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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儿童电影:沉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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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7 11:41:0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2012年儿童电影:沉默的存在

2013年01月11日
来源:中国作家网
  爱心传递
  近年来,围绕着社会爱心话题产生了一大批儿童电影。从选材和立意上讲,都是积极和有意义的。
  “希望工程”、“留守儿童”、“支边支教支援贫困地区”成为许多儿童影片的主题。以前大家很少看到表现“留守孩子”生活和命运的影片,现在这样的影片多了起来。歌颂教师的影片大面积的倾斜在歌颂支援贫困地区的教师身上。为贫困地区捐款捐物献爱心也成了许多影片的内容。
  这些影片大多包括如下元素:破旧的学校或贫困的家庭、热心的好人或支教的老师、农村的留守儿童或学生。这样内容和主题的影片在2012年生产的儿童影片里占有相当的比例。
  影片《火箭鹌鹑》讲述留守儿童炮伦,自己制作简易的飞翔器,梦想像鸟一样飞上天空去看他在城里打工的父母。《同享一片蓝天》说的是退伍军人舍弃优裕的城里生活扎根山区学校,长期资助贫困学生的故事。《遥远的约定》则是两位上海职工和他们的女儿赞助云南孩子读书的事情。
  《悠悠春草青》中的农村支教女教师和同学们建立了感情,在老师病重的时刻,学生们四处奔走求援,凑钱为老师换肾。表现了年轻一代的太行人“知恩 图报、爱心传递”的情怀。《起立,老师好》描写了农村学生和代课女教师的友情。《大漠河会记得》则是一位体育老师到农村支教与几个学生之间的故事。
  《包裹》是两位山区教师通过网络号召全国热心的人为乡村贫困孩子捐助的故事。影片也照应了2009年至今在全国开展的“爱心包裹活动”。《指尖太阳》则通过三个孩子的交流表达了他们思念在远方城市打工的父母,盼望团圆的愿望。
  《开心的八月》的主人公是个家境优越的小学生,暑假到乡下老家和当地的同龄人共同生活,在收获友谊的同时也收获了成长的快乐与艰难。《万年烛光》则是一位教师收养并资助百多个家庭困难孩子的故事。
  这些影片都有着美好和朴素的愿望,歌颂了平凡而又伟大的“好人”。
  但是有的影片也存在着一些值得商榷的问题,而且这些问题都很相似。
  影片要表现的许多事迹本身很感人,有的就是当地的真人真事,但是将模范人物的先进事迹转化成电影的过程缺乏提炼和升华,因而影片的艺术感染力就 有所欠缺。如此看来,先进的事迹是不是一定就能成为电影的题材还是个问题,即便可以改编成电影还有一段艺术化的路必须要走,事迹感人,电影不一定就感人!
  有些影片的故事尽管来自不同的地区,都有不同的主人公,但是这些电影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时候,却给人十分雷同和似曾相识之感。它们虽然应时而生,但与前一两年相比,题材不再新鲜,在这种情况下,创新和开掘就是更重要的事情了。
  在表现农村学生生活和学习的电影中,《骡子的10000米》是一部比较优秀的励志影片,外号“骡子”的少年和哥哥都是农家子弟,父亲要“骡子” 去外地打工来保证哥哥上中学,将来上大学。女教师马菊兰大学毕业之后到农村支教。她把“骡子”从车站找回学校。她不但不能让学生失学,她还看到“骡子”在 长跑方面的天赋。在她的支持和鼓励下,“骡子”最终取得了成功。影片的故事吸引人,表现了“骡子”执著而又朴实的性格,同时刻画了富有责任与爱心的女教师 的形象。
  人与自然
  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仍然是少年儿童喜爱的影片。
  《我和我的伙伴》是今年这类影片中的佼佼者,也是一部优秀的儿童电影。故事讲述了患自闭症的女孩陆小荷随着爸爸来到风力发电站的工地,那里有湖 泊、芦苇荡、美丽的自然景色……小荷从偷猎者的枪口下解救了一只受伤的天鹅,在小荷的照料下天鹅慢慢康复,小荷也因此而渐渐开朗,与天鹅产生了深厚的情 谊。天鹅被人拐走,小荷与父亲开始了“寻鹅”的旅程。影片以简单的故事表现了深远的内涵,探讨自然、动物、人的和谐关系,制作也比较精美。
  《我的神马查干》说的是蒙古族小男孩胡斯勒和他的白马传奇而又朴实的故事,也是一部不错的影片,尤其是受到许多少年儿童的欢迎。
  亲情电影
  亲情电影近些年是儿童电影中取得成绩较大的影片类型。2010年上映的《我们天上见》就取得了很好的口碑。
  在2012年生产的影片当中,有几部电影讲述了家庭亲情的故事,比如《一江明烛》(母女情)、《沉默的夏天》(父子情)等。
  在这些影片中,《孙子从美国来》是一部别开生面的喜剧化的亲情电影,也是一部优秀的儿童影片。在陕西农村里有位会耍皮影的老汉,儿子离家外出多 年,突然领了个洋媳妇和洋孙子回到家里。因为有急事,儿子和洋媳妇要去外地,只好把洋孙子留给了爷爷照顾。这部影片从结构上就富有新意,容易产生戏剧冲 突。然而影片并不局限于此,心心相印的生活质感、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生动丰满的人物形象、浓厚的祖孙感情仍然是这部影片成功的重要因素。
  《宝贝别哭》讲述了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小覃老师来到一所孤儿院,原本是来照顾生病的爸爸,爸爸是孤儿院的老师。现在她要替爸爸照顾这些心灵受伤的 学生,相处的日子里,她们找到了自我,找到了尊严,重归天真快乐!影片有思考、言之有物,告诉我们对学生光有爱心还不够,还要懂科学。生活是严峻的,可以 选择地告诉孩子们!
  《跑出一片天》也是一部亲情励志电影,一部优秀的儿童电影。本片以“燃烧梦想”为主题,诙谐中不失温情,平凡的人物,引人的故事,激情、明快、时尚!尤其有不少家喻户晓的明星加盟,更使得影片在精良的制作、到位的表演之外还有许多赏心悦目的看点。
  儿童电影数量不少,但优秀的影片太少是我对今年儿童电影的总体感觉,但即便是这些少数的优秀的影片还是鲜为人知,广大少年儿童还不能看到它们。
  谈起儿童电影的发行和宣传,我们有时候好像在钻牛角尖,以为优秀的儿童电影一定会在电影院线里占有一席之地,没有占到,一定是影片还不够优秀。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想。举例来说,上面提到的影片《跑出一片天》,无论从立意还是故事,以及明星的阵容上都是不错的。观赏性、娱乐性也是令人称道的,可是在 影院里的遭遇还是比较惨淡。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有人笼统地认为这样的影片所以上不了院线就是“说教”、“守旧”,就有失公允了。这种指责无助中国儿童电影的繁荣发展。其实我们冷静想想,公认的国外优秀的儿童电影《小鞋子》《放牛班的春天》都没有上得了中国的电影院线,能说它们质量差吗?
  大多数“纯净的”、“优质的”没有大投入大制作的儿童电影恐怕就是这样长期生产着、存在着,在以票房论英雄的院线里它们默默无闻,因为它们不具 备商业的特点,但它们是提升少年儿童修养的阶梯,它们是给我们未来保留的思想财富,它们将成为照耀少年儿童精神世界的一盏明灯,而不能成为赚钱的工具。
  中国目前拍摄的儿童电影数量很多,每年都在几十部左右,有些题材内容也是相似的。如果能把这些资金集中起来,拍摄一些更加优秀的影片岂不很好,但这目前只是我们的愿望。
  在2012年中也有这样一部分影片,可能编导对儿童电影首先是电影这个基本的要求不够了解,虽然是表现自己童年的心路历程和真实感受,但是编得随意,有些地方不知所云。
  儿童电影目前的投资都不大,所以我们看到的许多影片都是在山村的学校取材取景,内容表现困难和艰辛,摄制组条件也很困难和艰辛,捉襟见肘!
