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学:阅读,生命中最重要的遇见 特约记者 张贵勇 名师简介 闫学,特级教师,杭州市拱墅区教育局教研室语文教研员,小幼教研中心主任。出版教育教学专著《教育阅读的爱与怕》、《跟苏霍姆林斯基学做当教师》、《小学语文文本解读》等。 “又值岁末,盘点即将过去的2006年,一些场景、一些面孔、一些瞬间,串起了生命中一段依旧平凡却值得珍惜的岁月。而那些温暖的记忆,竟或多或少都与书有关……” 从山东章丘到浙江杭州、从小学教师到区教研员、从一个紧张害羞的小姑娘到一位从容自信的教学专家,回首自己的专业成长,闫学将功劳归结为阅读。闲暇时间,她爱躲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上一下午的书;给孩子们上课,总不忘推荐好看的童书;外出讲学,她与老师们谈得最多的是阅读;与徒弟们研讨聚会,话题往往还是离不开阅读。 因为阅读,她对小学语文的含义有了新的理解;因为阅读,人们对教研员的角色有了新的认识;因为阅读,她引领着越来越多的教师走上了专业发展之路。 教师读什么书,该如何读书,闫学本身就是一面镜子。 “我就是一个不停奔跑的孩子” 总结自己的成长经历,闫学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捷径,无非就是阅读。 或许名字中一个“学”字,闫学从小爱学习,渐渐嗜书如命。一分钱一颗的糖果和五分钱一支的雪糕被她省下来,换成了一毛钱一本的小人书,最多的时候积攒到近300本。上高中时,她爱上了邓友梅的《那五》、梁晓声的《今夜有暴风雪》以及何士光的《草青青》。她甚至省下一个月的伙食费,在小县城唯一的新华书店里,偷偷买了一套《红楼梦》。虽然临近高考,但下了晚自习后,她总在床头点起蜡烛偷偷地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曾经是个文学青年,王安忆、铁凝、陈丹燕等女作家轮番成为我的偶像,直到现在,我对文学的热爱仍有增无减”。在山东章丘实验小学教书时,为了备出一堂好课,闫学常常要阅读大量的书籍和资料。尽管兼任班主任、教务主任和少先队辅导员,尽管她执教的班里有82个孩子,白天忙得一塌糊涂,但晚上在女儿睡着之后,她常常抛开倦意,潜心读书,一读就到深夜一两点。 但那时的阅读还是不自觉的,更多的是出于兴趣和教学的需要。闫学坦陈,她曾在阅读美国课程论专家小威廉姆·E·多尔的《后现代课程观》时,几乎不知作者所云。渐渐地,她意识到,原因还是在于自己教育理论基础的不足、知识结构的不完善。于是,她决定加大阅读的难度,开始“有坡度”的阅读,刻意研读相关的教育理论书籍。 相对来说,闫学读得最多、最爱读的还是苏霍姆林斯基的书,因为他“几乎谈到了中国教师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而且谈得很透,对年轻教师来说极其有帮助”。苏霍姆林斯基的著作她前前后后读了不下五遍。他的许多教育理念对她产生了深刻影响。例如,他强烈反对儿童背诵自己不理解的东西,他曾召集全校教师开会研究如何教育一个“问题学生”,也曾指出教师应是孩子志同道合的朋友。“当教师时,我学习他的教学过程与教学方法;当班主任时,我观察他如何实现学生的心灵转变。当教务主任时,我又试着领悟他的管理智慧。可以说,苏霍姆林斯基就是我的启蒙老师。” 对苏霍姆林斯基的阅读,让闫学能够站在高点,从人的角度思考教育问题,而不单纯地过多地使用教育技巧。语文在她眼里变成了开放的、柔软的、充满趣味的语文。但她也承认,阅读苏霍姆林斯基之初,感觉不够游刃有余,原因在于没有打通,于是又找来人文书籍,以丰富底色,开阔视野,茨威格、章诒和和齐邦媛等人的书她都爱看。她也专门找来哲学类书籍来读。渐渐地,那个第一次公开课开始20分钟后就没东西可讲、腿肚子直哆嗦的小姑娘,在几百人、几千人面前也能侃侃而言,从容自若,底气越来越足,一切都能掌控。 2002年,闫学参加了山东省特级教师的评选,最终成为当时山东省最年轻的特级教师。 那一年,她32岁,距离她初登讲台只有11年。 