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摄影师：为发达世界记录落后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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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摄影师：为发达世界记录落后部落○本报特约撰稿 穆康德 《 青年参考 》（ 2013年10月30日   31 版）

纳米比亚辛巴人

纳尔逊

新西兰毛利人

    3年来，英国摄影师吉米·纳尔逊的足迹遍及五大洲，探访35个部落，用影像记录远离现代文明的土著人的生存状态，记录那些即将消失的文化。
    旅途充满惊险，纳尔逊不知道，跟这些陌生的土著人接触时，等待他的是好运还是厄运。

    英国摄影师踏上奇异之旅

    在埃塞俄比亚摩尔西部落，唇盘族女孩长到10多岁时，就用刀将下嘴唇和牙龈分离，然后放入一个泥做的小盘子，把切开的口子撑起来。随着年龄的增加，盘子越换越大，嘴唇也越撑越大。
    这个痛苦的过程一直延续到谈婚论嫁。唇盘直径大小不一，最大可达25厘米。盘子越大，女孩就越美，身价越高，她的父母可以得到更多彩礼——甚至多达50头牛。
    保持着这种奇特传统的部落，在全世界所剩无几。深受外部世界影响的新一代成员，或许会放弃传统。
    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部落社会特有的传统不可避免地走向消亡。英国摄影师吉米·纳尔逊要记录下这些即将消失的文化。
    在3年里，他的足迹遍及五大洲，探访35个部落（其中9个在非洲）。即使这些部落传统消失了，他拍下的影像也可供部落后人追忆。
    纳尔逊曾在蒙古国访问察坦人（Tsaatan，又称唐努乌梁海人），在天寒地冻的户外跟他们一起喝伏特加酒。
    一路下来，纳尔逊拍了很多珍贵的照片，并集结成书——《在他们消失之前》。45岁的纳尔逊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他要让现代社会像关注发达国家那样关注这些部落。
    7岁时，纳尔逊随家人到了英国，在天主教寄宿学校就读。在此之前，小小年纪的他走过非洲多个国家。后来，他重返非洲，探访4个国家的9个部落。
    “在我看来，非洲变化速度之快前所未有。”纳尔逊说，“我童年时期在尼日利亚、塞拉利昂、加蓬和喀麦隆生活过。我儿时看到的东西，现在都消失了。”

    拍照前必须获得对方的信任

    纳尔逊和两位同伴（助手和摄像师）先后5次到访非洲。在埃塞俄比亚，他们探访了5个部落，在肯尼亚、坦桑尼亚、纳米比亚分别探访一个部落。
    他说，最具挑战性的探访是接触埃塞俄比亚南部的部落，比如摩尔西部落。“在一小片地区，有很多小部落，每个人都在保护自己的地盘。你走近他们的地盘时，他们会觉得你是个威胁。”
    纳尔逊经常被带着卡拉什尼科夫枪的摩尔西部落成员“问候”。
    第一次接触这些部落时，纳尔逊把摄影设备放在别处。他解释说，拍照前必须获得对方的信任，即使这些部落此前曾被人拍摄，他也要主动解释此行的目的，以免引起误会。
    纳尔逊表示，部落成员对来自异乡的人颇为好奇。“你原本只是跟一个人联系，但不知不觉，其他部落成员也到了现场。一天下来，整个村庄的人都来了。”
    在探访中，纳尔逊总会带一名当地向导，但仍然不得不经常使用肢体语言，跟不同的部落成员交流。
    “最开始，你得把他们视为英雄，对他们顶礼膜拜，这样才能博得他们的好感和信任。接下来，你可以触摸他们的肌肉，通过各种各样的手势展现你对他们的崇拜之情。”
    纳尔逊发现，非洲部落里的很多男子非常注重外表。他最“养眼”的经历是探访纳米比亚的辛巴人。辛巴部落（Himba）成员的衣着打扮很美，他们的舞蹈也很美，导致很多人误将辛巴部落的男子当成女子。纳尔逊说：“现代社会中的男子，没有几个看上去像这些男子一样美。”

    “很多部落成员有手机”

    世界上约有3.7亿土著人，约占世界总人口的5%、世界贫困人口的15%。
    4年前，纳尔逊和同伴穿越埃塞俄比亚奥莫河谷，寻找埃塞俄比亚南部的部落时，花了3周才到达。最近一次，他们只花了几天。纳尔逊解释说，这是因为道路改善了。
    纳尔逊认为：“由于数字化的影响，非洲部落正在快速嬗变。很多部落成员有了手机，这表明，他们已知晓外面的世界。”
    出版《在他们消失之前》只是纳尔逊计划中的第一步。下一步，他将重返这35个部落，向部落成员展示书中的照片，向他们详细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
    纳尔逊还打算探访局势更不稳定地区的另外35个部落，他知道，自己可能需要当地政府的帮助。
    纳尔逊希望，这些照片能鼓励这些部落与发达世界进行深层次对话。“我试图通过浪漫、理想主义甚至偶像主义的方式，向发达世界展示这些部落，吸引人们关注这些部落。部落通常不是人们感兴趣的话题。”
    进行3年的远足前，纳尔逊只是希望用影像来描述这些部落，但现在他认为，有更多的课题需要研究。
    “在我看来，这些部落人在情感和社会文化上十分富裕，但在物质生活方面十分贫穷，而我们（西方人）恰恰相反。”     
    他希望，自己的这本书能引起讨论。“他们到底有多特殊，我们对他们了解到何种程度，这些还存在争议。这就是我倡导进行讨论的原因。”

    用影像留住部落社会，他愿付出一生的努力

    在接受美国国家气象频道采访时，纳尔逊表示，他在探访过程中经常遇到恶劣天气，但他能苦中作乐。
    他认为，天气恶劣的时候，拍出的照片更美，寻找美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纳尔逊说，为了用影像留住部落社会，他愿付出一生的努力。
    他原本从事广告摄影，经济危机让这一行陷入绝境。谈及此前的职业，纳尔逊感慨道：“这就相当于，我花了15年学习厨艺，可现在的人只想吃汉堡包。”
    幸运的是，从商业摄影转做肖像摄影并不费力，因为他早已积累了大量知识和经验。
    纳尔逊并不向同伴们支付报酬，这些人还自掏腰包，为被拍摄的土著人带去礼物——纸张、铅笔，甚至牲畜。
    跟土著人建立关系后，纳尔逊会跟他们交流，教他们摆姿势，拿捏表情。
    在纳尔逊看来，自己的探访并非西方的“文化输出”，而是双向交流。“我经常认为我已是部落社会的一员。”
    不过，有一个部落纳尔逊或许不愿意加入。
    纳尔逊说，埃塞俄比亚的达桑内科部落（Dassanech Tribal）不排外，允许任何人成为部落成员，只有一个条件——“入伙”者必须行割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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