  尽管困难,儿童电影也不应该是“没钱电影”的代名词,更不应该是“练手电影”的代名词。拍电影是许多人的愿望,拍电影也是每个人的自由,不能因为拍不好就不让人家拍电影,但是拍好电影是创作者也是观众的愿望。
  在需要儿童电影,但又赚不了钱的情况下,我们仍然要谈到儿童电影的公益性。政府应该投资扶植这些电影中的优秀者,而且要加大力度。在发行放映这些影片的时候也要加大投入。这些年政府的相关部门以及中国儿童电影学会也做了许多切实可行的工作。
  陕西有家“励志校园数字院线有限责任公司”,他们根据教育部、发改委、财政部、文化部、广电总局五部委《关于进一步开展中小学影视教育的通知》 文件精神,专门从事陕西省中小学优秀影片的放映服务工作,在全省107个县区共组建186支放映队,发放流动大棚(在操场上搭起可以容纳上千人看电影的大 帐篷)给中小学生放映电影,达到了“学校欢迎、家长满意、学生高兴”的目的。他们放映了《宝葫芦的秘密》《背起爸爸上学》《暖春》《上学路上》《宝莲灯》 《舟舟》《寻找成龙》等许多儿童影片,以及适合儿童观看的故事片。许多学生看电影之后还写了影评。
  看到这样的消息,我们由衷地感到高兴,这也是当下优秀儿童电影在院线之外的一个重要窗口。许多并非专为儿童拍摄的思想性和艺术性都很好的故事片在院线上见不到它们的身影,但是它们是宝贵的艺术财富,推荐给少年儿童在非院线的场合观看是非常有益和可行的。(张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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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7 11:44:12 | 只看该作者
黄蓓佳:40岁后,我对回忆铭心刻骨

来源:http://beijingww.qianlong.com/
  采访手记:
  合上《家人们》(人民文学出版社)时,我很想借用黄蓓佳小说结尾的一句话表达阅读的心 情:“该找个什么样的安静的地方,来细细地消化这么巨大的喜悦呢?”在她不动声色的叙述中,完成了情感纠葛在物质富饶时代的碰撞。她冷静的笔端,流淌着人 生的悲凉与无奈;她的《中国童话》(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那又是一种别样的阅读感受:纯净清澈,恍若泉水潺潺浸润心扉。
  “写作是一种源远流长的东西,从生命中抽出来的一根细细的丝,总也抽不尽,甚至不抽也会 自动地游出来。如果不将它及时地捺到纸上成为文字,它就要放赖一样地纠缠住我们,裹住我们的手脚,勒住我们的脖子,卡在我们的咽喉处,总之让你不能呼吸不 能说话不能行动。”黄蓓佳说。她的生命,正因这写作,因这“折磨”人的“烦恼”,日益丰盈。
  儿童文学是冰山上的一角,下面要有庞大的冰块撑着,作品才有份量。
  读书报:《中国童话》是受到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的影响与启发吗?虽然只有10篇,但这种对本土民间故事的重新发现与重新书写,其意义要远远大于这10篇童话。
  黄蓓佳:很多有知识的父母崇尚外国的儿童文学,给孩子读外国的童话,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读中国童话少,我觉得这是缺陷,作为中国 人,无论生活在哪里,对本民族的文化传承还是要有所了解。我小时候听过的故事非常有价值,我希望把这些故事原汁原味地告诉孩子们。写这本《中国童话》之 前,我做了很多案头工作,打捞收集了各个民族口头流传的故事。一篇篇看过来,这些故事中有很多相似和重复的东西,因为是口述文学,文字也简单和粗疏,甚至 没有人物形象,没有场景描写。这些故事我们小时候曾经读得津津有味,但是现在孩子的阅读口味比我们那时候高得多,简朴的民间文学吸引不了他们的眼球。所以 我在写作过程中,把原始的故事重新分类组合,调动了一切文学手段,编写出故事性更丰富、人物更丰满、文字更华美,同时又是原汁原味的童话作品。
  读书报:在具体创作的过程中,是怎样的心态?您希望达到怎样的目标?
  黄蓓佳:这事看着容易,做起来还是费了功夫,我中间甚至都后悔当初动这个念头。把粗糙的口头传说打造成精致的文学作品,其中要丰富很多 细节,我在人物对话、文字描写上下了很大功夫,希望能够体现民族的童话之美,又能在阅读时体现中国文字之美,给孩子双重的享受。我自认为尽到了我的努力。 过去我写作品基本都是一稿,这些作品我每稿都磨了几遍。江苏少儿社为弘扬民族文化,跟南京艺术学院的插图系师生们合作,为这本书配上大量具有鲜明民族特色 的图画。小孩子对图画有天生的亲近感,图画能帮助小孩子建立和外部世界的联系,尤其我写的是各个民族的故事,借助插图,能详细地表现不同民族的古老的生活 细节,有一种情景再现的意思。
  读书报:童年的经历对作家的影响很大,从《没有名字的身体》到《所有的》,再到《家人们》,虽然前者私密的东西多一些,人生的感慨多一些,后者对于社会对于历史关注更多一些,格局更大一些——您好像不遗余力地发掘着来自故乡的人和事,能谈谈故乡对您的影响吗?
  黄蓓佳:年轻的时候,眼睛总是往前看,我在40岁之前写故乡的作品非常少,总在写自己生活的大城市,写城市知识分子;40岁以后开始怀 旧,对从前的回忆铭心刻骨。我不是有意识地写故乡,而是自然而然,到了年龄目光就往回看了。人的一生,印象最深的还是童年成长。文学作品要有岁月的沉淀, 写当代的作品,有时效性和针对性,但是文学品质不一定最好。只有经过时间考验的东西才是站得住的。到了人生的某个阶段,回望历史,更有岁月的绵长味道,像 茶一样越醇越香。写作要有思考的过程,这个思考需要岁月来延展。
  读书报:作品出版后,您会关注外界的评论吗?手头上正创作什么作品?
  黄蓓佳:我最大的享受就是坐在家里写作,我的全部快乐在写作的过程中。我不大关心成书后带来什么效果,也不大关心评论如何,得奖与否。我是比较内向也比较矜持的人,不太善于跟外界打交道。当然,如果得奖,如果好评如潮,如果读者厚爱,我会更加开心。
  我不喜欢重复自己,那不是技术活儿,没有意思。我希望每一部新作品都跟前一部不一样。目前刚写完一部“重口味”的儿童文学《鬼眼男 孩》,在题材上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思想深度超出儿童文学的范畴,写了失败的人生,写了谋杀和死亡,写了社会边缘地带的边缘生活,这是以往儿童文学尚未涉足 过的话题。我想试试儿童文学在关注社会现实方面能往前走多远,读者能接受到什么程度。这一次写作有点风险,但是我准备承受。
  读书报:如何评价中国的儿童文学?
  黄蓓佳:我读过的儿童文学不多,没有资格做这个比较。作品与儿童文学作家自身的修养,以及对社会、对人生方方面面的认知度有很大关系。 虽然写的是轻浅的儿童文学,写作背后还是要有很大的文化储备。作品中呈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上的一角,下面有庞大的冰座支撑着,这样的作品才有份量。
  没有童年时候的阅读,就不会有后来对文学的浓厚兴趣。也许黄蓓佳和周围的同龄人一样安安稳稳当上街道工人,平凡度过一生。
  读书报:童年的阅读对作家的影响是巨大的。您的阅读是怎样的情况?最初的文学滋养来自哪里?
  黄蓓佳:一是来自阅读,虽然那个时候书特别少,得到书的机会少,可读的书也少,但是阅读很有效率。60年代没有儿童文学的概念,因为父 母是中学老师,我读小学的时候把中学的教科书通通读了,手上能够找到的书,包括历史、地理甚至卫生知识我都读。那个时候非常渴望阅读,实在找不到书,就从 废品摊上找到小纸片反复读,没事的时候上街去看大字报,也不知道批斗谁,看到字心里就很开心。二是来自外婆的影响,小时候我听外婆的童话和地方戏曲长大, 受益很多。
  读书报:写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黄蓓佳:高中毕业后去插队,我所去的地方就是本地农场,在长江下游一个江心小岛上当农业工人,很艰苦,但是比起边远的地方来还算幸运。插队的时候我开始写东西,目的非常单纯,就是希望通过编写戏曲歌词、写点材料调到广播站或通讯报道组,把自己从农村拯救出来。
  读书报:文革后恢复高考,您是在什么情况下考上的北大,当时的文学氛围对您的创作是否有很大影响?
  黄蓓佳:因为家庭出身不好,少年时代在学校里特别抬不起头,我总是“夹着尾巴做人”,很自卑。我特别盼望考试,因为考试能得到好成绩, 老师和同学会另眼看待,能赢得他们的尊敬。第一年恢复高考,每天在农场劳动,没有复习资料,也没有时间,考什么题目、有多大难度,大家心里完全没底,谈不 上有多少准备。我当时特别想读复旦大学新闻系和北京大学中文系,那个时候很讲究政治审查,报新闻系,对政治上考察很严,报北大中文系,我又缺乏自信,因此 填的最高志愿是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恢复高考第一年招生,北京大学有优先选择权,录取了全国各地高考成绩好的学生,所以我们班好几个没报中文系的同学也都 被录取到北大中文系了,我是其中之一。我的高考作文《苦战》后来发表在好几家报刊上,其中的《山西青年》杂志给我寄来了我生平第一笔稿费。之前在文革中发 表小说散文,是没有稿费可拿的。稿费七块钱,我买了一本新华字典,一个漂亮的文具盒。
  读书报:听说您当时在北大读书,《少年文艺》的编辑不断地约稿,成为您写作的动力。那时候编辑和作者接触,甚至介入创作,和现在大不一样吧?