2006年,闫学来到杭州,成为拱墅区教育局教研室的一名教研员。“江浙一带的教师研究学习的热情很高,特别爱提问,没有广博的知识、开阔的学科视野,是无法应对教研员这个工作的”。那些年,她花了大量时间重读教育经典,如《大教学论》、《帕夫雷什中学》、《教育漫话》、《民主主义教育》等,并写下大量的读书笔记。 “我是一个奔跑的孩子,奔跑是一生的最爱,也是惟一的目标。每一次停泊,意味着另一次起航;每一丝眷恋,遗落在奔跑的路上。”闫学说,我不敢自称优秀教师,但我就是这样做的。我的成长史就是完善知识结构的阅读史,就是笔耕不辍的写作史,就是课堂实践的磨炼史,就是持续反思的研究史。 “阅读让教师呈现不一样的课堂” 经常有人问闫学,读书到底能给一位教师带来什么? 在闫学看来,她之所以走到今天,一条很重要的经验便是找到了一条不同于其他教师的成长之路:除了教书,还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读书和写书。 阅读,帮助教师至少在精神上实现突围。一个爱阅读的教师,生命将变得敞亮、豁达而生动。在教师的职业生涯中,除了必要的实践与经验,只有阅读能让自己变得富有智慧、充满活力、幸福涌动。爱阅读的教师会对学生的精神层面产生重要的影响。就像苏霍姆林斯基那样,不但自己是一个读书人,他所领导的帕夫雷什中学的所有教师也都是读书人,而这个由读书人组成的教师集体无疑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学生,把他们带入阅读这个神秘而迷人的世界。 而且,阅读让教师呈现不一样的课堂、不一样的语文、不一样的教育。 2010年春天,闫学在教学上开始了越来越多的尝试。她带领一群小学六年级学生一起欣赏泰戈尔、冰心和余光中的同题散文诗——《纸船》。通过三首同题诗的比较鉴赏,让学生看到真正优秀的诗歌是怎样表现意境的,以及真正优秀的诗歌在艺术上可以到达怎样的高度。在讲授六年级作文课《我的理想》时,她借助泰戈尔的诗歌、三毛的散文向学生展开了一幅美好的人生画卷,一个老套的题目经过她的讲述顿生趣味,课堂也变得格外精彩。讲《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一课时,她通过郁达夫、萧红、林贤治、钱理群描写鲁迅的文字,呈现出一个立体可感、有血有肉的鲁迅形象,引起了学生强烈的共鸣。 没有大量的阅读,讲课的方法就可能比较笨拙,效果也不会好。说到底,阅读与教学是一种因果关系。有人说,江浙一带的老师讲课比较精彩。闫学认为,这与这里一直有阅读的传统、教师读书相对较多有关。读书多了,课堂会呈现多种面貌,而非单一的、概念化的课堂。“虽然我是学中文的,但也不能保证什么东西都是精确的,不可能张口就来。为了上好课,我平日里不得不查阅大量资料,阅读大量的书籍,从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2010年4月,文本细读成为语文界热议的焦点话题。一位教师就曾向闫学请教,文本细读和文本解读有什么区别?这个问题促使她阅读了大量西方美学、文艺学的书籍。当她把列维-斯特劳斯的结构主义、雅克·德里达的解构主义、艾略特的新批评、起源于俄国的陌生化理论等书籍通读一遍时,她不仅能娓娓道来各种理论的内涵与优缺,作出“文本细读是文本解读的一种方法”的论断,也能将之恰当地运用到日常教学中,将自己对文本的解读转化成相应的教学方案,服务于一线教师教学,而不是单纯的文艺批评。 而在细读教材、解读文本的过程中,闫学发现了许多不曾留意的问题。例如,叶圣陶的许多文章入选了现行各个版本的小学语文教材,但她认为叶圣陶的《瀑布》一文写得并不理想。于是上这节课的时候,她没有将之作为经典的范例来教,而是告诉孩子写瀑布写得最好的是谁,好在哪里以及具体的理由。讲郑振铎的《燕子》一文,她明确提出,入选教材的版本被改得面目全非,失去了原文的神韵,已经不是郑振铎本人的东西。巴金的《鸟的天堂》也改得没道理,画眉鸟在枝头上“唱着”被改成“叫着”,明显与后面的“那歌声真好听”不搭配。 在对人教版、苏教版和北师大版的小学语文教材进行了两年的对比研究之后,闫学推出了《小学语文文本解读》一书,为教师搭建了从文本到课堂之间的桥梁。