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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陌生化,文章亮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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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30 23:28:3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原文地址:语言陌生化,文章亮丽法作者:董华翱
语言陌生化,文章亮丽法
一、语言陌生化的理论与实践
   
“陌生化”是由俄国维克托·什克洛夫斯基在上世纪初提出来的。他说:“艺术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使人恢复对生活的感觉,就是为了使人感受事物,使石头显出石头的质感。艺术的目的是要人感觉到事物,而不是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艺术是体验对象的艺术构成的一种方式,而对象本身并不重要。”(《词语的复活》)这段话告诉我们,“陌生化”是文学艺术的一种技巧,它可以使熟悉的甚至熟视无睹的事物变得新颖有趣,从而改变读者的阅读期待,扩充作品的想象空间,进而增强作品的美感。
    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王安忆对“陌生化”有更为具体地阐述:“所谓陌生化,就是对常规常识的偏离,造成语言理解与感受上的陌生感。在指称上,要使那些现实生活中为人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化为一种具有新的意义、新的生命力的语言感觉;在语言结构上,要使那些日常语言中为人们司空见惯的语法规则化为一种具有新的形态、新的审美价值的语言艺术。”(《漂泊的语言》)王安忆所说的“陌生化”,其实就是语言陌生化。语言的陌生化强调一个“新”字,在事物指称和语言结构上除旧布新,这样就可以使习用性、惯常性语言具有新的生命力、新的审美价值,从而使文章亮丽多姿。
    所谓“陌生化”,通俗点讲,就是“换一种说法”,以陌生表现熟悉。我们在叙写或陈说我们习见的事物或道理时,不用大多数人习惯采用的说法,而采用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的表现语言——一张“陌生的面孔”,会给文章带来一道亮丽的色彩。有这样两句话:“春天来了。”“被细雨淋湿的鸟鸣跌落在河面上,江水微涨。微风拂来,夹岸的柳枝被风剪成丝缕,舞成一片婀娜。”1(董华翱《守望春天》)两句话表达了同一个意思,就是春天来了,这我们都能读懂,但似乎后者更容易抓住读者的心,因为它更容易引发我们诗意的联想和想象,获得一种美的感受。这种美感的获得就是靠语言的陌生化。这句话综合运用了诸如通感、移用以及新奇的比喻与拟人等修辞手段,使语言含蓄、新奇、形象,富有“侵略性”,自然会给读者一个全新的印象与感受,大大增强文章的表现力与感染力。
    事实上,古往今来,许多文学家为我们树立了语言陌生化的榜样,这种例子信手拈来。
    “生命便是死神唇边的笑/半死的月光下/载饮载歌/裂喉的音随北风飘散。”2(李金发《有感》)
    “我就这样从早晨里穿过,现在正走进了下午的尾声,而且看到了黄昏的头发。”3(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
    “收罢秋,山,河肥,村子在涨起来,巷道却窄下去。”4(贾平凹《古堡》)
    此类例子即便是在教材里也是随处可见:
    “我们就这样站着/温柔地呼唤风/像呼唤姑娘们/使大地上所有的小树都涨满绿色的帆。”5(苏教版必修一,江河《让我们一起奔腾吧》)
    “黄昏蹒跚在苍茫的原野上,最后看见它好像醉汉似地颓然倒下,消失在黑夜里了。”6(苏教版必修三,黄药眠《祖国山河颂》)
    “我是你河边的老水车/千百年来纺织着疲惫的歌。”7(苏教版必修三,舒婷《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这些现当代著名的作家们都十分注意综合运用各种修辞手法,使得语言陌生化,虽然增加了读者感知事物的难度,延长了感知时间,但却使人在反复品味中获得一种审美愉悦,充分显示了陌生化语言的独特魅力。
