家,在面对这一条橡皮筋的时候,还不仅仅是拉的功能,就是我们还要赋予它特殊的功能,比如说我把它做成一个弹弓,我的母体是要打树上的鸟,弹弓里头还要夹杂着石子,当这些基础准备完成了以后,我还要瞄准,对不对?瞄准了以后我还要拉,拉得不够打不下来,拉断了也打不下来,我只有拉够了瞄准了我才能打下来。所以说艺术家虽然没有绝对的母体,但是总的方向和最终的终极目标是有的,所以我们对待传统的时候依然如此,当一个人如果说是,整个思想里头就只是说拿着笔写或者拿着笔画,最后要表达什么都不清楚,这可能不是艺术,因为艺术家的话最后要给它赋予什么呢?你做出来以后还要赋予阐释,讲出为什么要做的道理,否则会失去一半的观众。
主持人郑勤砚:可以称之为您的橡皮筋理论。
曾来德:谈不上理论,只是一种比方。
精彩语录:
书写和创作的过程当中,我就带着耳朵,也就是我的心,心灵长了耳朵,不仅仅是从视觉上而且从耳朵去听它,去感受它,所以我发现里头的声音极其地丰富和微妙,可以说那种乐感不亚于我去听一个非常绝妙的音乐,但是当时只是一种灵感,是一种想法,后来慢慢地延伸到一个“墨乐”的概念。
首先教书育人,自己要有学的精神
主持人郑勤砚:跟您谈话的过程当中,我觉得您非常具有教育者的风范,早些年我们也都知道,您是在总后勤部创造室做专门的书法家,从书法家这样一个角度之后在03年,您进入了中国国家画院,现在也是在积极的负责国家画院教学部的工作,可以说您从一个很纯粹的书法人,一个书法的专业人士现在到了国家画院里面一个教育的岗位上面,您觉得您这个心态上有没有一些变化,或者说跟您之前的这些创作的这些东西有没有一些冲突?
曾来德:这些东西当你不去思考,不去身体力行的时候,的确是埋葬了,感觉跟你的过去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我相信首先艺术是通的,门类也是可以通的,即使你站在哪个角度,站在哪个高度。
主持人郑勤砚:我一直觉得您是非常好的教育者,您在实践过程当中积累了非常多的学习的经验,其实在这个过程当中,如果说作为一个老师的话,老师能够把自己的心的感受让更多的学生受益,我想这是非常有影响力的一件事情。
曾来德:至于我做的工作不仅仅是我是一个老师,当然我也在当老师,但是我面对的是更多的老师和学生,其实一个方面是管理工作。教学管理的话我觉得需要集体的智慧,当然我们是一个国家画院,国家画院首先是国家画院的领导者他们的智慧,因为我们做事情我们不能违背本院领导的意愿,领导不可能给你把什么事都说得很具体,只能给你大的方向和原则,就是说你怎么走?走多远?那就在于你自己去把握了,这个教学的事情我觉得,过去有一句话叫“教学相长”。我觉得也是学习,在教的过程当中也在学,向大家学,向同学学,向各位专家学。我觉得首先一点,教书育人,自己要有学的精神,如果你自己只是教别人,好像别人与你无关,那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好的老师。
主持人郑勤砚:中国传统的美术理论当中,有教以为师,相互之间,可能有时候我是老师,但是可能有时候您是老师,有时候学生身上也有很多闪光的地方。
曾来德:没有绝对的老师,也没有绝对的学生,我有一个感受,当然我是站在艺术的立场,我们过去有一句话叫做化腐朽为神奇。这句话我觉得非常重要,但是可能我们对这句话一般只是说一说而已,但是我对这句话非常的关注和在意,因为我一直在找相应的一句话,但是一直没找到,就是“化腐朽为神奇”。比如王羲之、李白、苏东坡他们都很神奇,很神奇的地方就是最代表自我的地方,如果说后人要把王羲之变得更王羲之,其实我们穷尽我们所有的能力和精力也不可能,所以我就想到化腐朽为神奇这个腐朽是什么?人无完人,每个人身上都有史学,活的东西总会死,就是说你找到他的死穴,古人身上也有缺点,也有遗憾,就是能不能找到这个纰漏,而且你把他不完善的东西去完善了,把他的缺点变成优点,这就是你自己。所以这一点的话,我觉得比如说学生,有些同学可能不如老师,但是你知道因为他从一个起点走过来以后,他带着人的本质,带着人的心性,带着人完全不同的理解,即使他不成熟,即使他很浅薄,但是有一点他带着生命的那种新鲜的活力和提示,他是每个人都有的。所以说为什么我们成熟的艺术家都是从民间吸收的呢?其实我们一个真正有思想的一个成熟的老师,应该从学生身上看到闪光的地方,看到亮点,也许他不能完成,如果你感受到了以后,你可以借鉴,你可以放到自己的平台的高度上重新塑造,也许最终就会产生你的创造,所以学生有时候给老师的启示不一定比老师给学生的提供的东西少。
