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与日本人谁更会运用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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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中国人与日本人谁更会运用汉语----读程千帆教授逝世唁电、函的疑惑

    偶然在南京大学的网站上看到2000年程千帆教授逝世时的唁电、唁函，很有点感触。程千帆教授是国学泰斗，即使算不上大师，也是国学领域最知名的学者之一。平生所交也多是这一领域的翘楚。网站中所录的这些唁电、唁函，半数是各大学中文系或者文学研究部门、出版部门所撰，半数为门生、弟子、故旧所作。表现出的运用汉语的水平无疑是顶尖的，应该堪为典范。但是，仔细研读一下，发现也不尽然，兹选录数则，供同好研讨之用：
1、 中山大学中文系唁电
南京大学中文系赵宪章主任：
   惊悉程千帆教授逝世，不胜哀恸。程千帆教授是我国古代文学学科老一辈学者的崇高典范，一生教书育人，著述宏富，建树良多。今千帆教授遽归道山，实为古代文学学科的巨大损失。谨致沉痛哀悼，并请转达对先生家属的诚挚慰问。
                                         中山大学中文系全体同仁
    疑惑：“程千帆教授是我国古代文学学科老一辈学者的崇高典范”？那就不是新一辈学者的典范了？似乎应该是“老一辈学者中的崇高典范”
2、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唁电
南京大学中文系转程千帆教授治丧委员会：
    惊悉程千帆教授因病逝世，我系教师深表哀痛，程先生一生献身学术献身教育，取得了杰出成就，他的逝世是我国学术界教育界的重大损失。我系全体教师谨向贵校中文系及程先生家属表示诚挚的慰问。
                                             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全体教师
   疑惑：“我系全体教师谨向贵校中文系”----唁电受者为南京大学中文系，后面直接称“贵系”就可以了，反又称“贵校” 中文系。似乎不甚恰当。那样的话前面的称谓或者说唁电的受者就应为“南京大学”才是。
3、徐州师范大学的廖序东先生的唁电
南京大学中文系：
    千帆教授精研文史，著述等身，培养高级学术人才倾注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的榜样。他将永远活在全国文史学者的心中。谨电致唁。请代向其家属表示慰问。
                                                      廖序东
    疑惑：“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的榜样”----这个话有歧义，至少不严谨。考虑到廖序东是现代汉语的权威，我自学现代汉语就是用的他老人家编的教材，他怎么能这样用呢？当然，以廖序东90岁的高龄，他未必会亲自撰写这电文，估计是他子弟门生们所作。但他们追随着著名的现代汉语专家，就这样运用汉语？
4、岳麓书社社长夏剑钦先生的唁电
南京大学程千帆先生治丧委员会
    惊悉程千帆教授病世，不胜哀悼。先生学识渊博，著述宏富，诚三湘文学世擘。惜不永年，学界同悲，谨电驰唁，君其安息。
                                            岳麓书社夏剑钦
    疑惑：夏剑钦先生是古典文学领域著名学者，有研究员等头衔。他是怎么理解“永年”两个字的？据我看“永年”有两种意思。一是长久：晋陆机《辩亡论下》：“敦率遗典，勤民谨政，循定策，守常险，则可以长世永年，未有危亡之患也。” 这是指国家长久。二是长寿：《书·毕命》：“资富能训，惟以永年。” 汉傅毅 《舞赋》：“娱神遗老，永年之术。” 三国 魏曹操《龟虽寿》诗：“盈缩之期，不独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显然夏先生意指后者。我不明白，程千帆先生活到快90岁，还不算长寿？难道算夭折？
    我谈的这些当然看上去有吹毛求疵之嫌。不过作为唁电，尤其逝者是位国学泰斗，总应该讲究一点，雅驯一点。但从整体上看，还很有几则唁电、函，非文非白，不伦不类，骈不像骈，散不像散。甚至句子也半通不通，前言不搭后语，叫人看了很不舒服。比如这一则：“惊悉一代宗师程千帆先生逝世，是学界无量损失，谨代表漳州师院师生及福建省古典文学研究会诸同志表示深切的哀悼！ ” “惊悉一代宗师程千帆先生逝世”，“是学界无量损失”。能衔接上吗？“惊悉一代宗师程千帆先生逝世”之后，照道理应该接“震悼莫名”之类的话吧？“是学界无量损失”的主语又在哪？真不敢相信这些唁电、函都是国内著名大学中文系或著名学者所撰。倒是有两则日本学者的唁电，虽不算上品，倒还颇有可观之处。摘录如下：
1、日本京都大学文学部中文研究室的唁电
南京大学程千帆教授治丧委员会：
   顷奉讣闻，惊悉程千帆先生遽归道山，震悼莫名。先生精研无穷之文(此处似漏一字，但网站上原文如此，应该是南京大学录入时遗漏。)，著书兼博约；躬任中兴之重责，传业揽英俊。谨此表示痛切哀悼，敬请代向夫人及亲属转达慰问。
                  日本京都大学文学部中文研究室 兴膳宏 川合康三 平田昌司 木津祐子
2、日本东北大学名誉教授村上哲见的唁电
南京大学程千帆教授治丧委员会
   肃启者，顷奉讣告，骇悉程千帆教授遽归道山，曷胜哀悼。谨忆曾趋崇阶，奉领教诲，硕学鸿德，温和笑容，追念何限？哲海外路遥，未克赴往执绋，耑此奉唁，敬奠挽联：
千秋久耀五车著述 四海俱仰一代宗师
3、另外还有来自被称为文化沙漠的香港的一则唁函，可以一读。
   程夫人尊鉴:
   健行昨日自外地返港, 惊悉帆老仙逝。海内硕学，复存几人?健行昔以师门末学，陪侍杖履；君子温言, 犹在耳目。不意一老云亡，曷胜哀悼! 夫人逢兹大故, 幸摄珍躯。不胜切盼之至。
                                                  香港浸会大学中文系 邝健行
二千年六月九日
对比一下，究竟谁汉语用得好？据说汉语中一些老古董会阻碍中国社会的发展。人家日本、香港似乎都还没丢弃汉语中的老古董，影响人家社会和经济发展了吗？真正阻碍发展的不是古典语言，而是专制主义的文化和思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