  黄蓓佳:从前编辑修改作品,改得密密麻麻,甚至重新写一遍。当然未必都是好事,但是说明那时的编辑有奉献精神,无私地奉献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无偿地为作者做嫁衣,现在也有一些编辑像朋友、像亲人,只是在这方面不如以前,至多是改改错别字。
  那时的人和人之间相处也非常纯朴,江苏《少年文艺》的一个老编辑顾宪谟,非常喜欢我的儿童文学作品。我在北大读书期间,他大概每个星期 都给我写信鼓励我,从生活到写作上处处都非常关心我。他在南京工作,我在北京读书,我老家在小县城,每年寒假回家,我要在南京转车,车票不好买,他还会帮 我买票,买不到就帮我找招待所住一晚。1980年我出版了第一本小说集,拿到800多元的稿费,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他还写信交待我,不要乱花,告诉我要 存着,结婚生孩子用得上。像父亲一样。我那时非常感动。
  很难用成人文学或儿童文学作家来界定黄蓓佳,也许这样的概括本身就不够科学。
  读书报:写作四十年,回过头来看,您走过了怎样的历程?
  黄蓓佳:去北大之前是懵懂的阶段,有点稀里糊涂,包括创作上的准备完全不够,不懂得写作,完全模仿,当时还模仿过浩然。他是用北方语言 创作,我是南方人,写小说居然也跟着他用“俺”。父亲看到我写这个字觉得很奇怪,还笑话过我。那种情况下居然也发了七八篇小说,在省里小有名气。可能我文 字的青涩也有让人动心的地方吧。
  1978年初进入北京大学,改革开放同时开始,新时代来临。在北大,我大量接触到古今中外的优秀作品,对过去的创作有了彻底反思和否 定,但是却不知道新文学道路怎么走,很徬徨。也多次下河试水,但老是走不通。这时候开始转向儿童文学,一下子找到了感觉。那时候全国性刊物很少,读者数量 又极大,作品发表后传播量很广泛,编辑欣赏,读者也喜欢,所以我现在有大量读者是四十多岁的人,他们碰到我总是说,小时候是读我的作品长大的。于是我一半 时间写儿童文学,一半时间写成人文学。我一开始起步写的就是成人文学,我最喜欢的还是写成人文学,总觉得写儿童文学不足以表达人生的感慨,毕竟是给孩子看 的,受很多局限。
  读书报:您的成人文学,关注知识分子比较多。后来又如何转向儿童文学?
  黄蓓佳:从80年代回到成人文学,写了大量的青年知识分子的惆怅、迷惘、失意,现在想起来,很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是青春期的反 映。但是那些作品得到了很多同龄大学生和知识分子的呼应,尤其是年轻人比较喜欢我的小说,因为作品和他们的思想同步,比较浪漫、华美、小资。但是也有致命 的缺陷,那就是太自我,太狭窄,在空中飘着。直到80年代末,我的整个思想有很大的转变。作品一下子从飘渺浪漫的风格变得比较现实,有一些悲凉。在90年 代初,我所有的中篇、短篇都是死亡的结局。我自己的生活,家庭生活和事业都比较顺利,为什么作品中屡屡出现死亡结局?是社会观、人生观不自觉的反映。
  1996年的时候,女儿小升初考试,竞争非常激烈,有半年时间,我陪伴孩子应付考试,对教育状况和孩子成长的环境有很多感慨,也经常和 同事聊孩子,他们都知道我写过儿童文学,怂恿我不如再写一部。我很快写了长篇小说《我要做好孩子》。也是无心插柳,只是想写写自己的感觉,没想到《我要做 好孩子》一下子走红,不光在当年就得了很多大奖,家长、小孩、老师也都喜欢这部作品,15年过去了,这部作品仍然被各地列为学校阅读课的必读书目,发行数 量早已超过百万。作家写作需要读者的呼应,如果没有呼应,也许我写完这一本,又回到成人文学的领域去了。可是就因为读者喜欢,加上出版社接二连三地约稿, 重新勾起了我的儿童文学瘾,此后这些年的创作态势,基本是成人长篇和儿童长篇交叉着写。
  读书报:在儿童文学或成人文学创作中间,您的心态有怎样的变化?在两种心态中,您自己获得了什么?
  黄蓓佳: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快乐。儿童文学是简单和纯粹的,写作时好像自己重新变回了孩子,回到孩子们中,能嗅到孩子身上的汗味,感觉 非常美妙;写成人文学则是痛快淋漓,完全释放自己,无所顾忌地表达。儿童文学是写给孩子看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考虑孩子的接受程度,我能给他们什么,都 要思考,写起来不比成人文学轻巧或简单。很多人认为儿童文学很小儿科,实际上很多方面花的心思更大,因为真正让孩子喜欢不容易,他们有自己的阅读口味和审 美情趣。
  读书报:儿童文学的创作尤其需要不断从孩子们中间获取新的信息,和孩子保持密切联系是创作的必需吧?
  黄蓓佳:《我要做好孩子》、《今天我是升旗手》都和孩子关系密切,我从女儿身上观察到很多。后来我的作品回到我的童年,孩子们也非常喜 欢。过去和现在,虽然时代不同,生活环境不同,但是我们的所想、所爱和所恨基本都一样,因为人类的灵魂没有太大改变。而且我觉得,我写自己童年的作品他们 更有兴趣探究,他们也想知道父辈的童年。
  读书报:那么您认为什么是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
  黄蓓佳: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大人和孩子都应该读得津津有味。如果一本书只是小孩子喜欢,大人读不下去,我不认为是优秀的,它可能过于轻浅喧闹,而缺失了文字背后的有力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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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7 11:43:20 | 只看该作者
2012中国儿童文学的10个关键词

来源:中国作家


  毫无疑问,儿童文学正在经历她最好的时代,自身能量的积聚、市场机制的助力以及受众需求的扩大持续将她推向一个上行曲线的峰值。2012年的儿童文学依然乘风破浪,高歌猛进,走过沸腾喧闹的一年。空前繁荣的童书市场、节节攀升的各项数据,以无可置疑的事实诉说着她的荣光,但光芒背后的瑕疵和暗影、飞速前行中的忽略和牺牲,如钱币的另一面相伴相生,正在发生的新生和衰亡一同书写着儿童文学史重要的一页。年关岁末,尘埃落定,回望一年,一些词语逐渐浮出水面,成为一张大网的结点,意图打捞2012年儿童文学的全貌和真相。
  本文尝试对一些我们持续关注的热象逐一盘点,但是身处儿童文学沸腾的现场,这样的盘点难免挂一漏万,远远不能顾及到儿童文学的各个层面,所以与其说是全貌的总结,不如说是管中窥豹,绽露儿童文学绚烂的一角,吸引更多的人去关注她的成长,分享她的喜悦!
