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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蔡朝阳——江西横峰一小第八届教师青岑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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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5 20:05:0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对话蔡朝阳——江西横峰一小第八届教师青岑读书会




李祝琴  整理


  2012-11-03,蔡朝阳来了,来到横峰一小,在学校的多媒体教室与老师们交流互动,我有幸成为第一个提出问题的老师,下面我把谈话的主要内容整理如下:

  李祝琴问:蔡老师您好!看完《寻找有意义的教育》中“未来的主人翁”一节,我得知你对孩子实行的是爱的教育,更是溺爱的教育。我想知道您孩子现在在什么学校就读?你依照什么标准给孩子择校的?我还想问问您:“你会让孩子和其他孩子一样,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奋战在题海中,然后上高中,考大学吗?

  蔡朝阳回答:这是很多人都关注的一个问题。确实是,这也不好,我老是写我们家儿子的故事,搞得我们家儿子名气很大,但是他自己不知道。有一次,有一个我的长辈(多年来一直关怀我的一个人)跟我讲:“朝阳呀,你以后不要写你儿子,你儿子万一将来成才了,那还好,要是不成才的话,那不是很难看?”这个问题,我就不理解,什么成才不成才?只要自食其力就是成才。在我的观念里,你说我从小望子成龙,希望我儿子光宗耀祖吗?不是的,在我们的家族里面,我就是最不成功的那个人。因为他们都以赚钱多少为衡量标准,我的兄弟姐妹他们赚钱比我多多了,他们是成功的,我就是最不成功的那个人。对菜虫虫也是这样,无所谓,只要他将来能自食其力就好,不管他是干嘛的,我跟杨瑞清说过,菜虫虫3岁左右的时候特别喜欢踩三轮车,杨瑞清说:“好呀,以后我们到绍兴玩就要菜虫虫踩三轮车带我们玩。”

  我的孩子现在已经在念小学,08、09、10年就有很多人问我:“你会把孩子送哪儿去?你会自己在家教他吗?”或者“你会送他去华德福小学吗?”去华德福小学,我倒想过,就是全家移民到成都,但是后来想想看在成都要重新开始,我在绍兴所有的基础就没有了,我们的物质经济条件考虑是第一位的,这是没办法的,你再怎么理想,物质条件的考虑也是必须的,所以可能会降低我们的生活品质,我就不去成都了,我老婆也不去。当时就决定选择普通的公立学校,为什么呢?如果一个人在家里教呢,也不好,因为我对教育的理解是这样的,孩子到学校里去,他成长过程中,他最需要的是同龄人的群体,这些同龄人、朋友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我举个例子,我们菜虫虫不会讲脏话,现在有一个词是脏话,是同龄人那里学来的,由此可见同龄人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我一直想把他送到公立学校去,我挑的是一个不是名校的公立学校。我们绍兴有三个名校分别是鲁迅小学、塔山小学、北海小学,这三所学校的学区房至少要两三万(一平米),最好的要三万以上一平米。我给儿子选的学校好在哪里呢?那所学校环境特别好,也是在山脚下,和我们横峰一小一样,空气非常好,旁边有个公园。我第一次去参加他们的家长学校,是九月份的一个晚上,到他们学校一定要经过那个公园,一进去,昆虫的鸣叫声震耳欲聋,我觉得很高兴,这所学校选对了。鲁迅小学在市中心、闹市区,两边是公路,全是汽车,空气不好。还有一个我选对的原因是我们孩子的作业少。在本地我们都能找到熟人,我们这边小学也一样,肯定能托到人帮忙,当时我对那个领导说:“帮我们找一个作业少的学校。”(很多老师笑了)菜虫虫有个同龄人在鲁迅小学念书,有一天礼拜五,我们家长碰面,各自掏出手机(查看关于作业的信息),我两个,他八个,我又很庆幸。肯定我们会送他去公立学校,但是不是名校,作业不多,尽量保护他的童年,尽量保护,但是有些东西,说句实话,我个人是没有办法左右的,这是一点。