古人或许并不知晓语言陌生化的理论,但在“为人性癖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创作原则下,产生了无数语言陌生化的诗句,而且技艺娴熟,简直天衣无缝。且不说“红杏枝头春意闹”“春风又绿江南岸”之类妇孺皆知的句子,就是下面随意摘取的几个例子,就足以令我们感佩不已。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8(贺知章《咏柳》)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9(崔护《题都城南庄》)
“月凉梦破鸡声白,枫霁烟醒鸟话红。”10(李世雄《剑浦路早发次林守》)
“晨钟云外湿,胜地石堂烟。”11(杜甫《夔州雨湿不得上岸》)
这些句子,语言变异组合,虽然超越了经验事实的限制,却因此传递出新的审美信息,让人从中品味到含蓄蕴藉的诗意,获得充分的审美满足。
其实,学生的作文中偶尔也能见到一些颇见功底的陌生化句子,略列两例:
“我的泪水是一批高贵的客人,它们常常在我听音乐或读书时悄然来临。”12(星飞《读心》)
“慢慢地,我感到自己智慧的小池塘正在涨满,荒漠的心正在泛绿,这种感觉的畅快实在难以言喻,或许可以这样说吧,读书让我的自身正化为一道光明,迅速地烧毁本来在我眼前的一片黑暗。”13(甜雯《诗意的证据》)
我们不难看出,这两个句子写同一件事情:读书的感受。而这些感受经过小作者的陌生化处理,即以一副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使我们从另一角度欣赏到了常见事物的美感,体会到了语言陌生化的艺术魅力。
二、语言陌生化的途径与方法
   
分析这些句子,不难发现他们具有两个共同特征:从途径上说,就是把抽象的事物具体化,把熟悉的事物陌生化;从方法上说,就是综合运用诸如移用、通感、新奇的比喻与拟人等修辞手法。通过熟练运用这些方法,化腐朽为神奇,变习见为新异,从而使读者获得意想不到的美感体验。
    比喻是最常见的修辞之一,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化抽象为具体。新奇的比喻也可把寻常的事物陌生化,增加人和事物间的距离感,从而获得美感。就如上文句3,“黄昏的头发”的意思我们是明白的,就是下午即将过去,黄昏即将来临。“黄昏”是夜之“头”,“头发”乃人之“头”,二者形成比喻关系,较为新奇。句5将小树逐渐变绿说成是风帆逐渐臌胀,句6直接将黄昏比喻为醉汉,都因新奇而别具美感。试再看几例:
    “这些美丽的山茶,迈过季节的门槛,飘零在我灵魂的旷野。”14(林玲《季节无痕》)山茶经过门槛一样的季节,走进我旷野般的灵魂,比喻新颖别致。
    “黄昏/绕过风景中的池畔/荷塘里浮动的/是朵朵鲜绿的诗词。”15(王《等待》)把一首首诗词比喻成一朵朵荷花,清新典雅,含蓄蕴藉。
   比拟有拟人拟物之分,也是常用修辞之一,它通过把物人化和把人物化或者把甲物乙物化,达到新颖别致、亲切动人的艺术效果。前述句2“半死的月光”,句4“山痩”“河肥”,句6“蹒跚”的“黄昏”,句7“疲惫的歌”,句9“笑春风”,句10“醒”来的“烟”,句14“迈过门槛”的“山茶”,句15“绕过池畔”的“黄昏”等,就明显地运用比拟的手法,给山、河等事物以可感的形象、人为的特征。在这里,人与物、物与人、物与物之间特性互通,摆脱了就事说事,就物说物的苍白、枯燥,给人鲜明的印象,具有丰富的美感。再如:
    “冬天的树用光秃秃的树杆,一遍又一遍地临摹着太阳的影子,丈量着岁月的长度。”16(容蓉《冬日恋歌》)“临摹”“丈量”都是人为的动作,此处让“树”具有,人物共通,给人以全新的感受。
    “女人坐在小院子当中,手指缠绕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17(孙犁《荷花淀》)苇眉子也会“跳跃”,比拟手法化静为动,十分传神。
    通感(移觉)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比喻,它是不同感觉之间的互通,可以以听觉写视觉,也可以用视觉写听觉,触觉、味觉、嗅觉等都可以相互为用,进而使语言陌生化,收到新奇而意味深长的审美效果。上文句10“鸡声”“鸟话”之听觉与“月白”“枫红”之视觉相互打通,相互浸染,营造了一种氤氲迷蒙、浑然一体的境界。句11“钟声”与“湿”搭配,也是听觉与视觉或触觉的打通。这种句子也是俯拾即是:
    “山色逐渐变得柔嫩,山形也逐渐变得柔和,很有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凝脂似的感觉。”18(碧野《天山景物记》)这是视觉到触觉的共通。
    “海在我们脚下沉吟着,诗人一般。那声音仿佛是朦胧的月光和玫瑰的晨雾那样温柔;又像是情人的蜜语那样芳醇;低低的,轻轻的,像微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在水上。”19(鲁彦《听潮》)听觉、视觉、嗅觉交互使用,美不胜收。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20(朱自清《荷塘月色》)以听觉写嗅觉。