  网游文学
  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2012年1月出版的“植物大战僵尸”系列,可视为儿童文学进军网游的标志性产品。这套丛书邀请金波、高洪波、白冰、葛冰、刘丙钧5位儿童文学作家以游戏中的植物、僵尸和场景为素材编创童话故事,一经推出,大受欢迎,发行高达500万册,充分显示了儿童文学同网络游戏结合所产生的强大推力。
  儿童网络游戏的火爆奠定了其广大的受众基础,强大的网络引力与潜在的市场需求催生出儿童文学的新品种——网游文学。近几年来,儿童网游文学发展迅猛,从最初的游戏攻略辅助读物到现在的名家介入网游文学创作,儿童网游文学图书创作渐呈沸腾之势。在今年的儿童图书销售市场,少儿类榜单三分之一的席位已被这种与网络联姻的新型童书出版物占据,儿童网游文学俨然已经成为一匹“黑马”,更成为儿童文学阅读的又一“时尚”。
  网游文学“植物大战僵尸”的成功,充分证明这样的探索值得肯定。网络和文学在联姻中实现双赢:儿童文学用真善美去提升网络游戏,消解游戏可能携带的消极意义,消弭网络游戏与文本阅读的边界,使儿童文本阅读焕发出新的生机;而儿童文学则凭借网络游戏的巨大受众去拓展图书市场,为儿童图书的出版创造机会,同时,网络游戏本身的特质也促使儿童文学创作真正关注儿童,提升“游戏性”与“趣味性”,逐渐实现与儿童接受心理同步。
  幻想文学
  2012年,幻想文学成为儿童文学界的一大亮点,各出版社相继推出幻想文学作品,中青年作家纷纷涉足幻想文学创作,幻想文学在读者中备受青睐,一股幻想文学的热潮悄然兴起。星河的《枪杀宁静的黑客》、翌平的《燃烧的星球》、晏菁的《我是你的守护星》等优秀的幻想文学作品纷纷推出,宣告着儿童文学“幻想年”的到来。
  幻想文学在中国的文学版图中一直处于边缘,但伴随着青少年巨大阅读市场的形成,幻想文学的空间也越来越大。作为一个独特的文学类型,它被人们关注,被大众熟知,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创作高峰。幻想文学正越来越受到重视和认可,以一种旺盛的发展趋势引起主流文化界以及出版机构的关注和开发。
  科幻作家刘慈欣的“三体”系列三部曲是当下科幻文学表现最突出的作品。这部以星际文明对立共存为主题的小说三部曲,目前总销量已超过40万册,网络书店一度脱销,成为科幻出版界的一颗耀眼的明星。在“三体热”的带动下,韩松、飞氘等国内知名科幻作者的作品备受市场青睐,都陆续推出了单行本。幻想文学正从小众文学走进大众的视野,受众也从儿童扩展到成人。当代中国正在见证渐渐走热的幻想文学潮。
  慢写作
  在娱乐至上、消费主义的文化语境下,儿童文学的文学性面临被遮蔽和异化的危险,大家都追求畅销,已经很难沉下心来对手中的作品精雕细琢。不少年轻作家缺乏积累,创作浮躁,在一部作品获得成功后便开始自我复制,重数量不重质量,创作充满功利性。而一些作家为追求市场效应,盲目跟风,没有坚守,导致风格雷同,创作同质化。面对这些儿童文学存在的问题,近来很多专家学者提倡一种慢写作,希望儿童文学作家能杜绝空泛、肤浅的创作心态,从浮躁的创作环境中冷静下来、慢下来。
  这种慢写作所提倡的“慢”是一种反思和自律,也是一种坚守和回归。儿童文学应该从当前只求占领市场向打造少年儿童的精神高地的艺术本源回归,不断提升自身的艺术品质,坚守人文情怀,少些商业化的味道,多些文学性的追求。儿童文学作家应该更好地担负起灵魂工程师的神圣使命,在娱乐化的氛围中克服浮躁心态,在市场和文学之间寻求一种平衡,在多种媒体并存、文化消费多元化的现状下增强作品的艺术魅力,实现艺术的不断创新,克服同质化倾向。儿童文学作家应该沉下心来,体验人生,关注儿童,传递真善美,暂时放慢疾驰的笔,不要飞快地写,而要朝向经典写作。
  跨界
  今年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就是作家纷纷“转型”,尝试跨领域写作,比如擅长写现实题材作品的毕淑敏改写科幻小说,创作出《花冠病毒》;比如蒋子丹热衷网络写作,写出了她的网络小说《囚界无边》;而张炜更是试航儿童文学之域,推出他的儿童文学新作《半岛哈里哈气》。
  这部共5册的儿童文学系列并不是张炜的心血来潮,在他看来,童心和诗心是文学的核心,所以写儿童文学并不算转型,而是更加向着中心靠近。离开了纯真的童心,文学写作就失去了探究人性的最大自由和淳朴。可以说张炜的跨界写作,并没有偏离他文学表达的重心,而是同他的文学追求一脉相承。
  “半岛哈里哈气”系列不仅葆有儿童文学活泼轻松的特点,注入了张炜特有的童真、童心、童趣,而且承袭了他成人小说浓厚的传奇性、浓郁的民间文化色彩、充满哲理和诗意的叙事以及敢于直面现实、坚守人文关怀的艺术品质。作家跨界转战不同的创作领域,在文学史上并不是一件新鲜事,这样的转换,所带来的改变近于复杂的化学反应。作家既往的创作习惯、审美品格、叙事技巧等在经历跨界的刺激和变异后,更加自由和富有活力,新旧两种经验形成良性的提升。这样的“跨界”不仅提升了相关文学的审美品质,更打破“陈规”,呈现出多样化的艺术风格。
  经典化
  2012年,出版儿童文学经典作品成为很多出版社的选择,童书出版呈现“经典化”趋势。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出版了《林格伦作品全集》(14册)。接力出版社计划推出畅销了40多年的经典童书“巴巴爸爸新故事” 系列。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计划推出“金麦田少儿国际获奖丛书”, 包括国际安徒生奖、美国普利策文学奖、英国水磨石童书奖、纽伯瑞儿童文学奖等国际知名奖项获奖作品。成立了30多年的专业翻译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今年也厚积薄发,推出以独家代理的品牌童书《夏洛的网》为核心理念的系列童书“夏洛书屋”。而国内原创童书在接受市场检验的同时,一批知名作家、经典系列作品打下了较为坚实的读者基础,因此成为畅销榜上的常客,逐渐树立自己的品牌,向经典化迈进。
  随着素质教育的推广和读者阅读水平的提高,少年儿童的阅读已逐渐摆脱功利化的目的,阅读视野也更加开阔,从简单的功能型阅读、教化式阅读逐渐转向快乐阅读、个性阅读。现如今图书市场上童书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相对于质量低下的垃圾快餐,经典作品更容易进入他们的视野。
  近年来童书市场上“通俗化”写作大行其道,但其中充斥着大量乏味冗长的低质作品,精品微乎其微。我国儿童文学内容同质化、跟风出版现象严重,原创动力不足等问题日益凸显。儿童文学大家少之又少,缺少原创的本土化经典作品,很多专家学者呼吁,面对快速变化的儿童图书市场,儿童文学作家要能够沉下心来,坚持一种朝向经典化的写作,努力为少年儿童创作出更多的精品力作。
  数字化
  如今数字化的大潮席卷全球,身处于剧烈变革的新传媒时代,我国儿童文学界也将面临数字阅读与出版的挑战。数字出版步步紧逼,出版业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变革,整个传统出版行业正在向数字出版全面转型,新技术的快速发展及媒体终端的普及,也为少儿数字出版产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中国版协少儿读物工作委员会、全国少儿社社长年会将2012年确定为“中国少儿数字出版发展年”。
  可以看到儿童文学界对待数字化并没有生硬的抵抗,而是积极与新媒体融合、互动,以期谋取双赢。各出版社纷纷试水数字出版市场,尝试突破传统出版的套路,寻找自己能够被市场认可的跨媒体出版模式。2011年,接力出版社和法国伽利玛出版社签订“第一次发现iPad版数字版权”合同,开始了已在中国市场上赢得420万册销售成绩的“第一次发现系列”胶片科普图书iPad版读物的开发。2012年,“第一次发现”系列《瓢虫》《森林》iPad版顺利上市,成为该社进军童书数字出版的首批产品。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则与深圳市佰瑞尔科技有限公司合作开发数百款iPad产品,将600多本优秀的图画书资源实现数字化,而且还将组建二十一世纪少儿全媒体数字出版基地,依托出版社强大的内容资源,不断开发和延伸产品价值链,实现产业形态的全媒体覆盖。而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也开始了转型之路,把建设“中少数字图书馆”提上日程。
  相较于欧美发达国家,我国的童书数字化市场成熟度远远落后,童书数字出版因版权保护、技术标准、平台建设、付费习惯等各方面因素的制约,盈利模式仍不清晰,发展略显迟缓,面临多种发展瓶颈亟需突破。
  无国界出版
  在今年的图书贸易市场上,童书版贸空前活跃,童书业务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各种形式的版贸合作深入展开,我国在国际出版行业中分量渐重,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出版大国。
  今年各大童书出版社纷纷推出新举措,制定立体多样的出版计划和合作形式,整合资源,创新机制,将中外版贸合作推向深入。今年中少总社推出“安徒生金质奖章”获得者、永远的童话外婆林格伦女士的儿童文学全集(14册),堪称大手笔,这种大规模的批量引进,显示出出版社的眼光和实力。除了引进,各出版社也在有步骤地把中国作家的作品介绍出去,我们的版权输出较之以往大幅增长。在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举办的“世界的认可——曹文轩文学作品走向海外”版贸成果会上可以看到,曹文轩的作品被外国出版社购买版权的作品达30种之多,得到世界各国读者的认可和喜爱,已经成为中国儿童文学一个响当当的品牌。