钱梦龙在该书序言中如此写道:解读文本是一件最能显示语文教师功力的活儿。闫学之所以优秀,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解读文本的功力。如果我们真想使自己也成为像闫学一样优秀的语文教师,首先就应该实实在在地从提升自己解读文本的功力入手,探寻解读文本的基本路和方法,最后磨练出自己的解读艺术,这才叫善于读书。 “爱阅读的教师走得更远” 经常有人问闫学,你读书的时间从哪里来? 闫学的回答是,当读书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就不愁没有阅读的时间。阅读,应像呼吸一样自然。 从小学老师到教研员,闫学的读书生活一直没有停止。 在闫学看来,只有借助阅读,一个教师才能真正站稳讲台。“不读书的教师生涯,是一种无休止的重复和受难。要避免这种痛苦和虚空,只让自己更坚决、更深入地沉入阅读之中。一个教师在教育这条路上究竟能走多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对读书的态度”。 长期的阅读带来的是不一样的心灵感受。在阅读本哈德·施林克的《朗读者》时,闫学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阅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在15岁的少年米夏与中年女人汉娜的故事中,始终有一个常规节目——朗读。曾经身为纳粹分子的汉娜是个文盲,却有意掩盖了自己不会读写的事实,她让米夏朗读文学作品给她听,一直到她被捕入狱直至死亡。“在此之前,虽然我在阅读中获得了许多快乐,但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一个能够阅读的人会从阅读中获得幸福。而这一点,与我们是不是一名教师无关”。 但仅仅有愉快、幸福的阅读体验还远远不够,无明确的阅读规划,是一种低价值的重复,是在浪费时间。与其他职业不同,教师必须不断提高阅读质量。而高品位的阅读带来的,不仅是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也为教师打开一个宏大的视野。在外出讲学时,闫学发现,许多老师只对课堂的教学效果或某些细节感兴趣,只对教师在课堂上的表现感兴趣,对如何锤炼内功、丰厚底蕴、完善自己的知识体系等反而提不起兴致。也有一些青年教师对某一节课反复试教,从环节设计到语言渲染力求完美,但却不愿意阅读一本坡度稍大的书。“爱课堂,爱孩子,爱教育,是一种起码的教育情怀,但对于一个渴望在教育这条路上走得更远的教师来说,只有爱是不够的”。 2008年1月,闫学推出了《教育阅读的爱与怕》,提出了“有坡度的阅读”、“阅读重在完善知识结构”等概念,直指教师阅读的软处与痛处。 由于工作的关系,闫学要经常向教师推荐图书,诊断教师的课堂教学,更是要加大阅读的深度与广度。近些年,她的读书笔记达到近百万字,其中仅苏霍姆林斯基的摘录与心得就超过10万字。在阅读中,她反思中国教育和自身教学,并试图从这些依然鲜活的文字里寻求更多的价值意义。这种指向明确的阅读也让她渐渐拥有了一双慧眼,发现了当下教育界普遍存在的不科学的教育行为。例如,在一线听评课时,她发现一些老师在孩子中午吃饭时,不让孩子好好吃饭,却开展什么吃饭比赛。有时还在黑板上讲题,并要求孩子认真听讲。她也发现,通过机械练习、扩大阅读和学习艺术都能提高孩子的语文成绩,但机械练习的学生到了高年级会与后两个学生群体呈现明显的差异。她也不赞同英国哲学家约翰·洛克的某些教育观点,如惩罚孩子不看错误有多大,而是看孩子反抗的力度。 一个人不能同时画两幅画,再伟大的教育家也有局限的地方。在闫学看来,作为教师,不要轻易相信、膜拜某一个人。事实上,对苏霍姆林斯基的某些观点,她也并非完全认同。教育阅读,更多的是要基于对教育现实的观察与思考,弥补短板,使自己变得丰厚、柔软、完善,使课堂变得明亮、多彩、阔大,使孩子知识与美德的浸润下快乐成长。 来到杭州的8年里,闫学搬了好几次家,零零碎碎的东西扔了不少。