  我对他将来的规划:我没想让他读高中的,但是也要看两个东西:一个是身为父母的我们经济能力够不够,在当代中国,对小孩子最好的培养就是让他成为富二代,是吧?但是这个很难。刚才我觉得罗罗(我的网友)他就是家里有钱,我们大多数人不能这样,对不对?第二个,就是看他成长、成熟的程度。我们那边把小孩子送到国外是很普遍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两个孩子直接送到澳大利亚去,他们全家移民。他算起来还是划算的,在澳大利亚,他可以让你的孩子读到高中毕业是免费的,什么都是免费的,牛奶是免费的,午饭是免费的,学费什么都没有的。我们没有他的经济能力。虽然说现在把小孩子送到国外很常见,但是还要看小孩子是否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我有个朋友的小孩是这样的,他小学就把他送到美国去,小孩子确实很优秀,在美国都很好,完全融入美国的社会。他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都是美国式的,但是问题来了,他非常恨他的爹妈,为什么呢?小学就把他送出去,这个时候是他最需要父爱、母爱的时候,所以我觉得这对父母有点得不偿失。这和你孩子的成熟度息息相关。

  李祝琴:谢谢蔡老师!

  (二)

  (宋月红  整理)

  刘海蓉老师问:蔡老师,您好!请问当您与您的孩子意见有分歧时,您是怎样与孩子进行沟通的?比如说,当您在上网时,孩子会问,为什么大人就可以不用限制时间玩电脑,而小孩却要受限制,为什么大人不用完成作业,而小孩却有许多作业要做。您是如何同孩子解释的?

  蔡朝阳老师:这是关于作业的事情。我认为做作业是一种必要的训练。这不是我的观点,我是从一本书中看到的。做作业时,是我们把自己的身体拘束在某个固定的地方专注地从事一件事情,是一种非常必要的训练。我家的蔡虫虫每天回到家,我先让他吃点零食或是水果,再开始做作业,我就坐在旁边陪着他。他完成作业一般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杨校长插话:一年级就有四十分钟的作业吗?

  蔡老师笑着说:我儿子做事动作慢,写字很慢,第一次考试试卷没交就因为动作慢,而且他还很固执,字没写好就必须擦掉重写。我说写不好就写不好呗,但他说不行的,呵呵。一个人将来能不能够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做出一番自己的研究,不取决于学历有多高,而取决于对某件事情的专注程度。像爱因斯坦,就是因为非常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才取得了成就。而我,也是一个专注的人,我如果要想写什么时,一空下来,脑子里永远就会在想,这东西该怎么写,这东西该怎样理解。所以,对于孩子,我会利用半年或是一年的时间每天都陪着他,直到把他训练成一种习惯为止。再说另一个问题,当孩子与我意见有分歧时,怎么办?因为我是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多半是会顺着他的。不过,我们家小孩从来不玩电脑的。我与他也是敞开交流的。做事情前,我会先和他进行商量,有些事情我会向他提出建议。比如星期天,我会问他有什么安排,他喜欢室内的游乐场,但我会向他建议室内没有室外更好玩,不如去大自然中游玩吧。有时他会听从,有时也不会,那我也就随他吧。

  刘海蓉:谢谢蔡老师!

  (三)

  (叶晓东  整理)

  李建英提问:蔡老师,您好!我这里针对您关于小学语文教材方面的“我反对泛道德,而非反对道德”这一文中所看到的观点提个问题,举一个例子,关于《看电视》您是这样说的:“推让可以表现美德,但并非所有的推让均表现美德。尤其是在物质并不匮乏的环境里,这种推让根本没有必要。”也就是说在看完您整本书之后,我们都认为,在您身上可以用上“新锐”这个词,但是我们认为,生活小事的细节才是真正情感流露。我们在教学的时候,我觉得如果能够让学生在教材中体会积极阳光的一面就可以了。

  杨校长(补充):李老师的意思是,您总是更多关注批判性的东西,不如带孩子去吸收阳光成分,觉得这一面会更好。

  蔡朝阳回答:这个问题提得很好,因为是很多人的观点。但我觉得这里并没有什么阳光的成分,这是一种很虚伪的东西在里面。比如说在一个家里看电视,爸爸让给奶奶看,奶奶让给爸爸看,这是什么年代的事?这是70年代的事情。70年代是一个村里只有一台黑白电视机的时候。

