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99|回复: 1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王小妮:我注定和体制无法相处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3-4-22 23:33: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王小妮:我注定和体制无法相处2012年04月23日

来源:南都周刊



2005年,诗人王小妮和一群诗人在海南大学成立中国诗歌研究中心,每年的秋冬两季,他们都会从各自的城市飞赴这个海岛,和一群年轻人在一起朗诵和谈论诗歌。这被很多人视为一件浪漫的事情,他们像度假一样地与诗歌相遇,同时又能在春天和夏天继续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城市。
不过现实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当诗人们到了海岛没多久,中国诗歌研究中心就因为学校领导层变动,成为一个空壳,王小妮和她的诗人朋友没法安心地写诗,他们必须面对越来越多的课程和不断扩招而来的学生。
在一群为了饭碗问题搞得焦头烂额的学生面前,王小妮发现,在那里谈论诗歌是多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她宁可提前十分钟下课让学生到饭堂吃到一口热饭热菜,因为这更现实。她曾期望通过谈论黄家驹拉近与学生的距离,但她没多久前发现,学生们根本不知道黄家驹是谁,在一个班上,只有一名学生知道王小波。
尽管王小妮已经尽力把课上好,有课的几个月几乎不再写别的东西,尽量推掉校外活动,腾时间看更多的作业,听任何一个愿意说心事的学生的故事,并且她也发现,同一个她教过的学生,一年级的时候和四年级的时候已经完全换过了不止一个人,但她还是决定放弃了,“我从上课中找到了乐趣,但我想保全我自己,我注定是无法和体制正常相处的人。”王小妮说。
去年12月,王小妮将这段教学生涯的“教后感”结集出版《上课记》。其中不仅收录了2006至2010年这五年间,她在海南大学人文学院开设影视写作课程的教学笔记,还摘选了部分学生作业和邮件。她希望自己去反思在教学过程中的种种经验,也耐心观察着年轻学生们的精神和思考状态。
她没有打算再去海岛,但她认为,在今天,一个自认的好人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如果有讲课的机会,哪怕白讲,没有钱,只要没有一个糟糕的体制,她还是愿意和学生在一起。
我退到最后一步了
2#
 楼主| 发表于 2013-4-22 23:33:43 | 只看该作者
南都周刊:你是怎样去的海南大学?
王小妮:当时的校长是八十年代人大的毕业生,估计他喜欢诗歌,想成立一个诗歌中心,设科研编制,不用上很多课,于是找了多多、唐晓渡、耿占春、徐敬亚和我,陈超也过来看过,他就想多招几个人,但没有明确的名额。我和徐敬亚就稀里糊涂地去了,档案也调了过去。
南都周刊:你是怎么上课的?
王小妮:我的课都是提前几天准备,不用教材,刚上课时只有一页讲义,讲完了才有全部,要不然全都写完了有啥意思。我实在受不了讲一样的课,一定要讲得不一样,重复讲,那不是念经吗?写诗要是没有乐趣,那你还写它干吗?
如果老师都像我这样讲都累死了,我在海南上课的四个月,一首诗都写不了,有人觉得太亏了,一个写诗的人干这个太可惜,我不觉得可惜,对这个社会来说,写诗的人是没用的人,你做点有用的事,内心会有一点宽慰。
南都周刊:但你还是要放弃了,为什么?
王小妮:不好玩,教授阿谀奉承,毫无风骨,还有就是开会,就我参加的会议,没有一分钟说到我们怎么设置课程,怎么把课讲好。大学老师是计件工,上课就给你折成钱,有的老师为了挣钱,不停地上课,一周要上三四十节,连上五个小时,学生都听傻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讲的。在大学的经费列表中,还有版面费,也就是说你可以拿这个钱去行贿,去买版面发论文,这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南都周刊:进大学前,你猜想自己能够适应这个体制?
王小妮:当时觉得挺好玩的,不用上课,写写东西就好,刚到海口时,房价才八百块钱一平方米,在那儿度假也不错。看来我是无法进入任何一个体制的,我在电影厂前后待了十多年,但我从来没有跟电影有什么真的关系,就像我在大学,也从过来没有和大学有什么真的关系一样,我始终无法融入体制。我跟这个体制就是隔膜着,隔阂着,没有碰它,也没有钻进去,它矫正你,你就退后一步,再矫正,再退后一步,现在是退到最后一步了。
体制与控制
南都周刊:谈谈你的学生,在《上课记》中,他们是主角,你和他们交往顺利吗?