任何成功艺术家都必须德艺双修
主持人郑勤砚:所以说您把您的这些经验都积极地贯彻在您的教育的实践当中了,我是做美术教育研究,我非常关心的是您觉得国家画院的这种中国画和中国书法的教育方式相对于学院派的教育有什么不同呢?或者有哪些特色?
曾来德:国家画院的教学首先贯彻一点我们学院院长总体的教学精神,应该说它是对学院教学的一个补充,因为学院教学是一个基础教学无论你再名牌的大学,因为大学本科这几年只完成了基础的教学,后来研究生、博士生,我们研究生和博士生首先选择的不是艺术方向,更多的是学术方向,对不对?所以国家画院作为全国家的一个以创作为主体的这样一个形式,就是说它关注的是艺术家的艺术成长这样一个生命过程,按照艺术的规律塑造的人才。第二个,面对的对象都是从美术学院走出来以后,在艺术创作实践当中有过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这样的积累和经历的人,所以说是在一定的成就和高度之上的人才。所以实际上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我们是摘了桃子,把人家的果实再催化一下,让它变得更加的成熟。第二,对于这些人才的培养和教学就不仅仅是学院教学那样的程度和方式能够满足的,所以更多的需要导师以自己几十年对艺术的积累、思考和创作经验给他们进行短兵相接的交流,而且这些艺术家每个人都不一样,都是个性化的,学院派教学是共同科目,更多的是。在个性的发挥上还没有来得及,但是我们这个地方面对的是每一个具有个性的艺术家,所以你把你的共性和个性之间,尊重每一个人的个性,没有找到共性,你可能照顾了某一个人的个性就失去了整个共性,所以艺术是在共性和个性之间逐渐的往前发展和推动的。
主持人郑勤砚:其实国家画院目前所实施的导师制的形式可以极大的贯彻因材施教的原则。
曾来德:对,我们的教学原则一个是德和艺双休,任何一个艺术家,没有道德的艺术家,就是天才也不会被世人所接受,艺术是跟人类的精神制定一个标准和高度,一个参照,所以我想这一点,当然你艺术上如果说没有成就,没有成果,那就不用谈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因材施教,针对不同的艺术人才进行有针对性的教学。
第三个,学以致用。我们学了以后都用不上,那我想这个学生最后也就不再来了。所以国家画院通过这几年的教学,为什么我们这么深受大家的欢迎,而且在这个地方教学的话,同学们有的一年、两年、三年、四年都不肯离去,我想应该说是他们自己是最好的判断者。
什么是墨乐
主持人郑勤砚: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前段时间刚刚在中国召开和闭幕的非常完美的奥运会的开幕式,我觉得张艺谋导演是非常睿智的,他也运用了很多的中国的元素,不论是活字印刷还是中国传统的绘画,但是我看到有一个场景的时候,他是画卷铺开,一些跳舞的舞蹈家他们用手上的墨在纸面上画出了那些山水,写意的山水,这让我突然觉得,这跟您曾经做的墨乐的活动有异曲同工之妙,我甚至想是不是张艺谋借用您的…
曾来德:这个问题我想不去探讨它谁借鉴谁,从实践来讲肯定我是在前,是2005年。第二个,也是一次国际性的活动。第三个,这个活动的传播范围很宽,关注的人也很多。
