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大学入学作文考试对我国高考作文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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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大学入学作文考试对我国高考作文的启示——听温儒敏和雷实教授的课有感


湖南邵阳学院   陈文中



我国的高考作文，从1998年开始引入话题作文的方式，这在开放学生思维领空，发挥学生个性特长，弘扬人文精神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和国外的大学入学作文考试相比，似乎还欠缺点什么。为了让大家有一个直观的印象，让我们先来看几组外国作文考试题。
法国的高三分文、理、经济科，2001年的作文考试各科均有三题，可选做一题。文科题是：1、“我是谁？”这个问题能否以一个确切的答案来回答？2、能否说“所有的权利都伴随以暴力”？3、试分析休谟论“‘结伴’是人类最强烈的愿望，而‘孤独’可能是最使人痛苦的惩罚。”理科的题目是：1、能否将自由视为一种拒绝的权利？2、我们对现实的认识是否受科学知识的局限？3、试分析卢梭论“人类的幸福、不幸和社交性”一文的哲学含义。卢梭说：“我们对同类的感情，更多产生于他们的不幸而不是他们的欢乐。为共同利益联系在一起的基础是利益，因共处逆境团结在一起的基础是感情。”
美国的大学入学作文考试题目也很有意思。西北大学的作文题是：1、谁是你们这代的代言人？他或她传达了什么样的信息？你同意吗？为什么？2、有个理论认为：伟大的领袖人物都是有他们所处的具体时代创造产生的。照你的看法，是由于所处的环境，还是由于个人的特质？试举出一位人物来支持你的观点。3、在愚蠢的错误和聪明的失误之间总是存在着重大的不同。请说一说你的一个聪明的失误，并且解释它怎么给你或他人带来益处。4、罗马教皇八世Boniface要求艺术家Giotto放手去画一个完美的圆来证实自己的艺术技巧。什么看似简单的行为能表现你的才能和技巧？怎样去表现？
美国其它大学的作文题也各有特色。宾西法尼亚大学的考题是“你刚完成了300页的自我介绍，请交出第217页”；霍普金斯大学的考题是要写一篇利用铁丝、汽车贴纸、蛋糕盒、木工工具来解决问题的文章；美国人大学则曾要求学生假设自己是杂志编辑，为2010年的元旦撰写封面故事；芝加哥大学给学生的考题是，为一个电视节目撰写计划书，其中要提及一点德国的歌剧、费米的私人教师，凡高那只被割下的耳朵。
从中外大学入学作文考试题目的比较中，我们可以发现如下的特点：
一、   外国的作文考试，给了学生更多的思维自由。
从上面的材料可以看出，外国的作文考试，一般都有多个题目供学生选择，学生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题目进行写作；而我国的高考作文，却只有一道题目，无论你感不感兴趣，想不想写这方面的内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从单个的题目来看，外国的作文题都是一些开放式的题目，学生可以发表不同的意见和看法，而且这些看法没有明显的对错之分，这就为学生的思维留下了巨大的自由空间。而我国的高考作文，基本上是一些限制性命题。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作文也是如此。98年的《战胜脆弱》、99年的《假如记忆可以移植》、2000年的《答案是丰富多彩的》实际上就是命题作文，学生只能写战胜脆弱，而不能写让脆弱战胜，只能写记忆可以移植，而不能写记忆不可以移植。2001年的《诚信》、2002年的《心灵的选择》表面上看不再是限制性命题了，可从人们的道德价值观来看，它依然不具开放性，谁能说诚信不好呢？谁敢不选择崇高呢？从思维的角度来看，这些题目都不具备开放性，学生的思维被命题人牢牢控制，没有给学生自由的思维空间，学生的写作还是在代命题人立言。可喜的是，2003年的高考作文“情感的亲疏与对事物认知的关系”这一具有哲学色彩的命题的思维开放度已和国外的作文命题比较接近了。
以知识经济为标志的二十一世纪，创新能力已成为影响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一提起创新，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各种智力因素，如发散思维、逆向思维、想象能力、联想能力等。不错，创新是需要各种智力因素，但它首先需要的是一种思想的自由，一种精神的自由。没有这种自由，所有的智力活动都会被局限在一个特定的空间内进行，是无法创新的。关在屋子里放风筝，无论使用怎样的技巧，风筝是无法飞起来的。在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科技发明中，有许多是由门外汉创造的。因为他们可以不受各种传统理论的束缚，他们的心灵可以在科学的天空中自由地飞翔。希望我国的高考作文，能够象外国一样，给学生的思维提供一片自由飞翔的天空，这无论是对学生本人还是中华民族的复兴，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二 、外国的作文考试，注重学生思考能力、想象能力的考查