  而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推出的中外出版合作项目更可谓独辟蹊径。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外国顶级出版社牵头,邀请两国最优秀的作家在同一题材、同一体裁之下进行创作,同时约请两国优秀翻译家与插图画家为对方国家作家的作品进行翻译和配图,最后两部作品将被装订成一本完整的图书,分别以两个国家的语言在各自国家出版发行,实现跨语种、跨国界、跨艺术形式的立体演绎。这一项目使中外作家、翻译家、插图画家和顶级出版机构等优质资源得到最佳的整合,同时带动了两国文化的交流与吸收,是一次成功的探索。
  可以看到,通过这些创新和探索,中国的儿童文学正逐渐走出去,扭转贸易逆差,实现文化输出,树立起中国自己的国际品牌。
  微童话
  现代传媒的发展同文学碰撞势必会诞生出新的文学样式。眼下,微博写作已成为一种趋势,而这种新颖的写作方式也浸染到儿童文学界,一种新的文学样式——微童话应运而生。所谓微童话者,乃是以微博为主要传播途径的一种童话文体,篇幅140字以内。微童话一经问世,便显示出它的魅力和热度:传统的儿童文学作家纷纷推出微童话作品,新浪微博推出首届微童话大赛,很多出版社也已经在策划、约稿,准备出版微童话书。虽然儿童文学界对于这种新的形式仍有所争议,但是微童话的概念逐渐被读者所接受却是不争的事实。
  微童话的优势是不言而喻的:短小精悍,传播迅捷,反馈直接,利于推广等等。微童话想象独特,构思奇巧,微中见美,以小见大,以有限的篇幅去激发读者无限的想象,其独特的美感是其他文体无法代替的。而创作和发表的低门槛也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到童话的创作队伍中来,为童话的创作带来新鲜灵感。但也有专家担心微童话会沦为文化的快餐,导致作家的随意和懒惰。微童话字数虽少,但不应成为轻率粗糙的借口。美如诗词名篇,皆以短制取胜。事实上,在短小的篇幅里完成闪转腾挪,起承转合,绝非易事。篇幅上的限制应该能催生出作家更加精妙的构思。微童话与一般童话的区别不应只是字数上的区别,而应该体现出新的文学特质。惟此,微童话才不会昙花一现,而发展成一种成熟的童话文体。
  绘本
  绘本是国际公认最适合幼儿阅读的图书,也是发达国家家庭首选的儿童读物。近年来绘本出版渐成热点,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广泛的普及和迅速的发展。在今年的儿童图书市场上,绘本更是备受各大出版社青睐,成为当代儿童文学出版界和阅读界的新“宠儿”。
  绘本源自英国,大约有140多年的历史。《维尼熊》《彼得兔》《爱丽丝梦游仙境》等被认为是最早的绘本。这种绘画形式的图书原来只是家庭教育的课外读物,后经过发展,逐渐成为一种独立的图书种类。区别于我们以前认可的图画书,绘本有其独特的创作手法和表现技巧,并针对不同的年龄段,有情商启蒙、亲子沟通等教育功能。
  绘本在中国内地起步较晚,2002年几米给内地图书业带来 “几米旋风”, 他的《地下铁》《向左走,向右走》让读者读后心生温暖的同时,也记住并喜欢上这种叫做“绘本”的读物。绘本读物在中国内地从无到有,并逐渐形成本土原创作者及其品牌产品。当下已为读者熟知并喜爱的绘本作者及作品,除台湾的朱德庸、几米之外,主要还有“兔斯基”的作者王卯卯、“刀刀”的作者慕容引刀,以及弯弯、阿桂、徐瀚等。绘本热在中国持续升温。
  在这股绘本热中,我们应该清醒地看到,目前中国的市场,仍然以引进欧美和日本的优秀绘本为主,引进绘本和国内原创的比例严重失衡。同世界优秀的绘本比较,国内的原创绘本在故事创意、绘画水平、装帧设计等方面都还存在差距。但大量优秀绘本的引进,为国内的创作者打开了一个可资借鉴和学习的广阔天地,中国并不缺乏优秀的绘画人材和文学创作人材,相信假以时日,会有更多优秀插画家和作家参与绘本创作,创作出更多更优秀的富有中国民族风格特色的优秀绘本。
  动漫
  动漫产业作为21世纪的朝阳产业,已经成为全球文化创意产业新的增长热点。今年中国的动画的产量达到20多万分钟,超过日本,居全世界第一。尽管成绩有目共睹,但对于喜爱动漫的人来说,现在中国的动漫产业依旧不够发达,除“喜羊羊”之外,依旧缺乏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动漫产品,国产动画在国内市场占有率与影响远远不及美国、日本,不管是在创意上、在技术上、品牌形象上,还是在市场营销和推广上,我们与国外特别是欧美、日韩这些国家还有很大的差距。
  造成我国动漫产业有量无质、裹足不前的原因有很多:产业链的断裂、动漫人才的匮乏、数字技术的落后等等,如果继续深究下去,动漫同文学的割裂与脱离是其作品质量低下、缺乏创造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中国每年生产的电视动画片及剧场版动画片,很少有脱胎于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很多动漫往往偏重绘画和技术,却忽视了文学,很多动画片画面唯美、造型时尚,但内容过于单薄老套,缺乏创意。优秀的动漫作品不能缺少优秀的文学基因。打造优秀动漫作品,资金固然重要,但是更需要依靠文学的支撑,从文学中汲取营养。因此加强动漫与文学之间的联系,用动漫的形式阐扬文学的内核,是提高中国动漫艺术质量的有效途径,同时造就一批懂文学的动漫人和懂动漫的文学人,发挥他们在动漫业态中的作用,才会使中国动漫有新的气象和局面。(李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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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7 11:42:41 | 只看该作者
网游文学:儿童文学新景象

来源:文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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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下出版:儿童网游新攻略
  当数字化媒介环境全面来临时,当2010年全国少年儿童图书交易会设立“数字出版与少儿文化创意产业发展”高峰论坛、探讨少儿出版如何开拓时,一股来自网络的力量已经将一种新鲜的童书出版物推向了前台。这就是2009年开始出现的“网游图书”。这些图书配合儿童网络游戏,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吸引了众多读者。2010年,配合儿童网络游戏“赛尔号”诞生的游戏工具书《赛尔号精灵集合大图鉴》《赛尔号攻关秘籍》等,及衍生故事书《英雄赛尔号——神秘的凶手》共计5本,强势挺进开卷少儿类畅销书年度排行榜前30位。我们看到了网络传播时代独有的产品正从上万种童书中悄然杀出。
  榜单之外的背景是,2007年末,世界上第一个儿童虚拟社区“企鹅俱乐部”被迪斯尼以7亿美元高价收购的事件极大刺激了中国儿童网络游戏产品的研发。2008年以来,我国儿童网络游戏诞生并急速扩张。2007年,汪海兵从腾讯离职成立上海淘米网络有限公司,次年5月,淘米推出国内首个面向7至14岁儿童的网上虚拟乐园“摩尔庄园”,迅速拥有了5000万的注册用户。2008年9月,广州百田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定位为6至14岁年龄段儿童的动漫游戏“奥比岛”上线。2009年1月,浙江博卡思教育软件有限公司儿童虚拟社区“盒子世界”上线。此后,淘米网又连续推出科幻虚拟社区游戏“赛尔号”、功夫探险虚拟社区游戏“功夫派”以及“小花仙”、“哈奇小镇”等产品,尤其是2009年上线的“赛尔号”,目前注册人数已经超过1.2亿,活跃用户达3000万,风靡中小学。2010年4月,腾讯公司也开始涉足儿童网游,启动“洛克王国”,不到一年时间,注册用户数已突破6000万。几年间,海底世界、奥拉星、WaWaYaYa时空港、明星派、尼奥宠物等产品相继面世。据网页游戏媒体265G.COM的统计数据显示,截止2011年6月,仍在运营的儿童虚拟社区约为30款。
  自2000年新闻出版总署批准引进第一款网络游戏以来,中国网络游戏产业实际销售收入迅猛增长,2011年已达428.5亿元人民币,带动相关的出版和媒体行业产生的直接收入已达到111.8亿元人民币。对于儿童网游产业来讲,相比于让孩子购买网上虚拟货币,把钱花在教育类产品上更易得到家长的赞同。于是,潜力巨大的网游消费市场和独特的儿童受众推动不少儿童网游企业将盈利模式从线上向线下转移。2009年底,淘米开始联合出版社合作发展其线下儿童图书产业。与出版社合作开发儿童网游衍生类童书成为儿童网游产业的新动向。2009年,海燕出版社于11月出版了根据“奥比岛”游戏改编而成的辅助游戏书《小耶服装店》等3种;重庆出版集团在出版了“摩尔庄园”衍生图书《摩尔庄园》之后,于12月又推出了《QQ宠物世界》第一批3种,之后还推出“海底世界”的衍生图书《鱼侠罗德之魂斗噩梦》《鲨鱼王之秘密宝藏》和《太平洋城之欢乐集结号》。2010年,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签下“奥比岛”全品种版权,1月推出了“海宝有约——奥比岛超级明星档案”系列6册。童趣签下了“摩尔庄园”的独家全品种出版权,出版了“玩转摩尔庄园”、“我爱摩尔时尚系列”和“摩尔超级明星总动员(第三季)”3个系列共8本。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与淘米合作推出艾左左创作的“赛尔号精灵传说”系列和灵灵猫执笔的“赛尔号冒险王”系列文学类图书;还借助“小花仙”游戏推出了由穆少君创作的“智慧小花仙·仙子童话书”系列、晴天创作的“魔法小花仙”系列等文学类图书。江苏美术出版社则获得了淘米新上线的“赛尔号”的独家出版权,推出《赛尔号精灵集合大图鉴(2)》《赛尔号精灵集合大图鉴(2010年官方第1版)》以及周艺文创作的“英雄赛尔号”系列文学类图书;还出版了与“摩尔庄园”相关的《小摩尔历险记》等。