  李建英:我觉得这并非70年代的事,在我女儿小的时候,就跟她爸爸抢摇控器。一个要看动画片,一个要看足球赛。他们之间就有过这样的事情,那我就和我女儿说,动画片下午要重播的,足球赛是现场直播的,我们让给爸爸看,好吧?这就是一种推让,我是这样认为的。

  蔡朝阳:好的好的,那可能是……这理解还真不一样!比如说,我再举个例子,《孔融让梨》这个故事,现在我觉得《孔融让梨》这个故事很古怪。在一个物质匮乏的时候可以讲孔融让梨,我们现在让什么梨呀?现在还用让梨,家里的水果都……

  杨校长插话:那个在中下阶层家里的孩子可能还是会有。

  蔡朝阳:的确是这样,我也有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那就是我的儿子应该去的、不择校的一个学校是民工子弟学校,那个学校就有这么一个故事:两个贵州来的孩子,其中一个在念小学一年级,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中午的时候学校菜里面有荷包蛋,他就吃了半个,还有半个他用袋子装起来。问他为什么要装起来,他说晚上要回家拿给弟弟吃。我就太感动了!我们那边的孩子哪有这样的事情,对不对?这可能也有我的一种误解,我承认我的书里面肯定也是有很多谬误的,不是说都是真理了。你们的批判也是对的。但还有一个问题,你看后面为什么要这么推让,要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推给谁了?奶奶!为什么要推给奶奶?这是中国一个尊老的东西。尊老其实里面不是尊老,尊老里面是中国的一个专制思维,大一统的专制思维,是什么东西的遗留呢?就是大家庭的遗留。在封建时候的大家庭里面,谁是最大的?最长的男子是最大的,他掌握这个家里的所有资源,对吧?其实我要批的不是推让这种美德,而是表现在这种所谓“美德”当中的一种大一统!我曾跟人家讲过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契约。在我的家庭里面,我们三个人都是平等的,以前奶奶在我们家也是这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蔡虫虫,我们四个人是平等的。蔡虫虫很小的时候,我就试着跟他讲道理,他听不懂的时候,我就开始跟他讲道理。当他还不能下决定的时候,我就引领他,就是商议了。因为在这个家里,我认为我和他是平等的,包括我和他妈妈也是这样,就是商量,有时候听我的,有时候听你的。那么在推让所代表的这种价值的文化背景,跟我所认为的这种文化背景是不一样的,我认为家里可以由契约来约束。很多家长跟我说,小孩子还是要做规矩的。我承认小孩子是要有规矩,但这种规矩不是“做”出来的。“做”什么意思呀?“做”就是由单方面的权威单向的施与这个意思。你主宰了这个孩子,而契约是你跟孩子说好的。所以我们的孩子算是被溺爱的,就是教得不好的,但是他的很多进步都是由契约来决定的。比如以前奶奶在的时候,奶奶都喂饭,后来奶奶回乡下去了,我们就不喂饭。但最初几天还是会的,为什么?我们跟他商议好,有一段过渡期,过了一个礼拜或十天以后,就得自己吃饭,他同意了。那后来他就自己吃饭了。但他很会钻契约的空子。因为我们跟他商议的是:以后在家里就得自己吃饭。前面的定语——在家里,我们就这么随便一说,没想到他钻空子的。带到外面去吃饭的时候,他说要爸爸妈妈喂,很没面子呀,我们都说我们儿子是自己吃饭的。后来我们就问他为什么,他说:“我说了,在家里自己吃饭,又没说在外面。”

  (四)

  (李菁  整理)

  姜月红提问:蔡老师,您好!在《寻找有意义的教育》这本书中,有这样一段话:“在不可回避的高考制度之下,明真相的孩子,会有更聪明的做法,他能找到一条调和的狭窄的路径。而不明真相的孩子,多只能在消极厌学中苦捱岁月。”因为我女儿正读高三,马上将面临高考,所以我很想知道,这条“调和的狭窄路径”究竟是一条怎样的路径,你能具体描绘一下吗?谢谢。