上面这些作文题，在我们看来，不太象作文题，更象一些思考题和论述题，这样的作文，更象一篇小论文。这种论文式的作文考试，与我们的文学写作考试差异颇大。对这两种不同的写作价值取向，我们不能说谁优谁劣。但他们的这种论文式写作，不仅能考查出学生语言文字的运用水平，而且能看出学生对某一事物和现象的独特的见解，判断他们的思维品质，了解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也能够引导学生关注社会，思考人生，做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我国的高考作文，基本上都是文学写作，只注重学生对语言文字的运用能力的考查，看文章是否有文采，形式是否新颖，内容是否生动等，不注意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让学生仅仅停留在对社会表象的描述上，或是对别人已有的思想的例证和阐释，无法做一个深刻的思考者。 特别是话题作文之后，学生的思维出现了低幼化的趋势，争写记叙文以博取高分。当然，文学写作也非常重要，但他们的这种问题作文至少可以给我们的高考作文提供一种可供选择的命题方式。
除此之外，国外的作文考试，也非常强调学生想象能力的考查，想象作文的比例也相当高，象上面宾西法尼亚等大学的作文试题，基本上就属于想象作文。其它象西北大学也有这样的作文题，如 “想象你是某两个著名人物的后代。谁是你的父母呢？他们将什么素质传给了你？”这与我国的作文重视引经据典形成鲜明的区别。想象能力是创新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上重大的科技发明，无不是“异想天开”的产物。爱因斯坦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知识是有限的，想象力却能环绕整个世界。”一个没有想象力的人就是没有创造力的人，一个没有想象力的民族就是没有创造力的民族。国外的这些做法，对强调知识的记忆和背诵的我国作文来说，应当具有借鉴意义。
三 、外国的作文考试，注重应用写作能力的考查
外国的作文，不仅重视文学写作，也非常重视应用写作，他们的大学入学作文试题，也表现出很强的实用写作的趋向，如上面提到的宾夕法尼亚大学、霍普金斯大学、美国人大学和芝加哥大学的考题都是应用写作，而我国的高考作文，基本上还是文学写作一统天下，很少见到实用写作的影子。
两种不同的写作内容，培养出的是两种不同的学生。我国的学生，除了会写几篇风花雪月的文章之外（大部分学生连这类文章也写不好），对现实生活中需要的应用写作大多一窍不通。许多大学生，写不好一份实验报告，弄不清毕业论文的体例格式，工作后，不会做方案设计，不会写市场调研报告。以至使许多学生发出“学校里教的，社会不需要；社会需要的，学校又不教”的哀叹。学生走出校门之后，还要重新学习，才能适应社会。至于外国学生，在学校这个小社会里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演练，走进大社会时应是技艺在手，胸有成竹了。
只要人类社会存在一天，写作的需要就存在一天。现代社会，需要每个人都具有写作能力，但并不需要每个人都成为作家。作家总是少数的，大多数人终其一身也只能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一个好的读者。我们把写作教学变成了文学写作，想把每个人都变成文学创作者，这既无可能，又无必要。现代社会需要每个人都具备的写作能力，不是文学写作能力，而是实用写作能力。我们可以不搞文学创作，但我们不能不用书面文字来与世界、社会、他人打交道。美国的《提高写作技能》一书例举了一个普通美国人在两周内的写作：写了两份广告、填了一张保险估价单、一张所得税表、写了两份理由说明、一封抗议信、一封家书、一封申请书。这说明我们生活中的写作还是实用写作占多数。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指出：教育改革要改革课程内容“难、繁、偏、旧”和过于注重书本知识的现状，加强课程内容与学生生活以及现代社会和科技发展的联系，关注学生的学习兴趣和经验，精选终身学习必备的基础知识和技能。这段话的精髓就是：教学的内容要符合社会的需要，要对学生终身有用。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希望我国的高考作文能从别人那里吸取宝贵的经验，使我国的高考作文命题能更科学、更符合现代教育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