许多东西无法适应新的环境,不得不弃之重新购买。夜阑人静之际,她发现唯有满屋的书籍一直死心塌地都追随着自己,无声地立在书架上,毫无怨言,忠心耿耿。 关于生命,关于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但之于闫学,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到了哪里,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书相伴,一如她那个颇有意味的名字。 对话名师 阅读与教学是一种因果关系 记者 张贵勇 记者:你为教师树立了一条专业成长之路,也指出了当前教师阅读存在的一些问题。那么,你在阅读上是否走过弯路?有没有比较深刻的记忆或感悟? 闫学:在阅读上我走过的最大弯路就是曾经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读些什么,找不到自己的阅读方向。当我还是一个新教师的时候,我的阅读基本局限在语文教学与文学作品的范畴中,没有开阔的阅读视野,没有将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作为基本的阅读方向。这样一来,当我试图对自己的教育教学提出更高的要求,就往往力不从心,捉襟见肘,那种挫败感是十分痛苦的。于是,我开始着力去弥补。我的教育阅读是从苏霍姆林斯基开始的,后来又阅读洛克,阅读杜威和夸美纽斯……在阅读大量教育理论经典的同时,我又发现但凡有名的大学者无不具有完善的知识结构,在教育教学实践中遭遇的挑战也促使我认识到只读学科教学与教育理论书籍是不够的,于是我又开始阅读大量的人文书籍。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好书似乎永远都读不完。我常常急迫地读着,总觉得时不我待。在这种囫囵吞枣似的阅读中,我的“功底”确实有了很大提高。同时,阅读使我开始不断地审视与反思自己的教育教学,并尝试着将这些感受记录下来,后来这些文字都发表在《中国教育报》等核心媒体上,这种巨大的鼓励又成为继续阅读的强大推动力,使我渐渐走上了一条读书、教书、写书的成长之路。如果说今天的我在教育教学上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绩,要追根溯源的话,这个源头就是阅读。 记者:现在很多老师不爱读书。你说阅读与教学是一种因果关系,你认为当前语文教师在阅读上最欠缺和最需弥补的是热情是方法?还是其他什么? 闫学:当前教师阅读中最大的问题是不能持之以恒,过于急功近利,希望阅读能够马上带来看得见的改变。这当然与目前整个教育的大环境有密切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教师的阅读就不可能静心静气。我们提倡教师阅读,不少教师也早已意识到阅读的重要性,但我们可能更多的是从教育的效果本身出发去看待教师阅读,而没有重视阅读对一个教师精神层面产生的重要影响。其实,是否选择阅读,决定了我们选择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阅读会告诉每一个爱阅读的教师,教育不是生活的全部。目前,教师群体中一个很大的问题不是对教育的专注和忠诚不够,而是过于专注和忠诚了。当一个教师的生活中除了教育再没有其他东西的容身之地,这样的生活无异于是一种受难,是日复一日、永无尽头的重复、封闭与单调。教师的生活同样应该是丰富的,教师也应该有不同的生活状态,教育绝不应该成为一个禁锢心灵的囚笼。如何放飞自由的心灵?阅读虽然不是唯一的方式,却是一条重要的渠道。因为阅读会帮助教师至少在精神上实现突围,会让教师通过阅读看到世界的阔大与丰富,看到生命存在的多样性与不同的生长密码,看到生活的意义不仅在于教育本身,更在于感受生命成长的快乐和价值。生命因为阅读的参与而开始变得不确定,变得不再是一潭死水,不再是面前只有一条路,你完全可以换一种眼光,甚至换一种生活,哪怕有一天你不做教师,离开教育,你也会发现你还是可以生活,甚至可以生活得很好。