  蔡朝阳答:好的,因为这样啊,每一届里面都有几个特别聪明的孩子,他们非常非常明白你们在做什么,也非常非常明白、看得透高考是什么。这样的学生每一届都会有,但这些是少数的。那么,大多数孩子呢?大多数的孩子,像我们上次看到的湖北那个挂氨基酸、打着吊瓶去高三的那个班,但你知道挂着氨基酸去高三的那个班后来怎样?没有一个考上一本。后来《南都》去做了回访,湖北的那个班没有一个考上一本,那个氨基酸都白挂了。这个事情我觉得跟老师就非常有关。

  我呢,举个例子吧!上一届高三,我是带到高一、高二,因为跟校长有矛盾,就把我弄下去了。那些孩子还是经常来找我,通过QQ、通过微博来找我,他们不喜欢他们的新语文老师,但是我就跟他们讲:我说,你还是要听他们的,老师毕竟在应试方面有一定的技巧,而这些技巧呢,平时我不太跟你们讲。那么他们是一个普通班,一个普通班一般顶多大概能有6、7个考上一本,我们那边是分层次教学,重点班一般有90%以上能考上一本,普通班大概有20%能上一本,我们学校在当地还是比较好的,我原来带的那个是普通班,大概总会有7、8个人上一本,是这样的,那么,后来我就发现,在我教的高一高二那届,最不乖的,最爱看闲书的,最喜欢跟老师闹别扭的,都是上一本,包括那个老是跟我借闲书的。我有的时候在微博上,在那边推荐,他就在那上微博,他有的时候在上数学课还在上微博,当然,他拿手机上,我也搞不懂。我就跟他说:你现在什么时候呀?离高考还有几个月呀?你现在居然上微博。他说:老师,熬不住呀!那后来这个孩子,也上了一本。很简单,就是,他非常知道,什么时候该去研究高考的命题,什么时候可以放松一下,这个东西是由他从高一到高二,这种自我的理性建立过程中慢慢建立起来的,他知道学这个东西有没有用。这个人在微博上跟浙大的一个老师是称兄道弟的。浙大的那个周教授呀,我是叫他什么什么老师的,我是叫他周“师”的,他是叫他周“兄”的,头很大,这样的。那么为什么呢?这个他自己会跟这个老师去讨论“非暴力不合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在给他们上到马丁·路德金那个演讲的时候,讲到“非暴力不合作”,他会在课堂上,微博上跟他谈。这是一个个案,他从高一开始就很喜欢看课外书。

  姜月红:我女儿就是喜欢读课外书,但是她的数学和物理比较薄弱,老师又建议她要多做题,所以我也很矛盾。

  蔡朝阳:这个不矛盾,这个是阶段性的,你告诉她,让她去看《肖申克的救赎》这部电影,就可以了。在这本书中我还有一句话:高中三年,是人生中最幽暗的航程,没有人会是他们的救世主。但是这段航程必须由他们自己完成,我的作用不是说“我是你们的船长”,我只是你们边上一个很微弱的灯塔,发出很微弱的灯光,我不能够照彻黑暗,但是你们要知道世界上有光。你也可以告诉你女儿,这是航程中最幽暗的一段,你以前读的所有课外书,对你的将来,必然是有益的,对你现在也是有用的。因为你有理性、有理智去判断哪个事情更重要。我们每个人都有理想,比如我的理想就是从事自己最喜欢的事业。就是这样的,但是你当下的任务是什么,就是高考。这必要的训练是要有,我就是这样跟我的那些学生这样讲的。

  姜月红:谢谢蔡老师。

  (五)

  (杨群  整理)

  张华提问:蔡老师,您好!前面听了您对说莫言的评价(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诺贝尔文学奖砸到他的头上,中国比他写得好的人多的是。)这次,我也看了一本莫言写的《蛙》,给我感觉就是怪里怪气,可是我的反应就是肯定是自己的理解能力还不行,等过段时间,再好好去看看吧。我们俩是截然不同的,我想问的是你是一个那么有胆识的人,前面的讲座中,你说你的力量是从阅读中获得的,那在你所受到的学校教育中,有没有对你成长产生一些重要的影响?

