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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累了 在后院休息(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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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8 15:19: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诗人累了 在后院休息(序)



文/夏琨

唐诗是中国诗歌史上最为辉煌灿烂的一页。唐代二百余年时间里,伟大的诗人和诗歌如群山肃立、万壑奔流。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时代赋予了诗歌以独特的时代精神,自信乐观成为诗人的随身物,高蹈豪迈成为唐诗的关键词。因此,唐诗,特别是盛唐诗歌,始终让人看到的是“天宝全盛日”的自信,是“倚天拔剑观沧海”的雄豪,更不乏“斜插芙蓉醉瑶台”的妩媚。即使是悲哀,也悲哀得豪爽,即使是痛苦,也痛苦得潇洒。虽然有“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悲凉,但是唐人送别更多的似乎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豪迈;虽然有“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无助,但是唐人失意时更有“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信心;虽然有“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的迷茫,但是唐人遭遇生命的重创的时候更多的似乎还是“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决心。

唐诗的江山在发展过程中曾经有过两次回旋,第一次是在齐梁时期,宫体诗大行于世。整个社会崇尚奢靡之风,于是诗歌也必然走向浮华与绮丽。这种浮华绮丽的诗风一直延续到唐初,委婉华丽的上官体即是一个著名的例子;另一次是在晚唐,当积极入仕已经成为一种梦想,建功立业已经成为一个虚妄,于是,衰世心理使崇尚宏大叙事的唐诗越来越显示出力不从心。于是,大历诗人行于前,杜牧李商隐继其后,唐诗开始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盛唐的高蹈豪迈渐渐离诗人远去,而一种偏重于凄清冷寂的诗风开始出现。韦庄开始叹息“人人只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温庭筠在为了生计而到处奔忙时,他听到、看到的是“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杜牧感慨“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而李商隐的眼神只是执拗地凝聚在一处――“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种回旋,是与唐代历史的变迁分不开的。唐代的建立事实上是一次人才秩序的重新洗牌。新王朝的建立打破了魏晋以来门阀把持朝政高位的坚冰,许多出身下层的士人有可能通过军工或者其他途径成为庙堂上的高官。开始于隋朝的科举制度也为下层出身的读书人跻身高位提供了可能。“虞、李、岑、许之俦,以文章进;王、魏、来、褚之辈,以才术显;咸能起自布衣,蔚为卿相。”(卢照邻《南阳公集序》),时代的激发使每一个读书人都对未来充满了自信,充满了进取与征服的豪情壮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梦,一个唐朝的梦。

天宝十四载(公元755)爆发的安史之乱成为唐代前后的分水岭。盛唐的豪迈之音被渔阳的动地鼙鼓震得粉碎,沉浸在幻想中的诗人们从唐朝梦中惊醒,国家板荡,朝政腐败,宦官专权,朋党争利,藩镇割据,一个个的暗礁激流将唐朝的巨轮拖向渐渐覆灭的漩涡。谁还能在此时慷慨高歌?谁还能在此时胸怀梦想?于是,晚唐的诗风开始逐渐变化,豪放的唐诗渐渐成为过去,而凄婉冷寂的诗风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但是,晚唐的这次回旋并非诗歌的倒退,而是诗歌的螺旋式发展。因为经过盛唐诗风的洗礼之后,晚唐的绮丽委婉已与齐梁诗歌不可同日而语。晚唐的凄凉更多了由盛唐延续下来的思索,而唐诗最重要的财富――境界,也将晚唐凄迷的诗风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是,用境界高远的诗歌来表达这种末世的凄迷。似乎还是总有些不适合了。

这时候,一种在唐代出现的新的诗歌体裁――词,开始承担起了替诗人抒发胸中情怀的任务。“词境”尖新狭窄,不似“诗境”阔大浑厚。(李泽厚《美的历程》)但是这种尖新狭窄却是正切合了此时诗人们的心理阶段。因为,黄钟大吕毕竟只是庙堂之音,慷慨激昂也只适合于关西大汉,而倾诉心里那一点隐隐的哀愁,淡淡的忧伤,还是拿着红牙拍板的十七八岁女孩似乎更为合适。词又叫曲子词,是一种能够配乐咏唱的诗歌。词的演唱方法由于曲谱散佚,现在已经失传了。但是我们却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想象词的演唱方式,这个角度就是词牌。早期的词牌其实就是词的题目,规定了词的内容,而形式是由内容决定的。而我们现在看到的大多数词牌,如“念奴娇”“沁园春”“醉花阴”“小重山”“清平乐”“忆江南”“虞美人”等等,没有杀伐之气,没有慷慨悲歌,更没有文以载道的一本正经,有的只是对心里掠过的那一点淡淡的哀伤的追寻,对外物传达给自己的那一点意绪的描摹。“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期待已经成为一种毫无希望的坚持,但是心里的那点希望却似乎永远不曾消逝;“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孤独和冷清因为自然的冷漠而更显尴尬;愁绪如一江春水向东流,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但是,这种尖新狭窄的境界和心绪,却也是人不可或缺的一个后院。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朗照的月亮固然可爱,而抹上一层薄云的月,似乎更有一番情趣。人生需要紧绷的弓弦,也需要散漫的琴弦。对于很多人来说,诗的句子太过于整齐,不如参差不齐的长短句更能描摹出那长长短短的心绪;诗的调子过于高昂,不如小红低唱我吹箫更适合在花前月下倾诉衷肠;诗的殿堂也太过于宏大,内心深处那一点小小的哀伤放在这殿堂里太过于尴尬。于是,人们需要一间小小的房间,这房间可能是优雅的书斋,也可以是脱俗的精舍,但更多的还是女子的闺房。这小小的房间里,也摆着纸笔,但是,纸不是写奏章用的整齐雪白的纸,而是印着暗花的薛涛笺;笔不再是写奏折时用的狼毫大笔,而是写蝇头小楷的细笔,甚至是女子化妆的眉笔。因此,在词这间小屋里面,诗人们找到了另一个自我,一个步下了战车,脱去了铠甲,放下了投枪的自我。

太阳落下去了,月亮慢慢升起,万籁俱寂。诗人离开了白日里的喧嚣和嘈杂,无言独上西楼,变成了词人。因为诗人累了,在后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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