第二个,君子所见略同,可能也是,张导这么重要的人物,面对这么大的一个责任和压力,他肯定要思考整个中国书法的传统元素,当然在这个问题上,我曾经也有过很多的思考,包括开幕式的假设,怎么来实现中国人的那种文化,对于世界的展示。
主持人郑勤砚:您曾经做过假设,说是一个巨大的毛笔,从天空当中突然掉下来,墨汁四溅。
曾来德:我做的墨乐就是生乐,所构成了音乐的这样一种场面,我知道过去中国的书法3千多年的历史,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把它作为视觉艺术来对待的,而音乐我们一直把它作为听觉艺术来对待的,所以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也从来没有人把这两个东西有机地联合起来思考。我是15年以前还在腾格里沙漠当兵的时候,就是用骆驼支在沙子上写字的时候找到一种灵感,当骆驼从沙子上过去以后有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尽管很微妙,但对一个敏感的人,在他的心里面是存在的。当时我就想这种声音极其地微妙,后来我就想到毛笔和宣纸这个书写的过程的话,那更加微妙,所以当时我就在书法、书写和创作的过程当中,我就带着耳朵,也就是我的心,心灵长了耳朵,不仅仅是从视觉上而且从耳朵去听它,去感受它,所以我发现里头的声音极其地丰富和微妙,可以说那种乐感不亚于我去听一个非常绝妙的音乐。
但是当时只是一种灵感,是一种想法,后来慢慢地延伸到一个“墨乐”的概念,后来在一个著名的诗人杨莲在做一次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全面对话的论坛上,最后跟我交流的过程当中,他们有困惑,觉得不知道用什么样的主题来跟西方人对话的时候,后来我就提出了我的墨乐构想。当即他觉得这是最好的主题,后来就在这个基础上产生了在博物馆里面文学美术和书法的东西方的一个巅峰对话。我的出发点就是说把视觉书写的听觉,转化成另外一种方式释放出来,把听觉的视觉也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转换出来构成视觉美,这样的话,当然具体的过程我就不讲了,因为这方面有资料…
精彩语录:
中国书法不仅仅是视觉艺术,是埋藏了几千年的听觉艺术。
第一,书法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艺术,3千多年的历史,世界上没有其他的艺术有这么悠久。第二,书法是中国文化艺术馆的核心部分,汉字的文化和汉字的艺术都离不开汉字,它是对汉字审美的一种表现。所以说第三,如果说20世纪油画成为了世界性国际性艺术,20世纪最有希望,最具备成为国际性的艺术只有中国的书法。
草书的三大特点
主持人郑勤砚:那个场景我现在还记得,当大提琴的音乐时急时缓的弥漫在整个展厅当中的时候,您是一袭白衣,手拿毛笔,在纸上写着李白的《草书歌行》,人几近疯狂的状态。整个的过程我觉得是一种综合的艺术行为,已经是一种声音、音乐还有书法艺术,还有您自己的行为艺术结合在一起的这样一个多重艺术的艺术形态。但是可能有的人,后来有过这样的疑问,在外国人的眼中书法是比较高深莫测的,而且书法毕竟有它的章法、布局、起承转合种种的这些,您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中国重要的书法艺术家,您在那么重要的舞台上展示中国草书魅力的时候,用那样的形式会不会让外国人有误读,误以为中国的书法艺术是行云流水一般的简单。
曾来德:可能,但是也不可能。你谈到这个问题,我想多说几句话!首先一点,中国的草书给中国的大写意画应该说同一种顶尖之上,难度、深度、高度,就有对草书理解的问题,尤其是狂草,一要人狂,二要字狂,这是两个前提,大英博物馆李白的《草书歌行》应该是前所未有的,第一尺幅之大,古代最多没超过八尺,这是第一。
第二,从书写的方式它是在地上,以行走和小跑的方式写的。这个东西也没有。
