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落的村庄（修改稿） 文/伏虎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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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落的村庄（修改稿）
                    
                                      题记  ：为改善人类的生存环境鼓与呼。

                                                                    一
    大年三十，立春已过。然而这座位于江汉平原北部的城市，却好像依然处在隆冬之中似的。这不，从昨晚起，又一场大雪直下到今日拂晓才停。城内城外满世界银白，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冻雪和冰凌。连马路两旁的绿化树都被压弯了腰，有的甚至被压折了。天阴沉沉的，朔风呼啸，寒魔乱舞，滴水成冰。气温仍旧赖在零下十度左右。
    习惯早起锻炼的胡老师这天破了个例，拽在被子里直到上午八点才起床。一来是老伴的劝阻，二来也是这几天心情十分地烦躁，心中一直闷闷不乐，他才赖床的。不过洗漱完毕，他还是强压着满腹的郁闷，打算去阳台上活动活动。
    胡老师刚一打开通往阳台的门，一股透骨的寒气就扑面而来，只逼他浑身陡然一哆嗦，禁不住打了个冷噤。然而，尽管寒风刺骨、朔气逼人，看到阳台上的积雪已被早起的老伴打扫干净，胡老师还是顶着刺骨的寒气打起了太极拳。他接连打了两套拳，身上就很有些发热了。这时老伴喊吃早点，他才恋恋不舍地收手返回了室内。
    胡老师一边吃，一边就打开了电视。近一个月来，他每天都通过电视关注着南方的雪灾，关注着抗灾的进程和天气的变化。
    是呀，眼看春节就到了。在外地工作、打工的人们，早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与家中留守的亲人一块儿欢度佳节哩。但这场延续了将近一个月的雪灾，却还没有消停的迹象。天寒地冻、路断车阻，该延误了多少归心似箭的游子啊。就在前天，家乡的胡腊生来家时还对胡老师说，村里在外地打工的村民没回来几个，留守在家的亲人们早盼晚盼，却再也不见人回。好多人打电话回来，说是被冰雪阻隔在路上，怕赶不上家里的团年饭了，弄得大家过年的心情一点儿都没有。不过胡腊生又说，这年总是要过的。只是眼下村里连个写春联的人也找不着。这不，只好来找你了。
    胡腊生是胡老师儿时的伙伴，也是他在家乡最好的朋友。六十来岁的人了，如今还在村里代理着村民小组长。那天，胡老师帮他为村里写对联写了一整天。
    胡老师这几天不爽的心情，其实也源于这场雪灾——他唯一的儿子，虽然只在不到百公里远的省城工作，前两天却打电话回来说，雪大天冷，车也不好搭；孩子又小，怕经不起风寒冷冻，不打算回家过春节了。望爸妈谅解。胡老师接完电话心里木木的，很不是滋味。他老伴听说了，竟然还愁得流了泪哩。幸亏胡老师还有两个女儿，家就在市内。女儿、女婿们听说弟弟一家不回来过年，都表示除夕这天带着孩子，回来陪二老一块儿吃团年饭。老两口听了心中才有所慰籍。这不，刚吃过早点，老伴就催着他和面做饺子了。
    老伴在一旁一边调着馅，一边对胡老师说，刚才我还没告诉你哩。得亏你今早没出门锻炼，街上几滑哟。早上我去买早点，就见到好几个人摔了跤。有个小女孩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还是旁边一位铲雪的环卫工把她扶起来的。听说小女孩摔折了胳膊，那位好心的环卫工又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进了医院。好在我是跟楼下大妹子一块儿上街的，两人相互搀扶着才没有摔跤。
    胡老师听了爱怜地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这冷的天硬要跑出去买早点，家里又不是没得吃的。往后碰到这样的天气，可不许再往外跑了。
    好了，好了！老伴应道，往后听你的就是了。我还不是想给你换个口味，图个新鲜——你不是说家里的面条都吃腻了么？
    老伴叹了口气，接着又说，唉，也不晓得是怎么搞的，如今这鬼天气硬是变了样。要么一把几年见不到一场象样的雪，搞得冬天不像冬天不说，还一到春夏，庄家害虫就满天飞，农药卯起来打，连吃的鸡蛋，都带有一股农药味儿哩；要么就像眼下这样，一下起来，就卯起来下个没完没了，又弄得好多地方电断水停，路也不好走，车也难得通，人家想回家过个团圆年都难。叫人怎么活哟。
老伴的感叹，不禁勾起胡老师对地球生态环境深深的忧虑。
    他想，近几十年来，社会经济迅猛发展，物质资源极大丰富，人们生活水平也不断地提高，高新科学技术更是突飞猛进，连人都可以飞到月球上去，可地球上的生态环境呢？却是越来越恶化了。
    特别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温室效应逾演逾烈。不仅在我国，整个世界范围内，每年不是酷暑就是严寒，不是大旱就是大涝。还有山体滑坡泥石流、台风飓风沙尘暴、洪水暴雪大海啸，多种自然灾害频频发生。气温逐年升高，冰川不断地退化，海平面也上升了不少。地球上的植被一天天地减少，荒漠化程度越来越严重。多种动植物相继灭绝，而新的病菌病毒却不断地滋生。什么疯牛病哪、禽流感哪、萨斯病毒艾滋病哪，等等等等。人类的生活环境、生成条件，硬是逾来逾恶劣了。甚至搞得我们这个本来四季分明的地方，如今不是酷热就是严寒，脱了棉衣打赤膊，好像一年也只有冬夏两季了。长此以往怎么得了哇！
    想到这些，胡老师忍不住也叹了口。他对老伴说，老伴哪，你知道不？这都是我们人类自己造成的呀!人们为了大力发展生产、发展经济，提高生活水平，就去过度开发、超前利用地球资源，却又不注重平衡生态、保护环境。甚至还有人为了牟取暴利，明知故犯。他们乱砍乱伐、乱采乱挖，无限度地开发资源，致使地球上的环境受到极度的破坏和污染，生态严重失衡。这才使得整个世界气候越来越恶化的呀。
    胡老师还对老伴说，大范围、大气候，我们平头老百姓难得管，也管不了，可作为地球村的一员。今后我们也要从自己做起，力尽所能地保护环境，防止污染哪！
    是啊，老伴也赞同说，难怪如今政府不许乱砍乱伐、乱排乱倒，还禁止使用剧毒农药的。听说往后连朔料方便袋都不许随便用了。看来这保护环境、防止污染的确很重要，确实人人有责啊！
    老两口正说着，门铃忽然响了。老伴连忙起身去开门。原来是两家的女儿、女婿相约着，带着孩子一块儿回来了，一个个都大包小包，还提着节礼哩。
    孩子们的到来，使原本冷清的屋子陡然地热闹起来。胡老师也一扫郁闷的心情，脸上绽开了笑容。
    然而这笑容没维持多会儿，一个突于其来的噩耗，就把它从胡老师的脸上抹去了。