那么,这唯一的一次生命,就因为阅读而被我们无限地丰富了,拉长了。因此,阅读不仅与教学是一种因果关系,阅读与教师的生命同样是一种因果关系。 记者:爱读书的教师有很多,但能上升到知性阅读的教师却有限。而这似乎是教育阅读最难迈过的一道坎坎儿。如何在阅读上实现质的提升,你对一线教师有哪些建议? 闫学:第一,把完善知识结构作为阅读的主要目标。我们有必要将教师的阅读与其他读者的阅读区分开来。教师的阅读应是以不断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为目标的,指向的是丰富、润泽、提升教师的生命质量。一个真正的优秀教师应有完善的知识结构:精深的专业知识、深厚的理论基础和开阔的人文视野。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优秀教师,这三个板块的知识缺一不可。因为教育教学不是孤立绝缘的,教师的知识结构也不能是孤立绝缘的,他必须具有开阔的、丰富的、彼此融通的知识背景。说到底,知识的宽度将最终决定教师生涯所能到达的高度。 第二,将有限的时间花在经典阅读上。只有经典的书籍才值得花费时间去阅读。在浩如烟海般的书籍中,要筛选出真正的经典并非难事,时间是最公平的筛子,真正的经典必然经得起时间长河的过滤。如果没有时间和能力从近年出版的新书中作出判断,就去选择那些已经被公认的经典书籍吧,至少可以减少一些盲目挑选所带来的风险。 第三,坚持有坡度的阅读。所谓有坡度的阅读,是指书目的选择必须对自己具有挑战性。真正有价值的阅读应该犹如爬坡,尤其是对大多数经典书籍而言,由于经典作品的丰富性、跨越性、创造性与可读性,也由于每一名教师知识背景的局限性,阅读时不费相当大的力气就不能到达顶峰,甚至费了相当大的力气也不一定能到达顶峰,可能我们终其一生阅读一本书,读懂的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也只有这种有坡度的阅读才能对教师的成长真正有用。因为教师的阅读指向的是知识结构的完善,这种阅读不可能是一种享受,或者主要不是享受,更多的是一种提升、丰厚和转变,而不会像一般的读者那样只把阅读当成一种简单的乐趣而已。 第四,关注学生的阅读热点。知道学生在读些什么,就能比较容易地走进学生的心灵与生活世界,就能比较容易地与学生“打成一片”,从而比较容易地对学生进行教育。 记者:你强调说研究教材、研究课文是语文教师的基本功,你觉得在解读文本方面,教师从哪里入手,还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够?最需要注意什么? 闫学:由于知识结构的不完善和阅读视野的窄闭,不少教师对各种文本理论缺乏系统的学习,因此不具备基本的文本解读能力,以至于把教参当成唯一的备课资源。这样的教学无疑是封闭的,无法与学生形成高质量的教学对话,所谓语文素养的提升就成了一句空话;有的老师解读文本只是单纯地从经验出发,没有学会基本的文本解读方法,在解读文本时往往束手无策;另外,有的教师虽然具备一定的文本解读能力,但不能将文本解读的成果转化为课堂教学资源,文本解读与课堂教学是脱节的。《小学语文文本解读》一书的写作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因此,我认为目前语文教师最迫切的是系统学习一些经典的文本理论,以西方文本解读理论为主,包括诠释学、接受美学、结构主义、解构主义、新批评等等,同时借鉴国内历代有价值的文艺批评成果。但必须指出的是,由于这些理论非常复杂,彼此交织,可能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和比较多的精力,才能有一些基本的了解;同时,还要注意与自己的教学实践紧密结合起来。我相信经过了这样的系统学习,教师朋友一定可以提高文本解读的能力,从而对自己的教学实践产生积极的影响。 ——此文已刊发于《新教育时代》创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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