  网游文学:童书市场的黑马
  不过,反观2010年上榜的网游图书,除一部网游文学读物外,其余4部皆是通关秘籍之类的游戏工具书,并未引起儿童文学界过多的关注。儿童网游文学图书的真正兴起并受到关注,是在2011年末至2012年初。正当传统童书出版界将“赛尔号”定位为“游戏益智类”出版物时,一场由儿童网络游戏催生的“儿童娱乐图书”(上海童石),尤其是儿童网游文学图书,推动着儿童阅读内容与阅读行为产生了时代之变。
  伴随网游向图书的延伸,网络公司作为品牌授权方、出版社作为出版方、民营公司作为再创意加工和渠道建设方,逐步形成了分工合作的儿童娱乐图书生产模式。从2010年起,为了提高衍生文学类图书质量,淘米委托上海童石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着手联系国内一线儿童文学作家创作更为优质的线下图书。此后,一批传统儿童文学作家开始探索儿童网游文学创作。2011年,新世界出版社与淘米联合推出“功夫派”系列小说《功夫派》,邀请儿童文学作家周锐担纲创作。江苏美术出版社与百田联合开发“奥拉星”《奥拉总动员》系列图书,邀请儿童文学作家杨鹏担纲创作;又与淘米合作开发“小花仙”衍生童话故事书,邀请儿童文学作家苏梅担纲创作。南京大学出版社与淘米签订合约,取得了“赛尔号Ⅱ”的全国独家出版权,邀请儿童文学作家李志伟担纲创作“赛尔号Ⅱ”系列文学图书。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则与宝开网络游戏公司合作开发“植物大战僵尸”,邀请金波、高洪波、白冰、葛冰、刘丙钧5位儿童文学作家以游戏中的植物、僵尸和场景为素材编创低幼童话故事。
  伴随着多元的儿童网络游戏,儿童网游文学图书创作呈现出多点开花、多层兼顾的态势。儿童网游文学成了儿童图书销售市场的一匹“黑马”,更成了儿童文学阅读的又一“时尚”。2011年前半年,开卷少儿类月榜单上的网游图书还集中为图鉴类、攻略类,而到了2011年下半年,儿童网游文学图书在积聚了创意与实力之后异军突起。2011年9月,以“洛克王国”为基础、由谢鑫创作的侦探故事类“洛克王国魔法侦探”系列第一本《黄金大劫案》(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8月上市,9月便位列月榜榜首。10月,亚凰创作的“洛克王国”衍生图书《洛克王国探险笔记(1)-龙骨被盗之谜》(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再次位列榜首。在该月少儿类新书排行榜前10位中,4种网游文学图书入列:翟英琴的《植物僵尸学校1-追捕大逃亡》《植物僵尸学校2-七彩花争夺战》(江苏凤凰出版社)、亚凰的《洛克王国探险笔记3-月光宝盒》、谢鑫的《洛克王国魔法侦探3-马戏团的秘密》(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11月,亚凰创作的《洛克王国探险笔记2-神秘的玉佩》再次占据月榜榜首。至2012年,儿童网游文学影响力与日俱增。2月,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1月份刚出版的《植物大战僵尸武器秘密故事(1)》(葛冰创编)已上榜。3月,葛冰、白冰、高洪波编创的“植物大战僵尸武器秘密故事”系列共计6部同时上榜。据中少低幼中心图书部负责人介绍,该系列目前的销量已突破200万册,充分显示了儿童文学名家参与网游文学创作产生的强大推力。
  考察2012年3月月榜的前30位会发现,少儿类榜单格局再次发生了变化:“植物大战僵尸”系列6种,加上盛大文学与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联合推出的全媒体儿童游戏故事书“墨多多谜境冒险系列”《查理九世》4种,与网络联姻的新型童书出版物合计10种上榜,已然占据了榜单三分之一的席位。
  网游文学:让孩子从游戏回到阅读
  儿童网络游戏的火爆,动辄几千万的注册用户,为网游衍生童书铺开了巨大的潜在市场。在强大的网络引力与市场引导下,儿童网游文学开始进入学术视野。2011年10月,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中心获准立项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青少年文化产品的生产现状与引导策略研究》,儿童网游被列为重要研究对象。2011年12月16日至17日,在由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河北省委宣传部等主办的“全国新世纪儿童文学创作新趋向研讨会”上,北京师范大学王泉根教授以“引擎”比喻网络游戏将对儿童文学与少儿出版产生的冲击和影响。上海童石网络科技有限公司CEO王君做《新世纪儿童文学与少儿网络游戏》的发言,并预见未来10年的儿童产业将发生颠覆性变化,以儿童形象为核心,以互联网产业为起点,延伸带动出版、影视等产业。笔者在《新世纪儿童文学与多媒体数字传播》的发言中,关注了网游图书异军突起的现实问题,预见了在媒体整合效应下书业边界与文学边界逐步模糊的出版生态巨变。河北省作家协会儿童文学艺委会副主任、河北师范大学教授刘绍本提出了面对巨大的媒介变革,儿童文学不能忽视品质建设的观点。
  之后,王泉根再次撰文,对优秀儿童文学作家参与儿童网络文学图书创作表示激赏,并呼吁儿童文学评论界介入儿童网络文学批评。他指出:“我们听惯了太多对动漫、卡通、网游的批评声音,诸如‘低俗’、‘类型化’、‘浅阅读’、‘市场炒作’……一味的批评、不屑一顾,自然容易做到,难得的是正视它们、关注它们、研究它们并改变它们,用儿童文学的高品质、真善美、精气神改变动漫、卡通、网游。”
  更多的资深儿童文学作家已以实际行动投入到儿童网游文学的创作中。这样的写作对于传统儿童文学作家来说,充满了挑战。执笔“功夫派”的周锐坦言:“‘功夫派’这套书对我来说是新尝试。派派、乔伊等是已出现在游戏网站上的形象,我必须根据规定的情节框架写故事。这似乎挺不自由,所谓‘戴着镣铐跳舞吧’。”他同时强调,“这套和游戏有关的新书,带给我游戏的快感,锻炼和考验着我的想象力。”执笔“小花仙”创作的苏梅同样指出,进行这样的创作,需要“运用游戏里的人物,尊重他们的个性,发挥想象,构思新的奇妙故事。”执笔“赛尔号Ⅱ”的李志伟更是直言自己“是个作家”,又是个“骨灰级的网络游戏玩家”,在这种尝试性的创作中获得了许多乐趣,也得到小玩家兼小读者的喜爱,“有些人跑到我的博客和微博上留言,更多的人则直接在QQ上与我交流”。
  除了创作本身的挑战性与新鲜感之外,传统儿童文学作家们参与儿童网游文学创作还出于一种责任。执笔《植物僵尸学校》的翟英琴坦言:“写儿童文学是因为我的孩子,写网游小说也是因为我的孩子。”看到孩子对网游的痴迷,她表示,“网游是新时代孩子们的童年玩伴,如果儿童文学作家能够介入,将优秀的文学作品与网游形象结合起来,将孩子由游戏世界带入文学殿堂,文学的社会功能就会产生作用。潜移默化的引导和教化比空洞的说教更有力度和效果。”苏梅在“小花仙”的创作中,同样显示了努力将勤劳、耐心、爱心、责任感等品质的正向价值传递到作品之中的意图。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在邀请儿童文学作家加盟创作“植物大战僵尸”的过程中,更是在写作方向与定位等问题上与作家们进行了反复沟通与交流,力求消解游戏本身可能带来的消极意义,并加入团结、友爱、自信、自立等健康向上的品质熏陶,希望利用这一新载体,凸显儿童文学一贯的本质属性。业界评论说:这套图书是“让孩子从游戏回到经典阅读”。
  让孩子从游戏“回到经典阅读”的评价虽然略显急切,但是至少,这样的努力使孩子在游戏中“兼顾”了“阅读”,使网游衍生文本的品质得到了提升。这一参与行为的长效价值更在于,它打通了孩子们网络游戏与文本阅读的边界,使儿童文本阅读焕发了新的生机。
  未来:信心与担忧并存
  以儿童网络游戏为基础,大力开发儿童网游文学图书,有基于儿童网游设计模式的现实可能。我国儿童网络游戏普遍采取了以幻想场景、幻想人物为主体,以故事情境为串联的设计模式,使得游戏本身的推进具有了恒定的角色和动态的剧情,被游戏商誉为“可以玩的动画片”。而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的存在,恰恰为儿童网游文学图书的衍生叙事提供了丰富的可能。身兼资深童书出版人与儿童文学作家的白冰指出:新媒体时代,在多媒体互动作用下,为一种内容提供多种呈现方式是一种趋势。儿童网络游戏本身为儿童图书出版提供了很多机会。这样的多媒体互动运作将会越来越多。同时,网络游戏本身的特质会对网游文学创作的“游戏性”与“趣味性”提出更高的要求。这一形式也将逐步影响到纯文学的创作。他认为,“本土化”与“儿童化”将是今后儿童网游文学最主要的着力点。基于儿童网游文学的发展前景,儿童科幻作家、中国社科院研究员杨鹏也认为,网游不会消失,网游文学也不会消失。网游文学将成为独立的儿童文学文体样式。出版社目前的网游文学开发尚处于“初级阶段”,今后将不断推进,出版人会越来越关注儿童文学作家的儿童文学素养和对网游的认知度。读者也会不断成长,不再满足于只是读一个故事,他们将参与到创作之中。杨鹏同时强调了这种新的创作形式的“依附性”和“游戏性”特点,即儿童网游文学创作行为依附于游戏的情节与结构设置,并表现为游戏与文学共存亡;儿童网游文学的游戏性与传统儿童文学创作的游戏性不同,更多强调了人机互动与游戏的可操作性。