  蔡朝阳答:当然有了。

  张华追问:哪个阶段,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蔡朝阳:主要是高中和大学的影响特别大,这也是我要把儿子送到公立学校去接受教育的原因。特别是高中和大学的一些朋友,小时候的成长这些人非常重要。大学主要是郭初阳这个朋友,我们两个人相互影响。

  张华:那也就是说你真正的启蒙主要是从朋友和阅读中所获得的对吗?

  蔡朝阳连声说:对,对,对。

  张华:还有一个问题,作为一名小学老师,小学生家长,我们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学生长大后像你一样有胆识,有公民意识,那我想问,你觉得该如何培养一个小学生的公民意识呢?

  蔡朝阳:最重要的是课堂上老师不要把自己当成权威的那一方,鼓励孩子发表自己的观点,如果说的不对,不要去嘲笑他,要鼓励,为什么呢?如果55个孩子说1+1=3,而一个孩子说1+1=2,那个孩子就会畏惧。

  张华:一个人要成为与众不同的人是需要非常大勇气的,那你觉得这种勇气在老师的呵护下,就能产生吗?

  蔡朝阳:有,有,当然有用了,一个是老师的呵护,一个老师的引导,还有他自身的所谓的趋光性,他自身也会慢慢地成长,我一直觉得我们中国人为什么缺少勇气,这和我们的教育有关,我一直想写一本书叫《恐惧教育》,我们的孩子是在恐吓中长大的,刚刚你说到我很勇敢,其实我勇气是不够的,刚才我说过,范美忠就很勇敢。

  张华:但是同一般人相比,你是非常勇敢地敢表达自己想法的人了。

  蔡朝阳:我真的不够勇敢,举个例子,其实我小时候每到一个新的环境,就有我害怕的人或者事物,我读高中的时候特别害怕我的数学老师,小学也一样,因为我数学成绩不好。读大学的时候很奇怪,总是对那个扫地的阿姨心存畏惧,然后渐渐的就不怕了,你小时候对一样东西很害怕,那是因为你还不够成熟。人的畏惧是这样子的,包括很多,人懂得畏惧是为了保全自己,我想写恐惧教育,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们那边的老师和学校斗争很激烈,因为要把那个学校变成民办学校,要卖了,所以我们的老师就去罢课。我周围的一些老师的行径,他就不敢去做这样一件事情,哪怕他的身体很高大,看上去很强壮,其实内心很懦弱。我所说的畏惧,是对大自然的畏惧,对神灵的畏惧,而不是对权势的畏惧。

  张华:可是,我们身边刚刚相反呀,更多的是对权力和权威的畏惧。作为家长我还有个问题想和你交流,(很着急,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因为杨校长说时间不够了,我很紧张,假如,你的蔡虫虫,对主课老师占用副课感到不满,就在家里发牢骚,你鼓励他:去呀,去跟老师提意见,老师很喜欢敢提意见的孩子的,可是他就是不去,只会在家里发牢骚,那你作为家长会如何开导孩子?

  蔡朝阳:这应该家长自己去呀,去向校领导反映(这个回答很出人意料,全场发出啊的声音)。

  张华:但我觉得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很多事情我鼓励他自己去面对,家长插手总不太好吧?

  蔡朝阳:很多问题,你不能让未成的孩子去面对,这个应该家长去向校方沟通。(大家议论纷纷)我家的孩子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孩子,他问,爸爸你是教什么的?我说我教语文的,他又问,那你也是教拼音的吗?我说我不教拼音,他再问,你只教语文吗?我说是,他说,我们老师很厉害的,语文、画画什么都教,连体育课都会教的。(全场笑)

  张华:谢谢蔡老师!

  蔡朝阳:今天的交流我感受到了横峰一小非常非常浓厚的学习氛围,我也很受教育,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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