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斯基让我们仰望艺术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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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斯基让我们仰望艺术星空2011-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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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斯基著：《艺术与艺术家论》 一个刚入校的学生询问我，面对现代艺术，我对美产生了困惑，那么，什么是美呢？怎样通过美的标准来判断当代艺术呢？我简略地回答了学生的提问，并建议学生阅读当代艺术理论的书籍，顺便推荐了康定斯基的《艺术与艺术家论》，这本书最近由重庆大学出版社出版。康定斯基在更早的时候，已经在这本书里解答了学生的疑问：“因袭的美感，只供给那些懒惰的眼睛惯性的沉醉，作品的影响力只是身体上的。不可能造成精神上的经验。”而精神的经验，在当代艺术中已然超越了传统美学的范畴。因此这一本书意味着在当下仍然具有意义。
《艺术与艺术家论》是康定斯基不同时期的文章精选，由康定斯基的学生马克斯·比尔编辑。康定斯基的写作文字具有诗人的气质，以生动直觉的语言文字显示出对于艺术本质的精神探索，并升华到人生的主题。“生命的欢乐在于，新价值的不断得胜。”这一点我在前日的美院教师节座谈会上也讲到：当一个人确定了将艺术作为终生的追求，并且不断地加以创造的时候，就实现了有价值和诗意的生活。康定斯基还说：“多少寻上帝的人，停滞于木刻的圣像上；”这样的比喻，形象准确而令人印象深刻。就如同康定斯基自己所说：“一个批评家必须有诗人之心。”那么，康定斯基树立了一个具有诗人之心的艺术理论家兼画家的榜样。作为画家的康定斯基，文章写起来也是充满灵动的感觉，好似春天的山泉汩汩而流。这种诗兴的表述在“空画布等等”中充分地展现出来，也恰恰说明，抽象枯燥的理论可以通过生动形象的语言加以传达，并且，最终就如同绘画一样，达到“得意忘形”的境界。
作为影响世界艺术教育的包豪斯教师一员，康定斯基就通过这样的语言，在我们面前栩栩如生起来，并且也在字里行间，将包豪斯当年的艺术与设计关系的争论从遥远的年代透漏过来。例如在《秃墙》一文的表述，感性地展示了康定斯基对于艺术在包豪斯复活的欢欣：
谁因此悲伤的，就去悲伤吧。
我们很高兴。
在重大出版社出版的包豪斯系列中，其中有一本克利的教学笔记，在编辑这本书的时候，为了更好的增加分量，也补充了我撰写的一些文章，来介绍克利的绘画艺术实践。作为包豪斯的两位重要教师，两个人有着共同的志向。在这本康定斯基的文集中，收入了康定斯基的一篇“保罗·克利”，是在克利离开包豪斯的时候所撰写，作为对于艺术友人和邻居离去的纪念，在“一战”前他们就曾经相邻，在包豪斯，“有五年多的时间，我们简直就住在一起，两家就隔着一道防火墙，但我们可以经由地下室通道，不需踏出大门，而拜访彼此。……但即使没有地下室通道，我们仍以精神为邻。”这一段，读起来令人动容。
在书中的很多篇幅，康定斯基对艺术的基本要素进行论述，例如关于形式问题，指出：形式是内涵的表现（康定斯基把它比喻为具有心灵的身体）。形式因必要性而产生。形式是个人的标记。三句话就将形式的基本特征清晰地表露出来。自然，形式因为受到时代精神的影响，因此不同的形式之间彼此也有了共同的血缘关系，让形式产生出相似性来。发人深省的是，康定斯基也指出：形式“绝对不能因为它有正面的特性而接受它，或因为反面的感觉而否定它，”当代艺术形式的特征，不断在印证这一点。康定斯基主要发展了抽象绘画的理论，但是，在康定斯基那里，其实并没有把抽象与写实对立起来，而是把二者都看作是物质的表面，而把内在经验看作是真正需要加以关注的。纯粹抽象和纯粹写实一样，都把目标确定为内在精神的化身。这一点，指出了传统艺术和现代艺术的共同本质，因为，正是内在情感和经验的因素，决定了对无论是抽象还是具象形象的选择和处理。
“图画里的一个点，有时比一张脸更丰富。”就像处理抽象与具象关系一样，康定斯基的思维是辩证的，将事物相对立的两面关系紧紧抓住，揭示出更为深刻的一种艺术见解，让我们在寂静中倾听声音。在“对抽象艺术的看法”一文中，康定斯基阐释了他对理性与直觉关系的看法，认为对于艺术家而言，二者是不可偏废的，理性思考的康定斯基通过自身的实践感悟到：“普通的抽象绘画作品来自艺术的共同源头：直觉。”而理性仅仅扮演次要的角色。抽象绘画并没有抽离我们对于自然的直觉，而是让我们看到了自然的另一面，学会倾听物体“内在的声音”。而如果我们把头脑看作是意识的代表，而把心作为情感直觉的贮藏地，那么，创造的法则，则是二者的理想平衡。
对读者们而言，最为可贵的是，一个像康定斯基这样的艺术家，不仅有着深刻的艺术理论思考，也有着丰富的绘画实践，互为补充和印证，将形而上的艺术理论和形而下的视觉表现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因此在本书收进的文章里，也包含了诸如“绘画基本元素分析》”、“线和鱼”、“空画布”等这样的视觉实践理论和指导，也有很多抽象绘画艺术本质的论述，如“纯粹的艺术”、“绘画理论课程的价值”、“对抽象艺术的看法”等篇章。康定斯基的总体艺术观又在“黄色声音——一个舞台作品”中对戏剧音乐和舞蹈的呈现中表露出来，体现出视觉与听觉等感觉的相互关系，而充分发挥感觉的总体形式与作用恰恰是当代艺术的一个鲜明特征。并且，康定斯基形态基本元素理论的形成，建立在更为广阔的领域中，以造型艺术、科学技术之间的彼此渗透的综合分析为基础。因为“所有艺术间的‘墙’正在消失——综合，艺术和科学间的厚墙也摇摇欲坠——‘大综合’”。这一点，在当代更加明显。
康定斯基指出：“最最重要的不是教什么，而是如何教”，这就将教育提升到更高的层面来理解，教育与传统的师徒式的教学方法进行告别，开始对现代教育方法论进行探索，即探索更为广泛的基础概念，并将分析综合的思考作为教育的目的，因为“对一个艺术家而言，收集其他专业知识和所需的思考能力，比狭窄的知识被自己专业‘塑造’，停留在原先那种无力的思想里要更丰富的多。”而康定斯基本人也在他的理论建树中展示了他的分析综合的思考能力和研究总结的分析方法。当代绘画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有计划的分析性思考，绘画，不再是仅仅凭感觉和技巧加以完成。虽然当代艺术早已超越架上绘画，而呈现更为丰富多样的形式和样态，但是康定斯基的一些艺术理论仍然具有现实指导意义。
例如，康定斯基也深刻地观察到社会与艺术的关系，认识到任何艺术都植根于它所述的那个时代，指出“今天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危机——精神危机，原因是，狭窄的物质主义思想猖獗。”在当代，康定斯基所讲的这个问题更加突出，在书中，康定斯基说过：“艺术当然有所助益，但不针对‘潮流生活’，而是精神上的。尤其今天，精神正如汽车上的备胎，有一天终会有需要它的时候。”这一天，就是今天。像康定斯基这样的大师，像《艺术与艺术家们》这样的艺术指导书籍，等待着热爱艺术的年轻人们去阅读，去学习，来创造我们的伟大的精神世界。（周至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