   “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岭上奏着的名曲。”21(朱自清《荷塘月色》)是视觉与听觉的相通。
    移用(移就)应该是语言陌生化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的手段。所谓移用,就是甲、乙两种事物相关联,就把本是用来修饰甲事物的词语移来用作修饰乙事物的修辞方式。它实际上是一种词语的活用方法,经常把形容人的修饰语移用到物上。这种用法表面上看似乎有些用词不当,但却能产生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前述各例句中,大部分都采用了移用的手法,使这些句子意味深长。句1中本来“淋湿的”应是“鸟羽”,却移用为“鸟声”;“跌落”的也应该是一种具体的物件,而此处移用为“鸟声”;“剪”的对象主要是织物一类的东西,而这里移用为“柳枝”;“婀娜”本用来形容姿态柔和美好,而此处以“一片”修饰之,使其移用为名词,即“婀娜的姿态”。这些只是描写一个“春天来了”的简单事实,但显然比“春天来了”的直接陈述要更细腻、新颖、形象、生动。句2“喉音”“随风飘散”,句3“穿过”“早晨”、“走进”“尾声”,句4“收”“秋”、“村子”“涨”,句5“小树”“涨”,句6“黄昏”“倒下”,句7“纺织”“歌”,句8“裁”“细叶”、“剪”“春风”,句9“桃花”“笑”,句10“烟”“醒”,句13“燃烧”“黑暗”,句16“丈量”“岁月”等不一而足,都是与习惯表达完全不符的搭配,造成了语言的陌生化,增加了文章的表现力,提升了语言的美感。类似句子简直比比皆是:
    “窗外/被秋风吹得很瘦很瘦的虫鸣/戚戚地咬着我的心。”22(王一飞《我心随秋》)悲秋之意形象鲜明,别致新颖。
    “蛙鼓在故乡的田野里长势良好,金黄的稻穗害起了浓烈的相思。”23(黎云智《蛙声》)乡思之情如此表达,不能不叫人拍案叫绝。
    同是写蛙声,有人这样表达,效果同样明显:“蛙声在故乡的乡野间流淌开来,夜色抹平了对面的山和白花花的水稻田。”24(张青云《最后一堵墙》)
    “潮湿的鸟啼还沾在睫毛上,她的思念早已展羽远飞。”25(易如《采莲子》)写落泪的思念,也非常耐人寻味。
    可以使语言陌生化的修辞还有夸张、双关等。“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睛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26(鲁迅《药》)“两把刀”“缩小了一半”用夸张的手法,突出了康大叔的蛮横暴虐和华老栓的老实胆小。“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27(刘禹锡《竹枝词》)“晴”“情”谐音双关,韵味无穷。诸如此类,兹不赘述。
    当然,使语言陌生化的各种修辞不是孤立的,往往是各种修辞综合运用,甚至在修辞之间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互现象,使得整个句子仪态万方、摇曳多姿,仔细把玩,方觉情味隽永。就如句1,除前述多用移用外,“鸟鸣”靠“听觉”,“跌落”靠“视觉”,是为通感;“柳条”之于“丝缕”,构成比喻;而“婀娜”之“舞”乃仗人为,是为拟人。而在我们研究了大量比拟、通感之后就会发现,其实比拟、通感都有移用之妙。再看两例:
    “粗野的山风爬进古老的夜,传说围着火塘繁衍。三峡的情感在鼎罐里沸腾。女人的爱情如瞿塘高悬的太阳,惊心动魄地升,惊心动魄地落。和尚倒挂着,滴出一江清泪。祖先沉默于凝重的悬棺里。青铜剑锈迹斑斑。”28(徐志茂《三峡风景》)“粗野”“山风”“爬进”“夜”,拟物、移用兼有;“传说”“围着”“繁衍”,拟人、移用并存;“感情”“沸腾”是移用,“一江清泪”是借喻,“祖先”“沉默”用婉曲,简直就是修辞手法大聚会,而恰是这些修辞手法的综合运用把三峡风情形象而别致地说出,给人以无限的美感。
    “太阳的影子躺在波浪上,黎明摇着棕榈叶,摇着绿色的光。就在那儿,夜晚击落飞舞的海鸥。我的梦在颤栗的水藻间游荡,天空和大海的胸襟,插满千千万万朵紫罗兰。就在那儿,我留给沙滩的温漉漉的脚印,被无情的潮汐舔平。就在那儿,时间鸣响着衰老,我的梦落叶一样不可挽回的飘零。”29(杨炼《蓝色狂想曲》)比喻、比拟、移用交错使用,使文章五彩斑斓、风情万种。

三、语言陌生化的原则与标准

