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就是一种朝圣

卢望军

                学习就是一种朝圣
    学习就是一种朝圣，净化的力量，来自对美好优良人性的无条件趋近！——题记
    今天上午，听山东省孙明霞老师《用生命润泽生命：构建生命的课堂》的讲座，我流泪了。往旁边看，其他老师也是。
    我还是容易流泪。但是，听讲座而流泪，这是第一次。
    之所以不在孙老师的前面冠以别的名称，是因为孙老师说，一个好老师，他只是老师。
    这两天，她一直坐在我前面，我的目光数次从她的头顶掠过，望向大屏幕，只觉得这是一个不再美丽也不再年轻的女人，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当她讲起她的教育故事，当她29年的教育路娓娓道来，当她一直站着讲了三个多小时，当她用沉静的语调统帅了一上午的安静，当她讲到12点半而没有一个人离场，当主持人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而大家齐声说“我们不提问了，让孙老师休息吧”，这时，我觉得孙老师真好，真美，真像个天使，或者说圣母。
    “美比好看好，但好，比美好。”诚哉斯言。
    孙老师问，我们应该成为一个怎样的老师。
    学生喜欢的老师，我想当然地在心里回答。
    但是，孙老师说，每一次课堂，都是一场美丽的约会，让学生因喜欢我而喜欢我的课，让学生因为喜欢我而喜欢我任教的学科，让学生有终生学习意识和能力。我们普通教师，总把学生因为换了老师而不再喜欢我们原先任教的学科当做金子往自己脸上贴，以显示自己的特殊能耐。今天，我知道，这不是金子，是失职，是狭隘。我于是默默祈求，221班的孩子们啊，你们一定要一直喜欢语文啊。
    写到这里，我觉得有点思虑阻塞，在孙老师这个生物老师面前，我这个语文老师笔拙失语了。
    与其抒情议论，不如继续叙事。
    孙老师的学生，内向、美丽、坚强的邢依琳，遭遇车祸后，坐在轮椅上，坚持学习，在一个人的考场参加考试。其实，这些并不特别打动我，成年人，什么励志故事没有听过！但是，当院子里飞进一只戴胜鸟，叽叽地唱歌，邢依琳赶紧用相机拍下了，兴奋地告诉孙老师她拍到戴胜鸟的照片时，我突然就流泪了。要有怎样的根植，才有这样的情怀？杨丽萍说:“我来世上，就是看一棵树怎么生长，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飘，甘露怎么凝结。”因为孙老师，好多好多学生，再忙都会记得看看路边的花儿怎样绽开，草儿怎样生长。孙老师，用三年的生物课，指给孩子们一辈子诗意的栖居。
    回家的路上，我静静地看天，看云幕低垂的天，真是很美。
    有一次，孙老师去上课，教室只有15个孩子，其他孩子都去参加运动会开幕式的彩排了。孙老师想，这些留在教室里的孩子，都是什么样的孩子来呢。对于表演来说，他们不是太高就是太矮，或者太胖，总之是独憔悴的斯人。孙老师于是决定留下来陪他们，给他们上了特别的一课。不是天使，怎懂得这样悉心的守护！
    我立即想起我的遭遇，读师范时学校举行全省中师运动会，要编排大型团体操。选人时，老师从我身边数次经过，目光上下扫射，但始终没有选中我。从排练到结束，持续了两个多月，每一次音乐响起，都提醒我的被排除在外，那份落寞，至今耿耿于怀。仁哉，孙老师！
孙老师用一个毕业了的学生制作的PPT来结束讲座。PPT里，学生展示了他的生物资料，三年来所有的资料书摆成好看的图像，孩子说，不忍和生物说再见；还有三年来的生物试卷，一张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珍藏，只因为这是生物试卷；孩子还说，他还有几个题目没有弄懂，还有几个问题想提，求老师再上一节课……精美的画面，凄美的文字，悠长的音乐，现场，好多好多老师悄悄流泪。
    想想，毕业后，有几个孩子能为了你的一刻开心花很多时间制作这样的礼物！能在每个节日给你发一条信息！能第一个告诉你他上大学的喜讯！能请你去参加他的婚宴……某种程度上，这就是教育成功的标志！
    孙老师的故事，像绵长的河，每一滴水，都折射着爱和真的光芒；每一粒沙，都包含着引导和激励的内核；每一枚贝壳，都孕育着一颗尊重和怜悯的珍珠……突然觉得，课堂学中心和教中心的论争好无聊，语文工具性文人性的二元对立好狭隘，传统课堂和现代课堂的辩论好不值得。教育是什么呢，不就是用生命润泽生命吗，只要师生生命彼此润泽，彼此成全，那么，无论在何种形式何种理念下，教育，都一场美丽而诗意的旅行！
    写这篇文章，我一直听着孙老师开课前放给我们听的一首歌——林妙可的《老师》，清脆的童音，优美的旋律，简简单单的感动：像孙老师那样做老师，很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