  除了积极参与儿童网游文学的学者、出版人和创作者之外,也有人对此现象持保留态度。这种观点的产生,首先来源于对网络媒介本身的顾虑。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中国青少年上网行为调查报告》显示,截至2010年底,中国青少年网民规模已达2.12亿人,占网民总体的46.3%。艾瑞市场咨询《2010年儿童网民规模及上网行为调查报告》指出,在5到15岁的人群中,有67.7%的用户选择互联网作为他们最喜爱的媒体。在网上冲浪的过程中,有84.2%的用户主要是玩虚拟网游或其他形式的网游。正像集美大学社会学副教授巨东红所言,网游衍生图书已构成当代儿童专属的“亚文化圈”,不让孩子看这些书,就有可能导致孩子被同伴排挤。但同时,网游爱好和网游成瘾之间仅一步之遥。语文教育家王尚文表示,即使是有益智和教育作用的网游,也应该有所节制。网游令孩子们痴迷于电脑,冷淡了传统肢体运动、群体互动的游戏。网游究竟给多媒体时代的儿童带来什么,始终值得深思。
  其次,这种顾虑来自儿童网游衍生童书的娱乐性定位与商业化运作模式。对出版社而言,携手网游是一种商业的借力行为。但是考察儿童网游文学销售火爆的背后和基于文本的吸引力背后,还有一个最强大的力量来自大部分网游图书随书附赠的游戏卡。部分孩子就是冲着附赠的游戏卡才去买书的。利用网游来驱动孩子们的好奇心和购买力,令人担忧。网络游戏自诞生之日起,就鲜明地呈现出一种作为大众化的、文化娱乐产品的本质属性,是一种流行的休闲娱乐方式,始终在主流文化中处于“边缘”地位。
  儿童文学评论家安武林就提出,网游毕竟是游戏产品、娱乐产品,儿童文学作家和出版机构不能一窝蜂地追,“如果大家无节制地顺应,流行什么就做什么,容易失去自身的独立判断力。这种倾向并不值得鼓励。出版机构对儿童文学更应有理性的眼光、谨慎的态度。”在商业的推动下,网络衍生图书已经呈现出版本众多、争抢市场的趋势。乱象丛生与良莠不齐,也成为儿童网游文学寻求发展所必须面对的问题。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儿童网游文学与它所依托的儿童网游均存在亟待解决和必须面对的发展困境。对于儿童网游来讲,随着互联网巨头腾讯的进入及淘米的上市,儿童社区市场开始走向寡头竞争。目前国内少儿娱乐平台已逐步形成淘米、腾讯、百田三分天下的局面。而近两年新上线的儿童网游基本在题材上沿袭休闲社区、益智游戏、角色扮演和剧情任务、收集精灵等模式,显得创新能力不足,同质化现象凸显。具有影响力的“摩尔庄园”和“赛尔号”两款游戏也已步入“中年”。网络游戏的独创性与艺术性的品格追求日益显得迫切。
  寻求网游文学的独立品格
  对于儿童网游文学来讲,当下网游衍生文学图书成为少儿板块出版趋势之一的局面似乎可以预期,但是在热销的同时,我们必须看到该类文学存在的“先天”局限。正像杨鹏所指出的,该类文学具有明显的依附特点,缺乏自身的独立性。某种网游升温,则衍生网游文学升温;某种网游趋冷,则衍生网游文学趋冷。这正是我们在开卷数据中看到的一个自2011年以来一直延续的问题——儿童网游文学往往能够迅速登上畅销童书月度排行榜,但又往往很快成为明日黄花。上榜的儿童网游文学图书每个月都以走马灯的速度变换着身影,很少能够连续在榜。真正具有文学价值和恒久魅力的作品尚未诞生。儿童文学的文学品质的坚守与儿童网游的渗透究竟该如何平衡,面对儿童网游的从属地位该如何寻求独立的文学品质,都是必须面对的问题。在这方面,不少玩家已经从个人角度提出,诸如《纳尼亚传奇》《苏斯博士》等优秀文学作品都是非常适合用来创编儿童网络游戏的。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与盛大文学、星梦童趣等合作打造线上线下全媒体模式的《查理九世》,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授权千陌网络,以儿童文学作家晓玲叮当的《魔法小仙子》为原型,创编“魔法仙踪”儿童网游。这些以儿童文学为起点参与儿童网游创编的思路值得追踪。
  考察文学发展史可见,文学传播方式的每一次演变,必然导致文学体式的变化。20世纪末,网络带来文学载体的变革,网络文学诞生并促成文学言说地位与受众群体的变革,进而模糊了书面语言与口头语言的使用边界。如今,儿童网游文学以其兼具依附性与再造性的创作同样带来了儿童文学创作面貌与性质的变革,文学的独立性日渐消弭。这提醒我们,儿童网游文学一方面是媒介巨变时代必须面向儿童展开的新创作领域,另一方面也是亟待寻求网络时代自身定位的磨合关键期。这股来自媒介的力量带来的儿童文学语言与内容面貌的变革将不可阻挡地走向何方,更多学者力量与儿童文学作家、出版人的参与,将推动儿童网游文学走向何方,都将是一个历史行进间的儿童文学新景象。(崔昕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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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7 11:41:49 | 只看该作者
2012中国儿童文学:扩张与坚守

2013年01月11日来源:中国作家
  2012年中国儿童文学的规模在继续扩大,根据开卷提供的数据显示,2011年儿童文学在整个少儿图书中的码洋占有率为39.97%,而2012年1-9月则上升为41.65%。儿童文学在不断“做大”的基础上,也有对“做强”的努力与探索,对艺术品格的回眸与坚守。
  儿童文学出版:立体丰富的格局
  量的繁荣。2012年儿童文学出版版图的扩张,首先体现在图书数量的持续繁荣上,各出版社根据“系列图书走俏”的特点,推出一大批一个作家或者 多个作家的系列丛书。如明天出版社的杨红樱“笑猫日记”系列、伍美珍“阳光姐姐小书房”系列;浙少社的沈石溪“动物小说典藏”系列;中少社的“《儿童文 学》金牌作家”系列、曹文轩“叮叮当当小说”系列;湖南少儿社的“冰波童话”系列;河北少儿社的“当代儿童文学作家原创书系”、张炜“半岛哈里哈气”小说 系列、郝月梅“幽默小说”系列;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周晴“不一样的许多多”小说系列、汤汤“奇异童话”系列、老臣“阳光成长小说”系列;安徽少儿社的“紫丁 香书系散文”系列、毛芦芦“不一样的童年”小说系列;新世纪出版社的谢秀莲“新世纪关爱书系”;接力出版社的刘海栖“无尾小鼠历险记”童话系列;阳光出版 社的“光光头赵华童话”系列;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的保冬妮图画书“皇城童话”系列;云南教育出版社的汤萍“神奇自然”系列;武汉大学出版社的超侠“少年冒险 侠”系列等等。
  品种的多样化。扩张还体现在各出版社的产品线更为多样化,涵盖了从名家到新秀,从纯文学到通俗文学,从较受市场欢迎的小说、童话、图画书到相对寂寞的诗歌、散文甚至寓言等不同文体,形成了品种较为丰富的出版格局。
  对“主打作家”的立体开发。如果说图书数量的繁荣和产品线的多样化是在“面”上的横向铺开,那么,对“主打作家”的立体开发可算是一种在“点” 上的纵向扩张。2012年很多出版社都推出了自己的主打作家。集中精力包装一位或者几位重点作家,对其进行全方面的立体的开发,并最终形成一个既叫座又叫 好的品牌,“主打作家化”已越来越受到各个出版社的青睐。如明天出版社的杨红樱、伍美珍、郁雨君;湖南少儿社的冰波、汤素兰;浙江少儿社对沈石溪动物小说 的打造;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对于郑渊洁、晓玲叮当的童话的开发;《儿童文学》杂志社培养的青年作家群和《幼儿画报》的“男婴笔会”作家群……以冰波为例,湖 南少儿社对他的作品进行了全方位的打造和包装,2012年一年中就开发了73个项目。
  “跨界”拓展。儿童文学常常被视为“小儿科”,正因为它小,所以没有尾大不掉的笨重,它最大的特色是灵动,像一个弹珠一样活泼地滚动,当新的媒 介、新的元素出现后,它都能够灵活地上前拥抱,而不是抵抗,比如在它和图画、和网游、和微博的互动中,产生了新的文体——图画书、网游文学和微童话。 2012年各出版社继续引进了很多国外的经典图画书,原创图画书也红红火火;中少社的网游文学《植物大战僵尸武器秘密故事》、浙江少儿社和接力出版社的雷 欧幻像“查理九世”系列和接力出版社的“怪物大师”系列以及江苏文艺的“洛克王国”系列等等都是一经推出就占据了畅销书排行榜的显著位置;少年儿童出版社 推出了“中国第一套微童话绘本”冰波的《水晶靴子》和王一梅的《住在树上的猫》,使得网上热热闹闹的微童话风潮有了纸质的文本。“跨界”文体已经成为少儿 出版新的生长点。
  系列丛书的优点是规模大,容易吸引读者眼球,缺点是新作旧作混在一起,作家们在新作之中所做的最新的艺术探索与努力往往淹没在图书的汪洋大海之 中,不容易得到关注与重视。产品线的细化和增多为年轻作家的成长提供了更多的平台和空间,“主打作家化”有利于出版社集中优势资源对重点作家推介和挖掘, 网游文学的兴起有利于促进儿童文学类型化写作,这些都是当前儿童文学出版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没有节制的扩张和过于迅猛的速度,是否会造成泡沫化?对于图书 的畅销品格的过度追求,是否会让一些严肃的受众少的作品沉默地出生,又沉默地消亡?