第三,用的毛笔是一个长风羊毫的毛笔,而且是这样握的,不是按照正常的方法握的,这样握的时候毛笔可能要打一个折。你在控制驾驭书写的过程当中,它的起承转合这个难度非常大,还有墨少了一笔下去就完了,墨多了怎么控制它,在行走的过程当中书写,所以种种这些难度的话都是过去没有的。
草书中中西方文化对峙的30个问题
主持人郑勤砚:可是一般的观众作为观赏者,可能体会不了那么深。
曾来德:这里面有一个后继的问题,当我《草书歌行》写完了以后,大家可能从行为的角度感受到书写的过程,狂放,毛笔和宣纸的摩擦,屏幕上打出来,声音给我提供的和谐之美,丰富之美。也看到了中国书法这个表现的那种层面,但这些问题的话只是对话的一半,关键是写完了以后,他们提了接近30个问题,而且这些提问题的都是他们的有成就的艺术家和教授们提的,提得非常的玄妙,实际上东西方文化对话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主持人郑勤砚:您觉得他们提的这些问题当中有什么重要的,比如说对您作品的不理解也好或者说对您作品的认同也好,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有一些什么样的感受呢?对中国书法的感受。
曾来德:这个问题比如说第一个提的问题,就是伦敦大学的一个教授,他实际上不愿意把书法和他们的音乐对等起来,并列起来理解,甚至大英博物馆的馆长最后收藏我的作品的时候,他就说过一段话,他说过去我们对书法,我们认为中国的书法虽然很好,但是我们不理解。所以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开展关于这方面的活动。第二个,大英博物馆收藏了很多敦煌的写意,从来没有作为艺术,只是作为历史文献,昨天看到你整个现场的对话,他说让我们深深感受到中国艺术的美妙,他说我们当晚研究决定,就在大英博物馆馆藏里面收藏你们的作品,他说今天举行这么重大的仪式就是我们对书法重新的认识。最后包括英国皇家首席大提琴家,是巴赫的传人,按理说是英国人最崇拜的大明星,他当了一个配角,实际上他是不心甘的,可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一些细节也充分证实了他们不愿意,但是我在表现书法的时候,我最终的目的就是书法是我们的主题,是我们压倒一切的主题,所以最后要实现这个愿望。比如说教授给我提的问题,他说请问曾先生,他说我看你书写的过程让我很振奋,很感动,但是我要给你提的问题,第一个我给你做了一个记录,你写第一行的时候用了14秒钟,写第二行的时候用了12秒钟,写第三行的时候用了11秒钟,第四行的时候当那个音乐家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你用了多少秒钟?他说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随着音乐的改变而改变?他说你对音乐的感受是什么?音乐对你的作用是什么?其实他问这个问题就很明显,书法从属于音乐,你是随着音乐的改变而改变,音乐在指挥你,在引导你,尽管我知道他这个说法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他提出来了,你得当众回答,黑压压的人群,大家都等着你的结论,所以像这样的问题提了20、30个。就这样的问题我当时的回答,第一,我感谢这位教授,尤其是一位女教授,我说感谢你如此的仔细,把我跟音乐家的心跳都记录下来了。第二,我说我跟音乐的关系就如同于对情人的关系,我们是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互相走的,用我们中国的话说,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主持人郑勤砚:您是否觉得在这个过程当中,音乐的力量反而大于书法了呢?
