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汉地理
阿毛
从街道口开始,穿过武汉大学经双虹桥、东湖梨园、岳家嘴、徐东路、长江二桥、永清街、解放公园路至黄孝河路口的武汉市文联,这是新世纪以来我的上班路线。而我的下班路线则是,从黄孝河路口开始,经惠济路、三阳路、一元路、南京路、江汉路、航空路、武胜路、江汉一桥、汉阳琴台、长江大桥、黄鹤楼、阅马场、大东门、傅家坡、丁字桥、洪山回街道口的家中。这样的上下班路线,让我一天内把武汉的二环圈了一遍。武汉的许多著名的景点都在其中。而我竟然今天才在自己的思维里圆了这个圈;
1985年9月以来,我回仙桃老家则是过长江大桥走钟家村、经龙阳大道过今天的盘龙城上高速回仙桃;上世纪90年代后我去大别山的夫家,则是过长江二桥(近年来改经天兴洲大桥)至新洲过团风再到罗田。我几乎每年都要把武汉的外环足量一次,因此武汉的众多卫星城市也在其中。而我竟然今天才在自己的思维里画上这两条线; 1985年9月至2000年6月我在蛇山南麓的财大学习工作与生活。2000年7月之后,我住在武昌街道口,在汉口黄孝河路的市文联工作。我偶尔回首义的财大怀旧,去南湖的新校区探亲,因此武汉的众多高校、东湖高新也在我母校的新老校区之间。而我竟然今天才在自己的思维里画出我生活中的这些主干道; 我会偶尔陪同母亲去洪山的宝通禅寺、汉阳的归元寺;或陪同文朋诗友逛汉正街、吉庆街、江汉路,游黄鹤楼、琴台、东湖、南湖,甚至新开发的接连东湖和沙湖的楚河汉街;当然,武昌火车站、汉口火车站、武汉火车站、天河机场我也没少去过。 我还在武昌首义公园放风筝、洪山广场喂鸽子、武昌江滩看落日;在汉阳龟山电视台登高望远、在琴台大剧院看演出;在汉口江滩听货轮的汽笛声、在汉口租界喝咖啡、江滩拍芦苇丛、写长短句…… 如果把我一年之中在武汉的足量绘制成图,就是我的武汉地理。我的武汉地理差不多就是整个武汉了。而我竟然今天才在自己的思维里发现这一点。 原来,我一年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家写作,偶一出门,就游经了武汉的很多地方,而且我在书房里写作武汉的文字也日益增多了——“省京剧园小区阻隔眺望武大的视线:/我不得不绕道走,/经过十几家早点摊、三家面包房、两家网吧,/到了街道口——/一段从象牙塔到红尘的距离。/……每次经过京剧院,/我就会幻身为戏剧里甩水袖的佳人:/弹琴、读书、舞剑、爱英雄,/“啊,霸王!”而每次在永清街上经过楚剧院,我小时候哼唱的楚调就回到唇边耳旁……由舞台到红尘,或者说由书桌到红尘,是我在武汉地理上的角色转换。而文字的转换多是由不及物到及物,更亲切、温暖而富爱心——新出的一本关于青春、大学、爱情与现实婚姻生活的长篇小说《在爱中永生》因为以武汉这座城市为背景舞台而洋溢着我对这座城市深深的爱。 一直以来,我对武汉的爱很少在口头上,更多的是在脚步里、双眼里、心里、文字里。我把自己对武汉的爱形容为:一滴水对大江的爱,一朵浪花对波涛的爱。因为17岁以前我生活在汉水边的一座小城;17岁以后一直到现在,我生活在汉水汇入长江的城市——武汉。因此,我与武汉的关系,其实就是一滴水与大江的关系,一朵浪花与波涛的关系。有诗文作证:我以前看到的是一朵浪花/现在领受的是一片汪洋。 而浪花对大江的感激与感恩,是一种亲切的、不能割舍的情怀与血脉、不倦的爱与血肉相联。所以每一次小别武汉,内心都会有一种怅然的失落。而且这种怅然失落会渐渐扩展成一种痛。这种痛会让我对武汉涌起无穷的眷恋。而这种眷恋会让我无法在外地生活与工作。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奇怪——二十多年来,我何以离开武汉生活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年半,我在外地写作的文字没有超过3万字?我深知这是我对武汉的一种感恩,以及因为感恩而产生的爱与血肉相联。 无疑,我生来就不是别的,我只是一滴水,一朵浪花。武汉就是我这样一滴水、一朵浪花的汪洋,我心甘情愿地生活在它的水域里。如同一滴水生活在水中,一朵浪花跳跃在波涛中。 这样的地理位置,这样的感恩与深情,给了我不绝的创作灵感—— “我爱唱爱跳。/身体里怀着无数个愿望,灵魂里含着苍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