王小妮:我不会主动打探学生,你不是一个调查者,还是好好上课,当老师,他跟你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不应该主动上去挖人家的素材,我觉得那样不好,这是一个缺陷,如果我去问的话,可以问出很多故事来。有的学生愿意跟老师说话,有的永远躲着老师,所以其实我只是和一部分学生有交流,有的人根本不来上课,从头逃到尾,到了考试的时候才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你根本没有沟通的机会。
南都周刊:你为了上好课做了很多努力,但是你在书中说可能是徒劳,甚至是飞蛾扑火,为什么这么讲?
王小妮:前些天,我发了一条微博,对现在的学生而言,到底念一首诗对他们更需要,还是念一张菜谱对他们更需要,他们可能更想听川菜菜谱,刺激一点的,油很大,比听一首诗更高兴。
在海南大学会有很多的贫困生,听说有在别人后面捡剩下来的食物吃,一顿饭多花一块钱都会耿耿于怀,他们告诉我荤菜多少钱,素菜多少钱,算得清清楚楚,你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们背海子的什么春暖花开,肚子咕咕叫,等着走人,我给他们上课中间不休息了,然后提前十分钟下课,这样他们就可以吃饭的时候抢在别人前面去,省得排队。你还谈什么诗意啊理想主义啊!这些在这个时候都是没用的。
我后来也想,这些贫困的孩子,会不会一旦站稳在这世上后,他们对权力的欲望和对钱的欲望和急迫要超出小康人家的孩子,而如果一直处于最底层,那么他们的生命质感又在哪里,诗意、敏感在贫困的孩子身上已经很少见和太短促了。
南都周刊:你觉得大学生对未来缺乏想象力?
王小妮:我从来不说八十年代多么好,每个年代都出人才,每个年代都会有自己的风云变幻,八十年代每个大学生都知道自己肯定会有一个饭碗,现在连这个都没有了,他们为了饭碗弄得焦头烂额。我今年把学生的作业都背回了深圳,里面有一个关于公务员的观点,应该是百分之一百的学生觉得考公务员能够理解,在我收到的作业里,几乎没有人认为未来的最好出路不是公务员,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退却和逃避
南都周刊:我看到你还做了一个关于梦想的调查,结果是95%的学生都选择退却和逃避。
王小妮:以前的学生都是想做大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现在就是能当逃兵就当逃兵,躲起来,为什么,因为不安全,国家没有给他们提供基本的安全保障,他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未来,只有变成了公务员,被组织控制了后,他就觉得控制了他自己,如果他没有被控制,他就无所依靠,这是最本质的,一个人不可能不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任,没了这个,他就只有靠上个组织,这样才安全、稳定、可依赖。
南都周刊:你觉得作为老师在这个时候可以做什么?
王小妮:很矛盾,也很痛苦,要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让他们认清这个体制的问题吗?那会给这个社会增加多少纠结的人。这还是制度问题,不在制度上解决,一个个人能有什么办法,这个悲剧已经注定了,无论你怎么做,这个悲剧都在那。
除非我们自己骗自己,吃上迷魂药,变成朝鲜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笑嘻嘻地看着天,每天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可我也做不到这样。有一位朋友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觉得有道理,他说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往前扛,扛一步是一步,我们走一步,他们可能就退一步。
南都周刊:在你看来,这代年轻人和你们那个时代有些什么不一样?
王小妮:前些天,我看到一个同班同学发的照片,当时的学生上课全都仰着脸,现在的学生全都是趴在桌子上,意思就是说,我们那个时候才是真的读书。我当时心里就想,说不定我们当时听的都是阶级斗争之类的,现在的学生说什么都不听,我还是觉得不听更好,老师讲什么他都听,还当真,这更糟糕。
今天我在报纸上还看到一个新闻,打算摘下来,深圳有所中学的学生做一个活动,活动结束有个学生说自己好假,中学生都知道真和假,其实小学生都知道了,所以这个分离早就开始了,好在我们觉醒了,渐渐迷茫了,我觉得这都是好事。
南都周刊:你认为在大学里做老师,应该坚持怎样的底线?
王小妮:起码应该认真上课吧,认真上课挺复杂的,比如说你要不要认识学生,大学老师可以不用认识学生,没必要,这本身是可笑的。真正的老师看了这本书肯定要笑的,我似乎有点大惊小怪了,很多东西都是习以为常的,反常已经成为了常态,这就是我们的大学。所以你不要把我写成好老师,我远远不是。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16 08:32 , Processed in 0.065022 second(s), 2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