曾来德:不可能,我也不想否定别人,但是我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改变,我在书法的过程当中完全忘记了音乐的存在。我说在某一瞬间可能我们是彼此不分,甚至于重叠,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保持了各自的独立,所以我既不伤害别人,但是我也很巧妙的,我认为有我的存在。我说你所记录的时间是不准确的,你已经告诉我第一行的时间,第二行,第三行的时间和音乐响起的时间,音乐没有响起的时候我已经在发生这个变化,你怎么能够说我是随着音乐改变而改变呢?所以我觉得你提的这个问题并不是事实,就是这所有的问题。一会儿他说你的书法与道教有什么关系?与什么什么有关系,她提了很多的问题,所有的问题你都现场回答,这个时候就考验一个书法家,一个书写者你的人文素养,你对中国的历史和文化,对西方他们的这种挑战和追问,你能不能够应付和解答,最后当这些问题得到一个圆满解答的时候,他才把你最初书写的东西结合起来,给你一个完整的认同。
墨乐会成为书法转换出来的一个方式
主持人郑勤砚:您能否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表达,您对墨乐的行为,您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曾来德:因为书法我下过这样一个结论,我认为第一,书法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艺术,3千多年的历史,世界上没有其他的艺术有这么悠久。第二,书法是中国文化艺术馆的核心部分,汉字的文化和汉字的艺术都离不开汉字,它是对汉字审美的一种表现。所以说第三,如果说20世纪油画成为了世界性国际性艺术,20世纪最有希望,最具备成为国际性的艺术只有中国的书法。
主持人郑勤砚:很多人还是读不懂现代书法,有网友就问,现代书法是难以解读的,从表述的字形上,或者说过多的追求形式感,甚至于象形的,您觉得现代书法的症结何在?
曾来德:暂时回避一下你这个提问,前面还有几句话没有说,没有说的话这个问题就没有说明白,墨乐的提出不是简单的概念,为什么这些年在欧洲一直引起这么大的反响,而且不衰,说明西方人已经接受了,去年在北欧四国做的活动也一样,明年2月份在德国柏林要做一场更大性质的,不管你刚才谈到奥运会开幕式之间的异同,我觉得墨乐会成为书法转换出来的一个方式。第二个我为什么提出墨乐,音乐有八个基本的方面,书法也是八个方面,这不是无独有偶,这构成了他们视觉和听觉的一种条件,音乐家演奏音乐的时候,驾驭这个工具,释放出了人对于音乐的认识,演奏的技巧,人的气质,性格、修养,所有的东西都通过他一次性的释放出来,是听得见而看不着的一种点线运动的发生过程,要通过人的耳朵传到人的心里。反过来书法也是一样,我们的诗人又构成了词组,过去我们为什么叫吟唱,吟就是唱。那么今天唱没有了,是读,读就失去了乐感,那么书法家充当了演奏家的效果,通过驾驭毛笔、宣纸和墨汁长期的训练,以汉字为依归,进行了长期的训练,在书写的过程当中跟音乐的演奏过程是一样的,只是是通过视觉来传到人的心里。我们现在看电视,一个用眼睛看图象,一个用耳朵听,具备了两种功能,那么毛笔和宣纸发生的摩擦过程,这个我们用高分贝释放出来是绝妙的声乐,我觉得天下最和谐的声音和最丰富的声音都构成了音乐。音乐家和书法家就是对于这种点线的取舍,构成了最后音乐的和谐。所以讲到这个问题,西方人是一个重音乐的世界,对音乐的理解和群众基础是非常有优势的,当然我们这个视觉声音出来的时候,一下就感觉到中国书法不仅仅是视觉艺术,是埋藏了几千年的听觉艺术。
主持人郑勤砚:我想看您的墨乐那一定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可以这样去讲,那么曾老师,今天在有限的时间内,我们不能谈太多的问题,其实我觉得跟您还有非常多的可以聊的东西,尤其是我想对现代书法的一些认识的问题,还有网友问到的现在书法的症结问题,看来我们今天是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交流,非常感谢曾老师,如果在节目的最后,您想要对网友再说几句话的话,您觉得还想表达些什么呢?曾老师谈得特别的认真,很学术,这个过程当中我非常想,跟平常和您在一起谈话有一点不同,有时候听到您讲一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反而更生动,当然您今天谈得也特别好,让我们高屋建瓴对您的墨乐的认识,对书法的认识都让我们有了一个非常透彻的体验,那么最后您再说两句。
曾来德:因为今天这个时间严格讲只能探讨一个问题,我想事情总是有遗憾的,一个就是我非常感谢新浪的网友,今天你们可能是我的网友,但明天可能我是你们的网友,我们互相网在一起,以后这个网永远都扯不破。
主持人郑勤砚:好,那请大家今后继续关注曾来德老师,继续关注水墨传奇,各位网友,今天我们的节目到这里结束了,我们下次再见,谢谢曾老师。
曾来德:谢谢,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