    恰当地运用各种修辞手段无疑可以实现语言陌生化,增强语言表现力,让人耳目一新,并在进一步的联想想象中,获得美感。但不恰当地使用,甚至滥用,则非但于增强文章美感无益,反而会极大地损坏其美感。也就是说,语言陌生化必须有个“度”,应有其相应的原则与标准。这个“度”至少有两个,一是频度,二是陌生度。对于前者,主要是强调不可通篇使用陌生化语言,这个道理不难理解。语言陌生化的初衷是为文章增加亮点,增强文章表现力和美感。如果通篇都用陌生化语言,则文章反而无亮点可言。另一个问题是,通篇都用,很容易导致词语的堆砌,给人无病呻吟、矫揉造作之感,从而以华丽的形式损害了内容的深刻与丰富。什么时候用呢?窃以为应该在那些人们最习以为常的诸如“春天来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表达上使用语言陌生化,给人不一般的感觉,缓解那种因太寻常而引起的所谓审美疲劳。
    前句如句1,此不赘述,后者也可换一种表达:“血色的夕阳还未涂红檐下雨燕的歌喉,心急如焚的鸡鸣早已把半天残月挂在了山腰。岁暮的爆竹声刚在春雨的怀里悄然睡去,枯瘦的寒风又把太阳的影子送到岁月的末梢。”30(董华翱《时间你早》)一天的瞬间转换,四季的短暂更迭,被形象化、陌生化了,再也不是那个让人望而生厌的大路货了,我们不但可以从中感受到时间过得真快,还觉得新颖耐读,并乐于接受。
    陌生度是说不能为“陌生”而“陌生”,换句话说,不是越陌生越好。语言的陌生化要服务于内容表达的需要,要以人们熟知的事物和语汇为基础,加以适当的变形和改造。熟悉的表达和陌生的表达间一定要有关联,有让人们可以联想起来的关联,也就是让人能够看懂。距离确实可以产生美感,但距离太远可能产生的更多的是厌烦与无奈。我们来看个例子,来自当代著名流行歌曲词作者方文山的《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这段歌词非常有名,引来了是是非非的诸多争论。有的(如马未都)指出其中的知识错误,也有的(如裴光辉)则为其平反;有的(如清华大学)挑出其中病句让考生辨析,也有的(大多数年轻人)为其击节叫好,随口就可以吐露几句。这里我不想凑热闹参与论辩,只是想从语言陌生化的角度做一些较为客观的分析。
首先,歌词通篇都用陌生化手法,新奇的比喻、出其不意的比拟、通感、移用、倒装、夸饰,俨然一场修辞的擂台赛,争先恐后、热闹非凡。热是热闹,但我们明显感到有矫揉造作、故作高深的嫌疑。更大的问题在于,整篇读来,即便是读多遍,还是云里雾里,很难明白其意向旨归。笔者曾就此做过实验,边唱边记歌词,虽然用了很长时间,但依然无法完整地复述其中任何连续几句。后来又在喜欢它的学生中做同样的实验,结果也没有人能完整地复述歌词。而用相同的时间,学生能把《相信未来》或长度相当的经典诗篇熟读成诵。这里除去后者是课文的因素外,它没有通篇使用陌生化语言,学生易于理解,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换句话说,《青花瓷》通篇语言陌生化,以华丽的语言形式削弱了真正的歌词内涵,让人水中观月、雾里看花,失去了理解歌词的起码依据。
    其次,歌词里的某些词句也值得商榷,可以做进一步推敲,这里略举两例。“天青色等烟雨”,这话实在令人费解,“天青色”和“烟雨”之间缺乏人们习见的关联。虽然无限想象可以增加美感,但让人冥思苦想而不得其果,则肯定会让人大失所望。对此,词作者曾亲自做过解释,雨过天晴,天色就是天青色。好像不无道理,但跨度确实大了点,距离也远了些,说白了,陌生化已超过了“度”,过犹不及。“晕开了结局”也存在同样的问题,水中捞月、水破月散,涟漪阵阵,这跟“结局”的关联实在牵强。有人解释说,结局就是幻灭,即便真是这样,这跟歌词主题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陌生化与熟悉是相对而言的,先有熟悉,后有陌生;置言之,没有熟悉,就没有陌生。陌生和熟悉之间一定要有人们较为熟悉的关联,让人能进行相关联想,否则,这种陌生化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水之源了。
    其实,这篇歌词营造了一种朦胧迷离的意境,在烟雨江南的背景里若隐若现地等待,确然别有一番美的情趣,只不过因整体意思的不明不白和一些字句的牵强无理,损害了朦胧的诗意。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在强调语言陌生化给语言表达带来极大好处的同时,也应该注意语言陌生化的“度”,只有适时地、恰如其分地运用才能给语言带来巨大张力,才能使文章亮丽无比。
                  
               
(此文已发表在《语文教学通讯》高中刊2010年第1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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