  儿童文学创作:

  飞扬的个性化和张扬的类型化
  2012年的儿童文学创作已经显示出作家们力图摆脱跟风、追随与快写作的诱惑与误区,力主写出更为个性化、本土化的作品。当然,他们的努力未必会迅速地被市场认可,他们个性的“飞扬”主要源于内心的坚守所带来的一种力量感。
  关于“中国式童年”的文学想象。丰富而驳杂的当代生活赋予了作家们关于童年多种多样的文学想象,与儿童文学传达出的儿童的生存状态是天壤之别 的,然而,它们却同属于中国经验。儿童文学像一滴水,折射了这个时代经验的复杂性,而这一切都有赖于作家们个性化的表达,和对生活的独特而深入的观察。老 诗人傅天琳和女儿罗夏的“斑斑加油”系列小说带来一个具有国际化背景的孩子的生活——北京小学生斑斑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来到美国的小学求学,世界在斑斑这 里,是真正的“地球村”,所谓的距离也不过就是飞机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而已。当斑斑的生活里充满“感恩节的冰上派对”、“野营”、“森林课堂”等浪漫字眼 时,在毛芦芦(《风铃儿的玉米地》《黄梅天的太阳》《姐姐的背篓》)和谢秀莲(《留守还有多远——留守儿童采访档案》、长篇小说《暖村》)的笔下,那些留 守儿童们就像一棵棵散发着乡土气息的孤独无助的庄稼,他们思念亲人,渴望求学,还在为一些最基本的生存权利而苦苦挣扎。同样,当上海男孩许多多(周晴《不 一样的许多多》)冒出许多诸如“点子银行”等属于都市儿童特有的念头时,老臣笔下的乡村少年们还在接受着生存严峻的考验。殷健灵干脆让她小说中的人物从大 城市随母亲来到贵州的深山(“甜心小米”系列),体验着连电视都没有的匮乏的物质生活……张炜在《半岛哈里哈气》中深情地回望了自己的童年生活,充满了大 海的气味和当下孩子所不熟悉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生活气息。这些作品从不同的侧面反映了中国儿童的喜怒哀乐。
  对“文学性”和核心价值观的执著坚守。张玉清的短篇小说集《地下室里的猫》收录了他最新创作的十多个短篇。其中《地下室里的猫》在《人民文学》 杂志发表之后,荣获了《人民文学》本年度的优秀作品奖。张玉清的语言洗练、简洁,思想深刻,对童年经验和人性的发掘体察细致入微、富有深度,充分彰显了汉 语言的魅力和文学的魔力,证明了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既是儿童的,又是成人的,是老少皆宜的。老作家金波的中篇童话《开开的门》以充满诗意和想象力的语言传 达了什么是爱、美、同情、公平和温暖。刘先平的长篇纪实文学《美丽的西沙群岛》既是用笔写下来的,也是用脚跑出来的,他用在西沙群岛的亲身体验和观察告诉 小读者们一个既陌生又美丽的世界,让他们从小就树立海疆意识和爱国主义精神。孙健江作、林焕彰绘的寓言集《试金石》语言精短犀利、哲理深刻有趣。徐鲁的 “金蔷薇美文系列”以饱含真情的华美的笔触,为童心、大自然和母爱歌唱。女性作家鲁景超、汤素兰和李东华的“紫丁香散文书系”与孩子谈人生理想,谈生老病 死,谈亲情、友情、爱情,以女性视角叩问成长疑惑,用女性语调讲述童年风景,时刻散发着温暖的光辉,伴随孩子们在阅读中成长。
  类型化写作张扬的姿态来源于市场的强大支撑,这些年一直很火爆的幻想文学、动物小说、校园小说2012年继续引领风骚,网游文学进展迅速。
  时代和本土的烙印。中少社推出了一系列的幻想文学作品,较优秀的如李秋沅的《以尼玛传说》充满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元素。湖南少儿社推出的秦文君的幻想小说《王子的长夜》也是立足于本土化,折射了当下少年儿童的生存状态。
  动物小说的热潮和人们越来越明晰的环保意识是分不开的。沈石溪的“生态文学系列”之《金蟒蛇》和《野马归野》,都是来自野生动物基地的生动报 告。其中,长篇小说《野马归野》以世上仅存的野马种群普氏野马的野放实验为背景,展示了新疆卡拉麦里自然保护区辽阔神秘的自然风光,描述了普氏野马群在野 外恶劣环境中的惊险生存抗争情景,体现了保护濒危野生动物任务的紧迫性与艰巨性。提倡一种人与大自然、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理念。
  网络化的认知表达。这里所说的网络化,不单单是文本从纸质到电子的一个承载媒介的改变,还有因承载媒介的改变而带来的感知世界方式和艺术表达方 式的改变。网游文学因为网络游戏的介入,在文学与游戏的融合过程中,文学改变了游戏的部分特质,如在《植物大战僵尸武器秘密故事》中,文学赋予了游戏所没 有的更为丰满的人物形象、内心活动、审美理念和道德情操,而游戏又赋予了文本一些程式化的表达,如上一部作品与下一部作品类似于游戏通关,故事或许不同, 但故事的套路和人物基本相同。同时,受游戏的影响,网游文学多冒险、惊悚的题材,追求情节的曲折和迭出的悬念。而微童话因为受制于微博文字字数的限制,每 篇不能超出140个字,这就使得微童话更着重于抓一些微小的题材,见微知著,短小优美。这一切都印证了麦克卢汉的“媒介即信息”的论断。网络的出现正在改 变或者至少在局部地改变儿童文学传统的认知方式和表达习惯。
  儿童文学批评:

  隐性的、普及的和媒体的
  当我们来看2012年的儿童文学批评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优秀的评论家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儿童文学的普及工作上,如方卫平的《幸福一家人·享受 图画书》,是把自己对国内外图画书的深入了解和精准把握传递给家长和孩子们。安武林的《爱读书》和孙卫卫的《喜欢书》是对于读者阅读热情的一种呼唤。除了 这种指南类的著作,他们还直接参与了翻译与选编,把国外的优秀作品直接引进来,把一些优秀的作品选编成选本,是评论家们在纯粹的理论思辨之外的另一项努 力。这可以算作一种隐性的文学批评——通过确立典范文本,为读者和作家提供一种阅读和写作的参照。
  相对于前几年,儿童文学批评的发表阵地日渐萎缩,除了《文艺报》的“儿童文学评论”版、《中国儿童文学选刊》以及《南方文坛》有时“友情赞助” 一番,几乎找不到专门发表儿童文学理论评论的地方。一些评论大多出现在报纸上,这些“媒体批评”限于篇幅,大都属于短平快,无法对一些热点问题和现象做较 为深入的思考。
  刘绪源的《儿童文学思辨录》是2012年一部重要的评论集。以“思辨”的态度对待儿童文学,这不仅仅是对待儿童文学的态度,更是刘绪源倡导的一 种研究儿童文学的方法。《中庸》里说:“慎思之,明辨之。”“思”和“辨”的基础是“读”。我以为这个“读”字里又包含了“细致”和“投入”两个方面,舍 得投入精力,读得细致和刻苦,同时还需要投入感情,不是为读而读,正如刘绪源在《多米诺骨牌的前端》一文中所说的:“只有当你全身心地与你相面对的艺术相 融合,让活的灵魂与活的艺术相碰撞,才有可能真正体验到它的美和全部精神内涵。”
  纵观2012年的儿童文学,我们发现,它具有了更强的包容性和灵活性,它热情地拥抱市场、拥抱读者,它善于妥协、善于互动,同时它也不忘坚守和 传承,这使它有效地避开了被冷落的命运,争取到了更大的发展空间。然而,面对荣光,我们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即儿童文学的评判标准到底在谁的手里?当 一部优秀的充满探索精神的儿童文学作品面世之后,如果它不能够迅速地赢得读者,是否它就该在一片漠视中悄悄沉入书海,从此销声匿迹?在笔者看来,一种比较 完善的评判机制,应该是读者、专家、家长、老师等等多种视角的一种相互的平衡与借鉴,这样才能使儿童文学的生态更趋多样化。这正如同我们不能因为保护羊, 就把狼都杀了,到最后可能不仅不能保护羊,还毁坏了整个草原。而今天,市场把评判权主要交给了读者,这是否给当下的评奖和评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是否该给 那些优秀但寂寞的作品更多的喝彩和遥相呼应的鼓励?以此抵抗越来越强大的市场法则,提防它发出单一的垄断性的声音。(李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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