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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让我印象深刻的校长
陈开玖
校长,你是否想过,你会在一个孩子、一个学生、一个同事眼里心中,留下怎样的身影?影响到怎样的行程?
看了关于民国校长们的故事回溯,和今天媒体关于校长们的报道,便回首我从孩提时分到今天,所有关于校长的记忆。
1974年开始读小学时,我们住在妈妈的校园江苏刘桥小学。那时大概是小学四年级。校长是个和善的老伯伯。他老家在上海,几乎每个月去上海一次,每次去之前,会问学校的同事们要不要带东西。一般大家请带的是中华牙膏,而且是牙膏头有锡的那种,因为当地买不到。妈妈说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日常负担重,提出辞去学校行政职务,也是他同意的。校长名字叫方桂泉。
后来的小学校长是女的。有次在学校食堂前挂着的喇叭里,听到她在讲话,斩钉截铁。她刚从河埠头洗衣上岸,一身蓝衣,我说,刚听到校长你在喇叭里报告呢。她说,是吗,是前些天公社开会录音呢。笑笑拎着一水桶衣服走了。前年我去探视生活多年的小学,她和邱老师坐在校门口的传达室。他们仍然住在小学门口的房子里。她记得我“你一直读书很好的”。。。邱老师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她已经得了帕金森氏综合症,我把他们的合影带回浙江。昨天听回到南通的妈妈说,女校长已经不在了。女校长名字叫钱真基。
中学就在隔壁的刘桥中学读。有段时间我便住在小学中学一墙之隔的过廊改造的屋子里,两边都是教室,东边门一推,就是刘桥中学。校长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住在我们家前排东首间,有间单独的书房。校长话不多,因为个子高,他走一步我们小孩子常要走两步。他也常拎起破篮球改做的吊桶,去水井提水,一趟又一趟。听妈妈说:“你们校长听说学生食堂吃得不好,就自己也去吃,还安排了行政领导每个人轮着吃一天。”校长名字叫黄桂泉。
教书最初是在浙江最南端的县城初中。历任几位校长。
印象里第一位校长一边和我并肩骑车,一边告诉我,明年给你去读本科,今年已经有两个人去读,名额满了。我满心欢喜,答应将来一定要好好谢谢校长。他回头看我笑,一脸淳朴笑纹,牙齿特别白:“不用谢的哪。”那时是1989年,校长名字叫林宣柳。
宣柳校长去组建另一所县城初中,需要调拨一批人。我不知怎么也上了那名单,据说被他留下,我便赶紧去说明不去的理由。最后没有去。新来的两位校长有一天忽然来家访,说我能力不错,想推荐我做学校行政工作,我将信将疑中,妈妈出来打岔,把话题岔开了。后来我也没有要那职位,但对两位校长一直保持尊敬,校长的名字是陈张渊和陈怀军。
同一年毕业的同学同事不知怎么就去了县城高中,先借用后调动。我也想去。暑期去找了另个高中的老同学听了几堂高三的课试教了两节,就私下去应聘。后来人事借用函已发出,却被临时拦下,据说因为校长变动。高中校长看着我的伤心,满脸不忍,说,明年来吧。高中校长名字叫郑乃汉。
新来的校长原先是县生物教研员,发了许多文章,给老师们晚上讲座,有个论断说年龄必须相隔有限才利于优生。我忍住好奇,讲座后去追问:鲁迅和许广平师生恋,年龄不是差得很大?还有孔子的父母据说岁数也相隔很大。校长看着我笑,进一步耐心解释。旁边的人使劲笑。校长名字叫蒋德仁。老师们私下都管他叫老蒋。老蒋鼓励老师们继续读书。
孩子随着我们的工作调动,来到座落在温州九山湖畔的学校,“你今天快乐吗”是学校办学宗旨。我为孩子插班小学二年级的事情需要去见校长。校长是个温婉的女子,见面那天,她正在等待一场校内会议的开始,见我进去,马上娴静地站起身。我带孩子参加完插班考试后,一起去校长室,她微笑着交待了几句,孩子素来腼腆,告别时居然主动大方地挥手“校长阿姨再见”。孩子的学校也在九山湖畔孩子校长的名字叫白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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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首关于校长的记忆时,我发现童年、少年的记忆最是绵密,因为共同生活的空间和时间,那是一个小孩子在好奇、用心体察她的周遭生活世界里的人。而成人、工作后,则是“与我有关方成世界”,只有个人伸展的枝节触角,与校长们的工作方式交错时,方成记忆点滴。
当然,我的记忆自动过滤,留下的都是最闪亮的片段细节。
此文见《中国教育报 校长圈》2011年11月8日,原题为《一个人的校长记忆》,见报时有删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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